第二百四十二章 父子反目,马啬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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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马三爷内心憋屈,怒不可遏,便将怒火发泄在儿子身上。儿子忍辱怨恨,不提。 看看东方渐白,外面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父子两个正对骂不迭,一时没注意,竟让来人闯了进来。那辛巳儿一见他们光着身子,地上碎片与血迹,已是惴惴不安,二见他们下面,更是心中连珠价的叫苦,恨不能抽自己两个嘴巴子。 “滚——”马三爷扭头大骂,“冒冒失失的贼歪剌骨!再瞪着你那俩眼珠子信不信爷给你抠去?!” “实在是……”辛巳儿慌张跪地,连声求饶,酝酿起了情绪,哇地一声大哭出来,眼泪滚滚而落,倒也显得真情实意,“不是小的没眼力价,事急从权,大少爷他死了啊!” “大老爷悲痛欲绝,在前厅叫三爷和少爷咧!” 说着,一骨碌滚出帘外。 说得大小相对而惊,面面相觑,悲也不是,喜也不是,满腔的怒火也抛到爪哇国去了。马公西、马十丕顾不得了,只能冲了个澡,龇牙咧嘴的,简单拾掇了下自己,没时间慢慢的养屁股的伤了。 穿的人模狗样的,两人切齿忍痛,面容狰狞,横拖倒拽,一瘸一拐的来到前厅。果见马家大爷——马处东坐在正座上,一手扶面,一脸悲痛,看着都苍老了十岁。广囟夋,刘管家,妯娌、仆妇、小厮围在身旁,你一言我一语,老爷长老爷短的劝着。 “你们来了啊……”马处东抬眼看着二人,浑浊的眼睛血丝弥漫,哽咽难言,“耀儿……这个不成器的孩子……辛巳,你给他们说!” 话尤未了,老泪纵横,再也说不下去。 小厮辛巳儿跪在正中,磕了几个头,哭天抹泪道:“大少他运的那批货……在周城,与那码头上与那曹家的……产生了争执,吵嘴越来越凶,愈演愈烈,不可遏制,双方就抄家伙干起架来,曹家的占了地势之便,少爷向来勇猛,昨儿个也不知怎地,不在状态,挨了不少拳脚,待要起来还手吧,先是被那姓曹的被一棒子,抡在了头上,又砸在了石墩上,不巧正有个尖锐的石棱,登时血流如注……” “小的……紧着那个拦呀,可还是没拦住,小的看见大少身体抽搐了几下,不动了,连忙上去探鼻息,却不想……哇……” 他哭得甚为凄惨,真情实感,如丧考妣,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死了爹呢。 马公西也有了两分哽咽,眼睛微红,但他可没忘旧仇,冲上去就在他胸口上结结实实来了一脚,凶霸霸道:“你主子死了,你还活着干嘛?!艹嘶……” 一时牵扯到后面的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红一阵白一阵,阴晴不定。 那辛巳儿捱了一记心窝脚,胸口剧痛,眼冒金星,将及忍痛爬起身来,见他阴沉面色,心中咯噔一下,直觉他是为了自己撞破他们父子互jian的事儿,要被他借机弄死,心想:大少爷不在了,又有谁能为我出头?伸头是一死,缩头也是一死,早晚要死,还不如鱼死网破,拉个垫背的,我死了,你也别想好过! 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这辛巳儿面色瞬变,跪在地上,狂磕头不止,磕得地面上血迹斑斑,决然道:“老爷容秉!大少爷死了,小的原本也该随他去了,只是一者念着少爷尸骨未寒,不能含冤而死,才来家中报信的!如今老爷您既已知道,小的死不足惜。只是在死之前,小的尚有一事挂怀,否则死也不能瞑目!” “老爷,马公西父子罔顾法耻,luanlun互jian!”他扯着脖子高声道。 马公西正被屁*之痛扯得脑仁蹦跳,这时双腿酸胀,不放这小厮胆大包天,说出这样话来,察觉到时再阻止已来不及。 “你扯个蛋子的皮!”不由得怪眼圆睁,青筋暴突,面皮紫涨,揸开五指,提起醋钵大小的拳头,呼啦啦招呼过去,“看老子不撕烂了你的嘴!” “这便全了小的忠义之心!”辛巳儿望着,早绝了生念,望墙上只一撞。 这一下,他使了十分的力,不留余地。若撞结实了,便要鲜血迸流,鼻子歪斜,不是去了半条命,便要呜呼哀哉了。 说也奇怪,许是天道眷顾,辛巳儿竟和擦着了刘管家胖乎乎的身子,去势稍缓,也一下撞上了,额头绽出鲜血,白眼对白墙,一翻,晕过去了;刘管家诶呦一声,扑地倒了,摔得屁股八瓣,呼痛不绝,口中骂道:“这冒失鬼!” 马公西动了杀念,追过去,要斩草除根,被刘管家揪住袖子,伸出胖胖的腿一绊,连声怪叫道:“三爷耶,虽说这贼囚泼了您脏水,可人死为大,念在他对已死去的大少爷忠义的份上,饶了他一个全尸罢!” 马三爷啪叽倒地,脸色黑如锅底,狞声道:“刘全!你找死!” “够了!”马处东沉声道,“闹哄哄的,像什么样子?” “大哥,这个狗奴才乱咬你三弟我,就是在污蔑马家的名声,你能容他?!”马三爷恨恨起来,恶狠狠瞪了管家几眼,顾不得找他的茬,着急上火地怒喝道。 “他也算是忠仆……”马处东叹息道,却是刘全的话触动了,摆了摆手,“反正他人也死了,你还糟蹋人家的尸体干什么?有损我马家的气度!既他为了耀儿而死,就把他和耀儿一同下葬罢!” 说着,声音中带着哽咽。 刘管家立即道:“小的这就去办。” 那马公西恨恨的,只得作罢。广囟夋上前,忽道:“老爷,大少爷生前……还在时,从春烟楼带来了个小倌儿,名唤无瑕公子的,怎么处置?” “耀儿待他如何?”马处东悲痛地问。 广二知捋了捋胡须:“甚好。” “那就让他随耀儿一同下葬罢!” 马处东面无表情道。这位马家大爷,真正的掌权人,自也有狠辣的一面。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广囟夋自是可惜,叹惋如此佳人,就要凋零在冰冷的墓中,真是暴殄天物,还想向老爷求到自己门下,享受享受呢;三房父子却是心中一沉,齐声道: “大哥,不可!” “大伯,不行——” 如果没有那欲仙欲死、旖旎绮丽的一晚,他们大概想法与广囟夋别无二致,美人是美人,只是命不好,如此而已。 大爷冷冷道:“怎么不行?” 马公西、马十丕绞尽脑汁,灵机一动,说到今家父子心仪,早预订了无瑕公子,欲收用到房中享用,因此正要送去,现在下葬,怕是拂了今贝面子,反而不美。 马处东手捏鼻梁,一挥手:“我愧为父亲,竟连耀儿的东西也护不住。罢了罢了,这种事你们处理去罢。我……” “刘全,你派人按辛巳所说之处,把耀儿接回家来罢,外面冷,我这不成器的儿子,怕是不习惯罢!”他疲惫地说道,起身走了。 马啬之死,一时传遍了整个马府。 古月是局中人,是房内人,自也收到了消息。那时,玉簪处理刁丑尸身未归,是玉楼守在门外小塌上,他cao劳了一夜,甚为困倦,便和衣睡倒在马啬帐中。 “不好了,不好了!马啬死了!”玉楼惶急跑进来,“公子,那马大爷要来瞻仰儿子遗物。咱们先避一避,回春烟楼去。” 古月一怔,随玉楼上了马车,听她将前情一一说道。 “马啬与人争执,斗殴身死?要将我陪葬,是马公西父子求情?”古月眉心微蹙,不知是喜是忧,心情复杂,五味杂陈。 那马啬是马家人,死了原该庆贺,只是他眠花宿柳是他的事,他本身并无太多劣迹,相比三房好上不少;而且他待自己百依百随,无有不顺…… 心中一寒,古月也正是在此时,才有所明悟,虹灵珠所谓的“阳气”和“气运”!这样算来,马啬之死,和他关系甚大! 人体由阴阳二气构成,亡阴和亡阴都会促成命殒。这马啬对他千般贴恋,枕上云雨,不知被虹灵珠吞噬了多少阴精与阳气,好好儿的一个健康大小伙子,不过十来天就变成一个病秧子。再加上运气流失,气运低迷,他不倒霉谁倒霉?棍子不打他打谁去?石头不磕他磕谁?他不死谁死? 他是真的,亲手害死了一个人。 在房间内,古月想明白了,怔怔地倚在帐下,心口发堵。约莫卯时上下,果然从马府来了个人。来人歪戴着家丁帽,青年模样,年纪不大,约莫十八九岁,皮肤淬着忍饥挨饿、日晒风吹的蜡黄色,褐色厚唇,鼻尖微勾,笑眯眯的眼儿,作了个揖,在抬头看见古月时,眼中闪过惊艳神色,呆愣当场。 “看什么看?!”玉楼娇喝道,“我家公子问你话呢!” “小的北寅儿,”青年直勾勾的,眼珠子不动,只顾看古月,“得三爷命令,叫公子拾掇一下,小的好送您去今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