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茶棚受辱,再遇小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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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几天后,邺城。 古月敛着衣襟,在一处危房的背阳面,和几个流浪汉,蜷缩在草垛上。这一两月之间,他算是到了目的地邺城,但也晓得了世态炎凉,什么叫人贫狗也嫌。 初时,对他的态度倒也还好,见他年纪轻轻,相貌清秀,不乏有好心的,乐得赏他点吃食。后来,不怀好意,看上了他的皮囊,想诱骗他进府,霸王硬上弓的也有,若不是彩云生死相搏,他……还真要失陷在那里。 还有的宅邸彻夜通明,张灯挂彩,满楼红袖招,半老徐娘慵懒在倚在门栏,十个指甲涂得丹寇般鲜红,他不识得,只当是一般的富贵人家,不吝惜那几个钱。女人精明的眼睛将他上上下下扫视,摇着花扇笑道:“汤饭?小公子,倒好模样儿。凭你的才能,挣钱不忒也容易?何必乞巧?” 他信以为真,真个跟她进去了。彩云咬着他衣角,他也不听。 结果,竟是那等……才能?呸,是以色侍人的才能罢! 他自是不愿当掉他的药瓶、牛皮,总觉得这是他身份的证明。无奈,只能自谋出路。 期间,他什么没干过?端茶的,送水的,洒扫的,浇花的,洗涮的,做饭的,要么干不成,摔了盘子,浇死了花,炸了后厨,惹怒了主子,被人一扫帚轰了出去;要么有人居心叵测,还没干什么呢,就邀他进卧房内室等私密之所,搂搂小腰捏捏大腿摸摸屁股揩他的油,这还不算,还要宽他的衣解他的带。真是岂有此理,这能忍?去你的,不干了! 于是,他越混越差,总也赚不到钱。还有几次,若不是彩云机敏警惕,他不说焉有命在,就是贞洁不保。 风里来雨里去,衣衫愈发破烂了。顾不上洗漱净脸,整衣敛容,有了那乞丐之形,别人对他的态度还能好?动辄打骂:“小乞丐,边儿去!”“滚滚滚!”“你有手有脚,怎么还要饭?” 还得是彩云毛遂自荐,仗着它的千里之能,跑到城外山中。饿了就衔来鲜果野菜,渴了就叼着带露花瓣,倒也勉强得过。解决了自家吃喝,还能救济他这个主人。还真是二十四孝第一好马了。若是马儿是人,岂不会自思: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 胡乱想着,自娱自乐。古月忍俊不禁,看着彩云乐了。彩云不知为何,只对着和他乐。 “好孩子,你比人类可靠多了。” 这日,他口渴的狠了,又不想劳烦马儿,彩云虽是良驹,但天天折腾,也受不了。君不见它形销骨立,都饿得累得瘦了?便起身向外面要水喝去。 露天的茶棚内,聚集的三三两两的客人。有一桌儿坐着几个穿锦袍的男子,三十上下,正在道东说西、观眉说眼,爆发出阵阵的笑声。观他们身上饰物,总不会差钱的。 “水?老子有尿,你喝不喝?” 接着,就是哄堂大笑,店里店外充斥着快活的气氛。 古月转身即走。彩云气愤不过,还想踹他们两脚,被他拉了一下,挡住了。 “咦?这倒是匹好马。”嘲笑的最放肆的坐位居中的男人,忽地惊咦一声,“孙兄,你看这马,虽是皮毛失养,枯萎发黄,也饿得脱相了,但骨架越发显得神骏,而且眼睛也炯炯有神。好一匹极具灵性的千里良驹!” “还是得说你马三爷都眼力价儿,”旁边那人也是个二世祖模样,腹中空空,脑也空空,只是一味花说柳说混说白道的,“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用。这么一千里马,落在这破落的小乞丐手里,尚且晓得护主。若是认你为主,将养些时日,无论是驯服了骑出去威风八面,还是高价卖给紫宸城那位,不都涨了您的面儿?” 这连拍带吹的恭维,顿时让马三爷飘飘然的。 他清了清嗓子,以一种恩赐的语气得意洋洋道:“小乞儿,给你条出路。把你的马给爷,爷允许你来我邺城马家做个小厮。” 古月攥紧了手,人与马俱怒。但他还是抱住了马儿的脖子,不让它回身冲撞了这个所谓的马三爷,惹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这一群人,都在等他的回应,但眉眼间依然那等优越,似乎他的答复只有一个。 “没看见马三爷发话了么?还不跪下谢恩!”那孙兄教训道。 “对不起几位爷,”古月低眉垂眼,胸腔内压抑着灼心的冷怒,那些人的目光刮擦着他的脸,令他感到面颊火辣辣的,他的小指尖微微的发抖,他搂着彩云的脖子,彩云仍旧不忿。他慢慢地俯背弯腰打了个恭,“这匹马与我自小相依为命,相当于是我的家人。我,不会抛弃家人。” 他转身即走。 彩云失去束缚,悲怆嘶鸣一声,高高地扬起前蹄,狠狠地踏在马三爷的所在,霎时,那木桌四分五裂,木屑纷飞。几个二世祖吓得趴伏在地,脸现惊惧,一时说不出话。 回到藏身之所,睡了一夜。翌日黄昏时才起,并不见彩云的影儿。他寻摸着,莫非是又跑到城外采露珠、摘朱果去了? 肚子咕噜噜叫着,翻江倒海,饿得难受。 他咬牙爬起身来,该怎样讨饭才好?要么,实在不行,就去小倌馆中卖身去?不行,不行,他还不能堕落到这个地步。他分明是向往江湖的呀。 游魂似的在街头巷尾上飘着,他脚步虚浮,思绪飘飞,不由得思念起方溟来。想当初他们在时,方溟是如何把他们的衣食住行都负责的如此妥帖的?不愧是杀手出身,身家就是丰厚,不愁吃穿,出手阔绰啊。 正在怔怔出神,忽有人自身后拍了拍他的肩。 他转过头来,两人脸对脸,眼对眼,同时惊呼一声:“是你?!” 所谓无巧不成书,对面的小孩儿脸蛋灰扑扑的,衬得她眼睛亮亮的,不是菀城那个喝破了典当行老板jian计的小乞丐是谁? “你怎么在这里?” 两人又同时问。 “哎呀,公子,你怎么也转行来做乞丐了?莫非,这一行也成了香饽饽?”小乞丐挠挠头不解地问,忽然双手齐摇,头也拨浪鼓相似,“公子你别误会,我不是嘲笑你。我是说,你怎么也落魄至此了?” 大风大浪都经过了,他还不至于为这点小事,就跟她置气。 他长叹一声,苦笑着摇了摇头:“此事说来话长。本是为了‘赏剑大会’,来邺城找褚盟主求个拜帖的。当日一别,我就马不停蹄地赶奔邺城来了。但我身无分文,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无计奈何,只得自力更生。沿途找些活儿干,以求能周济周济。谁承想,砸了锅儿瓢儿,钱没赚到,反倒人人喊打,越发穷困了。不仅如此,耽搁良久,还早错过‘赏剑大会’的时日了。” “我还以为你是个肥羊来着。不想,你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对不起,早知如此,我不该坑你的。” 古月:“……”翻了个白眼,合着你是故意的? “公子,你的马咧?” 古月:“昨天还在,这时不晓得何处去了,也许到城外摘果子去了。” 小乞丐哦了声,又问: “公子,你的剑咧?” 古月:“逃跑之时,不知遗失到哪里去了。”因说道,“我潦倒至此,算得哪门子的公子?你也莫叫我公子了,羞煞我也,反倒像是嘲笑。” 又问:“你又是为何也来邺城?” “你也不要这么悲观啦,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呢。”小乞丐拉着他手,来到人少经过处,两人掸去阶上的土肩挨肩坐下,“你不是问我为何也来邺城?我辈丐帮子弟,本当是居无定所,四海为家,哪里不许我们去得?周边大大小小几个城,除了那地方我不去,何处去不得?也是你对那店小二问起,我也长了个心眼。‘赏剑大会’其实并没开始,而是推迟了,定在了四月初七日。” “为甚么?” “我哪知道?”小乞丐摊了摊手。 “也就是说我还有……”他掰着指头数,“……足有八十三天?” “是啊,所以说,你并没有错过。难的是,你如何获得那褚盟主的青睐,把拜帖给你喽。” “听你语气,你有法子?” “我哪有辙?”小乞丐耸了耸肩,“你当我是在逃公主吗?” 咕噜咕噜…… 尴尬,在两人之间蔓延。静默了一会。 小乞丐忽然手揽乱糟糟的头发,笑眸弯弯地对他说:“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儿?我看你晃了有一会儿了,是不是饿了?” “古月。” 他低下头去,怪不好意思的:“嗯,饿了。你有法儿?” “这你还问对了~!”小孩儿勾住他肩,拉着他手,脸儿红红的,笑嘻嘻道,“跟着我怎么样,论做乞丐,你不如何。我多少也算是一姐了。你请我吃了顿饱的,我也请你吃怎么样?来嘛来嘛!” 古月禁不得也笑了:“好啊一姐,你还没告诉小的你的芳名?” “芳名称不上,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丫丫是也!” 两人你推我我推你,在路上笑作一处闹作一团,如何注意到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偷偷往远处去了? “你多大了?” “我一十又七,你呢?” “虚长姐四岁,那姐就叫你小月月罢。还不磕头下跪?” “什么?你十三岁了?”古月看她的小身板,总以为是七八岁的小丫头子呢! “怎么,你觉得我不像么!”她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又叉着腰做愤怒之状,“放心啦,姐是货真价实的豆蔻少女,如假包换!” “好啦好啦,你要请我吃甚么,丫丫姐?” “你要吃啥子呦?” “包子,卖包子啦,新鲜出炉的包子……” 正在此时,中气十足的嗓音沿街叫卖。古月驻足观望。大叔宽厚的手向上一抬,蒸笼的盖子掀起,随着袅袅升起的蒸汽,香喷喷的包子味儿扩散开来。一时之间,他的唾液疯狂的分泌。 三月不知rou味儿,他没任何时候,比此时更渴望。 白胖胖的,香嫩嫩的,看得连包子叔都长着包子脸。 “好。”丫丫歪头一笑,露出整齐的牙齿,“小月月,看我的吧……” 他感觉,她在他手上捏了一下。昂首挺胸,向包子铺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