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偿所愿(下)
一切井然有序的进行着,初十下聘,十五嫁娶。张府与徐府张灯结彩,宾客鱼贯而入,拱手间皆是举案齐眉之词,恭贺之词却好似利刃生生剜着张钦的胸口,他却只能勉强微笑拱手回应以示感谢。 白仲与化作人形的白天一则立于高处望着这一片热闹景象,只见那人一身喜袍面如傅粉立于门前接客迎宾,那好似喜悦的笑,想着他大约也是欢喜的吧。 喜宴的喧闹持续到了深夜,席间徐察带头领众人闹新郎,最后以张钦醉酒才作罢。送走了满堂宾客,原本嘈杂的庭院,也瞬间清冷了起来。张钦踉跄着看着眼前满目的红,自己的心却好似那萧瑟的秋风,刮过只卷起一地落叶,空余一片凄凉。 婚房上的两对红双喜印着白色的窗纸格外的刺眼,张钦推门,屋内亦是一片喜庆的红,徐墨云一身凤冠霞帔披着红盖头端坐在床边,双手却紧张的拽着衣角,似在害怕似在期待。 张钦缓缓坐在她身旁,沉默良久没有说话。 “相公,该掀盖头了。”徐墨云提醒道,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说出这句话后,她的脸烫得瘆人。 “哦,对,对,对。”张钦缓过神,说完便拿起身旁的秤杆去挑那盖头。 入目的是一张好似精雕细琢的娇俏脸庞,徐墨云低着头脸上红晕蔓延至耳根。自己于眼前佳人在旁人看来已是高攀了,若不是白仲的步步为营,自己怎得这福气?想到白仲,张钦又红了眼。 饮过合卺酒,熄了灯二人卸了华服躺在床上,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徐墨云想着出门前嬷嬷的教导,鼓着勇气,红着脸主动附身想去解张钦的襟衣。 张钦一惊,不敢轻举妄动,手在被子中紧紧握着。直到胸前大敞,他还是退缩了,抓住徐墨云的手,猛的坐起。 “对,对,对不起。”说完,张钦合了衣便跑了出去。留下错愕的徐墨云。 张钦跑出婚房,矗立庭中不知何去何从。 “洞房花烛夜何故跑出来?”白仲的声音由屋顶传来。 张钦抬头看着倚躺在屋顶的他,与他多日未见,思念他却也不曾去寻他,只当眼不见为净。没想到,还能见上一面,是来告别的吧,他说过大婚之日便离开。 说来也怪,平日只着素色的他,今日却着一袭红色华服,银发半遮面,倚在那饮着手中的酒,身后皎洁的圆月衬着他,风轻拂过他的发,此刻的他像是天上的冷艳天神,俯瞰着自己,是那样的触不可及,高不可攀。 见张钦不回应,他便一跃而下落于他跟前,又道:“忘了恭贺张大人新喜了。”尔后举了举手上的酒瓶子说道:“你的喜酒,我贪杯多饮了些,如你所愿。” 看着眼前人近在咫尺,闻着他身上的酒气,眼眶微红道:“谢谢白仲兄。” 白仲扯出一抹笑问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何故跑出来?” 张钦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说:“我做不到,我。。我。。对她我不行。” “哈?张大人不能人道吗?莫非?只能与我?”白仲饮着手中酒,蹙眉。 张钦抿嘴:“这欢好之事,我只能与心爱之人。”说罢便深情的凝望着眼前之人,眼里盈满了泪水。 语毕,一深深的吻附了上来。唇齿相依间,白仲将口中酒渡进张钦口中,浓烈的酒呛得张钦忍不住的轻咳。可白仲并未放开他,更加深入的汲取他口中的气息,两人舌尖缠绕,紧紧相拥。这一刻,张钦想着即使那是一口是鸩毒,他都甘之如饴。 直至张钦憋红了脸,白仲才放开了他。张钦猛的反应过来,退了半步,手背捂着嘴唇,红着脸惊恐道:“你这又是做什么?” 白仲并没有回答他只是悲凉的轻笑着。 稍一会,张钦便昏倒在了他怀中。他抚了抚他的秀发,轻声道:“我着红袍隐于你身侧,同你拜了天地,拜了高堂,现下又饮了合卺酒,入过洞房后,我们便算夫妻了吧?娘子。” 白仲抱起怀里的张钦往婚房内走去。 张钦浑身燥热着醒了过来,身上的衣服已不知所踪,徐墨云赤着身子坐在一旁。张钦便知定是那酒有问题,现下自己燥热异常,即将失去意识,在恍惚间,张钦便想故技重施,奈何身边并无可利用之物。 张钦踉跄着想下床,却被床前一道看不见的身躯挡住了。张钦被推坐在床沿,身旁被子微微一沉,那人上了床,附耳在张钦耳边轻轻说道:“别怕,我与你一起。我隐了气息,和身子她不会发现的。顺便一提,那酒我也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