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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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高悬,山岚渐隐。 傅云舒独自穿梭在山林间,方才那一番折腾,让他身心俱疲,本想去小河边找找所谓的“证据”,可是午饭还没有着落,只得忍着疼爬了小半个山坡采蘑菇。 他本就动作不快,如今肩窝和腰间被针扎过的地方还在痛,磨蹭了半个时辰,不过采了小半筐,托在掌心颠了颠,估摸着够吃了,方慢吞吞地走下山坡。 没走出几步,迎面便碰上了村中的李大娘。 李大娘挎着个小竹筐,大着嗓门道:“小傅先生,正找你呢!” 傅云舒礼貌地颔首:“大娘有什么事?” 李大娘一拍大腿:“早上的事儿我都听说了,我虽不了解你兄长,但明白你的为人呐,这缺德事儿肯定不是你们哥俩干的,村里这帮人也是被猪油蒙了心……” 傅云舒心情正低落着,并没有与她攀谈的意愿,却还是维持着涵养:“大娘还有别的事吗?” “你看我这脑瓜子,差点忘了正事,”李大娘一拍脑壳,“我是想告诉你,方才我路过村口,看见赵老大带着二根和宝柱,往小木屋去呢,手里还拎了棍子,说是要将你兄长绑了扔山里去,我没拦住……” 傅云舒:“!” 平日里的淡定冷静顷刻间化为泡影,傅云舒丢掉小竹筐便往回跑,恨不得给自己插上翅膀飞回去,生怕晚一步,楚源就要血溅当场,小木屋的门扉,几乎是被他撞开的。 楚源被这巨响吓了一跳,茫然地扭过头来:“今日怎的回来这么早?” 傅云舒满头大汗,胸膛还在剧烈地起伏,他下意识扫了一圈,见屋内一切如旧,楚源也好端端地倚靠在床头,一路上紧绷的弦终于松下来。 楚源漫不经心地招了招手:“喘这么厉害,跑回来的?” 傅云舒没吭声,三两步过去,轻轻抱住了他,乌黑的发尾垂下来,拂在楚源颊侧,声音也低低的:“想你了。” 他向来含蓄,相处这么久,还是头一次如此直白地表示想念,楚源笑了起来,顺手在他腰间软rou捏了一把:“算你有良心。” 掌下的人身子一颤,楚源感觉到了:“怎么了?” “被你捏疼了。”傅云舒下巴搁在他发顶上,轻轻蹭了蹭。 “娇气的你。”楚源捞过他一缕头发在手中把玩,傅云舒放开手,问道:“刚才……可有什么人来过?” “无人来过。” 傅云舒还是不太放心,正要开口,楚源道:“不是说采蘑菇,怎么空手回来的?” 傅云舒一愣,这才想起来,蘑菇和筐一并扔半路上了,他含混道:“蘑菇吃腻了,换些别的罢,我这就去生火。”说着不等楚源拒绝,一头扎进了小厨房。 这一整日傅云舒都有些心不在焉的,神经又异常敏感,窗外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抬起头来张望,就连吃饭时楚源喂给他奇怪的东西,他都没有注意,嚼了两下之后才发觉味道不对,皱眉道:“怎么这么大一块姜?” “那要问你了,煮饭的时候在想什么,姜都不切一下直接扔锅里?” 傅云舒梗着脖子将那块姜咽了,又噎进去两口米饭,含混道:“我忘了。” 楚源上下打量他:“总朝外面看什么呢,约了人过来?” 傅云舒摇了摇头,自顾自吃饭,半晌见楚源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终是拗不过,低声道:“我、我有些想回去了。” “想家了?” “嗯,有些想念学生们,”傅云舒眉眼低垂,“再过几日,等你的腿再好一些,我们就回去,好吗?” 楚源敏感地眯了眯眼,“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啊。”傅云舒低头收拾两人的碗筷,又拿湿手帕为楚源擦拭手指,楚源顺势将他拉到怀里,抬手飞速将他前心后背掠了一遍,发现并没有异常,疑惑道:“真没事情瞒我?” “唔,是有一件,”傅云舒狡黠地眨了眨眼,“清早我趁着你睡觉,把你雕的那朵云拿走了。” 楚源立刻翻脸:“好啊你个小贼,怪不得对我如此殷勤!” 两人在木板床上你推我搡地闹了一会儿,楚源又去撕扯他裤带,青天白日的,傅云舒不乐意,被楚源掐着腰眼一阵胡拧,新鲜的针孔被指头大力拧掐,傅云舒疼得冷汗都下来了,忍不住泄出一丝呻吟。 楚源觉出不对来,随手扯散他的衣襟,傅云舒被疼痛折磨得昏了头,并没在意他做什么,只断断续续重复道:“我们过几日便启程,行吗?” “行啊,”楚源轻轻吻了下他柔软的唇,目光透过松散的衣领,在雪白的肌肤上一寸寸掠过,终于从肩窝处,看到几个可疑的小红点。那些红点又小又细,看上去像是蚊虫叮咬。楚源嘴角含笑,眼睛里却没有笑意,“云舒,晚饭我想吃鱼。” 傅云舒被他搓弄得脸红红的,抬眼看了下天色——以他的技术,晚饭想吃鱼,那此刻就要去打了,能不能打得到还得凭运气。但他不放心留楚源一个人,只得耍赖道:“我没有力气了。” 楚源哦了一声:“那你歇着,我去打。”说着真的作势起身,他走路尚且走不好,傅云舒哪舍得让他劳累,慌忙爬起身:“我去我去,你别乱动。” 楚源从善如流靠回床头:“要肥一些的,上次的太小了。” 傅云舒好脾气的应着,临出门又有些不放心:“我很快就回来。” 楚源笑着点头,在木门被关上的一瞬,脸色一寸寸沉下来。 他慢吞吞地整理好衣服,撑着拐杖下了床,慢条斯理地拉开小隔间的门。 那隔间本是堆杂物的,连扇窗子都没有,狭小逼仄,两人住进来后也只是打开看过一眼。傅云舒倒是有心整理,却没时间,就一直尘封着。此刻门洞大开,光线涌入,灰尘漫舞。 “滚出来。”楚源冷冰冰道。 此刻的小隔间里,挤挤挨挨缩着三个人,背靠背绑在一起,蒙着眼堵着嘴,就连耳朵都被塞上了。他们显然没听见楚源说什么,还茫然地缩着脑袋。楚源只好亲手将人拎出来,挨个将塞口的布团扯出来。 布团刚一拿开,赵老大立刻要鬼哭狼嚎,被楚源一拐杖敲在头上:“闭嘴。” 赵老大安静了,旁边的二根和宝柱也都老老实实,没敢吱声。楚源斜睨了他们一眼:“方才太过仓促,没时间审,现在说说吧,谁伤的他?” 三人纷纷摇头,楚源又一拐杖下去:“少装蒜,那么多针孔,当我是瞎的?谁动的手!” 赵老大被敲得脑仁疼,梗着脖子道:“那是他自己扎的!” 楚源眯了眯眼:“果然与你们有关系。” 赵老大道:“你可别冤枉人,我不过让他自己扇两巴掌,他不乐意,非要换成针扎自己,下那们狠的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楚源深吸一口气:“怎么回事,你们俩说,缩头缩脑的做什么,方才冲进来要绑我的气势怎么没了?都给我说清楚!” 宝柱年纪最小,经不住吓,磕磕巴巴将早上的事情说了一遍,二根在旁边补充。楚源越听脸色越沉,剩赵老大依旧义愤填膺:“姓楚的,你伤了我弟弟,我落到你手里是我技不如人,你有能耐就将我敲死!” 楚源气笑了:“就凭你这脑子,我看敲死你也不冤。”说着丢出一杆笔,冷声道,“逼他的都有谁,写出来,一个都别落下。” 秋高气爽,河水潺潺。 傅云舒今日的运气似乎真的不好,拿着鱼叉在河里折腾了小半天,连个鱼尾巴都没碰到,虽说早料到如此,不免还是有些沮丧,眼见着天色渐晚,留楚源一个人到底不太放心,他犹豫了一会,还是拎着空鱼篓回去了,却在推开木屋门的一瞬间愣住了。 原本有些杂乱的小屋此刻焕然一新,桌椅整齐,窗明几净,架子上的木盆里,甚至还游了一条肥鱼。 赵老大正殷勤地擦桌子,见他回来了,扬着笑脸道:“小傅先生回来了!” 傅云舒茫然道:“你们……” 二根和宝柱也丢下抹布,三人齐刷刷地站成一排,给傅云舒鞠了个躬:“小傅先生,对不起!” 傅云舒道:“你们的脸怎么了?” 三人的脸上皆顶着两团不自然的红晕,看起来还有些肿。赵老大摇了摇头,道:“楚先生已经同我们讲清楚了,是我们误会了小傅先生,特来赔罪。” 傅云舒下意识扭头,楚源依旧老样子靠在床头,手里刻着仿佛永远也刻不完的木头,头也不抬道:“道了歉就滚吧,别在这碍眼。” 三人得了命令,点头哈腰地走了,临走还不忘把抹布洗干净晾好。 早上的事情,楚源都知道了?知道了多少? 小屋中恢复静谧,傅云舒有些忐忑地唤他一声,楚源没理,手里的小刀旋转地飞快,傅云舒引颈一看,哪是在刻什么摆件,那木头被他毫无章法地一通乱削,早已面目全非,想来是拿木头出气呢。 傅云舒突然就有些心虚,勉强起了个话头:“他们的脸是你……” “唔,我可没动手,那是他们向你道歉的诚意。”楚源冷哼一声,“不过是自己扇了两巴掌而已,比起小傅先生可差远了。” 傅云舒:“……”完蛋,看来是都知道了。 果然,下一瞬楚源抬起眸子,目光凉凉的没有温度:“小傅先生对谁都心软,唯独对自己手黑心狠,在下真是佩服的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