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谁都能摸吗
书迷正在阅读:沙漠图兰、医庐小先生、创口(背德合集)、【主攻/总攻】我在师门无所事事那几年、【总攻np】万人迷攻总以为自己很平凡、重当网黄后约炮约到死对头、别人碗里总是最好的、[剑气]杜宇声声、重度控制、棺棺美强短篇集
阙天尧对于阙家的厌恶,有一半的原因来自于他爷爷,阙家现任的掌权人。 千年王八万年龟。 年逾七十,阙老爷子还牢牢掌控着庞大的阙家,掌控阙家所有人。他喜欢听话的人,但凡有人有一点不顺他心意,就会被抹杀。 阙天尧叫他老不死,老东西入土为安那一天,他一定敲锣打鼓放鞭炮庆祝。 车驶进阙家的地界内,又二十分钟后,见到了连片的别墅群。 三步一哨,五步一岗,阙家不像个家,倒像个森严的监狱,压抑得人喘不过气。 连灼亮的阳光遇此都晦暗了几分。 阙天尧目不斜视地穿过静穆悄然的花廊,走进“监狱”的主楼。 老不死的书房在主楼楼顶,视野开阔,外面宽敞的露台能俯瞰整个阙家的别墅群。 书房外有人左右守卫,见阙天尧,弯腰行礼,前倾的弧度一模一样,板正僵硬得像设好程序的机器人。 “大少爷。阙先生正在谈事,烦请您稍等。” 阙天尧烦躁得要命。 等了很久,紧闭的书房门终于打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走了出来,夹着公文包,稳步而去。 守门人道:“大少爷,请进。” 阙天尧的余光扫了一眼远去的中年人,踏进了书房。 “找我什么事。”阙天尧开门见山。 偌大的书房里仅两人,阙老爷子和他的助手,一站一坐。 虽说年逾古稀,但阙老爷子腰杆挺直,精神矍铄,丝毫看不出老态。他长居于高位,发号施令,当着整个H州说一不二的土皇帝,威严感扑面而来,一开口就是自带“朕”感的居高临下。 “没有规矩,毫无教养。” 阙天尧只觉得老不死的可笑。 老东西正值中年,龙精虎猛的时候,信奉铁腕教育,丛林法则,不把人当人,养蛊一样把他们丢进各种险境,说是要培养狼性,胜者才有资格活下来。 到老了,不知道哪根筋搭错,狠劲没有了,变得古怪又虚伪,强调规矩、教养之类的词,在阙家发话,对外要展示阙家的大家之风,对内要分清主次长幼,尊卑有序。 嗤,谁见过畜牲堆里有规矩教养。 阙天尧眼里的讥讽显而易见,阙老爷子没有说话,一双虎目锁定他,喜怒难辨。 老爷子身后,助手拿出随身携带的记事本,宣读阙天尧近来的事迹:“昨日,大少爷于校篮球场与人发生肢体冲突,打落对方牙齿,伤七人,一人重伤。” 助手读完,合上他的笔记本,安安静静地站在老东西身后。 “你有什么话说?”阙老爷子开口。 “是我打的,无话可说。” “理由。” “没有理由。”阙天尧讥诮,“长得太丑,我看不顺眼,想揍便揍了。” “混账东西!”阙老爷子怒喝,声如洪钟,“跪下!” 阙天尧犯倔,纹丝不动。 老爷子脸色铁青。 门口的两个守卫进来,联手将阙天尧摁跪在地。 阙天尧没有挣扎。 老东西脸色稍霁,眼里是高高在上的漠然:“你犯了错,就应当受罚。” 在他的授意下,助手请出书架上横陈的,足有拇指粗的藤鞭,绕到阙天尧背后,予以全力挥出鞭子。 “啪!” “啪!” “啪!” 阙天尧咬紧牙,垂着眼睛,一声不吭。 在鞭声中,阙老爷子端起茶杯,撇去浮在表面的茶叶,喝了一口,悠悠道:“我这也是为了你好。身为阙家继承人的候选人之一,你未来可能掌管整个阙家,做事怎可如此鲁莽由心?” “既然把我说的话都忘得一干二净,那就由我来给你长长记性。” …… 从老不死的书房出来,阙天尧的额头见了汗,嘴唇发白,背上火辣辣一片。他抬起头,双眼幽黑无光,眼底一片神经质的疯狂。 亟待择人而噬。 老东西,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阳光透过走廊的玻璃倾泻而下,无端让人遍体生寒。 “去看看你母亲吧。整天在外面野,你也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临了,阙老爷子对阙天尧道,意有所指。 阙天尧动了动肩胛,毫不在意背上撕扯的疼痛。汗水滑落唇边,他舔了舔嘴角。 向他母亲的住处走去。 “老头子找你什么事儿?” 萧今歌在花房里逗猫,凉风习习,满室春意。 有座位,阙天尧没坐,站在萧今歌身后。 “重申家规。” 萧今歌一顿,终于回头看了阙天尧一眼:“又挨打了?” 阙天尧没吭声,萧今歌丢了狗尾棒,怨道:“你能不能安分点儿。老东西七十了,没几年好活,你就不能忍忍,先把阙家之主的位置坐稳了再发你的狗脾气?” 她不关心阙天尧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受罚,她只关心阙天尧在老爷子心里的地位会不会受影响。 “前两天,后头那两个野鸡贱妇还到我面前暗戳戳地耀武扬威,说她们儿子受了老东西的夸。” 萧今歌秀眉一皱,警告阙天尧:“我可告诉你,阙天尧,你妈我忍了这一辈子,千方百计生下你,把你养大,就盼着你能把阙家弄到手。你要是连这点心愿都给我满足不了,让位置被那三个贱种夺了去,我跟你没完!” 枷锁勒在脖子上,阙天尧没说话,看着他妈。 从很小的时候,萧今歌就直白地训诫阙天尧“你妈我千方百计生下你,就是为了得到阙家。所以,你必须给我争气,什么都做到最好,听见没有!” 这是捆在阙天尧身上的锁链,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绑着萧今歌废掉的一辈子,还有萧娆的未来,经由萧今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在阙天尧的脖子上越勒越紧,越勒越紧,让他喘不过气。 “你那什么眼神?”萧今歌恼怒,“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 阙天尧动了动嘴唇:“听见了。” “狗脾气。”萧今歌埋怨,“你和你姐,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阙天尧漠然的眉眼终于动了动:“我姐怎么了?” 阙家重男轻女,女儿一概没有继承家业的权利,甚至不能姓阙,被排除在阙家之外,散养。 也正因此,阙天尧的jiejie萧娆,是阙家为数不多的正常人。 虽然脑子笨,但在阙天尧的童年,萧娆是唯一关心过他的人。 一年前,萧娆不顾身份地位的差距,和一个穷男人结了婚,和萧今歌闹翻了天,差点儿断绝母女关系。 “你姐和她那个穷男人闹吵架,哭哭啼啼的到我这儿告状!”萧今歌恨铁不成钢,“当初我说不行,不准嫁,非要嫁,说什么是真爱,现在知道了?狗屁真爱。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她当着自己儿子的面骂,浑不在意自己儿子也是个男人。 阙天尧:“为什么吵架?” “我怎么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有多笨,就知道哭,话也说不清。” 阙天尧默然片刻,道:“我回头问问她。” 日头偏西,萧今歌问阙天尧要不要留下来吃饭,阙天尧知道她只是顺口一问,拒绝了。 回去的时候,阙天尧自己开的车。车上,他打开外放,给萧娆打电话,开门见山,问吵架是怎么回事。 “啊,吵架……你回去见mama啦?”萧娆的声音像沁着蜜,“没什么事,是我误会他了。夫妻嘛,哪有不吵架的,现在我们已经和好了。” “你长点儿心眼,别被甜言蜜语蒙了心,什么都听他的,到时候被骗了都不知道。”阙天尧见过萧娆的丈夫,清瘦油滑一男的,他看不顺眼。 “哎呀,别这样说你姐夫,他不会的。” 电话那头有人叫了一声娆娆,萧娆应了一声,甜滋滋道:“好啦好啦,不跟你说了,我和你姐夫吃烛光晚餐去了。” 说完,萧娆挂了电话。 嘟嘟的声音回荡在车内,阙天尧伸手点了挂断。 红灯,他刹下车,目视前方的车流,眼里却空空洞洞,死寂阒然,像没有灵魂的尸体。 “叮——” 手机响起提示音,车载语音机械播报:收到来自小月儿的消息,是否朗读? 小月儿…… 某根神经受到触动,阙天尧的眼珠子动了动。尸体有了生气,眼里渐渐聚起光,转动眼睛看沈夺月给他发的消息。 一张花里胡哨的宣传图,某牌子雪糕新品发布。 后面紧跟着一条语音:“阿尧,雪糕。” 阙天尧活了过来。 红灯转绿,他一脚油门踩下,去给沈夺月买雪糕。 …… “阿月,你还不去睡?” 十点多,罗旭要回房间了,接了杯水。沈夺月还坐在客厅里没动。平常他一贯是睡得最早的。 沈夺月在本子上勾勾画画,没抬头:“你去睡吧,我等一会儿再。” 罗旭笑:“等天哥?哎呀,你们俩也太黏糊了吧,热恋期还没过哪。” 这两人关系太好了,有些时候大直似基,让人没眼看,不少同学调侃他们俩是一对儿,有CP粉,还有CP群,在群里,阙天尧是哥,沈夺月是嫂。 但都是私下叫,真舞到正主面前还是不敢,沈夺月都不知道…… 应该不知道吧。罗旭不确定地想。 沈夺月笔尖一顿,又继续勾划。 “那你先等着,我去睡了啊。”罗旭打着哈欠进了房间。 客厅里剩下沈夺月一个人,空调呼呼地吹。 沈夺月停了笔,活动手指。 手机摆在书旁,从他发了消息之后,一直没有收到回复。 但沈夺月确信阙天尧会给他买雪糕,他坐在这里等只是因为…… “咔哒” 门锁转动了一圈。 阙天尧回来了,对上沈夺月的视线,愣了一瞬:“月儿,你怎么还没睡!” 沈夺月说:“等你。” 阙天尧反应过来,以为他在等雪糕:“不至于吧小月儿,这新品要多好吃。” 他走过去,将一袋子雪糕放在桌上。 有冰袋镇着,没化,还冒着冷气。 沈夺月只看了一眼,视线又移回阙天尧身上,鼻尖皱了皱,闻到一股汗水蒸发之后的酸味。 “难闻。” “这么灵呢。我去拳馆打了会儿拳。” 阙天尧回房间拿了衣服出来,“我去洗个澡。” “热水已经停了。” “没事儿,现在天热,冷水澡更爽!” 阙天尧出了门,沈夺月把袋子里的雪糕挨个拿出来,放进冰箱冷冻。 阙天尧冲完澡回来,沈夺月还没回房间,惊了:“月儿,你怎么还不去睡?”他没看到那一袋子雪糕,瞪大眼,“你都吃完了?!你胃受得了吗!” “……冰箱里。”沈夺月略感失语。 他走过去,展开双臂,踮起脚抱了抱阙天尧。 一身湿漉漉的凉气。 “?” 阙天尧一头雾水回抱:“怎么了?” “欢迎回来。” 阙天尧:“……” 拥抱结束,沈夺月松开阙天尧,说:“要有头有尾。我去睡觉了。” 阙天尧福至心灵,忽然明白那句等你,真的是等你。 沈夺月刚转身,一双胳膊圈住他的腰,背上压下来一具沉重的身体。 “干什么?”沈夺月略侧了头。 阙天尧嘿嘿一笑,邀请沈夺月:“一起睡!” 不等沈夺月开口,阙天尧拦腰抱起他,快速跑进自己房间,啪地拍上了门。 ……好像沈夺月是他偷来的香窃来的玉,生怕跑了一样。 沈夺月被放上床,阙天尧就缠了上来,手脚并用,锁住沈夺月的腿,八爪鱼似的,紧得没有一丝缝隙。 沈夺月嫌热,推他:“别这么近,热。” 阙天尧把沈夺月的手往自己胸肌腹肌上摁,哄他:“不热不热,你摸摸,凉的。” 一点也不凉。 阙天尧火气旺,冷水的那点儿凉意很快被烘干,肌rou又硬又烫,像个火炉,熏得人头脑发昏。 沈夺月推不开,放弃了,一双手放肆地贴着阙天尧的胸腹。 “谁要摸你就给摸啊?” “嗯?什么?” 阙天尧揽着沈夺月的肩,埋在颈窝深深地嗅。一种莫名的满足感从头到脚,充斥着他的四肢百骸,令他飘然在云端。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沈夺月的话。 沈夺月又问了一遍,仰着脸看阙天尧,桃花眼在冰霜下绽露娇媚的绯色。 “谁都能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