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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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江月走时,约了慕思柳一起去看万世擂台。慕思柳没什么异议,但不知怎的,他突然想到了某个黑色的身影,心中一紧,神使鬼差地就拒绝了。 “到时请你喝酒便是。”慕思柳对沮丧的花江月安抚道,“你不就图个说话的人吗,到时我听你说一天总成了吧?” “但不在看擂台的时候实时说道就没意思啊!”花江月还是不愿意,“阿柳~我的好阿柳,你就陪我那么一阵子呗?” “不成。你要真的想找人聊天,就出去交朋友去。你又不是我,江湖之大,成天缩在自己的龟壳里作甚?”慕思柳没再跟人废话,硬气地把人推出了窗户,便看月下有白影闪过,花江月带着满腔的委屈离开了。 “真是的……”慕思柳笑叹一声,关上窗户转过身,就看到椅子上坐着个人。 “你!”慕思柳被单哉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在这儿的?!” “我一直都在啊。”单哉重新沏了壶茶水,倒了一杯慢慢品味,“那小子讲故事的水平还不错,打擂的时候和他坐一块儿,能平添不少乐趣,你真的不考虑考虑?” “……我爱如何如何,与你无关。”慕思柳没想到单哉竟旁听了全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便没在这个话题上多留,“倒是你,叫我干等在此,怎的这么晚才来?” “阳春那有些事情要我去办。”单哉抿了一口茶,“我的几位朋友就要到陵城,我得派人去接应一下。” “你竟然还有朋友?”慕思柳一挑眉,并未遮掩语气中的嘲讽。 “这话我原样奉还。”单哉语中含笑,把矛头指向了花江月。 二人间的空气带了些许矛盾的星火,如此凝固。但这紧张的气氛终究是停在了一声叹息当中。 慕思柳到底是妥协了。 他其实想了一下午,想着白日单哉为何会生气,自己又是否做错了什么。不过他的硬骨头怎的都不觉得自己有错,这般矛盾导致他心烦意又乱,明明想着要去哄哄单哉,心底又不甚愿意。 方才也是,他明明能与单哉好好说话,却不自觉地用上了恶劣的语气,倒有些自找没趣的意味在里头了。 于是乎,慕思柳抿唇准备了片刻,变扭道: “昨晚……还有今早,都是我对不住你。白日那烧鸡,也是我叫人买来给你的……你若还有要吃的想法,我便去厨房热热,给你端来……” “……”单哉听到这话愣了片刻,随后难以置信地睁大了双眼。 他没听错吧?刺头小子跟他道歉了?还准备了赔礼?! “你……”单哉讶异地望着慕思柳,只觉得心里有哪里突然通了一般,在慕思柳羞愤的注视之下,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 “你笑什么?!”慕思柳红着脸,恨不得用眼神堵住单哉那张无所顾忌地嘴巴,“不许笑,别笑了!” “我笑你可爱啊,小柳子。”单哉说罢,朝慕思柳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过去。 慕思柳怎得会如狗子一般如他的意?但自己那双腿可真是不争气,不受控制地朝男人走了过去。 单哉满意于慕思柳的“听话”,伸手握住了青年的小手稍稍一拉,便将人拉入怀中,右手揽着扶柳细腰,左手挑着人的下巴,神态柔和,嘴角上扬,暧昧的动作让房间的气氛立刻旖旎起来。 “昨晚玩得开心吗?”单哉在慕思柳的耳边低语,那沙哑的语丝让慕思柳从耳蜗痒到了心尖,脑海不自觉得回想起昨日的放浪与欢愉,脸袋立刻红成了苹果,“我弄得你舒服吗?” “很舒服……”慕思柳下意识地回答,双手自不自觉地扶上了单哉的蜂腰。昨晚就是这“腰物”在自己的身上起落,伺候得他好不舒爽,那场景让他食髓其味,恨不得现在就把它掐住,让单哉被他所掌控…… 想到这里,慕思柳的下肢便不自觉地硬了起来,那速度,比昨日吃了春药还要凶猛。 “这就有反应了?” 单哉惊讶地低语一句,哭笑不得,“想要了?” “……想要你。”慕思柳没有逃避自己的欲望,而是挺直腰板,低头向单哉索吻,但单哉只是笑着避开,并擒住了慕思柳扯自己领带的贼手。 “年轻就是好,精力旺盛。”单哉感叹一句,拦腰抱起慕思柳,在其惊呼声中,把人抱到了床上。 “不过今天不行。”单哉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灌瓷瓶,“你昨晚是第一次,我技术再好也没这么玩的。今晚你还是乖乖上药,然后好好休息。” 单哉说着,俯身就去扯慕思柳的底裤。 慕思柳这下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了,他本能地拉住自己的裤腰,忍着跨间肿胀的不适感坐了起来。 “给我上药?”慕思柳红着脸,又是慌张又是羞愤,“我、我不需要上药!” “不需要?”单哉不解地偏过头,“你自己上好药了?你一个人没问题吗?里面涂到了吗——” 单哉说着又去拉扯慕思柳的裤子,慕思柳比不过单哉的气力,便只好加紧道:“你误会了——我那里又没用过!” 慕思柳这话总算是把单哉给敲醒了。他懵懵地眨了眨眼,不解道:“但昨晚我确实上了你才对……难道我用的是腿……?” “什么你上我……”慕思柳彻底明白单哉是怎么回事了——这家伙昨晚醉得连记忆都没了! “当然是我上你。”单哉一脸理所当然,“难不成还是你上我?” 单哉说完这话,屋子里安静了一秒,紧接着,单哉的神色变得奇怪起来: “等等,难道说?哎……?” “……哈,你明白了?”慕思柳打量着单哉那精彩纷呈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单哉吃瘪,而且还是自己让他吃到的瘪。这个事实如同兴奋剂一般打在了慕思柳的心头,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夺过单哉手里的瓷瓶,一把将发愣的男人拉扯在床,恶狠狠地欺身压了上去。 “是我上的你,单哉,这药要用也得用在你的屁股里,懂吗?” 慕思柳说着,还用力捏了一把单哉的腰胯,刺激得单哉低叫出声,那性感的喘叫就像一根法槌,敲定了单哉昨夜挨cao的事实。 “我……”单哉的大脑宕机了片刻,他想问问耀澄昨晚究竟是谁上谁下,但那丫头早在自己调戏慕思柳的时候就跑没了影,自己也因此变得“孤立无援”。 单哉愣愣地模样让慕思柳十分受用,迟来的征服感和性欲一同涌了上来,让他更为渴求单哉的身体。他迫不及待地叼住了单哉的喉结,但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尝,就被人拽着后领拎了起来。 “所以我是被你插了……但那又如何?”单哉眯着眼,缓缓撑起了身子,上下打量着慕思柳,很快就恢复了以往的强势,“就你这小身板,最后肯定是我‘上’的你。” 慕思柳见单哉已经推敲出了昨晚的真相,心中一紧,并未承认,而是如同猫咪一般,在单哉的手中张牙舞爪,龇牙咧嘴地想跟男人交配,尽快稳固自己在这段rou体关系中的地位。 单哉见青年如此急切,眉头一挑,伸手摸到那硬如钢铁的玩意儿,忍不住轻笑出声:“我cao起来有那么舒服吗,让你这么饥渴?嗯?” “……当然。”青年哑着声音,气息急促地咽了口唾沫。 若是让慕思柳看到自己此刻的模样,一定会吓得收起色心。由于单哉带来的“威胁”,他的内力悄然扩散到四肢百骸,让他雪白的皮肤冒出诱人的绯红,眼中也渗出些猩红,衣摆和长发无风而动,衬得这位柔弱君子异样的狂气。 这幅样子在单哉眼里,也算是熟悉——慕思柳一旦走火入魔,就会变得如此。不过单哉也看得出,慕思柳此刻是清醒的,不光清醒,还在试图用那些涩情的话语和手法勾引自己,说服自己主动张开大腿去迎接他。 “小色胚。” 单哉亲了亲慕思柳的脸颊,他现在也无心去考虑慕思柳身上的毛病,他早就被慕思柳勾引出了性欲,尤其是在他的身上出现异象之时,自己骨子里的霸权意识立刻发出了信号,要自己去征服和调教这个威胁到他地位的小兔崽子。 这可真不错,在这个世界里,慕思柳是第一个让他感到挑战和威胁的人——虽然这挑战的方向合理力度都有些不尽人意。 单哉跃跃欲试,眼中的危险相较于慕思柳远过之而无不及。他舔了舔嘴唇,随后猛地放开手上的衣领,任由其扑上来对自己又啃又咬。 慕思柳在亲到单哉时,浑身激动得颤抖起来。这是他第一次清醒地跟一个人zuoai,zuoai对象还是单哉。这样的事实刺激着他的大脑,让他浑身燥热不已,不断地深吻,却惊讶地发现,单哉也在不停地“攻城略地”,攻势甚至比他还猛,让他不得不退后防守,与单哉周旋。 二人都不愿意轻易地被对方侵犯,就像两只打成一片野兽,彼此撕咬着争夺那上位的地位,把这用来缠绵的床铺变成了斗兽场。 但这种过分野蛮的场面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单哉在其中占领了绝对的优势,把慕思柳亲得发软不说,还压着人家,把美人剥了个“含苞待放”。 “你说这玩意儿要用在谁身上?嗯?” 那瓶装有药膏的瓷瓶又一次落到了单哉手上,他高傲地俯视着慕思柳,嘴角还挂着轻佻的笑。 “当然是,你身上……”慕思柳喘着气,也忍不住地笑。他还不服输,嘴角都被咬出了血,身上也多了蛮力留下的淤青,但看他向单哉的眼神却是赤裸裸的,仿佛用眼神就能把人给jian透了一般。 他曲起膝盖,放肆地磨着单哉的屁股,他很清楚那一处的炙热,也很清楚那里能给单哉带来怎样的快感。现在,他只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进入单哉的机会,这样他肯定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嘴硬。” 单哉不屑地把膏药扔到一边,扯下慕思柳的亵裤,却被那通红的性器打到了手背。 “还挺大。”单哉评价了一句,并未因此停下动作。慕思柳见状,不甘落后,扯开了单哉的裤腰,握住了那根比自己还夸张的玩意儿。 臭男人。 慕思柳红着脸暗骂,替单哉稍微撸了两把,见人舒服地迷起眼后,掐住了他的腿根,在其被刺激到失神的瞬间,重新翻身而上,掌握了主动权。 “怎么样?嗯?”慕思柳撩起自己下垂的长发,挑衅地看着单哉,那得意洋洋的模样真是他自己看了都要喊蠢,“你乖乖躺着就行,我能让你舒服。” 慕思柳说着,扯下单哉的裤子扔到一边,揉着他的屁股,准备最后的“征服”。 单哉也不急着跟慕思柳去争什么,他现在的脑子里快感一阵一阵的,他知道这不正常,而那让自己不正常的,些许就是自己最为满意的“刚筋铁骨”。 “别急,小子。”单哉依旧从容,他握住那根往屁股里钻的玩意儿,用力捏了两下,惹得慕思柳吃痛地叫了两声, “看到了吗,嗯?我要让你雌伏可太简单了。” “……卑鄙。”慕思柳咬牙切齿,却因为子孙被握在单哉手里而动弹不得,只能享受着单老大那有一下没一下的“爱抚”。 “呵呵。”单哉垂着眼眸“欣赏”慕思柳的身体,并没有把青年的骂声放在心上,“这样吧,你说说,我凭什么给你cao?你说的好,我就张开腿,你爱怎样怎样。” 干什么都行吗? 单哉说的条件太过诱人,慕思柳想着那个画面,脑子宕机了几秒,下体都有清液冒出来了。 “说啊?”单哉皱眉沉声,“还是说,你想体会一下那瓶药的滋味?” “我能让你舒服。”慕思柳秒答。 “我找根黄瓜也能舒服,下一个。” “我……”慕思柳噎了一下,“我能侍候你。”黄瓜总不能侍候人吧? 单哉被慕思柳急切的语气逗笑了,他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惹得慕思柳倒吸一口凉气:“我不需要别人的侍候,下一个。” “那……”慕思柳眼巴巴地看着单哉,明明人就躺在身下,却压根cao不到,这让他急得直冒汗,眼神都中掺了渴求,唐突变得可怜起来,“那我再欠你个人情?” “你自己算算你欠了我多少人情,还有脸欠呢?” 单哉眼角抽了一下,却根本无法对眼前的青年产生一点怨气。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慕思柳这孩子还有如此蠢笨的时候,真是可爱极了。 “我以后可以替你办事。”慕思柳低下头,克制不住地在单哉嘴上啄了一下,“我替陶万海管过不少事情,你的阳春些许也用的上我。” “那陶万海呢?” “我早就想脱离他了。”慕思柳说着,思绪不得已和现实挂上了钩,眼中似乎找回了点清明,“但我还不够……强大。我握了他太多的秘密,他不会放走我的。” “所以呢?”单哉好笑地看着慕思柳,“该不会想让我帮你吧?” “……不用,我会找到方法的。”慕思柳又忍不住亲了一下单哉,好让自己的思绪回到更纯粹的rou欲上。 “然后呢?你摆脱了陶万海,想到我这儿来?” “只要你需要……” “我不需要。”单哉干脆利落地打断道。 男人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他突然冷下了脸,冷峻的目光叫兴致勃勃的慕思柳愣在了原地, “我直说了吧,慕思柳,你根本都没有独立的决心,你这样的人对我而言,甚至不如街边捡来的乞丐。乞丐起码可以一无所有地去乞讨,但你不行。你离开了探花楼,离开了一处笼子,就必须寻找下一处笼子才能生存。那个笼子可以是我,也可以是哪家老爷的宅子,甚至是皇宫。哪怕天下没有笼子给你住了,你也会自己造一个出来,直到死为止——你心里住着一个笼子,一个牢不可破的笼子。” 单哉尖酸刻薄的话语一下便把慕思柳刺得遍体鳞伤。 他怎么都没想到单哉会在这样一个时候跟他说这般话。他没有心理准备,也设任何心防,他只是坦诚地面对了单哉,然后被单哉的坦诚给伤得无处可逃。 “……为什么?” 慕思柳想起一个月前,单哉第一次在他面前醉酒的时候,那人曾把自己抱在怀里,一遍遍地安抚自己,告诉他无需害怕,这天下还有他会保护自己。 但现在,他似乎反悔了。 这强烈的反差让慕思柳的心脏难以抑制地绞痛起来,泪水从他的眼中不自觉地涌出,落在单哉的脸颊上,但单哉眼中满是平静,面对哭泣的美人,无所动容。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靠近他,百般折磨他,还在他好不容易愿意袒露真心时,把他伤害? 为什么不能在他身边,做他的保护衣? 慕思柳失魂落魄地坐了起来。他想责骂跟眼前的男人,想与他撒泼,但是那双眼睛,那双平静到毫无波澜的黑眸,让他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这般无情的人,与他争论又有何用? 看着丢了魂儿的青年,单哉淡定地披上了外套,随后凑上前去,在青年不情不愿地挣扎中,把人搂进了怀里。 “小柳子,你有傲气,所以我敢把这些话直白地告诉你……陶万海把你当作博弈筹码和牺牲品,如果你再不清醒,等待你的只有一个结局。” “……”慕思柳浑身一震,他大抵是知道单哉在说什么的,也知道这背后潜藏了什么样的阴谋,但他没想到,陶万海真的会这么做——那可是他唯一的血亲。 他开始害怕了,因为他发现,如果没有单哉,自己根本无力面对这一切。 “我……还是……太弱小了。”慕思柳咬紧牙关,双手无措地攥着床单,眼中再次泛起猩红,书写他的不甘。 “你是很弱,但并非百无一用。”单哉的语气很冷硬,像是手术刀一般,从局外人的角度,一点点地剖析慕思柳的内在。可偏偏,他的动作又很温柔,一下又一下地梳理着慕思柳的长发,保持着他的美貌。 “你小子只是还没想明白——你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我……”慕思柳喃喃,“我想要自由……” “从来没有绝对的自由。” “我,想,走遍千山万水,逍遥快活地活着……” “逍遥的人,在哪都逍遥。又何必执着于望不见的山水?” “我想……我想要快乐……” “我看你上我的时候就挺快乐的——” “那你说我到底想要什么?!” 慕思柳猛地推开单哉,又掐住他的脖子,将人撞在了床头,内力乱窜,愤怒至极, “你不是很懂我嘛?你说啊?!” “……”单哉平静地看着怒火中烧的青年,许久,用双手捧住他狰狞的脸蛋,抹去了那狼狈的泪痕, “小鸵鸟……就这么不想面对自己吗?” “——”慕思柳不想跟单哉打哑谜,沉默以对。他知道自己掐不死单哉,也正因如此,他才能肆意地在男人身上发泄愤怒。 “小柳子,我这人吧,有些糊里糊涂的,但有两件事,我给活明白了。” “第一件,人分两种,一种是有归处的,一种是没归处的。有归处的人是幸运的,他们总有地方可去。而没有归处的,不论身处何处,还是待在一个地方,都是只身一人,也只能是一个人。” “第二件,人总该找个归处,哪怕这得耗尽一生。” “不要把笼子最为你的归处,更不要去肖想不存在的天空。看看你手里的东西,你还有我……还有你自己。你得好好想想,你必须好好想想,何以为家。” 温柔的话语像是一块温暖的冰,它触到了慕思柳最深处的心底,将他冻醒,却又悄然融化开,如春泉一般滋润他。 “……家?”慕思柳松开了双手,双目通红,愣愣地坐在那,仿佛这辈子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家……我没有家……我的家不要我了……” 生母不要他,将他抚养的乞丐也不要他,好不容易在探花楼遇到的血亲,也不过是个处处利用他的陌生人。他好嫉妒那些有归处的人,嫉妒他们的悲欢离合,嫉妒他们的逍遥洒脱,嫉妒得恨不得摧毁他们的幸福—— 慕思柳这才恍然,单哉确实比谁都懂自己,就像、就像他偶尔也能明白单哉的孤独一般。 他们是一路人。 “我……想要个家……”慕思柳怔怔地看向单哉,像是一个渴求玩具的小孩,克制不住地流下了泪水,“单哉,我想要个家……” “好。”单哉紧紧地抱住慕思柳,放任孩子在自己的怀里痛哭流涕,“我们找个家——我会陪着你,我会帮你。” 大雨在下,水泥地上都积了浅浅一层。 公安局门口乌压压地挤着一堆黑伞,警察们神色凝重地守在门口,将穿着病号服的男孩护在中间。 突然,有一把黑伞从外头移了进来,其他伞撞见他,纷纷退让,为他让出了一条畅通无阻的道路。 黑衣的男人大步走在前头,后头的人紧跟其后,将伞盖在他的头顶,生怕让那不长眼的雨点落在他身上。 “当家。”黑伞们这么称呼他。 男人的嘴角挂着笑,但从这抹笑容开始,有一条可怕狰狞的血痕蜿蜒到斜上方的眉角。那条伤痕很新鲜,新长的rou还带着嫩粉色,让男人英俊的面庞变得平添一份丑陋和凶狠,令人一眼便生出畏惧来。 随着皮鞋踏上台阶的声音靠近,警察们不自觉地将目光全都放在了他的身上,一个个屏息凝神,或是憎恶或是害怕地凝视他。 无形的压迫感笼罩着这片大雨天地,无人敢发出一点声音。 男人走到最上方的阶梯,他的目光始终都在男孩的身上,也只有那个孩子,才值得他扯出一点笑来。 令警察惊讶的是,男人并未走上最上方的平台,而是在那湿滑的阶梯上,混混似的蹲了下来,用那流里流气地姿态,与单薄的男孩平视。 “小子,你家呢?” 这是男人问出的第一句话,而正是这样一句话,让不远处的警察勃然大怒,怒吼着要让他伏法。这样的动静像是一点星火,惹得阶梯下的黑伞们蠢蠢欲动,如炸药一般炸裂。 沉重的寂静瞬间化作了激烈的争吵,可怕的暴戾在雨幕中扩散开来。但是这并没有影响到那个男孩。他被男人的眼睛吸引了,那双眼是那么的黑,又是那么的亮,就好像……好像画里的鲸鱼。 “我没有家……”男孩的声音很小,很容易就被大人们的争执毁了去,但男人读懂了他的口型。 “一个小屁孩,没有家怎么行呢?”男人笑着放大了声音,却还是被噪音盖了过去,“你跟我吧,我做你的家人,我带你回家。” “……”男孩没有听清男人在说什么,外头的雨声似乎太大了些。他茫然地看着男人,看到他伸出了大手,朝自己说了什么。 男孩不明白,他什么都不明白。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在这里,又为何会见到那么多陌生的人。 他唯一明白的,是眼前的黑衣男人,明白他的双臂是如何有力,更明白他的怀抱有多么温暖。 于是,男孩怯生生地走了过去,而周围狂躁的声音,也随着男人抱起男孩的动作而安静下来。 “当家……” “哎……” 所有人都不解的看着男人,还有他怀里的男孩,没有人能解释这一切,顶多只能用“一时兴趣”去概括。 男人让男孩坐在小臂上,他不在乎周围的目光,也不在乎那些议论,他在乎的只有手臂上的男孩——他新的家人: “乖,我们回家。” 这句话,男孩听明白也听懂了。他开心地点了点头,尚且留有血迹的小手抓住了男人精致的西装。 他可以回家了。 “嗯啊……” 单哉是被自己的呻吟和强烈的快感唤醒的。 他先是在剧烈地摇晃中懵了一会儿,随后才意识到,有人在强jian自己。 源源不断的快感从尾椎传来,单哉的意识模模糊糊的,身体被快感cao纵着去迎合,嘴巴也“嗯嗯啊啊”地呻吟,直到高潮让他脑中白了一瞬,他才如窒息的人一般,喘叫着睁开了眼。 房间里还是暗的,但慕思柳的眸子却亮得吓人。他一下又一下地耸动着腰部,把自己还未发泄的硬物塞进单哉的体内,把刚高潮的男人刺激得流下涎水,让他被激流似的快感折磨得沉沦。 慕思柳见单哉醒了,只是微微笑了一下,那绯红的面孔配上凌乱的发丝,如桃花一般,如此艳丽,叫大梦初醒的单哉看呆了一瞬,随后又被cao得满嘴破碎呻吟。 “嗯啊……”单哉抓住慕思柳的手臂,本想停下他对自己的冒犯,却没想到慕思柳突然俯下身来,凑到自己的嘴上轻轻啄了一下。 真是纯情的亲吻,单哉都心动了。 “你小子……啊啊……慢点……”单哉被翻了个身,没再抗拒慕思柳的侵犯,只是控制着自己的嘴巴,不再发出丢人的欢叫。这是他第一次在心里埋怨“钢筋铁骨”的效果,无痛的效果让那野蛮而激情的冲撞带来了无穷的炙热和黏腻,以及他从未体验过的快感,把他反抗的意识灼烧殆尽,只剩下求欢的本能。 如此厮混到窗外蒙蒙亮,性事才在慕思柳的第三次内射和深吻中迟迟结束。如同单哉所期盼的那样,慕思柳这回没再拔吊走人,而是用力地抱着他,亲吻他,爱抚他刚刚高潮的身体。 “哈……嗯……别亲了,热。”单哉双眼迷蒙地将人推拒一边,换来的却是慕思柳更加过分地舔舐,就像是小牛一样,痒得单哉带着气笑出了声。 “混小子……”单哉强硬地捧住慕思柳的漂亮脑袋,一脸饕足地打量片刻,才缓缓道, “胆子那么大,是想清楚了?” “没,只是想cao你了。” 慕思柳垂下眸子,又想凑上来亲单哉,但得到的却是单老大的一击脑瓜崩。 “别抖机灵,想清楚没?”单哉沉下声,语气中含了危险,“没想清楚就准备光着身子游街示众吧,小yin魔。” “……那想清楚了。” “想清楚什么了?”单哉被搂住腰,酸酸麻麻的快感又一次上了头,但他没再沉溺。 “我想清楚我凭什么cao你了。” “噗。”单哉嗤笑一声,“那你说说。” “就凭我会成为你的相公。”慕思柳话还没说完就被单哉捏着脸强行坐了起来。 “你说你想做什么?”单哉皱起眉头,这可不是他想听到的答案,“就你?做我相公?给我当小老婆还差不多。小子,做梦不是这么做的。” “我会的。”慕思柳眨着明亮的眼,直直地看着单哉,眼中不再迷茫。 “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给我做娘子。” “哈哈。”单哉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觉得生气还是好笑,总之他笑了,“你该不会给我玩‘爱来爱去’那一套吧?” 单哉说着把脸靠近过去,二人鼻尖对着鼻尖,单哉严重的凶厉让慕思柳看得真切, “还是怎么,想在床上搞到我?你个小男妓到底不过如此——” 单哉话还没说完,便感到捏着慕思柳的手突然热了起来——不,不只是热,而是在发烫,烫得令他难以忍受。 他猛得收回手,又被慕思柳眼疾手快地握了回去,紧接着,那股热量便褪了下去。 “果然,你根本没有内力。”慕思柳的语气很柔和,他低头亲了亲单哉的手指,眼中溢满了喜欢,“现在我掌握了你的一个弱点……以后我会知道更多。我会了解你,然后打败你。我会征服你,然后迎娶你——” “你会成为我的娘子,然后,你会给我一个家……” “我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