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此间心痛为哪般
苍殊给纪修修改的记忆并没有完全抹去他的存在，毕竟灵界见过、乃至认识他们这对师徒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跟记忆完全对不上那漏洞也太大了。 所以苍殊给改的记忆就是以原着为蓝本，正好纪修的经历体验、所得到的机缘等等，大部分也是跟着原着来的，不知为苍殊编剧本省了多少功夫。 而他这原身的角色，只是个想要借由天阳之体为桥梁夺舍纪修的阶段性小boss而已，苍殊就把这个角色的戏份从早早杀青改成了足足千年来都掌控压迫着纪修，但又为了培养好自己预备的夺舍身体，而花了不少心力资源在纪修身上。 说起来，这改出来的剧本倒是比他“莫名其妙”关切又苛待纪修还更说得通了…… 当然像“性剥削”这种奇耻大辱肯定还是删除为妙，苍殊虽然不想被纪修爱上，可也不想跟主角成为你死我活的敌人，虽然仇恨已经够深了，但还是有些微妙的不同的。 另外像他也是穿越者的这类情报同样也删掉了。 然后所以，纪修现在见到他就是这个态度了。 问他救他什么意思？ “一……”苍殊刚想调侃一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就想起了烛戾的谆谆教诲——对着纪修不要逗、不要惹、不要笑，能不说话就尽量闭嘴。 好家伙，比男女大防都严格。虽然苍殊觉得应该不至于吧，但还是谨慎起见宁信其有吧。 于是苍殊便无视了纪修，专心跟那魔族过招斗法了。 纪修却无法不在意，“一”什么？他皱着眉头追问：“你装聋作哑难道还能打消人的怀疑不成，不如痛快些，说说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跟踪我们，又有什么目的？” 苍殊：还是老样子，充满了怀疑主义的爽朗。 苍殊说不理就不理，纪修发现对方无意沟通后也不再说话。管他什么目的，这会儿反正是在帮他，既然能利用那将计就计又何妨，只要注意别叫这人背刺了就行。 于是接下来就是专心致志对付敌人了。 纪修并不想跟一个不信任、甚至仇恨的人合作，但架不住战斗中没那么多讲究的余地，总有需要他俩联手才够对付的时候，配合起来甚至还异常合拍…… 而纪修明明知道这人信不过得防着，但有时就完全是无意识地，就把后背交给了这个人…… 明明在眼下也算好事，但纪修就是越来越烦躁了，理由么，跟先前一样，他厌恶苍殊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 然后他就想，他何苦这样委屈自己，他分明没必要跟他这位前任师父勠力同心，反倒是一下解决两个敌人岂不美哉？ 想到这来的纪修一下豁然开朗，还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念旧情了居然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这人影响到连判断力都迟钝了、连是非恩怨都拎不清了，真是要越快了断这个因果才好！ 就这么暗戳戳憋着坏水的纪修，终于，瞅准了时机，在又一个需要他配合的档口，他做了一个要出招的假动作，下一秒却将招式挪移向了苍殊！ 苍殊匆忙格挡，又受魔族两面夹击，应对得十分捉襟见肘，哪一个对他都没有留手，一下就负了伤。 苍殊简直想弄死纪修这二五仔，逆徒啊逆徒！ 而纪修则在背刺苍殊并将苍殊推向魔族牵制后者的同时，便立刻退出战局，抓上实力不济又受重伤只能在一旁观望的胡仙儿就跑。 苍殊可没工夫跟纪修计较，他光是应付对手就够够的了。但他因为正对上而不得不过上几招后，那个魔族却没有恋战的意思，一抽身便朝纪修追了去，不难猜出它在纪修身上有所求。 苍殊没有一点要阻拦的意思，他出手是看在纪修要死的份上，他都已经帮纪修争得一线生机了，还指望他舍己为人吗？ 顺便，就冲纪修这狼心狗肺的劲，他不介意那魔族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 可苍殊刚要置身事外为自己疗伤，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就突然袭击了他！苍殊头皮发麻，连回头都顾不上，爆发他能爆发的全部力量朝着一个方向飞奔而逃！ 但当来者的气息更清晰地显现出来，苍殊就感应到了，这是个大乘，绝不是能正面对上的敌人，甚至连逃跑，除非对方根本无意抓他，否则几乎不存在能跑掉的可能。 同时因为这个突然出现的大乘，连正在追杀纪修的那个魔族都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过来，只是苍殊早已无暇他顾，自是更看不到甚至连纪修都回望了他这边一眼。 “快逃！”胡仙儿反手抓住纪修焦急地催促到。 莫名晃神的纪修顿时一醒，搂住胡仙儿全力奔逃。他有些微的懊恼，更大的危机袭来，他竟然还能松懈到回头看一眼，生死关头这可是大失误！比起好奇心当然还是争分夺秒地逃命才是正确做法了。 纪修将他的回头理解成了对新出现的敌人的在意呢。 而他甚至都没有意识到他那一瞬间的晃神和停顿——他居然敢停下来，这岂不是更莽撞？ 但因为那太短暂了，更没有任何的理由，无迹可寻到让大脑都无视了这个仿若错觉的无意识表现。 但是胡仙儿注意到了，不过她永远也不会提醒他的。 回过神来的纪修便庆幸起了那个新出现的魔族让追他们的魔族停了下来，而那个新出现的魔族则有苍殊为他们姑且拖延一二，lucky～还不赶紧趁机跑得越远越好！ 他带着胡仙儿转眼间就消失在了天际。 只是无端地，没由来地，纪修感觉心中的烦躁越来越无处安放。 当眼前倏忽闪过那个新出现的、披着黑斗篷的魔族抓着苍殊脖子的一幕，更是突如其来地，不知道是哪里，就好像是疼了一下。 纪修皱着眉，眼神却有些茫然地摸了摸胸口……好像也不是，Emm，不知道是哪受的伤，等确认安全后再仔细检查下吧。 另一边—— 苍殊还以为自己要身首异处了，但对方似乎没有要杀他的意思。只是抓着他的脖子，然后说出来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苍殊：？ 咱苍同学可惯会得寸进…不是，审时度势，这形势就让他贼胆大地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你看，你这样让我说不了话。 那斗篷魔族便松开了手，这是有绝对的自信叫人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呢。 苍殊得到了自由，但他当然不敢跑，不过倒有胆子一边给自己疗伤，一边回答到：“我叫龙行。” 不管魔族想找的人是谁，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而且苍殊有种诡异的直觉，这找的人，怕不就是他。 那魔族似乎皱了皱眉，没说话。他那阴沉的气质，一看也是沉默寡言的类型。斗篷里还黑雾缭绕，脸都看不清。 而先前追杀纪修的那个魔族也靠近过来了些许，对着斗篷魔族行礼喊了一小段呜呜啦啦的词——这是个不会人言的魔族，那叫声也称不上他们魔族的语言，但就像脑电波一样隐隐约约能传达个意思。 斗篷魔的回应只是随意地挥了下衣袖，然后那合体期魔族便恭敬退下。虽然追到的希望已经渺茫，但它还是朝着纪修逃跑的方向追了去。 这里便只剩斗篷魔和苍殊了。 斗篷魔始终看着苍殊，此时又开口到：“你身上，有一个，叫苍殊的人，的气息，但是，又有不同，你认不认识，这人？”断断续续，rou眼可见的不习惯于说话。 苍殊：……淦，真是找他的！为啥，魔王让的还是魑妄让的？ 不过话说这只魔是不是还挺天真的，他真觉得这样能问出真话来吗？ 至于说为何他这本人气息还有所不同了，应该是因为他死过一回叫万物生给重组了，肯定会有差别的。 “不知道我说认或不认识，我会被放生吗？”苍殊试问。 “无用，则死。”简洁明了。 苍殊无奈，果然，看上去再温和的魔族，也是非我族类皆尽诛之。 苍殊叹息：“那我只能对不住苍道友了。是，我与他相熟，前不久刚见过。” 不知道为什么，苍殊觉得这么不靠谱的谎言就是能骗过这个魔族，亦或者，也不介意宁信其有吧，左右翻不出风浪。 “在哪，见过？他现在，何处？” “千合群岛那一带见的。至于他现在在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可以带路，也许他还没离开。”缓兵之计啊，看看路上能不能伺机开溜，实在不行，目的地还有同为大乘的烛戾在，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可以祸水东引给烛戾的敌人，一石二鸟？ 理想很丰满啊，但今天的苍殊貌似真的出门没看黄历。 那斗篷魔让他指路，很没给面子地提着他飞，诡异的是这魔还往他身上贴贴嗅嗅，被苍殊侧目相对了，才不知道它那黑雾脸有没有觉得尴尬地问了句：“你身上，有什么？” “我身上没什么。”真没什么，搜身也搜不出来的。 苍殊并没有太疑惑这只魔刚才的反应，从这魔的黑斗篷下摆露出的粗大根须，以及树鳞状的手部皮肤，不难猜出它的真身是种魔界植物，所以应该是被万物生影响了，越是强悍的植物生灵感知越敏锐么，但因为化形后它的【灵】更驳杂了，所以它的感知虽然强烈但也比较混乱。 苍殊亦然。 斗篷魔又开始感到困惑了，一言不发思考魔生，不过也不再凑近苍殊，只管赶路。 这里要说明一下，魔族几乎不会法术，全靠rou体和天赋神通，所以魑妄没办法幻化出苍殊的脸让别人辨认，只能提取苍殊留下的气息。然后它又不能说苍殊手上有魔王的尾巴，否则与王有关的事它竟然瞒下未报，追究起责任来，若是让王与它离心了怎么办？ 所以它没告诉别人，哪怕有人抓到苍殊了，发现了，它就说不知道，宁愿糊弄过去。只要不是王质问它，如果是王质问，它绝不敢说谎，哪怕是要赐死它。 不过魑妄也不会知道，魔王的尾巴已经不在苍殊手上了吧。 靠气息找人也不是很靠谱，比如像苍殊现在这情况，比如先前魅离也抓到了一个人有那气息，魑妄来认过却发现抓错人了。 所以魉厌觉得自己谨慎了很多。其实它并不想做这种事的，除了王的命令，其他它都一概不想掺和、不想接触、不想理会……但是偏偏叫它给碰见了，要是被魑妄知道它故意无视，它又觉得会很麻烦应付…… 所以魉厌也觉得它挺倒霉的，明明难得轮到它出来一次，就碰上了。 而很快，就又轮到苍殊倒霉的时候了。 “魉厌，回来，王有诏。” 斗篷魔突然发出了别人的声音，吓苍殊一跳，主要这声音还是魑妄的，他差点以为这货来了！ 不过顺便地，他也知道这只斗篷魔的身份了。他运气是真的不错啊，四魔侍这种一见难求的咖位他都遇到俩了……还都是作为俘虏Orz。 至于这种看起来像是可以共享声带一样的联络方式，应该只有四魔侍之间才行吧？而魉厌似乎并不喜欢这样，苍殊能察觉及感应到其抵触的情绪。 这么看来遇到四魔侍中的魉厌都算他不幸中的万幸了，不然若是把抓到他的事第一时间通知给魑妄，他恐怕很难再糊弄过去，直接GG。 魔王的诏命那必然比魑妄的事重要多了，魉厌立刻就找了个最近的通魔裂缝返回了魔界，让苍殊企图伺机逃跑的计划当场落空，到了魔界逃跑难度可提升了不是一星半点！ 所幸魉厌没有直接提着他过去跟魑妄撞面，而是顺路把他丢在了一处——大概是它巢xue的地方，并以魔气化牢困之，便消失在了某个方向。 所以说这就是魑妄隐瞒重要信息的弊端了，不然其他魔若是知道苍殊这号人与魔王有关，哪还会这么不重视呢。 魉厌一走，苍殊立马开始想尽办法打破牢笼，但是大乘巅峰以魔气封锁起来的“领域”，哪是那么容易打破的，他再如何那也只有合体初期的修为，实在差得太远了。 就在苍殊逐渐没辙、都要准备接受命运落到魑妄手上然后思考怎么继续忽悠魑妄的时候，超出预期的等待让他渐渐察觉到了不对。 说什么会用去将近一天？ 定然是有事去做了。 那是要做什么，才连回来一趟的功夫都没有？ 苍殊不得而知。这里除了遮天蔽日的树巢和浓郁的魔气，什么都没有，明明贵为四魔侍之一，却连一个手下都无，苍殊就是想套话都没对象。 他这一等，就是数月无人问津。而唯一知道他在这里的魉厌，竟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 魔王要宣布的事，正是它终于推演出了九大灵xue中最后两个灵xue的所在，可以直接大军入侵灵界，一举竞功了！ 而且是即刻出动。 不要觉得草率，十三年的部署和准备早就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如今东风已来，难道还要坐下来慢条斯理地开几个干部会议吗？武德充沛的魔族可不兴这套。 于是，灵魔大战开始了。 三个月，仅仅三个月而已，于修真者而言简直算是眨眼之间，但如果放到战斗中来看，那真的算是旷日持久了。 生灵涂炭，大片大片的土地变得满目疮痍，爆发过战役的地方更是堆满了尸体，魔族的，修士的，包括凡人的。 灵气和魔气交杂缠绕，互相吞噬，凡人根本无法立足。有的地方甚至变成了暴风眼，若是不小心被波及卷入，道行不足的都会直接粉身碎骨！ 灵界已不复往日那宝地乐土的模样，一度叫多少人感到绝望。 好在，在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后，噩梦终究还是过去了。 修真界这边，龙岛之主，殁。 万翼之国凤族老祖宗，重伤。 菏泽灵主，殁。 祈星族太上长老，重伤。 两位人族尊者，一死一重伤。 蚁族蚁后，殁。好在死前已经诞下了下任蚁后的幼胎。 神木国木皇，殁。 这些都是渡劫修士，有的早不知淡出人们视野多少年，有的甚至之前都只是猜测是否存在。而这次大战，每一位修真界的至高存在无疑都留下了浓墨重彩，甚至留下了生命。 至于渡劫之下，那更是死伤无数，难以计量。 这比原着中的损失要严重了些，毕竟提前了数百年，这个时候的纪修还不到大乘，在高端的战局中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 而魔族那边，其他也不赘述，只说四魔侍中，就只有一个活了下来——魍死。而魑妄、魅离和魉厌，都在大战中殒命了。 就连魔王…… 也在修真界几位渡劫同归于尽的打法中，终于死了！ 终于，终于！战场上灵界的幸存者都在欢呼大叫，哪怕是从前有龃龉的敌人，有世仇的种族，这个时候都仿佛抛弃了成见，抱在一起大哭大笑。 他们赢了！他们活下来了！ 但他们又失去了那么多，那么多！大悲大喜，难以言表。 与之形成对比的是魔族那边，一片愁云惨淡，无不难以置信惊骇欲绝如丧考妣。他们的王死了，他们的信仰都崩坍了。 四魔侍中唯一幸存下来的魍死悲痛怒吼响彻天际：“不——王！！！” 但是当它拖着重伤的身体冲到王消弭而亡的地方，什么也没有留下，只有刚才让天地变色的能量爆炸残留的恐怖气息。 现在双方阵营都没有动，不论是修真者们还是魔族，都伤亡惨重，相比之下修真界这边还有渡劫存活，至少不至于群龙无首，但是他们也要考虑乘胜追击的代价。 魔族是不可能赶尽杀绝的，而没有魔王的魔族已经不会再像这样危害灵界，只要它们缩回魔界，就还能像之前一样相安无事。而他们也能保存好不容易幸存下来的有生力量。 但是魍死无法这么想，它是王的伴生魔侍，它的存在就是为了王，而现在它的王不在了，它心中只有迷茫和无尽的仇恨。魔界如何它根本不在乎！ 它要杀！它要杀！它要杀死所有人！ 它的杀意是那样锋芒毕露，刚告一段落的战场又一下紧绷了起来。不过这次，修真界这边充满了信心和斗志，不过败将残兵，要战便战！ 然而，就在战斗又要一触即发的那瞬间，突然，就在魍死跟前、就在方才魔王陨落的地方，漆黑蜿蜒的光芒电闪而过，然后一阵熟悉的、甚至更为令人头皮发麻的恐怖威压陡然出现！ 这是王的气息！ 巨大的惊喜让魍死直接愣住了，连表情都忘在了脸上。 漆黑电芒裂开了一道大缝，时空的大门被打开，当看见王的身影从中走出，魍死已经是热泪盈眶。“王！！” 它的眼里只有王，直接无视了王身后的魑妄。 魔王死而复生，情势瞬间逆转！ 魔族这边欢呼咆哮，跪地洒泪，换灵界那边惊骇欲绝，心如死灰。 他们感到了更加深重的绝望。 他们这边已经底牌尽出，近乎弹尽粮绝，而对方呢，重新归来的魔王看上去甚至完好无损，哦，只除了其中一根触尾少了一截。这怎么回事，那空间波动意味着什么？ 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一个看似全盛状态的魔王现在就站在他们面前，他们拿什么去斗？他们还能怎么去斗！ 甚至修为越高的修士越是绝望，因为他们能隐约感觉到，这个“复生”的魔王，更强大了。之前还是半只脚踏进魔祖（相当于真仙）境界，现在恐怕已是魔祖，它解开第一重锁了！ 巨大的绝望，让人几乎生不起半点反抗之心。 但就在他们要坐以待毙的时候，反转又出现了！那个魔王，竟然突然倒下了！ “王！”魍死、魑妄异口同声，一前一后上前扶住毫无征兆失去意识的王。太不寻常了，以王的强大，能有什么原因才会导致王昏迷？！ 它们是惊疑担忧的，而在王倒下的同时，灵界阵营这边的凤族老祖便突然撕破虚空闪现到了它们所在的地方！ 即便自己因伤实力大减，但凤族老祖担上决心的一击他依旧有信心能够得手。所以，他才会在那个同样跟着“复生”的魔侍接住他这一击时难以避免地感到惊讶。 渡劫境！ 这个魔侍不是大乘巅峰……对了，伴生魔侍，伴生伴生，魔王现在是魔祖境的话，其伴生魔侍的境界自然也会水涨船高！ 是他因为魔王复生太过动摇，而这个魔侍又隐藏了气息，不去注意的话根本无法一下发现它已经跟他是同一境界了。 一击失败！ 但即便彼弱我强，魑妄也不敢应战，魔王昏迷，没有什么比确保王的安全更重要。 是以它抱起王便全力奔逃，连同伴且重伤状态的魍死也顾不上，一头扎进一处通魔裂缝中也依旧速度不减，直往魔气最浓郁、王的“领域”宫殿所在的方向而逃。 除了凤族老祖外，存活的其他的渡劫同样知道这可能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所以哪怕没有一个人的状态是好的，还是不顾代价地紧随而上。可同样的，魔族那边也是悍不畏死地在阻止他们。 又是一场大混战，魔族为了它们的王，灵界为了他们唯一的生机火苗！ 但是最后的最后，命运竟然还是倾向了魔族。 差一点，就差一点，却让魑妄先一步躲进了王的领域！而领域外的凤族老祖和人族尊者，感受到重新爆发的魔王威压，绝望地闭上了眼。 修真界，一片灰暗。 宫殿内。 魑妄看着睁开眼来的王，顾不得擦去嘴角的血，终于安下心来。“王……” 然后，它看到王的眼中，竟然出现了困惑。还问它：“成功了吗，这就是跨越时空？可是为何，我想不起来我缘何想要跨越时空？魑妄，你呢？” 魑妄猛地低下了头，它怕自己控制不住表情！ 王忘了？王竟然忘记了那个人类！王忘了他！ 本来它非常不赞同王为了那个人类竟然冒险尝试跨越时空，即便它根本不敢质疑王的决定。但是如果王竟然因此忘记了那个人类，那这就是天赐的良机了！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王终于能从那个人类的诅咒中走出来了！ 魑妄何其激动，它几乎要控制不住颤抖的喉咙发出奇怪的声音来。但它狠狠地维持住了平静的表象。 它本来就是单膝跪地的姿势，用了两秒的时间从狂喜到克制，然后抬起头来，恭敬地回答王的提问：“魑妄亦不知，似乎因为跨越时空，记忆有些受损。” 专注于探寻心中异样的王没有注意到魑妄细微的异常。 它觉得，它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不仅仅因为那应该就是它跨越时空的理由，还因为，因为某种说不上来的…… 类似心痛的感觉。 心痛，它竟然会有这种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