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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开始,我就知道自己的生活再也无法回到正轨。谢归时是个疯子,他要逼着我陪他一起疯下去。 我已经忘记那天是怎么从KTV包间里走出来的,头脑浑浑噩噩,脚步虚浮不像是在走而是飘着。我的体内还有谢归时留下的污秽,那种恶心的感触传遍我的全身让我就像被埋在了垃圾桶里,而我怎么也无法洗净。 在门口我看到了周栀从另一个包间走了出来,她很雀跃地对我挥手,大声问我是不是玩得很开心,她刚刚试图唱了那首歌。那首歌,然后她的脸在我眼前就像喝醉那晚一样变成了“C”,我下意识干呕了出来。她看着我的样子,看着我被谢归时打出血的嘴角,一瞬间慌了神色。 “赵闻非!赵闻非!你怎么了?”她急匆匆地奔上来,然而她的距离越近让我越想逃离,我不能让她闻到我身上的腥味。于是我用尽全力想要逃,像那晚一样逃出去,逃离谢归时的掌控然后忘记和他有关的一切。 我一步步挪动着不稳的步子,但我走不了太快。我的身体被撕裂不断地向下流着血,但我还是试图快步逃离。周栀在我身后焦急地呼喊着我的名字,她问我是不是和谢归时打起了架。那个时候我正要碰到门口的光,听到这个名字一瞬间被门槛绊到在地。 我趴在地上睁着哭干的眼睛徒劳地望着前方渺茫的灯光,发生什么也抓不住。周栀的声音开始变得微弱,而谢归时的声音却在我耳边清晰地回响,那时他掐着我的脖子问我,“小非,你还能选择女孩儿吗?” 我疯狂地笑出声来,我趴在地上像个傻子一样癫狂地笑着扭曲着破败的身体。我明白我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忘记他了,或者说我从来都没能忘记过他。 有一段时间我反复听着欢乐分裂,考虑我要不要先于谢归时自杀,写一篇闻者落泪见者伤心的遗书,指控他的变态行为,让所有人都知道谢归时不仅是个精神病还是个恶心的同性恋强jian犯。 但他不在乎,他说他不在乎,而我也知道他确实不在乎。他没有家人没有牵挂,自由得像是一只鸟。如果我报警他不会被判刑,但我的家庭,我的家人又该怎么办? 我躲在房间里看着我妈系着围裙背对着我在做饭,味道很香,是糖醋鱼,就算高考完以后她也每天都给我做各种拿手好菜。我爸下了班在沙发上看报纸,戴着他早早佩着的老花镜。我裹在被子里看着他们流出泪来,把棉被塞在嘴里才能忍住不发出声音。 爸爸给我的大学准备了新手机,而我没有任何心思去鼓捣各种游戏和软件。只是有一天我下回了QQ,看到周栀发来的十几条消息,但我没有点开。我翻出联系人列表,把高中同学删得一干二净,对着周栀的名字却怎么下不了手,最后我把她移到了黑名单。 那把在“成人礼”收到的琴置在我床边的衣柜上,我在睡前会一动不动地盯着它,毫无疑问只有谢归时会送这样的礼物。终于我受不了,我决定把它拿去扔掉,在我终于为鼓起勇气出门见人做准备的那个下午,谢归时直接来到了我的家。 我妈看到门口彬彬有礼的谢归时十分高兴,因为我从来没有带过朋友回家,她一直以为我很孤僻。谢归时弯着眼礼貌地笑,对我妈说他是我的高中同学,本来约定考完试一起去练琴,但我一直没有出现,他特意来看看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听到出门练琴我妈更高兴了,她还抱怨我高考完就像个死猪一样整天把自己关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不怕把自己憋坏。然后她直接跑到我房间里掀了我的被子拽我出去,一边拉一边说着:“兔崽子,你看你都成了什么样子?你同学来找你了,你是该跟他出去晒晒太阳!” 这段时间我经常浑身发软没有多少力气,她就直接把我拽到了谢归时的面前。我看着他友善的微笑说不出话,木楞地被他拽住了胳膊,随意趿了一双鞋就被他拉了出去。他对我妈温声说:“阿姨,我们琴行就在小区门口,随时都可以来。”我妈忙欣喜地说着:“哎呀这可太好了,闻非你有时间就去!别整天待在家里添乱,阿姨还得谢谢你们帮忙照料这个小祸害呢!” 她把我推出了门,“快去快去,阿姨就不送你们了。”然后又直接关了门。 谢归时握着我胳膊的手顺着滑下,缓慢地握住了我的手。“小非,休息够了吗?” 我没有回答他,也没有挣脱。他反握住和我十指相扣,拉着我一步一步走下了楼。 对于他的到来我并不意外,高三上学期借他笔记的那段时间,我站在楼道口对着他琴房的窗台挥过手,他一直都知道我的家。什么时候来摧毁我的生活,只取决于他的想法。 谢归时把我拉到了那个噩梦伊始的屋子,冷冰冰地摔上了门。但那天他并没有生气,甚至心情不错。 空调只有十八度,冷风扑在我被烈阳晒得guntang的面颊上。屋里没有其他人,还是那些东西。布置好的完备乐器,角落的小方茶几上有一个花瓶,里面插着几株新鲜的桔梗花。 谢归时让我坐在那个铺了一层蓝色布垫的沙发上,捋了捋我出来前并未整理的头发。他问我,“小非,你今天想听什么?” 我没有回答,也没有看他,只是呆呆地看着对面墙壁,过了一会儿又看着那个花瓶。我想它应该很快就成为谢归时第五个摔破的瓶子,它其实还挺好看的,坏了的话,那些花又该怎么办? 他静静地看着我,没有再问那个话题,而是缓慢地靠着我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拉过我的手放在他的膝盖上,放松地倚躺下来,似乎很是惬意。 “小非,成绩出来了。”他在我身后慢悠悠地说着,“你和我只差了一分,不出意外,你会和我在一个大学。”他的语气很平静,就像是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而我根本没有回答他。 那本来应该提心吊胆查分的时刻从未到来,就这样被他平平淡淡地宣之于口。我知道他很聪明,理综的年级第一同样能把文科学好,而我也并非顶尖水平能拉他高分,但我有权利选择未来的方向。 本来应该有的。 那天谢归时在那张沙发上再一次将我的身体收割,这次他好心上了润滑剂。我以为他这样的强迫症定会有洁癖,但他在进入我的时候完全没有考虑这些东西。 他像之前那样念我的名字,好似这样能激起更多的快感。天知道我有多想捂住耳朵,但他把我的双手紧握着压在了身后。他换了很多个姿势,先是正对着我,他要吻我但被我别过脸避开,于是他就强硬地把我翻了身,直接压住我的腰开始横冲直撞起来。 也许我应该清晰地感到痛苦,第一次被他插入的时候我觉得离死亡不远了,但现在我的身体已经和脑子一样在家睡得糊涂。后入怎么能这么深,他的性器抵到里面的刺激让我头皮发麻,我忽然感到恐慌,惊恐地扭动着身躯想要逃离。 谢归时便又抓住我的脖子把我侧过来压倒在沙发上,这一次他贴近了我的脸。没有任何的音乐和伴奏,于是他的声音都无比清晰地鼓震我的耳膜。“小非,把你的准考证号和密码全部发给我。” 他这是要我的命。我冷哼出声,紧盯着那株桔梗不看他。 又是那种讨厌的笑声。谢归时掐住我脖子的力度收紧,却又缓慢地松开,他又伸出手摸到了我腿间的东西。“小非,你变硬了。” 那又怎样?谁被他这样慢条斯理地撸动着不会硬,这只能说明他是个混蛋。 他低下眸看着我的脸,有节制地进行着动作,直到扳过我的腿开始用力地冲刺,握着我那东西的速度也逐渐加快。我被他弄得难受,还夹杂着一种不妙的快感。他就这样扭过我的下巴,然后挺着腰一举射进了我的身体里,我也同时被他撸上了高潮。 我真是讨厌他这样的内射行为,反复清理都让我感到羞耻和愤恨。但这就是他的目的不是吗?谢归时嗫着笑意,用沾了我射出的液体的手去触碰我的脸颊,“小非这幅样子真是可爱。” “够了吗?”我喘着热气问他。 他笑意加深,耳钉的光使我眯起了眼。“你还没答应告诉我。” 我咬住牙,恨恨地回答道:“我绝不会和你填同样的志愿。” “你没有选择。”他的话语像是冰锥一样扎进我的心口。但很快,他从一旁的外衣口袋里取出了让我如遭晴天霹雳的东西。 那是一个银色的U盘,上面同样有着鸢尾花的图章。他放在手里抛了下,然后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手指攀着我的下唇直接撬开了我的牙关,把那个U盘塞进了我的嘴里。 “里面的视频会让你满意。” 我无力地看着他毫不在意的表情,我想骂他卑鄙,但我无法开口,一开口那枚U盘就会直接滑进我的喉管,然后将我噎死在这里。 他放我回去的那个晚上,我趴在电脑前盯着屏幕上并不能让我开心的612,这个我梦寐以求的分数,如今却成了死刑的终判。 我听见门外我妈在给各家亲戚打电话,兴高采烈地宣布我们家终于出了一个大学生。我爸问我要不要一起去喝酒庆祝我终于成了一个大男子汉,他难得露出那样高兴的表情,但我以从不喝酒拒绝了。 这就是我高中所有努力换来的东西,我觉得悲哀,却没有想哭。我拿出那个很少碰的新手机,对着谢归时的电话号码确认了很多遍,一个字一个字打下了我的准考证号和密码,最终按下了发送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