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到回应的喜欢,初遇苏辛棠
云雨之后何苦呆呆地靠在窗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苦在想什么?”巫逸尘觉得何苦最近总是心不在焉的,索性扑进他怀里,用手环住他的腰,抬起精致的脸看着他问道。 “逸尘有没有想过我们将来怎么办?”何苦情不自禁脱口而出。 “我们?将来?阿苦将来有什么打算呢?”巫逸尘美眸之中划过一丝凉薄反问。 何苦面色僵了,他捕捉到了巫逸尘眼底的凉薄,再次看向窗外长叹一声,下意识地注视着怀中少年,透过那双魅惑的双眸,眼中影影绰绰浮现第一次遇见时白雪地中的少年,尝到绿豆糕会满足的少年,月色下孤独时的少年。 望着少年始终隔着一层面纱,少年的面貌身材近乎完美,却和之前他见过的一面怎么也重合不起来。 何苦突然想到,巫逸尘......是不是从来没说过喜欢他,他们的关系好像都是自己一厢情愿讨来的。“算了,现在这样已经很好啦,自己主动一点没事的。”何苦默默地在心底叹了一口气,随后憧憬开心起来。 “皇宫太闷了,京城好像也没有什么意思,我们不如等这次之后去周游列国,看长河落日,品风清云卷。逸尘,你可愿意?” 何苦想说这些话很久了,这些日子他起早贪黑读书学习知识,研习各国风俗,还去太医院学习简单医术,为的就是将来二人能离开皇宫这个囚笼,远离争斗阴谋。 巫逸尘被何苦的话惊得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就好,离开皇宫,踏遍九州山水,那是一幅怎样壮丽的画面。光是想一想就已经让人神往了,没想到这段话居然是出自一个胸无大志的老实男人口中,巫逸尘看着何苦清澈的双眼,男人的眸光坚定悠远,此刻他突然有点看不透这个人了。 但是,这个人未免太自不量力了,不谈自己的复仇大计,他又凭什么能觉得自己会以他为约束放弃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与至高权力呢?自己的容貌地位,多的不是大把的美人赶着上前伺候暖床,更别提自己登上皇位要什么有什么。 “逸尘,我知道自己让你放弃皇位很自私,你若不愿意,以后我不提就是了。” 见巫逸尘迟迟没有说话,目中明暗不定,何苦轻叹一声,挽起少年一缕紫色发丝承诺道:“不论逸尘是因为什么原因不愿离开,我都会陪在你身边,总之,我只希望逸尘能平安开心就好,其实在哪都无所谓的。” 抱着男人温暖的身躯,听着男人信誓旦旦的承诺,巫逸尘心绪混乱,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反驳的话说不出口。 何苦不再开口,刚刚的那番话耗尽了勇气。 他并非才华横溢,也没有倾国倾城的容貌,有点无非是自己微不足道的赤诚之心,但显然少年好像并不需要。 马车沿着官道继续前行,这段对话随着马蹄声落在地上生根发芽。到了黄昏时分,马车来到了沿途落脚的客栈。 客栈门口已经停满了各府的马车,这个仅仅只有两条街道的小小镇子围得水泄不通,每年到这个时候,小镇里面都会在四处悬挂起古灯,将小镇里面的两条路照明。 没一会儿,客栈的大堂里面热闹的好像过年。各府的夫人和公子小姐们在这会儿也不用过多的避讳,每年的春狩宴之后都会促成一些儿女亲事,这也是朝中大臣们愿意看到的。毕竟能携带家眷参加冬猎节的,都是在皇上面前有点脸面的,能结成儿女亲家,对彼此都是一种助力。 待到开膳的时间,巫逸尘才带着何苦从楼上下来,看着众人交谈甚欢,两人找了个不起眼的坐下。 何苦一直亦步亦趋地跟着巫逸尘,总觉得有人目光不停地往他们身上瞟。巫逸尘此时也注意到了,顺着何苦的目光抬头望去看见一个俊美青年充满笑意的打量着他们。 那人衣裳是冰蓝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暗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一张俊朗清秀的脸孔,两弯眉如柳叶,眼睛深邃有神,鼻梁高挺,薄唇如涂了胭脂一般红润,却不显女气有一种说不出的洒脱,俊秀,外表看起来极其放荡不拘。 “这人是镇远候的次子,自幼跟随世外高人四处游历杳无音信,这次不知道为何会参加春狩宴。” 仿佛看出了何苦的疑惑,巫逸尘小声解答道:“我之所以认识他,是因为以前他在我这偷东西没有得手,阿苦不要被他的样子骗了,莫要与其来往,这人不是个好人。” 苏辛棠也有些疑惑,这次回来是因为师傅算出自己命中有两次劫难,告诉他化解的机缘就在这次春狩宴上所以自己才来的。再者春狩宴作为皇室三年才举办的活动,肯定有许多达官贵人参加,自己不顺水摸鱼一点东西都对不起自己“怪盗”的名号。至于打量何苦二人是因为巫逸尘给他一丝熟悉的感觉,他总觉得自己之前好像在哪见过这个四皇子。 巫逸尘如果知道苏辛棠在想什么一定会不屑嗤笑,当初这人摸到“虚心教”偷东西被自己发现,追着跑了三天三夜,最后要不是那个牛鼻子出面,这人早被自己打断手脚了。想了想这人背后的势力,巫逸尘神色暗了暗。 “哎呦,这不是四弟跟何兄吗?怎么到了客栈就没瞅见你人影了,跟个大姑娘似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刚回过神来,就听见大皇子传来一声怪笑。 “大皇兄。”巫逸尘微微地一颔首,表面恭敬,心底却是冷笑,这废物还敢送上门来,不急,一个一个慢慢来收拾他们。 何苦也颔首行礼,眼底却是压不住的不喜,之前尘萧有一段时间没有来针对他们,他还以为是良心发现了,没想到狗改不了吃屎还是那么讨厌。 “不过话说,四弟出落得越来越好看了,怕是南风馆的小倌看见你都自惭形秽。”尘萧笑着用一种戏谑的声调说道。 何苦的面色一沉:“大殿下莫要乱说,四殿下乃是皇子,怎能与青楼之人相论!” 大皇子说的刻薄,乍一听以为他在夸巫逸尘容貌好看,实则是在嘲笑他面色姣好不似男子。 尘萧看了看四周,见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佯装做怒道:“我与四弟说话,有你什么干系?” 因为行程不同,老一辈的大臣官员与皇帝先行一步住在其他客栈,小一辈的又是一批次。在场的世家少爷小姐均是笑而不语,心底所想却是千差万别,不过大家都是精明人,知道这是皇室之间的争斗,谁都没有开口。 尘萧这番举动自有他的打算,之前想动巫逸尘却被何苦一直护着,这次挑衅一来是为了恶心巫逸尘,让京中年轻一辈对其留下不好的印象,二来就是他一直疑惑御贤王不是父皇那一边的吗,为什么何苦总是偏袒巫逸尘,莫非父皇另有打算?或者是何苦所为御贤王并不知晓?尘萧更偏向后者,所以这回是想借此事试探御贤王,让他知道自己的草包二儿子居然敢阳奉阴违。 “四殿下自是才貌双全,我虽为四殿下的伴读,但也知妒人之心不可有这个道理,您将四殿下比作小倌,是在说圣上教导无方吗?”何苦淡淡扫了尘萧一眼,不咸不淡质问道。 突然何苦又轻巧笑道:“大殿下将四殿下比作小倌,但烟尘中人不偷不抢有何不耻?倒是大殿下现在的模样,像极了市井叫嚣的泼妇。” 尘萧被何苦气得脸上青一块红一块,想再次开口却被旁人拉住。 苏辛棠原以为一个落魄皇子一个老实男人会忍气吞声,没想到这外面平平无奇的男人口齿伶俐,忍不住击掌说出一个“妙”字。辩之一道,就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在场的小姐们捱着面子不好意思笑,公子哥们都强憋着笑只能微微低下头,各自找东西掩着。毕竟皇室的笑话可不是自己能笑的。 巫逸尘忍俊不禁,他倒不会憋着,索性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不错,他就是故意的,虽然早晚要找这些人算账,但今日对方都送上门来了,只准对方出丑,还不准自己笑吗? 巫逸尘这一笑,如同春花绽放一般,亮人眼眸,生把一旁七窍生烟的大皇子给比得粗鄙不堪,在场的人不由暗自摇头,温文尔雅的小姐们看见巫逸尘俊美的容颜都羞涩的红了脸却忍不住去偷看。 何苦注意到这些含羞大胆的眼神,心中泛起涩味。随后有些郁闷,自己马上就要无所依仗了,这次的事情一定会传到御贤王的耳中,这面大旗用不了多久了,这次回京后估计自己就要被喊回去教训。 这时大将军府的奴仆慌慌张张跑了进来禀报道:“不好了,安宁郡主不见了。” 闻言众人开始躁动。 尘晟尤为愤怒对着下人吼道:“你们干什么吃的,一个人都看不好,要是安宁出了事你们脑袋都别想要了!” 何苦看见尘晟反应如此之大有些疑惑,巫逸尘解答:“安宁郡主是尘晟的亲meimei,深受皇帝喜爱,尘晟虽然性子浮躁但对这个meimei极为宠溺。” 众人把客栈找了一遍都没有找到,皇上那边也下令让众人出去寻找。 何苦挺喜欢小孩子的。 “逸尘,我们也去找找吧,现在天都黑了,出了意外就不好了。” “阿苦不是跟尘晟不对付吗,怎么还要去帮他?” “我看他不顺眼是因为谁?再说......大人的事情不能牵连到孩子身上,逸尘就当陪我去找一找。”何苦硬气回答。 巫逸尘笑着要挟道:“好,这次就听阿苦的,不过之后阿苦也要满足我一次。” 何苦红着耳朵默不作声往门外走去。巫逸尘冷眼看着焦急的众人眼中闪过讥讽,随后跟随着何苦出来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