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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白天的嘈杂沉寂下来。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汽车沿空荡荡的街道疾驰,夜色在窗外急速地后退。 到家后,方青宜脱掉外套、换了拖鞋,便直接去了楼上。 闻驭则靠坐在沙发上,打开旁边的落地灯。落地灯散发柔和的黄色光线,把安静的客厅映得愈发静谧。 他垂下黑色长睫,放任自己陷入沉思。 他十一岁认识方青宜,关系走近过,又拉远,变得很不愉快,再到南辕北辙、形同陌路。两年前,当他母亲离世之际,两人却又因家族老一辈的约定,母亲的遗愿,阴差阳错成为夫妻。 搬进这栋房子的第一天,两人就是分房睡的。闻驭从没有方青宜是妻子的实感,他相信方青宜也绝对不会认为,自己是他丈夫。 可是那天方青宜意外发情,眼眶发红地质问,他们哪里正常……他心口突然钝钝地割了一下。 他当然也知道,他与方青宜的关系,“不正常“。” 只是他从来没有表露出过这一点。因为与方青宜有关一切,一旦钻入他脑海,都会让他莫名其妙的厌烦。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 为了让两人看起来体面,母亲穿上了一直舍不得穿的真丝连衣裙,也给他找了一套裹得浑身不舒服的小西服,小心翼翼陪着笑脸,同方家那位姿态傲慢的女主人聊天。 他站在草坪边,蝉鸣聒噪,百无聊赖。 盛夏的午后,日头很晒,他一个人待得哈欠连连、昏昏欲睡,很想往草地一倒,睡自己的大觉。母亲叮嘱他:“方家是大户人家,不要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十一岁的他,心下虽然不屑,但不想让母亲为难,于是强打精神,捏起青草里的一只瓢虫,放在指尖漫不经心把玩。 轻快的脚步声从耳后响起,有人哗一声拉开室内通往草坪的门,夹杂清风与花草香气,从他旁边擦过。 他转头,撞见一个容貌漂亮的小孩,茶色头发柔软起落,挺翘鼻尖渗出细汗。 小孩把书包丢到地上,手里的矿泉水咕咚咕咚喝光,余光瞥见闻驭,把手一指,颐指气使的口吻:“去给我倒杯水,加满冰块!” 闻驭盯着他。 “快去呀!”小孩催促,“我快热死了……” “要喝水自己倒,我没空。” 似乎没有被拒绝过一般,冷不丁遭人拒绝,小孩怔住了,张嘴望着闻驭,忘记了说话。 “别以为谁都是你们方家的下人。”闻驭走到他面前。小孩个头只到他肩膀,从他的角度,可以轻易看清对方浓密的睫,沾水珠的唇,还有私立国际小学质地高级的藏蓝校服上,挂在胸前的铭牌。 铭牌刻印名字:“方青宜。” 过来之前,母亲仔细向他介绍过方家的几个孩子。方屿川、方明江、方青宜、方姗……方姗比较特殊,她出生后不久,就被没有子嗣的舅舅、舅母带去国外抚养。另外三个男孩,则都在本家居住。 眼前这位是方青宜。 闻驭收回打量的目光,指尖缓慢抚摸瓢虫光滑的红壳。他冷冷暗忖:的确与母亲说的一样,是个漂亮的小孩。 不过,他不感兴趣。 ——应该说,他对即将接纳他与母亲居住的方家,有种骨子里的抗拒,以至于方家的每个人,也让他心生反感。 闻驭拿过男孩手里喝空的水瓶,扣着指腹一倒,一言不发地扫男孩一眼,将水瓶塞回对方手中。 瓶子里,那只被他短暂把玩过的瓢虫,不知晓自己在哪里,茫然地四处爬动。 闻驭不知自己为何想起初见方青宜的场景,等他回神时,他听到了从楼上传来的声响,方青宜在喊他。 方青宜很少主动喊他做什么。闻驭从沙发上起身,往楼上走去。 浴室门晃动着,似乎门锁卡住了,不管里面的人怎么拧动,都没能打开。 闻驭在外头握住门把,尝试开门,但里面的人也在拧,两股反向的力量互相对抗,闻驭蹙眉:“方青宜,你别动。” 方青宜听见闻驭的话,在里面松开了手。闻驭用力拧了一阵,卡住的门锁纹丝不动,他隔门对里头说:“站远一点。” 说完,等了片刻,确保方青宜远离门口,他胳臂肘运力,往里狠狠一撞,把门强行破开了。 一团热雾迎面扑来。 方青宜穿着睡衣,头发湿漉漉地站在浴室里。大概是刚才费了番力气开门的缘故,他面颊潮红,睡衣扣子扯松了,敞露大片白里泛红的肌肤。 闻驭本想检查锁,目光无意落到方青宜身上,蓦地停住了。 或许是闻驭的眼神过于直接,方青宜被看得有些困扰,顺他目光低头,这才发现自己松散开的睡衣。 他连忙伸手系扣子。 闻驭注视他动作,没说什么,等他把扣子系好,低下眼睛,看了看被撞得报废的门锁,说:“你别管了,去睡觉吧,我明天找人换把锁。” 方青宜“嗯”了声,抬脚往浴室外走。闻驭握着门把站在旁边,方青宜从他身边经过时,沐浴乳的清香扑入鼻翼,一颗水珠从发梢滴落,摔碎在闻驭指尖。 “方青宜。” 方青宜停住脚步,不明所以看向忽然说话的闻驭。两人站在门口,距离很近,彼此身体的热意似乎都能隔着衣服布料感知。 “你……”闻驭一顿,“把头发吹干再睡。” 方青宜等得几乎紧张,却没想到闻驭喊住他,就为了交代这么句话。 “哦。”他低低说,快步返回卧室,关上了门。 方青宜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圆形吊灯摇摇晃晃,他仿佛漂浮在海面,产生轻微的眩晕。 从跟闻驭坐进车到现在,他一直心不在焉,时不时的,就想起闻驭冲赵驰说的那句话。 他知道闻驭的措辞,只是为了警告赵驰,没有特殊含义,但依然让他思绪纷扰。 闻驭说:“不要再给我老婆打电话。” 闻驭的嗓音,如同受电磁信号轻微干扰的电台广播,有种迷离、慑人的低沉。用那把嗓音说出的话,很难不让人心动。 方青宜把整个人埋进被子里。呼出的热气扑在脸上,很快令他浑身发热、喘不过气。他蜷起身体,感到自己如一只小小的昆虫,被透明的四壁困住,爬来爬去,不知出路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