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八十四：告白，占有欲引起的暗中压制
“怎么搞的？”林至走过来查看情况，然后就看到盛时彦的右脚踝肿得厉害，小腿原本正常的皮肤颜色被可怖的青紫替代。 这小子怎么把腿弄成这样，看不出有没有骨折的迹象，但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让另一个男生放开手，换上自己用手臂架住盛时彦，打算和楚星昂一起去医务室。 “先去医务室看看情况。你们俩通知其他学生自由活动，下课都给我乖乖回教室。” 右腿上的疼痛不掺虚假，神经一跳一跳地产生痛感。 可偏偏盛时彦本人却像是感受不到那种剧痛一样，他在林至靠近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无意识地放松了下来。黑沉沉的一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正向那两个男生交代着话的林至。 老师身上的气息果然很好闻。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盛时彦微微侧过头靠近林至，谨慎地嗅闻着空气里传来的莫名香气，并感受着这份肌肤紧贴的温热触感。 察觉到的林至转头看向盛时彦，都什么时候了这小鬼居然还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待会儿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可不是那种会温柔对待这群青春期烦人小鬼的家伙。 听到这话的盛时彦只是点点头，用一种略微不安的语气低声说道：“知道了，老师。” 实际上，盛时彦这家伙并不觉得他的做法有任何问题。只要能够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就已经是最便捷的途径。 真好，能够和老师缩短身体上的距离，老师也终于看向我了。盛时彦的眼中似乎只容纳得下林至，他只将目光放在身旁的林至身上。 到了医务室，让盛时彦坐在床边后，医务室里负责的女医生立刻走了过来。“哎呀！这是怎么了，居然伤成这样。” 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走到盛时彦的面前，她蹲下身来，将鞋袜脱下来后开始进行检查，这下子腿部和脚踝青紫的地方就看得更加清楚。 随着时间的流逝，右腿上的淤青加深，一直延伸到红肿起来的脚踝。状况惨烈，视觉冲击太大。 楚星昂没有离开，只是站在一旁看着。林至也没有刻意赶他离开，一起看着那个女医生做完简单的检查。 “骨头应该是没有伤到，先给你开些外敷的消炎药。等会儿给你找个冰袋先冰敷着，不放心的话让人陪着去市中心医院做下检查。” 女医生站起身向外走去，找冰袋和拿药。现在这个时间医务室里没什么人，医生离开后，就只剩下他们三人。 没有什么外人在，林至也没客气，他走到盛时彦的面前。没有愤怒，声音听起来却相当冷淡。他当然知道在这种时候自己应该表现出什么样的态度，想不想演出来都是他说了算。 “解释。” 说到底这家伙的死活和他没什么关系，自己的情绪也并不会受到任何影响，现在纯粹是想看看盛时彦还能干出什么事来。 站在一旁听到林至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楚星昂抖动了两下头顶并不存在的狗耳朵。虽然他总是惹些小事去办公室，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林林老师真的生气的样子。 闻言，坐在床边的盛时彦震颤了颤身躯，听话地抬起头来。他还穿着体育服，坐下来后黑色短裤由于受力拉扯而到了膝盖上方，右腿的情况就更显得触目惊心。 “······老师，不要生气好不好。”低低的嗓音，不像是在真心地恳求，反而更像是在哄人，借此想让面前的人消气。这种态度出现在这家伙身上当然十分怪异。 林至没搭理他，只给了一个警告的眼神，盛时彦这才低下头将原委说出来。按这小鬼的话说，是被一个放在平台上的铅球不小心滚落下来砸到腿，他想避开也已经来不及。 真会撒谎。林至看着依然没有抬起头来的盛时彦。这家伙倒是很敏锐，学聪明似的没有和自己对视说这种话。他的谎话并没有什么漏洞，不过这其中绝对隐瞒了些什么，事出反常必有妖。 原剧情线中可没有提到这个小鬼有受过伤，让别人吃亏的事盛时彦倒是做了不少。林至想着再怎么样，或多或少也会受到原剧情线的约束。 被晾在一边的楚星昂看了看盛时彦，又看了看林至。露出疑惑的表情，但他没有立刻开口说话。那个时候他是第一个进入器材室的家伙，大概看了看里面器材的摆放位置。 他明明记得铅球一类的东西是堆在角落地上的，根本不是盛时彦说的那样。为什么这个家伙要说谎？地上的铅球怎么可能会砸伤腿？楚星昂非常不解。 怎么也不可能信盛时彦的鬼话，林至移开视线，打算待会儿再和这家伙算账。“我去开车过来，带你去医院拍个片子。” “楚星昂，你在这儿看着他，别让他跑了。”言下之意是管好盛时彦别让他乱动。 被交代了任务的楚星昂忙不迭点头，他可不想惹林林老师不高兴，那样自己一定不会高兴到哪里去，也一定会变得很倒霉。 “老师——”看见林至要离开，盛时彦外露出的情绪波动这才变得剧烈起来。 他更像是出自本能地想要站起身去追林至，结果刚有那个行为又被腿上的剧痛影响到，皱着眉头神情扭曲了一瞬。 即使这样，盛时彦依然没有要停下动作的意思，他已经从床边站了起来，想要跟上林至。看到这一幕的楚星昂可没忘记林至交给他的任务是什么，几大步走过去就用力按住盛时彦的肩膀让他坐回去。 “哇啊——林林老师就说让你别乱动了。”楚星昂将人按回原位后就退开身，站在离盛时彦几步远的地方。 虽然他本人并没有那个清晰的意识，但是身体的自我防御功能还是会暗示他不能和盛时彦有过多的接触。就像是某些动物的求生本能一样，极其懂得趋利避害。 林林老师、林林老师，一口一个林林老师什么的真是烦人。盛时彦难得阴着眉眼，黑压压的眼底没有任何光芒，烦躁的情绪充斥在体内的每一个细胞中。 从小到大，他一直维持着一个“好孩子”的形象。理所当然地被禁锢在里面，也并未觉得别人给他的这种评价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所以盛时彦很少会外泄出情绪，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会轻易地将他压垮。那些对他来说是不必要的，一个身心健全的“正常人”就应该这样做。 无意识中感受到什么的楚星昂自觉地又后退了一步。 盛时彦敛住神情，暗中攥紧双拳，再深呼吸平复着自己异常躁动的心情。他对自己很了解，并极其擅长伪装和克制情感。所以盛时彦再清楚不过，只有在和老师相关的事发生时，他的大脑才会失控。 在林至离开后，盛时彦和楚星昂相对无言。不过这种沉默仅仅持续了几分钟，看林至不在，楚星昂反而直白地将自己的疑惑问出口。 “盛时彦，铅球原本是放在地上的不是吗？你为什么要对他说谎。”自己一定没有看错。他们当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盛时彦究竟做了什么，等听到响声的时候就已经看见这家伙受了伤。 没有任何停顿，盛时彦抬头看过去，黑沉的眼睛里什么都看不见，根本没有一丝一毫说谎的迹象。他直视着楚星昂深茶色明亮的双眼，声音平稳地开口。 右眼正下方的痣越发显眼。 “你记错了。何况铅球如果真的放在地上，我让自己受伤的理由是什么。” 分辨不出来盛时彦此时究竟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楚星昂便撇过头没再吭声。他一直觉得这个家伙并不是像表面那样是个好相处的类型，所以平常交流也不多。 被这样反问回来，在某一刻楚星昂甚至怀疑他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出错了，最后还是摇头否定，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出盛时彦那样做的理由是什么。 哪个正常人会故意把铅球砸在自己腿上？ 出了医务室，林至去往校内停车场的路上，倒是很巧地遇见了梁书礼。那个男人看到林至往停车场的方向走，犹豫了一瞬还是决定上前询问。 “林老师，发生什么事了？”这个让人觉得很容易欺负的男人带着真诚和关心。 看样子林老师本人应该是没出什么事，走近后梁书礼这才略微放下心来。 “班里的盛时彦伤到腿了，正准备送他去医院。”看到的家伙是梁书礼，林至就觉得没有什么隐瞒必要。 对林老师口中的这个学生有印象，学习成绩名列前茅，人看起来也相当稳重。不过那孩子总给他一种不是很好相处的感觉，一直觉得那是错觉所以梁书礼并没有多在意。 他跟着林至一起走，声音低低的，向林至建议着：“林老师，坐我的车可以吗？我送你们过去，你也能轻松一点。” 既然梁书礼都这么提议了，林至当然没有拒绝。现在四下无人，林至笑着看向正关心地看着自己的男人。语气里调笑的感觉听起来毫不掩饰。“梁书礼，你这家伙还真是贴心。” 突然被叫了全名的男人一下子就觉得喉咙里哽住了什么似的，他并不认为林至的话是讽刺，与之相反，梁书礼觉得这是对他的夸奖。 总莫名让人有一种心口发热的感觉，血液都好像一点一点地灼烧起来。梁书礼抬起手上推了下眼镜，喉结上下滚动了着，正紧张地吞咽着唾液。 幸亏周围没有其他人，林至也并没有再看着他。不然可能就要看见这个被学生开玩笑也反应迟钝的男人，正因为一句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奖励的话语，而微弓着背耳根都有些发红。 过了一会儿，医务室外传来了动静。保持了很长时间沉默的氛围这才被打破。 在医务室的门即将被打开的时候，盛时彦这才再次看向楚星昂，接着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笑着开口。 “对了，我喜欢老师。” 怎么都没想到会从盛时彦口中听到这种话的楚星昂瞪大了双眼。可惜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下一秒林至就走进了医务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