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小美和小美人
“我只认识一个小美。”陆钟说。 “是谁？”叶舒梗着脖子，表情有些不自然，不会真的是白月光吧？ “就是你啊，小美人。”说着，陆钟笑了，一口白牙漏出来，带着几分促狭揶揄。 接近十七岁的少年，已经有了大人的模样，但属于男人的成熟还没有完全出现，青涩与成熟交缠，透露出一股别样的少年美好，这种罕见、矛盾的气质，在这个年纪体现的淋漓尽致。 而陆钟又长着一张桀骜不驯的脸，昨天晚上扎起马尾的样子，有一种冷酷炫、狂霸拽的狂野气质，今天把头发剪成寸头后，又带有几分凶帅，拽得理所当然，笑起来的时候却十分的……温柔。 叶舒形容不出那种感觉，他只感觉到，自己的脸又红了，妈呀，人长得好看真是什么表情都合适，还这么会说情话，这种人放到学校里，妥妥的少女杀手。 啧啧，这人，不会是因为干扰全校女同学学习，被学生家长联名投诉，然后就被流放的吧？ “小美，我们去找房子吧？”陆钟看着叶舒红扑扑的小脸，心情很好，把帽子戴上时，还非常耍帅的把帽子歪过一边。 “不许叫我小美啦。”语气里没有恼怒，反而有些娇嗔。 叶舒回过神来，看着身份证上印的土了吧唧的名字，叹了口气，小声嘟囔：“美色误人啊。” 找房子的过程并不顺利，他们对城南不是很熟，叶舒的手机又被陆钟放行李箱里不方便拿出来，当然他也不敢用，他怕自己一开机，苏婉君的人就能找到他，而陆钟的手机又只能打电话。 于是，两人只能在街边转悠，看到哪里写着房屋出租就上去看两眼，然后用陆钟的老人机打电话过去，可是电话要么打不通，打通了的，房子也已经租出去了。 后来还是一个好心的老板娘告诉他们，现在租房子都是找中介租的，老板娘还告诉他们距离最近的租房中介在哪里找。 他们按照指示走，却迷路了，问了好几个路人才找对方向，可更倒霉的是，在这期间，他们碰上了霸凌。 不是别人霸凌他们，而是他们看见一群人霸凌一个小男生。 一个死胡同里，五个少年围堵一个小男生，这五个人有高有矮，头发染得乱七八糟。 而且他们站没站相，非得歪着个脑袋，屁股翘到一边，来显得与众不同，就差把‘不良少年’四个字刻在脑门上了。 不过，被这围堵的小男生也很虎，奋力反击，可惜寡不敌众，挂了彩后，小男生被压制住了。 叶舒和陆钟经过胡同口时，看到的就是小男生奋力反抗，最后却被两个人反手压在墙上的场景。 看到这种场景，叶舒第一反应就是快点离开，撇开他武力值低不说，他从小到大都是个乖巧的好学生，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就忍忍的原则，平平安安读到了大学，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霸凌的场面。 可是那小男生贼机灵，看到两人后，马上大喊：“大哥快帮我，我被他们抓住啦。” 那一声大哥让叶舒止住了脚，他犹豫了，按照陆钟和流浪狗这么亲近的情况，他有个小弟好像也说得过去？而陆钟听到那声大哥后，也顿住了，他不确定小男生叫的是不是叶舒。 对彼此了解不深的两人站在胡同口，那群不良少年也没有给他们交流的时间，其中三个捡起地上的铁棍朝他们走来。 领头的少年染了一头红毛，露出自认为很帅的痞笑，十分中二的说：“南城这片地，竟然还有人敢在我面前自称大哥的？” 叶舒见情况不对，拉着陆钟想走，要帮忙的话，他们可以离开这里后打电话报警，或者去街上找人帮忙，但是陆钟像是长在那里一样，叶舒拽了拽，没拽动。 “是不是觉得自己挺牛逼的？”红毛用手里的铁棍指了指陆钟，嘴角往一边扯，露出一个不太自然的歪嘴笑，“告儿你，这片地，我才是老大。” 这个歪嘴笑大概是红毛现学的，由于不熟练，笑起来不仅不帅，不酷，配上那头乱七八糟的红毛，还更丑了，叶舒在心里评价，他拉了拉陆钟，还是没拉动。 “你在干嘛？快走啦！”叶舒小声说，但陆钟还是一动不动。 叶舒认识陆钟的时间不长，在这短短的时间里，陆钟在叶舒面前都是一副十分可靠的样子，这让叶舒忘记了，陆钟和眼前的少年一样，还处于十分中二，喜欢装逼的年纪。 帮不帮那身份不明的小男生另外说，在心上人面前被挑衅了，如果不揍回去，可是很丢面子的。 陆钟因为年纪比叶舒小一点，因此，他一直致力于在叶舒面前营造成熟稳重的形象，目前看来效果不错。 所以，为了面子，也为了爱情，他不能走。 于是，陆钟用眼神扫了扫红毛，也歪嘴笑了一下，看到红毛的脸色没变，才发现自己嘴巴被口罩挡住了。 自己酷炫狂霸拽的歪嘴笑没能让对方看到，陆钟有些惋惜。 虽然如此，不过现在摘下口罩再笑一次好像更傻，于是他放弃了，开口说：“谁是老大，光是嘴上说说可不算。” 说完，陆钟将背上的背包脱下随手丢在一边，朝对面扬了扬下巴。 看着眼前的混战，叶舒很着急，那自称老大的红毛显然没有老大的风范，发现自己可能打不过陆钟后，朝身后的几个小弟招招手，三个人一起围殴陆钟。 不过，叶舒很快就不急了，他甚至感慨，为什么这群小少年明明知道打不过，还要赶着上前挨揍。 对于少年们毫无章法的乱打，陆钟显然有技巧多了，他长手一伸，抓住拿着铁棍向他砸来的那只手，用力一拧，马上就解决一个。 躲过另一个人的铁棍，长腿一扫，将一个小杂碎踢飞，再一个后腿，又把想从身后偷袭的杂碎踢飞，因为陆钟是看准了地方打的，三个人都躺在地上嗷嗷叫，很是凄惨。 压制住小男生的两个小弟见三打一打不过，马上松开小男生，抄家伙上前帮忙，不过下场跟刚才三个一样，没两下，全躺地上了。 陆钟打架的动作非常凌厉，加上长手长腿的优势，显得十分帅气，小男生看得两眼冒金星，冲上来对着陆钟大哥大哥的叫。 不仅如此，他还狐假虎威，对躺在地上的五个人拳脚相加，言语羞辱。 五个人满脸不服，但是苦于陆钟这个硬骨头，他们忍着没有反抗，几个人结伴爬起，狠狠的扫了一眼小男生，绕过叶舒迅速逃了。 等到他们到了自认为安全的距离后，才虚张声势的大喊：“严小乐，今天就先放过你，你给我洗好脖子等着，我会回来报仇的。” “来就来，谁怕你！”叫严小乐的小男生顶着一脸青紫，挑衅着挥了挥拳头。 陆钟像模像样的拍拍衣服和裤子上的灰尘，耍完帅后，问叶舒：“舒舒，这人是你小弟吗？” “……什么小弟不小弟的，你电视剧看多了吗？快走吧，那家中介应该就在前面了。”叶舒瞪他，扶着行李箱站稳身子。 刚刚那群人举着铁棍要砸向陆钟的时候，他很紧张，抖着手在老人机上按下110，就差拨出去了，即使现在结束了，他还觉得全身都发软，背后全是冷汗， 等会儿一定要好好叮嘱陆钟，以后发生什么事都要跟他商量着来，不要一头热血的就冲上去。 陆钟点点头，捡起地上的背包背上，接过叶舒手机的行李箱走了，严小乐见两人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十分着急，快步跟上去。 “酷大哥，舒舒哥，别走啊，等等我！” “小孩，回家去。”陆钟在听到严小乐叫叶舒‘舒舒哥’的时候，特别想揍他一拳，哥什么的，他还没叫，就被这小子先叫了。 不过他不想在叶舒面前留下欺负小孩的坏印象，便忍住挥出拳头的冲动，大手抓着严小乐的脑袋将他往旁边推。 陆钟说这话时，声音明显冷淡很多，过完变声期的声音已经定型了。 不同于和叶舒说话时的温柔，陆钟和严小乐说话时，显得很冷酷，声音有些低沉，性感低哑什么的。 叶舒发现，和陆钟相处越久，他就越觉得陆钟很有魅力，啧，他对陆钟越来越着迷，但对陆钟的事情却一无所知，这样很危险啊！ 叶舒加快步伐，打算快点找到中介，租好房子后，好好拷问陆钟的身份。 而跟在两人后面的严小乐被陆钟摁着头推开后，不仅没有伤心，还更加兴奋了，刚刚那个姿势太帅了有没有！ 于是，严小乐跟在两人后面絮絮叨叨，企图找话题和他们聊天。 “谢谢你们帮了我，我请你们吃饭怎么样？” “刚刚我听你们说要找中介？你们要找中介干嘛？买房？租房？买地？买车？” “你们还拎着行李箱，应该是打算租房的吧？要不要来租我家的房子？你们是我救命恩人，房租水电什么的，我让我妈给你们算便宜点。” 听到最后，叶舒跨出去的脚马上就停了，他转头看向严小乐，“你家有房子准备出租？” “是啊。” “租金能便宜点儿？” “嗯啊，你们帮了我，我妈一定会少收你们钱的，如果她不肯的话，我就拿我的压岁钱帮你们垫上。”严小乐拍了拍胸脯，一幅非常讲义气的样子。 叶舒想了想，说：“我们先去看看，租不租再说，我们得看看合不合适。” “欧耶！”严小乐开心得跳了起来，“我们家的房子一定会合适的，肯定合适，必须合适，酷大哥，到时候你在我家住下了，教我打架可以吗？” 陆钟：“……”舒舒也太单纯了，这小孩一两句话就能把他给骗走，简直是轻易就可以被拐卖啊有没有。 自己今后一定要提高警惕、加强防范、寸步不离，不让任何坏人接近他。 毕竟，叶舒身边，有他一个打着坏主意的变态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