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你刚害怕吗

    “我...”，林沐心看向陆砚，陆砚靠在墙壁上垂着脑袋，林沐心又看向陆砚旁边的林深，林深也是一样，如果不是有东西帮他分担，他已经完全站不住了，林沐心无意义地吞咽口水，明明嘴里干得发燥，“我...选我爸。”

    陆砚先是满意地勾起嘴角，然后飞快地垂下嘴角。这个选择很正常，他没有选错，陆砚对自己说。

    “可是...”，林沐心快步走到陆韫玉面前，把藏在手心里许久、已经微微发热的叉子抵在陆韫玉的喉咙上，“我今天也必须要带陆砚离开这。”

    变故发生得太快，陆韫玉老神在在没有半丝被胁迫的窘迫，“放开他，甄林，不用紧张。”，陆韫玉等着甄林松开掐住林沐心脖颈的手才重新开口，“小子，你知道你这么做的下场是什么吗？”

    林沐心的“什么”还在脑海里，耳边已经传来陆砚被殴打的痛哼声，林沐心用力，叉子尖已经刺破皮肤流出血，陆韫玉神色不变，林沐心一咬牙，把叉子狠狠扔在地上，“让他们住手！”

    甄林一招手，马上有人提着药箱过来，陆韫玉抬起下巴任由甄林替他包扎。林沐心被两个人押着，眼睁睁看着那些人围殴地上的陆砚，“你让他们住手！我错了！你让他们住手！是我错了！停手啊停手！”

    陆韫玉直到甄林包扎完才咳了一声，殴打陆砚的人立马停住手。林沐心挣脱束缚跑到陆砚身边上上下下检查一遍，大部分都是皮外伤，内伤要等检查了才能知道，“他是你儿子！你疯了吗？！”

    “嘶——”，陆韫玉的手指尖按压在伤口上，“我都忘记受伤是什么感觉了～小子，你知道我有多少年没受过伤了吗？17年，17年没有受过半点伤，看来我陆家的安保可以全部换了。甄林。”

    “知道了，老爷。”，甄林点头应下，他知道这只是迁怒罢了。林沐心进出宅子从不安检，谁也没有想到他竟然藏着一手，明明刚才一整路都有下手的机会，他却能一直隐忍到现在。

    “一个伤口而已，小爷还给你就是！但你别再碰陆砚，不然我杀了你！”，林沐心戒备地看向周围的人，生怕他们再向陆砚动手。林沐心站起身用叉子抵在自己的喉咙上。

    “不用，我输得起。”，陆韫玉把人都赶出房间，“林家的小子，你听好，砚儿手里的人随你调动，我给你三天，三天内查出真相找出幕后黑手，我就答应你的条件，反之，砚儿和阿深，你一个也保不住。”

    “行！”，林沐心将陆砚扶着坐起，“我答应！如果三天后我没查出来，随你处置！”

    “走吧，我乏了。”，陆韫玉带着一帮人消失。林沐心突然笑起来，笑得眼泪从眼角流下都停不住。

    “有病，咳咳，有病吗。”，陆砚睁开眼，眼睛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刚才我的手都在抖，你看见了吗？可把小爷吓死了！你爸怎么那么凶啊，比我们家老头子凶多了。”，林沐心从地上爬起，解开林深身上的桎梏，收起笑意，轻声说：“爸，爸，醒醒。”

    “咳！”，林深睁开眼，犹豫开口：“沐沐？”

    “爸，您别担心，我现在找人送您去医院，我还得留在这走不了。我刚答应陆韫...陆叔叔三天内要查出真相、给他一个答案。”

    林深用尽全力紧紧攥着林沐心的手，“沐沐，你...”，像是下定决心，“...从殊和查起。”

    “我知道了，爸。”，陆砚的人过来接手，推着轮椅将林深往外送，林沐心失力般跌坐在地上，“陆砚...其实你也知道了对不对？你们两个都知道是谁，却只瞒着我一个，是怕我夹在中间难做。”

    “还没有、咳咳、证据能证明是你大哥。”，陆砚咳嗽得厉害，林沐心跪坐在旁边替他顺气，“阿沐，不要先入为主。”

    “你刚害怕吗？”，林沐心突然问，“就在你爸让我做选择的时候。”

    “我...”，陆砚摇了摇头，“我只怕你做了错误的决定，没想到你还真做错了。”

    “对不起，我没能力保护你不说，还害了你。”，林沐心内疚地想要收回手，被陆砚拉住。

    “不是。”，陆砚闭上眼，睫毛轻颤，“我刚...害怕你毫不犹豫选择林...林叔叔。”，陆砚小幅度勾起嘴角，“我在心里和自己说，你的选择是正确的。”

    “傻子。”，林沐心小心避开陆砚的伤口将他抱住，“我不是说了吗？事情结束，你要把欠我的还...唔！”

    陆砚口中的血腥味全被传递进了林沐心的口里，林沐心张着口，配合陆砚的霸道，陆砚亲人的方式也和行事作风一样，专横跋扈。林沐心塌着腰撑在墙面上，陆砚睁着眼看林沐心，林沐心察觉到陆砚的眼神，害羞地死死闭着眼再不肯睁开。陆砚的舌尖最后在林沐心的上颚刮了一下，退了出来。

    “我现在欠你一条命了。”

    “嗯。”，林沐心用大拇指抹去陆砚唇上沾染的液体，还是不敢看陆砚，“那你要好...干、干嘛？！”

    陆砚颤抖着手挑起林沐心的下巴，“看、咳咳、看着我说。”

    林沐心的眼神左右飘忽，最后不得已还是落回陆砚的脸上，“那你要好好爱惜自己，别让小爷担心。”

    陆砚在林沐心嘴角印下一吻，“遵命。”

    “你们、你们！”，陆鹿站在门口吃惊地捂住嘴，“你们这是？！”

    陆砚侧过脑袋和林沐心低声交代：“去书房等我。”，林沐心点了点头，和陆鹿打了招呼就溜。

    “哥！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咳咳咳咳咳咳。”，陆砚捂住嘴咳嗽起来。

    “哥！我带你去看医生，爸这又是在干什么？！”

    “嘘。”，陆砚被架到轮椅上，拉住陆鹿的手腕，“鹿鹿，今天看见的不要说出去。”

    “那要看你坦不坦白了。陆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陆砚扶额，这下可真是...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