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他们的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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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登做的饭总是简陋的可称粗糙到可怕——一碗白米饭浇上特制的酱油,配上白芝麻和切成碎的配料末末,就敢上桌端给阿兰吃。 然而阿兰每次都吃的很香,因为在蒸米饭的时候海登会往里面搅拌入奶油,有的时候是牛奶,这样做出来的饭是香香的甜甜的,不过他很奇怪还要往饭上浇酱油,阿兰想吃的时候会把酱油在米饭里拌匀着吃,不想吃的时候就把沾了酱油的米饭挑出来扔掉——往往会被海登衔住筷子吃掉。 “这是忆苦思甜饭,”海登美名其曰,“吃着它你就不会忘记曾经的艰苦生活。” 艰苦生活就是刚刚生活在一起时海登带着他每顿外卖,因为工作原因他的生活极不规律,日夜颠倒,一天有时只能吃一顿饭,还常常忘记家里还有个入学手续还没下来的小崽饿着肚子等他,直到阿兰忍无可忍出去傍了个‘大腿’几天没有回来,海登找到他们时愤怒的把‘大腿’揍了一顿,咆哮着质问阿兰为什么不给他发光脑通讯也不回家,阿兰只能无辜的告诉他他既没有给他买光脑也没有给他家门的钥匙,更何况再独自在家里呆上两天也许他就饿死了。 从此海登一有时间就潜心学习做饭,但他好像没有做饭的天赋,有一次做出来的饭把他俩都弄的食物中毒,虽然都是高等虫族身体自愈的很快,但仍然给阿兰留下了阴影,他想要自己承担起喂活自己和养父的职责,最后以厨房着火房屋爆炸他们不得不赔偿房东一大笔钱换新地方租住告终。 ‘忆苦思甜饭’,真的吃起来时回忆起的却是当时难得的温馨。 阿兰把米饭里浇到酱油的部分挑了出来,果然海登飞快的凑过来衔住筷子尖把这点米饭吞掉,末了还要感慨一句:“酱油饭~简单安全又好吃~” 阿兰低下头开始专心吃饭。 哥哥抛弃他之后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办,这个瞎子小孩流浪了很长一段时间,磕磕绊绊的在垃圾堆里逐渐长大,十多岁的年龄已经开始散发青涩的信息素的魅力,而这个小瞎子又生的那样好看……在黑暗中他被拖进垃圾堆里按住腿,过早的享受到性爱的疼痛和欢愉。 但也是在那个肮脏的垃圾堆里,极度的怨愤之下,小阿兰学会了燃烧自己的潜能,运用自己的力量保护自己。他第一次对自己的力量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因为基因缺陷,雄父说过在基因病完全治好之前不要使用任何能力,也没有教过他如何激活自己的天赋,但他不能让自己继续堕落下去,再这样下去他的身心都会被腐蚀…… 他被关入少管所,那群正处于性幻想时期的雌性少年少不得又要对他产生幻想,他烦扰于无休止的sao扰,也头一次开始痛恨自己的基因缺陷,如果他是个健康正常的孩子……他绝不至于这样堕落颓废的活着。 对于力量和强大的渴求迫使他如同一团燃烧的烈火,他用尽力气让自己变的强大,但在那种环境下他能做的也不过就是开辟自己的势力,而混乱中他也遇到了自己‘势力’起步阶段‘最大’的危机:附近一个小混混集团注意到了有另一个小混混集团正在飞速壮大,于是两方斗了起来。 在他挥动盲杖几乎垂死时,视网膜前的黑暗却突兀的出现一个金色的人影。那是一个极为强大的男人,他制止了这场混乱的斗殴,将他们所有人带去了医院治伤批评教育……后来竟还动用特权治好了小阿兰的眼睛。 虽然无法从根本上治愈他的基因病,但阿兰已经将他当成了自己铭记终生的恩人。 他四处旁敲侧击的打听他,却打听不到他的名字,只能打听到他身为高等虫族才有的,同时也是为了保密自己真实天赋能力和基本情况的花里胡哨的称号: 「无相」 「有光之地,皆可制造虚无之影」 「存影之处,遁入无形无相无间」 阿兰根本不知道这称号是什么意思,也没有办法去求证去询问,但不妨碍他更崇拜他,敬重他,仰望他…… 然而一个无亲无故的人,为何总是频繁帮助他?要治好他基因病导致的失明并发症并不是一个小手术也不是一点小钱就能解决的,那涉及到了被严格列管的基因药物。且后来每一次阿兰遇到困难时他都会适时的出现为他解决…… 几次还要进入少管所,都被他摆平,再感激再敬重,阿兰也不得不心生警惕。 没有任何理由就频繁对他施以援手,那时候已经被多次侵犯过的小阿兰除了自己的身体,再找不到其它理由。 因此他礼貌的拒绝他更多的帮助,温和的疏远他更多的关心,以至于后来他确实不再出现了,就仿佛真的只是为了治好小阿兰的眼睛,能帮则帮之后就再无所图的无声退场。 在「无相」即将离开这颗星球的前一天晚上他问阿兰要不要随他一起离开,去接受更好的教育,见识更高的文明, 就算他对他别有所图,阿兰也决定跟他走。 因为在这里,他注定不会有太大的成就。 帝星对阿兰来说是一个如同梦幻般繁华的新世界,他如饥似渴的学习一切,什么东西他都要掌握一二,他知道了「无相」真名‘海登’,也发现海登真是竭尽所能的在帮助他:他四处为他找寻治疗基因病的方法,甚至不惜请长假前往偏远危险的星系求医问药;他动用关系送他去最好的学校,为了办理入学手续他先办了收养手续,为此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他要变得强大,要训练精神力,他便租下一整间训练室,买全套的精神力训练设备,还亲自上阵陪他锻炼;他有别的兴趣课程时给他请最好的专业老师,如果要参加什么比赛,他请假亲自送他前往……知道他心存高远后他也时常带他去接触上流社会的世界,政府官员的演讲、晚会、交流活动只要他能进入的都会把阿兰一起带去。 他从未对阿兰提过什么要求,至多是要求他把他新做的一碗饭全部吃光而已。 甚至还为阿兰戒除了多年间借此提神和放松的严重烟瘾。 成年礼的那天阿兰在学校收到了无数捧花,在申报收养手续时海登为了避免流言蜚语和节外生枝,也许还有更深层不可讲的原因而把阿兰的性别登记为雌虫,阿兰认可,并在学校也一直以雌虫的身份自居,可他依然会收到很多花,不论是雄虫送的还是雌虫送的,但他从未接过那些花,一枝都没有接过。成年礼的那天他收到的花朵和礼物爆炸的多,但他仍然全部婉言谢绝。到了晚上他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喷了香氛,涂了嫩粉色的唇膏,用卷发棒把本来就蜷曲的发尾卷的更蓬松妩媚,穿上偷偷买的半透明睡裙就爬上了海登的床, “爸爸,”他牵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脸颊,露出幸福的表情,“爸爸,我成年了,如果你想对我做什么,都是合法的了……” 他还记得海登那时震惊的表情,甚至他还下意识的往被窝里缩了缩, 金色的半长发都炸在枕头上,看起来非常搞笑……和可爱。 “虽然你做的饭真的很难吃,但是我必须得感谢你这些年对我的照顾,”他说的极为真挚和动情,海登都闪躲起了目光,“我没有什么可以回报你的,但是心灵的热爱,可以冲破rou体的桎梏……” 他微笑着低头,用嘴唇去触碰海登的, 是感激,是回报,更多的是情窦初开时的朦胧情愫, 有很多雄虫向海登示爱,因为海登强悍、帅气,更是这里的‘守护神’一般的存在,他所过之处黑恶消弭,光明再现,哪怕是娶回家和其他人炫耀也是极为风光的一件事。不过大部分高傲的雄虫在知道他有个小孩之后就会撇撇嘴放弃,也并非没有不介意阿兰的存在的,但海登都会带着阿兰一同赴约,一旦阿兰流露出些许不满,他就会带他立刻离开。 也许一开始阿兰也是真心的在替他挑选雄主,但随着时间推移,他愈发觉得根本就没有雄主能比得上他自己。 怎么有人配得上他?3s的「无相」,帝星的守护神,如同狮子般强大,是多少人仰望的光明, 只有他,阿兰·卡文迪许。 刚开始接吻时海登还有些不知所措的犹豫,到后来他就狂野的翻身把阿兰压下,两人没有章法的互相抚慰,翻滚着一直闹到第二天凌晨,阿兰直接请了假没去学校。 那之后他们的相处模式与其说是养父子不如直接说是恋人,海登越来越放肆流氓,阿兰便也半推半就,他们做只有恋人能做的事,阿兰已经不记得自己有没想过从此的生活就是这样了。 直到有一天他在整理他们共用的大书房时看到了从最高层一本书中掉落的自己小时候的照片,被海登夹存在一本大笔记本里的,束之高阁的照片。 那本大笔记本的封面上写着: 本应夹着他照片的那一页详细的记录了阿兰的雌父雄父是为什么入狱,达瑞是如何制作了假证据,以及如何用花言巧语骗过了连同海登在内的所有调查人员,将牵连出的一众罪名都嫁祸到了无辜的两个人身上。 押送入狱的时候前方突然发生事故,海登前去查看和维持秩序,再回来时这辆警车已经被莫名的爆炸燃烧的解体,里面的两名嫌疑人和负责押送的警察全部命丧当场。 阿兰平静的看完,同样平静的把自己的照片又夹了回去,依旧平静的把海登做的饭吃完,然后平静的同他说:“如果我知道你这样照顾我只是出于对我双父的愧疚,我是不会在成年礼的那天晚上爬你的床的。” 海登手里还托着从他这里收拾过去的碗筷,先是一怔,而后便陷入沉默。 长久的沉默之后,阿兰回到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的自己的小房间,拖着行李箱走到门口, “非常感谢您这些年对我的帮助,我已经成年,可以独立生活,就不再打扰您了。” 海登还穿着围裙托着他的碗,神色间有些茫然, “不要走,阿兰。” 他只能这样说。 “在我自作多情的那天您就该立刻推开我。” 阿兰转动把手,抬脚, 身后传来瓷碗落地碎成片的清脆声响,手里的行李箱被瞬间夺过, ——很轻,仿佛什么也没有装的轻。 “不是自作多情!”可这时候的海登没法去注意这种细节,夺过行李箱后紧紧抓住了阿兰的肩膀,“我们是两情相悦啊,阿兰。” 阿兰动了动肩膀挣脱他的手,“我对您的感情建立在您曾经对我无私的帮助,但事实上您只是出于愧疚而帮助我——这种掺杂其它感情的感情,不足以也不配成为爱情。” “不配?”海登有些嘲讽的笑了笑,“可谁会无私到这么费尽心机的去帮另一个人?谁都不是圣人,谁做一件事都是有原因的。如果我不是因为愧疚而帮你,只能说明我是看上你的身体——难道你更能接受这个理由?” “可我确实把身体献给了你,”阿兰说。 海登握着行李箱拉杆的五指收紧, “不要走,阿兰,”他放软了语气,“我对你的爱并不掺杂任何别的感情……” “我是在说我自己,爸爸,”从成年礼那一晚之后阿兰就很少在床第之外再称呼海登‘爸爸’,他重复了一遍自己已经说过的话,“如果我知道你这样照顾我只是出于对我双父的愧疚,我是不会在成年礼的那天晚上爬你的床的。” 海登明白了, “……你不能这么无情,阿兰。” 阿兰一根一根扳开海登握着行李箱拉杆的手指,轻声说:“我只是在说一个既定的事实。” 他推开门,听到身后虚无缥缈的哀求, “不要这么绝情……” “嗒” 他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