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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碟 穿越向导和冰山哨兵 番外1(精神体的观察日记)

    炒饭十一碟 穿越向导和冰山哨兵 番外1

    精神体的观察日记

    ---白鹿ver---

    斑比醒过来的时候,小鹿正好忙完了一段,在学院简陋的办公室里悠闲地喝着咖啡。

    几乎在下一秒,他就感应到斑比的情绪,那位斯文秀气的青年侧过头来微笑,手中香气袅袅,他的打扮简单而朴素,半点没继承到马修家的讲究与优雅,然而在冬日的阳光照耀下,却像是天使般闪闪发亮。

    斑比有些怔忪,他定定地看着人,身下的软垫蓬松得出奇,让他几乎陷入其中,挣了挣,才支起了前身。

    “醒啦?要不要梳毛?”

    小鹿显然放软了声音,没等他回答,就俯身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带滚珠的气垫梳、斑比歪歪脑袋,很细很轻地叫了声,明明是无可奈何的拒绝,却让小鹿笑得眯了眼,三步并作两步飞扑过来,不由分说地将他压在了软垫上。

    “嘿嘿嘿你又这样看我了!实在是太可爱啦!”

    斑比不满地用脑袋撞他,水汪汪的黑眼睛里掠过一丝阴翳,他讨厌被当做宠物对待,最初的时候甚至会感到冒犯,但他很快认清了事实,他的能力确实乏善可陈,要是换在别的向导身上,特别是拥有高级精神力的,肯定会对他嗤之以鼻,也许还会铤而走险,借助非法的手段将他剥除。

    然而小鹿并没有。

    他连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说,还反过来安慰他,更像对待孩子一样哄着他宠着他。

    斑比活了两辈子,还从没遇过这么好的人。

    珀斯坦星球上的所有精神体都是魂灵的转生。不同在于,有些是上古魂灵,他们活了几千几万岁,他们实力强悍,还有专属的领地,比如那只天天傻乎乎乐呵呵地缠着他的豹子,那条银光璀璨却总是散发着森冷气息的大蛇,在和哨兵绑定之前,他们都住在“尤加利”里。

    另一种精神体则是来自星球上的普通亡魂,他们因为执念太深,弥留于世,在磁场经年累月的影响下,获得了某种神奇的加护,时间仿佛凝固了,他们一直保持着生前的体型和记忆,如同幽灵般在大气里飘飘荡荡,直至与某个人产生共鸣,缔结关系。

    斑比便是属于后者。他活着时很是凄苦,在一片颇为贫瘠的森林里艰难营生,吃些草皮树根的,连果子都不会找。他一出生就被鹿mama抛弃了,只因他是白化的个体,很容易被天敌发现,又特别瘦弱,他只记得在还未睁眼的时候吃过一点点的奶,香甜柔滑,那是今后再也品尝不到的绝顶美味,也是他转瞬即逝的珍稀温情。他一直在寻找mama,寻找一个安稳的家,凭着这股执念,他侥幸逃过了很多次危难,却还是死在了猛兽的口下,也许弱rou强食是无可违抗的宿命,在身体被逐渐撕裂的疼痛中,他生出了深沉的怨怼,这股力量让他魂体不灭,最终存留下来。

    再后来,他被某个人类捕捉了,困在一个四面透明的盒子里,和他一起的还有许许多多的魂体,有蜥蜴,有狐狸,也有他叫不出来名字的兽类。

    和哨兵不同的是,向导的精神体分为进攻和防御两种类型,并且以防御为多,像隔壁那朵弱不禁风的王莲花,就是相当厉害的防御型,他曾听见评级署的工作人员称赞其为“难得一见”,检测完毕后又十分遗憾地补了句“可惜精神力薄弱”,他并不是要攀比,他明白自己已经很幸福了,能够再次存活于世,能够拥有独立人格,能够遇上小鹿。

    这是世界上最好最好最好的宿主了吧?他应该知足。

    “怎么啦?你最近总是提不起劲,是觉得闷吗?”

    斑比乖得像个大型玩偶,纵容着小鹿在他身上乱薅乱摸,偶尔细细嫩嫩地回应一声,用毛茸茸的角儿随便蹭一蹭,就足够人高兴大半天了。他对小鹿的爱很纯粹,恨不得为他付出一切,然而小鹿却笑着点他的鼻子,让他只要好好活着。

    他们共享精神和回忆,他们知道彼此所有的过往。

    “还是在担心评定结果?都说不用介意了,洛林也说没关系呢,打架这些重活就让哨兵去做吧,我们就要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

    因为很少下地,斑比的蹄子很是粉嫩,小鹿凑到唇边亲了又亲,露出了十分陶醉的表情。

    斑比不会说人话,但他可以通过鹿鸣或是脑电波和小鹿沟通,只是这次他选择直接地摇头,并用前蹄轻轻地推开了黏腻的唇瓣,他有些接受不了这种缠人的亲狎,仿佛他是什么小猫小狗一样,没想到这份嫌弃弄巧成拙,惹得小鹿双眸发亮地再次压到他。

    一人一兽玩了半晌,小鹿越发精进的精神按摩让斑比浑身舒坦,鹿毯子一样趴在软垫里,又被人吧唧吧唧地亲了满脸的口水。

    只不过小鹿今天的思维极度发散,分分钟就想歪了,只听得他自个儿在那碎碎念:

    “都是我不好,从前线回来之后也没让你休息过,伊舍那也是,每天晚上都嘈着你,我都看见了,大半夜的你们还在舔毛呢!他还跨在你身上,他死沉死沉的怎么可以啊!你也是,把他掀下来啊,不睡觉怎么会精神好!不行,今晚我得说说他!”

    ????

    不睡觉的明明是你们好伐?叠在一起的也是你们啊,别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

    哼,有次他还看到了,在那绿色的形状古怪的树木前面,小鹿穿着红色的又下摆超短的服装,露着两条白生生的束缚在渔网一样的格子里的细腿儿,说自己是什么“圣诞老人”!

    哨兵当晚破天荒地没有来和他们道晚安,直到第二天晌午了才出现,谁还不知道其中的猫腻啊!

    斑比瞪大眼,仰起脖子抗议地叫,直言不讳他的所见所得,脸皮薄的小鹿顿时红透了脸,他支支吾吾地想搪塞过去,毕竟意识共有是一回事,但明明白白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他下意识地揪着人绒毛,斑比疼啊,只得委屈地拱他,又被痛心疾首地念叨说“学坏了”,他无法,只得搬出从大蛇那儿学来的小伎俩,将身体缩得小小的像是人类婴儿般,又奶又萌地窝在胸前,小鹿心都要化了,立刻转羞为乐,爱不释手地将他捧起来贴贴。

    于是乎,这直接导致了哨兵的夜间性♂福♂生活大打折扣。

    什么一天三次?NONONO,一周一次。

    当然很快就被“变本加厉”地讨要回来。无论对内还是对外,洛林都是大事上原则坚定,小事温柔随和的人。

    后来小鹿再也不敢提这事了,他的腰好几天都挺不起来,衣服只敢穿高领,学院也请假了,对外就说是“得了流感”,只不过大家都心照不宣便是了。

    斑比和伊舍那也被明令禁止在夜晚不准踏入主卧间,自然那头蠢豹子一开始是不听劝的,被撵出来之后灰溜溜地缩成一团,斑比高傲地跳了上去,踩着他的大脑袋正想着要不要大发慈悲告诉他缘由,那豹子却忽然翻身,如同小鹿那样嬉笑着将他裹在下头,带毛刺的大舌头在他身上舔来舔去,舔得到处都湿漉漉的,斑比恼得四蹄并用地踢他,却收效甚微。

    在被倒腾得浑身燥热之时,斑比和他的宿主有那么一瞬心有灵犀——那什么东西,不如割了吧。

    ---大蛇ver---

    纳迦的名字并不是亚瑟起的,它源自星球古老的语言,意思是“缠绕世界的巨蛇”。

    他似乎无父无母,天生地养,从诞生时起便是一个人。他最初的居所一片混沌,别说花儿了,连小草都没一条。后来他来到了“尤加利”,成为这里的一霸,就连那诡计多端(足智多谋)的蜻蟌都怕他,远远看到就掉头走。他每天戏水捉鱼,怡然自得,困了就去醉龙木上眠卧,日子好不快活,但偶尔他也会想,生命里似乎缺了点什么,比如香香的、软软的、能让人看着就心旷神怡的美丽东西。

    成为亚瑟的精神体是个意外。那天他睡得昏昏沉沉,却被一个霹雳大雷震醒了,失足从树上掉了下来,砸在了一个小少年的脑袋上。那少年并不怕他,一手捏住他的七寸,端详了一阵,挑眉笑道。

    “哦,原来银鳞蛇长这样啊,挺丑的。” 说着将他无情地甩到了地上,啧了声,“还掉粉,蹭了我一手……”

    是可忍孰不可忍!

    纳迦霎时间就全醒了,身体徒然胀大,现出了威风凛凛华美瑰丽的原型,不得不说,那瞬间,整个“尤加利”都亮了不少,原以为那少年会吓得目瞪口呆或是痛哭流涕地跟他道歉,没想到对方只是惊讶地眨眨眼,随后从裤袋里摸出方帕子擦净了手,清了清嗓子开始自我介绍。

    “你好,我是亚瑟·马修,是韦特·马修的儿子,今年八岁,我的精神力是3S级,应该是目前最高的了,你可以做我的精神体吗?”

    大蛇俯瞰着这弱小的人类,心脏处传来陌生的悸动。

    和亚瑟在一起之后的岁月确是生动有趣了不少,战斗上他们配合得天衣无缝,哨兵辽阔深邃的精神域让他得以自由自在地翱翔,他也总算明白人类的奥妙之处,越发出落得高挑俊美的哨兵深受各路女性男性的欢迎,他们周旋于其中,步伐一致地要寻觅独特的芳香。

    能让他们为之神魂颠倒,也能让他们不顾一切。

    脆弱而美丽,轻盈而柔韧。

    他们找了很多年,也去系统做过匹配度测试,但亚瑟直到快成年了还没有专属的向导,他的“暗化”越发严重,如同深埋地底的活火山,随时爆发。亚瑟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他自嘲地和纳迦说,大不了去做物理治疗嘛,“菲尔普斯那女人都能扛过来的,我一定也可以”,他摆出了玩世不恭的浪荡表情,但纳迦能读懂其中所掩埋的落寞。

    仿佛天造地设般、无限熨帖的灵魂,可遇不可求。

    因此当他们终于找到那朵小花的时候,他们的迫不及待近乎蛮横无理。

    那人明明也动情的,却冷淡地将他们拒之门外。

    亚瑟是个暴脾气的行动派,当夜就潜进了人的小公寓里,在等待的时候,他如同君王般巨细靡遗地逡巡着那方寸之地,睡在人窄小的床上,感受那残存的香气和余温,把玩着人养在玻璃缸里的小睡莲,眼里满溢着前所未有的兴奋和愉悦。他们刻意收敛了气息,以至于那位单薄瘦削的黑发青年懵懵懂懂地开门进来,三分惊恐七分羞愤地望着亚瑟,纳迦忍不住了,率先缠了上去,鳞片与肌肤摩擦的妙曼触感让他欢快地摆起了尾,簌簌落下的银粉美如星屑,青年如同所有初见他的人一样瑟瑟发抖,但是信息素却一路攀升,甜美而浓郁,和他嘴上决绝的话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宝贝儿,过来。”

    隐没在黑暗之中的亚瑟危险而俊美,像是诱人堕落的魔鬼。

    纳迦喜孜孜欢地扎进了向导的精神域里,那里的湖水甘甜冷冽,那花苞粉嫩柔美,莲叶的脉络纵横交错,正好给他挠痒痒,他乐不思蜀地肆意翻腾,连亚瑟做了什么都懒得去管。

    后来他也从向导的嘴中听到些埋怨的微辞,关于他们最初的绑定,也许是为了报复,向导那段时间非常叛逆,后来还逃跑了,亚瑟气得发疯,还拿他泄愤,一天至少要骂他七八回。纳迦哪里受过这种诋毁?可劲儿地闹啊,可是再也没人惯着他了,那总是笑眯眯地抚摸着他,夸赞他聪明伶俐的向导不见了,他只能吃着哨兵自己养的莲花,味如嚼蜡。他终日沉在冷冰冰的池底,仿佛陷入了冬眠。他极度想念向导的体温,不单暖融融,还香喷喷,这让他想起了亘古遥远的、可能并不存在的童年,他还在蛋里的时候,天地很狭窄却也很完满,所有美好都触手可及。

    向导还会用修长的手指抚摸他的鳞片,捻捻他微缩的小翅膀,任凭那璀璨的粉末沾满皮肤。

    啊,要是向导可以永远都陪着他就好了。

    纳迦和亚瑟意识相通,他能感受到哨兵的逐渐失控的焦躁和控制欲。

    他必须想个办法。

    毕竟他是三千多岁的成年人,他得护着那位蠢哨兵。(亚瑟os:excuse me?)

    后面的事他的记忆有些模糊,反正就是他最擅长的打斗了,对面来来去去的,都不过是手下败将,他破壳以来未逢敌手,亚瑟的精神力也长进了,源源不绝地供应着他,只不过后来哨兵似乎有点意识模糊,融入他身体里的时候忘记了保持人类的温度。

    那次大战他看到了哭着的向导,传说里曾经说过鲛人泣泪成珠,他没有见过,但觉得那让文人墨客都念念不忘的美景也大抵如此吧,亚瑟昏迷了很久很久,他也头一次明白到,原来这位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天才青年,他的力量也是有界限的。

    究竟是他太强大还是人族太孱弱?

    他们真的能长长久久吗?

    “蠢蛇!给我滚下去!”

    纳迦迷瞪瞪地睁开眼,看到哨兵寒着一张脸站在床前,怀里横抱着刚做完治疗的向导。最近天气太冷了,蛇类的天性让他延长了睡眠时间,他们今天要做什么来着?哦是了,宫里的医官过来,咦?不过这次好快啊……

    “你别凶他啊……”

    向导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眉心处还有朵未散的红莲,他眼角湿润,唇瓣泛肿,一望而知是受过疼爱了,他也是欲盖弥彰地穿着高领衫,垂顺的布料勾勒出他纤瘦的腰身和略显饱满的前胸,他朝着纳迦招手,语调像是在哄小孩。

    “来我这儿,我们不管他哦。”

    亚瑟重重地哼了声,抬起脚踹了踹他圆硕的身躯,“走走走,弄我一床的粉,很难打扫的你知道吗。”

    “我和你说过什么了?” 向导故意拖长了尾音,“嗯,不听话?”

    哨兵当场狗腿地怂了,对他霸占被窝的行为表现得相当的宽宏大量,“行行行,都听你的,你先睡会儿,晚上我们坐船去看星河。”

    纳迦也被感染了,张着嘴也吐了个哈欠,他爬到了向导身上,像只小狗子般乖乖地将脑袋搁在人胸前。

    “我和你说哦,我的精神力回到B啦。”

    向导用手捧着他的脸,用鼻尖和他蹭蹭,亚瑟在房间里噼噼啪啪地倒水斟茶,像是要把杯子砸了一样,纳迦不会说话,只能用行动回应,他缓缓地松了口气。

    “你不要胡思乱想,我的精神力下降跟你没有关系的,” 向导亲了亲纳迦的额头,声音又细又软,“亚瑟的也是,影响是必然存在的,既然一开始是他选择了你,他就做好觉悟了。”

    “跟他啰嗦什么?回去你的精神域,别妨碍我们午睡和……” 亚瑟顿了顿,在向导警告的目光中,咽下了后面的半截话。

    他体贴地给人脱了外衫,又递上温水,服侍向导吃过药后,也跟着上了床,搂着腰身就要黏糊糊地亲。

    向导反手就扇了他一巴,哼道:“纳迦还在呢,给我睡地上!”

    “好好好不生气啊,别伤到了宝宝,你这大胖子怎么还压在这?”

    没心没肺的大蛇这才嘻嘻哈哈地钻了回去,他睡在向导给他特意做的松软的莲叶床上,馥郁芬芳的莲花包围着他,如同天堂一样。

    他们一定会长长久久的。

    纳迦如是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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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还是大蛇最萌(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