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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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云每日要做的事着实不多,新弟子入门本来他也只需要尽到介绍各处的职责,现在有了这么件蛟妖暴动的意外,他又踏踏实实地睡了整三天,小弟子们该认识的都认识了,该安排下去的课程也都安排上了。本来师叔们还想着要静云给小弟子们讲讲入门的课程,现在也不好叫这么个伤病员再山上山下跑得劳累。 这么件麻烦事就被扔到了易炎的头上。 静云不知道易炎是怎么想的,每天早上鸡鸣都还没响就能听见他的飞剑从头顶上略过的声音,风声呜呜地刮,静云被吵醒,然后就能听见青禾大呼小叫着跑来。 今日是第八天了。 静云早就已经被风声吵醒,睁眼看见的是一片迷蒙,知道这是因为雾气太浓,被风刮进来的湿气卷得窗帘晃动起来,紧接着就是有谁暴躁推门而入的声音,紧接着就是青禾细碎的小步子朝这里跑来。 静云颇为无奈地看着易炎站在门口,他捧着自己的被子,一头长发乱糟糟的,看上去哪里有半点仙人的清俊高傲。 “我说……” “我讲不来课。”易炎打断对方的话,手里收着剑抱在怀里,一副美人图的样子,仰着下巴叫静云赶紧穿衣。 “照本宣科也不是不行。” “误人子弟。”易炎打定了主意要静云和他一块去给那群小家伙启蒙。但是静云一想起那群嗷嗷待哺似的小孩用那种光光的眼神齐刷刷看过来的场面,就感到一阵窒息。 青禾刹车没刹住,一跟头栽进了房间,易炎没扶,眼看着这个小萝卜头要一脑门磕在门槛上,静云及时出手,捏了道法决拖住了青禾。 易炎心下一动气流登时乱了一瞬,青禾只觉得耳边刮来一阵热风不是吹跑自己,而是吹响易炎二师兄的。 随即嘭的一声,他摔在了地上。 静云脑门青筋直跳,他明显感受到身周灵气紊乱了一瞬,连带着他掐诀的指间也烫得吓人。一个没拖住,青禾就摔在了地上。 小家伙还不知道这是遭的什么殃,四顾半天,他既不敢顶撞二师兄,也不敢让大师兄心烦,但是实在委屈得紧,过了没一会扁着嘴眼泪大滴大滴地就开始往下掉。 静云无法,只好下床来哄,青禾年岁太小,是他从前出门时候捡回来的小乞丐,当时就那么丁点大,一颗糖就能骗走,现在越长越爱cao心,一边担心大师兄难做一边觉得二师兄一定别有深意,委屈了好几天不敢说终于在今天爆发了。 静云知道现在给人吃糖一定没用处,只好用袖口给青禾擦眼泪,叫对方先帮自己打水来洗洗脸,一会一起带着去听课。 易炎冷眼旁观听见静云说一会要带着青禾去讲堂脸色才好了那么一点,转身出门没多久回来,手里端着一盆温水,朝静云那边一递,转手把那个好不容易止住哭的青禾抱在手里,又走了。 静云半坐在地上愣愣看着对方抱青禾像是抱和米袋子的状态走了,一时间哭笑不得起来。 他自己拧了帕子洗脸,刚换好衣服就有一次听见门口传来响动,正在系腰带的手没停:“你在那等会,我这就好了,你小时候听课也没见哪里听不懂的,怎么到了要你讲课就这么别扭……” 说着说着觉着不对,一双纤细且略显稚嫩的手伸过来,既不是青禾也不是易炎。静云抬头看去,发现那竟然是流云。 小师弟伸手搭了把,终于帮大师兄把腰带系好了,转眼又看见对方腰上坠着的一块白玉,约莫是看的时间久了,这才听见静云开口问他怎么了。 静云这才留意到对方用来盘发的发簪并非当日自己送给他的入门礼,而是一根毫无特色的木簪子,看上去像是随手削出来的。 “大师兄是和二师兄一起长大的吗?”流云问道。 “嗯?怎么突然问起这事来。”静云不解,看看日头觉得差不多该出发了,便领着流云朝外走,“你怎么突然来找我?” “就,有点担心大师兄,师兄可好些了?”流云选择性忽略了前一个问句转而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桃花来,“前几日被王晨师兄扣在药房里出不来,也不知这慰问礼是否晚了些。” 小少年有些支支吾吾的表达透着股青涩的善意,静云自不可能拒绝,他伸手接过那支桃花,随手把玩,也就将先前的疑问放下了。 易炎回来得正是时候,流火剑在半空嗡鸣,随着主人落地安分地自动归鞘。 静云本想着让易炎捎带一程流云,谁知两位师弟都以需要锻炼身心为由拒绝了这个提议。 静云踩在流火剑上的时候总觉得易炎僵了一下,连带着脚下的仙剑也在颤抖。但是由不得他多想,易炎反手把人拽到了自己身前去,拦着静云的腰就驱动灵力飞向讲堂。 眼见云流的影子越变越小,易炎忽然开口:“王晨师兄那日给了你什么?” “唔?鬼市的请帖,你也要去吗?” 易炎沉默下去没再开口,直到二人落在讲堂门口,一众小弟子纷纷弯腰行礼的时候易炎才再次提起这事,“去的时候叫上我。” 静云料想易炎大约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想着去鬼市找找看,也就没在再多问,在一众弟子好奇且新奇的目光中进了讲堂。 易炎前几日不愿来当代讲,也不让别的弟子站上讲台,就一个人抱着把剑站在那里叫小师弟们自己看书自习。一个早上就在沉闷且压抑的威压中度过。 新弟子们哪里懂得这是威压,只觉得有一种灼热的重物压在自己脊背上,让他们不得不低头自己翻书看,谁也不敢抬头看一眼这位大名鼎鼎的流火剑易炎师兄,若是有谁翻书的动作大了些快了些,就会觉得一股热流频繁在耳边吹拂,烫得耳尖一痛。 不可谓不磨人。 今日得见这位同样声名远播,只在只言片语中带过的大师兄,众人好奇中带着畏惧和打量,一时间也捉摸不透对方的脾性,只觉得能和二师兄一同御剑而来的总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静云坐在蒲团上,一抬头所有弟子自觉翻书,又看易炎依旧站在自己身侧一动不动活脱脱像是个看门神,头疼的感觉又来了,连带着自己后背已经好了的伤口也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眼见着弟子们活像是一群按部就班的木偶开始翻书,后进来的云流也眼皮一跳,他前些日子被王晨抓在身边没来上过课,今天好容易逃出来了,却看见讲堂是这么副景象,甚至还退出去看了好几眼才确定自己没走错地方。 “来了便坐下吧。”静云不止是对云流说的,还是对易炎说的,他看云流坐在靠窗的位置,又拍了拍自己身侧,哪里凭空多出来一个蒲团,“坐。” 于是一众弟子看见静云冷着脸像是训狗似得脚易炎坐下,脸更冷的易炎还真就乖乖放下剑盘腿坐在了蒲团上,双眼一闭打算入定。 吞咽唾沫的声音整齐划一。 紧接着就听静云翻开书,手指随意一挥,众人的书齐刷刷回到第一页,顺带一朵桃花打在易炎额头,“听课。” 一众弟子强压下拔腿就跑的冲动,一双双眼睛盯紧了易炎额头上的桃花,那朵花啪的一声拍在那,就像是被浆糊糊住了,易炎也不生气,他睁开眼真就拿出剑谱来看。 弟子们入门以来听了第一节正经的课,虽说战战兢兢的心情依旧如故,好歹是把修行这桩事提上了日程。 待到下课有不少弟子原地入定,还有一部分歪歪扭扭捶着坐麻了的腿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流云起身朝二位师兄落落大方地行了礼,也跟着走了出去,路上听见不少弟子意犹未尽地讨论基础心法,还有几位在入门时有过一面之缘的弟子凑上来问,当初师叔们决定让这位大师兄来讲课,是否就是因为看中了对方资质不凡讲课通俗易懂又精通各门各道。 “我能否拜这位静云大师兄为师……?你也是大师兄在亲自教导,那必然是日进千里吧?” 云流没说话。他在王晨师兄那里的几日听过只言片语,面对同门的提问也只好敷衍过去,“大师兄他……旧伤未愈,上头还有师叔们,收徒一事着实有心无力吧,我今日也同诸位一样,第一次听大师兄讲课。” 几个小弟子登时认为这段时间流云是被二师兄带着学,想起前几日那种不上不下的学习氛围,一时唏嘘不已,连带着对几日不见的云流都亲切起来。 静云修炼不到位,听不见走远了的弟子在议论什么。收拾着书本考虑一会去吃点什么,一旁的易炎则是从剑谱里抬起眼,看向了正在远去的云流背影。 静云见剩下几位弟子还在入定,准备在这里给他们护法,又注意到易炎正看云流出神。心底发紧,却依旧面带笑容地问道,“不去陪陪小师弟?” 易炎收回视线看向静云,询问的意味浓重。 “他这几日不是在王晨那里修养么,想必还没机会熟悉山门,你不带着走走?”这可是熟悉起来的绝佳机会。当年自己也是靠着带易炎一步一个脚印走过山头才终于搭上几句话。 “……他几日缺课,是应该好好修习的时候,和同学熟悉起来才更重要。” 静云自然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入门后的各类活动和暗中比试不少,云流要是现在被排挤是得不偿失。 眼见易炎站起身来,静云说道:“我在这里等这几个小家伙醒,你去吧。” 易炎又坐下了。 静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