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元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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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你不是来接我出来,你是来蹭我饭的。”贺炀不信白亭瞳会真的来接他,可确实是来了。 白亭瞳穿着长款的深色大衣,脚踩马丁靴,立在寒风中,是不倒的松竹,眼底含着笑:“小贺同学,我来接你回家了。” “哼,你还算是,说到做到。”贺炀嘴上这样说,眉眼却舒展了开来,第一次,有人来接他了。 隔日就是元旦,白亭瞳直接住进了贺炀的家里,蹭了一顿晚饭,明天还要再蹭。 陈旧的木门关着,抵挡着寒风,只开着一扇窗户,屋内炉火烧的正旺,电视机上放着跨年晚会的节目。 这样冰冷的屋子,好久没这样热闹过了, “我不是来蹭饭的,这么多菜都是我买的,我是给你接风洗尘,奈何厨艺不精,只好劳烦你亲自动手。 我是来陪你跨年的。”白亭瞳特地去了菜市场买了好多rou食,鸡鸭鱼rou,他是真的想和眼前的少年好好过一个新年。 “谁需要你陪了?是你自己一个人在临水镇孤独寂寞冷吧?”贺炀一脸看穿一切的表情,清粥小菜啃了几天,今晚他足足吃了三碗饭。 白亭瞳差点嘴里的一口饭惊得喷出来,摆手笑道:“对对对,是我孤独寂寞冷,需要你陪,你是我在临水镇的唯一一个朋友。 我独在异乡,每逢佳节更觉寂寥。” 桌子上不再是两三个菜看起来过于寒酸,而皆有剩余。 “我去洗碗,再去帮你铺张床,你就随便睡一晚。这些剩菜,你用保鲜膜包起来,帮我放冰箱里,明天还可以吃。”贺炀收拾碗筷的架势一看就很熟练,抱着碗筷进了厨房,没过多久又听见蹬蹬地上楼声。 白亭瞳还在慢慢悠悠地包裹保鲜膜,今晚跨年夜,如果自己不来是怎样一副景象呢? 这样空的房子,只住了一个人, 电视里的节目这样热闹,可只有贺炀一个人,他肯定随便吃顿饭然后开始看电视吧,会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在哈哈大笑之后睡去。 都说习惯了,可有些东西永远也习惯不了的,人是群居动物,需要情感和陪伴。 听少年的脚步声,实际上,他是高兴的吧? 白亭瞳将火炉挪到了电视机前,搬来矮凳烤火看跨年晚会,时间分分秒秒地过着,白亭瞳的思绪却不在电视上,而在贺炀,心神全被一个人牵动的时候,他才惊觉,或许他是喜欢上贺炀了。 可贺炀是直男,生长在这里,恐怕对同性之情,都不甚了解,也只是听说过吧? 大多是厌恶,这是其一,贺炀已经够孤苦了,白亭瞳希望他有一个完整的家庭,遇到相伴一生的良人,结婚生子,这是其二。 其三,就算贺炀的脾气秉性可以做朋友,但做伴侣,显然不可行,最后伤害的会是两个人,倒不如做一辈子的朋友。 听到贺炀下楼的声音,他不自觉地笑了笑。 “白警官,这么好的日子,不喝酒吗?”贺炀手上掐着一支烟,正欲点燃。 “小孩子不要抽烟喝酒。”白亭瞳阻拦了他一下,虽然觉得也拦不住。 贺炀顿觉不满,微微蹙眉:“白警官不抽烟不喝酒,还不交女朋友,好没意思,你不如出家吧?” “好,你嫌弃我,我出去抽。”贺炀看着白亭瞳的眼神妥协,这一波是反客为主。 白亭瞳无奈,他哪里是嫌弃小朋友,他是为小贺同学的健康着想啊:“出去的时候,记得加一件衣服,外面冷。” “知道了。”贺炀敷衍地回答道,真的怕我冻着就别让我出去啊,这算什么?我才是这屋的主人,抽根烟还要出去抽了。 贺炀走出门,带上了木门,发出的声响很大,在夜色里显得格外突兀,少年又不满地踹了一下门,终是在黑暗的夜色里点燃起橘红色的火光,烟圈缓缓上升,消散在夜色里。 小孩子脾气又上来了,过了许久,贺炀才从门外进来,带着一身寒气。 “来,烤火?看电视。”白亭瞳视线移向贺炀,朝他招了招手。 贺炀不情不愿地挪过来坐下,两个人节目看至深夜,到火炉中的炭火燃尽了大半,而屋内的摆钟响起,咚——咚—— 阳历的新年,到了。 “新年快乐,小贺同学。”白亭瞳起身,屋内摆着一辆摩托一辆电动车,稍显拥挤,他从电动车里拿出一份新年礼物。 “送你的新年礼物,小贺同学。”白亭瞳将东西交到贺炀手上。 “啥玩意,这么重。”贺炀差点接不住让东西掉进了火炉里,少年的眼睛里倒映着火光,明亮而温暖。 拆开礼物之后,他眼里的火光又熄灭了:“三国演义?这么厚一本砖头书?你怎么跟我妈一样?” 贺炀嘴上这样说着,手上依旧好好地拿着书,也没作出别的举动。 “不喜欢?”白亭瞳带着笑,看人的表现也不像是不喜欢,倒像是很喜欢的模样。 “我电视早就看过了好吧,有什么好看的。”贺炀随手翻了一页就将书丢在了凳子上,恨不得将我不喜欢四个大字写在脸上,“这种鸟语,谁能懂,反正我是看不下去,你就是浪费钱而已。” 白亭瞳送的是带注释的原版,九年制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他总想着什么时候能把他抓回网内。 “不过,还是谢了。”贺炀这个谢说的十分僵硬,“炉火快熄了,你要吃煨红薯吗?” “还有红薯?怎么煨?”白亭瞳倒没想到少年还能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红薯能放一个冬天好吧。你就说想吃不想吃。” “想。” 接下来白亭瞳就看贺炀一顿cao作猛如虎,将两块没有洗过的红薯埋在火炉灰底下,拍了拍手,满意道:“好了,明天早上起来就可以吃了。” “能熟吗?炭都快灭了。”白亭瞳不禁表达自己的怀疑。 “当然能熟,要是炭火旺盛,明天早上你能吃到的就不是红薯了,而是焦炭。”贺炀的生活技能点满,不像白亭瞳,十指不沾阳春水。 “好了好了,跨年也跨了,可以去睡觉了?我关灯,你先上楼。”贺炀开始打发白亭瞳。 整栋房子烟火气很浓,和白亭瞳住的小区和出租房不一样,或许是因为有少年的味道,或许也是因为别的。 床是木头制作的,棕桐皮编织的木床,弹性极佳手艺也极佳,下面垫两层垫被,被子是由棉花匠弹的,睡起来其实比白亭瞳以前睡过的床都要舒适。 贺炀给他整理出来的房间应该是他父母的房间,打扫的整整齐齐,还有一些旧物。 白亭瞳翻来覆去睡不着,带着几分私心直接起身敲了贺炀的门。 “怎么了?”贺炀似乎也没睡着,一只脚卡着门,看白亭瞳衣服都没穿好,穿得单薄,直接把人拉了进屋。 “太冷了。”白亭瞳打了个哈欠,眼角泛起点掉泪花,有些瑟缩和茫然。 “这样还冷啊,你们城里人没有空调是活不下去了是吗?”贺炀踩着拖鞋,带着几分无奈,“那,你和我睡?” “好啊。”白亭瞳也不拒绝,他本来就是这个意思。 少年的房间布置的很温馨,蓝色的窗帘,窗台上摆着几盆多rou,衣柜,床头柜什么的一应俱全,还有一台落地风扇。 墙上钉着一个简易书架,书架上是一些小东西和课外读物。 那些课外书应该就是少年口中说的,他母亲爱送给他的东西吧。 而书架下面是一张方桌和一条椅子,或许很久以前,少年是否也开着灯,在这张桌子上,写着作业呢? 等整栋房子都关了灯,两个躺在被窝里,白亭瞳搂着贺炀的腰,一双腿也缠了上去。 冷的贺炀一激灵,他怎么就变成暖床的了? “靠,白警官,你是冰做的吗?这么虚?”贺炀觉得,白亭瞳的一双脚,冰的和冰箱的冰棍差不多。 “体质就是这样,虚你个头。”白亭瞳抱着人又紧了一些,他是当兵的,体质本来就好,只是畏寒,也没有什么办法。 “好好好,不说你了,快睡吧。再不睡都天亮了。”贺炀懒得和他计较,这人是凑过来把自己当暖水袋了。 “好。”白亭瞳并没有明显的睡意,等到贺炀睡着了,他才松开人,在黑夜里低声说了句,“贺炀,等春节的时候,也一起过吧。” 他很想给贺炀一个家,只是贺炀或许不想要。 等第二天两个人睡醒,已经是中午了,白亭瞳睡的有些迷糊,床上早就已经没了人。 等白亭瞳下楼洗漱完看见贺炀蹲在门口抽烟,头一天搁在凳子上的已经不见了踪影,想必是被人藏到哪里去了。 “薯片,新年快乐。”白亭瞳单方面向薯片打招呼。 而薯片单方面看白亭瞳不顺眼。 一人一狗,相看两厌。 在阴雨连绵的冬天,总是让人心情烦闷,倒是阳历的第一天,天高云淡。 阳光透过云层,照在人的身上,只觉得温暖,虽然淡淡的,却也让人觉得舒适。 “红薯在火炉里,自己去挖。”贺炀见人来了,下意识地碾灭了烟,完事了之后才蓦地想起,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小村庄的生活恬淡而安逸, 白亭瞳站在门口,周身的气质出挑:“不考虑做顿饭给我吃吗?” “滚滚滚,我又不是你的厨子,别得寸进尺。”贺炀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