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不曾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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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魂并未食言,隔日开始,孟斩和易寒便在他的指示下,到洞外的瀑布下打坐。 一开始,因为水流湍急,又冰寒刺骨,光是维持姿势就异常困难,还要能平心静气依照神魂的法子呼吸吐息。他俩咬牙苦撑了十来天,每天都是坐上好些时辰,才开始适应,起码不会再被神魂纠正。 小溪里有很多鱼,因着秘境特殊性,平时无人会打扰,就是修仙者造访,也只对灵植灵果有兴趣。所以见了人也不怕,个个呆头呆脑,绕着孟斩的脚打转,一点危机意识也没有。 「尺默,这些鱼有毒吗?」孟斩问。 这鱼身上的鳞片和这棉花糖草原一样,都闪着少女气息色泽。梦幻归梦幻,却也隐隐带着威吓。 大蓝鸟嘎嘎叫着飞到岸边岩石上,「禀告大人,他们都没有毒性,可放心食用,并且与外界凡人食物不同,不会残留杂质,於修为也甚有裨益。」 孟斩嗯了一声,盯着那几条优游自在的肥美大鱼,三秒後,他就开始削起树枝,又捡了片石头,磨的锋利。 易寒就坐在一旁看他抓鱼,他先卷起袖子,看准目标,一手抄起一条。再用石片刮去鱼鳞,剖开鱼肚,把内脏通通掏出来,抓着鱼尾用溪水冲洗乾净。 这回他烤了两条,用酸酸甜甜的果子作佐料,第一只因为火候控制不佳,明显焦了,他把黑炭的部分剥掉,先咬一口,确认味道还行,才将另一条递给易寒。 这些时日,师兄都被他带坏了,跟着荤食不忌。 他在心中咋舌,回去後得收敛些,要是给其他长老见到了,免不了一顿口头教诲……毕竟一般食物对修仙者的身体,并不友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此地灵气浓郁,加上神魂教导有方,他俩的修为进境比之先前快上许多,临近被秘境传送出去前,易寒竟隐隐有突破的迹象。 孟斩得知时先是替师兄高兴,紧接着就是担忧──此处能替易寒护法者,勉强只能算上他和尺默,没有事先备好法器,阵法在秘境中又无效,恐怕凶多吉少。 神魂却道:「秘境为一独立空间,就是天罚,也要受规则约束。」 在他吩咐下,孟斩将长箱子里防御用的法器一一摆放出来,神魂教他如何使用,以及讲解实际效果。 届时,就由孟斩催动法器,尺默进行护持。 他把顺序牢牢记着,又在洞外寻觅了一处空旷草地,虽然明知阵法和符咒无用,还是多少布置了一些。 五日後,外头忽然风云异变。 一出水濂洞,易寒在经脉灵力乱窜影响下,不自觉地便盘腿坐下,开始疏导被吸引到丹田中暴涨的灵力。 第一道雷劫乃淬链rou体,於修士有益无害,但第二道第三道後,过於强劲,须由法器来扛。除此以外,七情六慾都会在此刻被无限放大,提不起、放不下、舍不得,诸般种种,皆生心魔。 每过一个品阶,这一阶段,便会难上一些。 孟斩结金丹那次,连劈三天三夜,实属异象,只是因为他越级的额外惩罚。正常来说,守上一天一夜,便已足够。 如今易寒要炼成元婴,第一道雷鸣已经在乌云里隐隐透着光,他和尺默刚坐定,劈啪声中,小臂粗的一道雷劫便堪堪劈将下来,吓了孟斩一跳,虽然距离够远,不会波及到他,但耳边听得滋滋声窜过,还是让他忍不住回忆起昔日OOC时被电鸡鸡的血与泪。 易寒手捏着指诀,紧闭双眼,承受住这道雷劫。 孟斩屏气凝神,约莫数十分钟後,第二道便会降下。越往後,时间间隔会越长,连劈完九道,才算过关。 这等大动静,秘境中所有修士自然都注意到了。心中都暗自诧异,居然有人能得此机缘,在秘境中升阶,眼见时间所剩无几,更加拼命寻找可能的宝物。 轰隆一声,第二道! 果然如神魂所言,受规则限制,雷劫威力大减,防御屏障分毫未损,孟斩松了一口气,收回灵力,等待下一道。 尺默坐在易寒身後,双手抵着易寒的背,也是闭着双眼,看面色,似乎并未遭遇困难。 第三道、第四道── 这一坐,便坐到了深夜。孟斩逐渐感到体力有些不济,幸好神魂也发现了,不停和他说话,逼迫他维持专注。 到第八道时,本来一动不动的易寒,忽然吐出一口鲜血。 尺默喘了口气,睁开眼睛,脸色惨白。 「他入了心魔。」 尺默道。 「在下尝试将他从幻境中拉离,但是他已经失了神智,深陷其中。现在只能等他自己察觉不对,清醒过来。」 说话间,易寒嘴里又是溢出大股鲜血。 「若是连外力也唤不醒,要等师兄自行脱困,得等到什麽时候?」 孟斩道。「我来试试。」 尺默犹豫了一下。「此事凶险,在下怕连大人也迷失在里头。」 「无妨。」 他立即起身,和尺默交换位置,双手抵住易寒後背,灵识共接。 再张开眼时,已经身处在一个昏暗的小房间中。 孟斩打量了下四周,发现这处与其说是个房间,更像是杂物间──狭窄又拥挤,除了他坐着的这张小床外,容纳不下其他家俱。 就是床,也只是一块木板,上面垫着一层布,还有几件薄薄的衣服。 他站起身,推开唯一的一扇门,外头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左手边是一排排的房间,右边则是雕花栏杆。 栏杆外,充满着厚重的浓雾,辨认不出外头的模样。墙上没有灯,一片灰扑扑的,勉强看得清前方。 「若是看到光点,那便跟着光点走。」 神魂说。 虽然神魂无法一同进来,但因着契约关系,依然可以和孟斩在灵台中对话。 「多谢前辈。」 他眯着眼,注意到脚下有一条很淡很淡的亮线,向前延伸到尽头。 虽然不是点,但他猜测应该就是这个了。於是跟着那条线,直直走过去,经过一扇房门前,那门忽然砰的一声,打开了。 他吓一跳,下意识就看过去,只见屋子里交叠着两个人影,仔细一看,上面那个是成年男性,而被压在底下的,明显是个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女。 少女哭泣着挣扎,却被狠狠甩了几下耳光。 她的双腿被拉开来,那男子掏出自己的性器,掐着少女的大腿,腰部耸动。 孟斩张了张嘴,差点就要冲上前去,忽地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记起这是易寒心魔建构的幻象──是已经发生的、是未曾发生的,不论如何,他都无能为力。 他转过身去,不再看那些场景。 只是每经过一个房间,紧闭的门就会像活物一般,猛地张开大口,强硬的吸引他的注意力,孟斩余光瞥过,里面都是一个个,正任人玩弄的雏妓,有男有女,或坐或站,像坏掉的人偶一般,空洞的双眼流淌着泪水,死死盯着孟斩。 随着他的脚步越向前,原先安静的走廊,响起了像杂讯般地窃窃私语。 哭泣声、辱骂声……此起彼落,就像是有很多人同时在说话一般,低沉和尖锐的声线夹杂在一起。 那些嘈杂的声音在此刻简直像是引信,担忧和焦躁扰乱着他的心神──这些暗示,再明显不过了──他下意识的就选择回避,不敢深思,只要有一点细想,心口就像被重物压着,隐隐闷疼。 光线的尽头,也是一个房间。 孟斩深吸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轻轻推开那扇唯一没有自动打开的门。 恶臭和血腥味扑面而来。 只见里头坐着一个少年,低垂着头,双手抱着膝盖。他的身边堆着好几十具屍体,全是成年男性,致命处都在腹部,肠子流了一地。 「……师兄。」 孟斩蹲下来,慢慢伸出手。 还没有碰到,一道银光就闪过,他眼明手快,立即缩回。 易寒手中紧紧握住一柄小刀,一击不中,却没追上前。只要孟斩不靠近,他便不动,像一尊雕塑。 ……怎麽办? 他不敢轻举妄动,而是将大致情况告诉神魂。 「越能困住修士的心魔,越是那些以为已经放下的心结……毕竟修仙之人,寿命动辄便是数百年,一念之间,已成往事,却不知自己原来不曾忘却。」 神魂道。 身後突然传来碰的一声,孟斩回头,只见那门被猛地踹开,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跌跌撞撞走进来。 他顿了顿,见到坐在地上的少年,立刻嘻笑着凑上前。 孟斩反射性地就想把那人推离,手在碰触到男人的瞬间,却像没有实体般,径直穿过对方的身体。 楞神间,易寒已经被抱个满怀,那男子一双手四处摸着,色急的探进他的衣裳里。孟斩只是看着,都恶心的想吐,却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不停穿过肥胖的身躯。 「啊──!」 男子忽然惨叫一声,一把推开易寒,仰面向後倒。 他的肚子上,赫然出现一道长长的伤口,黄色的脂肪混着血rou翻了出来,他拼命想摀住,大量的鲜血还是从指缝间涌出来。 「救命!救命──」 他大声呼救,挣扎着想往门口移动。被他推倒在地的少年慢吞吞地爬起身,坐了回去,冷眼旁观。 外头立刻传来脚步声,女人尖叫声。 孟斩死死盯着那扇漆成大红色的囍门,等着还有他人进入,却直到那男子抽搐着不动了,门外依然一片漆黑,没有分毫人影,像是一群透明人在制造背景音一般。 他这才发现,原来地上的屍体,全是同一人──也就是说,每隔一段时间,这件事情,就会重演。 「……」 灵光一闪,他心下有了计较。 怕那男的再次刷新出来捣乱,孟斩毫不犹豫,猛地靠上前,一把将少年手中的刀夺了过来。 易寒愣了下,立刻伸出细瘦的手臂,打算来抢,但这时候的他,不过是个凡人,根本敌不过修仙者的力量。 匡当一声,孟斩把刀扔到远处,反制住易寒的双腕。 「走开。」 少年瞪大眼睛,拼命扭动身体,因为用力而胀红着脸。 「师兄!」 他弯下腰,刻意逼近易寒的脸。 「看清楚啊!」孟斩大吼一声。「你是南延宫宁真人的高徒,是宗门大比金丹组第一,是侠剑路危崖指点过的天才剑客──你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处处受人欺压的小孩了!再也没有谁,能够强迫你,做不想做的事!」 「你的手里握着的,不应该是贩夫走卒的普通刀刃,而是名为千仞的法剑。以你的实力,就算是现在,都能轻易把我推开。」 他把对方的手拉起来,放在自己脸颊边。 「来,试试看啊,让我滚开。」 「……」 易寒呆呆地看着他,拳头捏紧又放松。 片刻後,张开手掌,推了下他的脸。 「……再来,」孟斩鼓吹道。「用力一点。」 小小的掌心又推了他一下。 「……」 这回孟斩乾脆脚下用劲,自己把自己推飞。夸张的滚了几圈才停下,捂着脸咳了好几声。 「不愧是易师兄……咳咳。」 他为了逼真,咬破自己下唇,嘴角溢出几丝鲜血。 「……师兄,你看,我好歹比那胖子强多了对吧?你连我都能打倒了,这些凡人更不可能对你造成任何威胁。」 「所以我们一起出去好吗?」他舔了舔嘴唇,满嘴的铁锈味。「师兄,这儿已经不能困住你了,你不应该被这些恶臭的东西,给绊住脚步。你会成为剑圣,直至进境顶端,届时一草一木,皆是修罗……这都是你说过的,师兄,你还记得吗?」 易寒站了起来,就好像曾经发生过好多遍同样的事情,双脚自己走向孟斩。孟斩还半蹲着身子,仰着头看着他,他自然的伸出拇指,拭净淌到下巴的血丝。 「师弟。」他说。 下一秒,天摇地动,孟斩来不及站稳,地板就轰隆一声,塌了下去。 「恭喜!」 他还未睁开眼,就听到尺默兴奋大叫。 「嘎嘎,恭喜大人!恭喜易师兄!元婴已成!」 孟斩听罢,舒了口气,往後一倒,阳光从云层中透出来,映着点点光斑。 他闭上眼睛,只觉浑身疲惫,神魂还在他脑海里问: 「你们说的那个侠剑路危崖,他厉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