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花间一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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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後,积点排名出来了,金丹组以易寒二十五胜一平零败为第一,孟斩二十一胜三平两败,排在第五。 虽然还不是最终排名,但也止不住南延宫弟子与有荣焉。一群人正开心地围着易寒道贺时,一个穿着别派服饰的男子忽然走了过来。 他一出现,马上就有人窃窃私语。 「恭喜易师弟夺魁。」男子微笑道。 他伸出手,拍了拍易寒的肩膀。 易寒抱着剑,本来闲适地靠在树干上,半垂着眼帘,静静地听着众师弟吹捧。一见到那男子,立刻挺直身子,抱拳回礼。 「多谢司鸿兄。不过,比试尚未结束,结果也未可知。」 「有什麽好未可知的,」男子笑得开怀。「谁能胜过你手中的剑?就是赌下师兄全副家当,也是压的师弟你赢。」 孟斩不认识这人,但见师兄和对方似乎很熟稔,一时勾起他的好奇心,悄悄问了旁人才知道,这个人正是夺得元婴组第一,三楚门的司鸿耀。 三楚门为仙门大派之一,势大业大,掌门之位更是传子不传贤。司鸿耀作为掌门之子,本就炙手可热,再加上他在兄弟之间,最富有修仙天份,更加出名。 但他却为人谦虚,没有骄矜之气,样貌英俊,在一众女修之间,十分有人气。 「这宗门大比,每六十年一次,易师兄那会儿还是金丹初期,司鸿耀也还没炼成元婴。两人就在擂台上对上了,最後易师兄虽然输了,但那场比试,据说精彩至极,差一点便要打平,易师兄也因此声名大噪。」 孟斩:「原来如此。」他又仔细打量了几眼司鸿耀,对方高鼻深目,身材高大挺拔,对着面无表情又话少的师兄,竟还能热络的闲话家常。 易寒并未接下话头,而是忽然道:「三日後?」 「三日後。」司鸿耀点头。「……不过白日时,我需要和父亲一同出席大典,」又道。「辰时可否?」 「可。」易寒说。 「那地点呢?」 「就约在这吧。」易寒指了指擂台。 司鸿耀却摇了摇头,「这可不行,我原想结束後再与师弟共饮一壶酒,没有美景也就罢了,至少得有个桌椅啊。」 易寒便道。「那结束後至我屋中吧。」 司鸿耀立刻笑容满面地道好,他又伸出手,再次抚了抚易寒的肩头。 易寒皱着眉看向被摸的那处。「这儿有什麽吗?」 「嗯?」司鸿耀愣了愣,「没有东西。」 易寒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旁边的弟子马上凑过来,压低声音同孟斩说:「这个司鸿耀,只要随他父亲来咱们这,就必定会私下找易师兄切磋。」 孟斩点点头,回想方才两人对话,突然想起师兄的醉酒误事梗。 那是他结丹前发生的事了,一句话概括就是,师兄他,喝了酒,会变成脱衣狂魔。 而且不是脱自己的,是脱别人的。 至於他怎麽知道的……不要问,问就是被脱过。 他赶紧趁众人离开後,偷偷跟易寒说:「师兄,你赴司鸿耀的约的时候,别喝太多酒啊……大约,嗯,大约一杯就好。」 易寒没有问他为什麽,只是点了点头。 孟斩这才放下心来,转身要走,易寒却拉住他。 「小斩,明日你的对手并不使剑,是一对链子锤。你对阵经验较少,见到特殊兵器,莫要慌张。」又道。「链子锤因着重力关系,有可预测的轨迹,多观察後,再出招,别怕时间不够,而急得自乱阵脚。」 「好,多谢师兄!」 「等这场获胜,我们再来讨论最後一场的对手。」 考前还带复习和猜题,孟斩简直感动得落泪,他没敢浪费师兄的好意,又练了一晚上的剑。 隔日。 西首的擂台上,站着两人。 「南延宫孟斩。」 对面也一拱手。「崤山派王舒儿。」 孟斩有些意外,他没想到使这链子锤的,竟是一个少女。 摇铃一响,对方立刻挥舞着锤子冲了上来,这下猝不及防,他下意识抬剑就要格挡,猛然想起师兄的交代,紧要关头,收了剑势,饶是如此,还是差点被那链子给绞飞。 他惊出一身冷汗,这回可是淘汰赛,输了便是输了,他的剑若是脱手,可没有人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 王舒儿见一击不中,也是紧张万分,她原先想着,利用对方经验不足这点做突破口,只要孟斩没看清楚就出剑,被她的链子缠上,这一战也就胜了。 两人再次斗上,只是孟斩多留了个心眼,除了不让自己招式出实外,还观察着对方那两颗铁球的轨迹。 空气凝结。 孟斩的剑尖,点在王舒儿咽喉。 刚才有一瞬间,那两颗铁球出现空隙死角,他想也不想,就是一招水滴石穿,迎面而上,王舒儿果然来不及回防,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手中的百川,毫不留情地粉碎她的胜利。 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片刻後,别过脸道。 「我认输。」 长老席上,杨艳儿高声道:「这一战,南延宫孟斩胜!」 他转身朝席上长老躬身一揖,下了台,被师兄弟包围,这才後知後觉的洋溢喜悦之情。 这样一来,只要明日再一胜,他就可以……可以拿到师尊的奖励! 自从那天後,他一直没想好要什麽奖励,师尊说亲一下不算什麽,让他再要一个大一点的。 大一点的,大一点的……哎,不就是…… 「……小斩?」 「师兄!」 他连忙停下不可言说的想像,迎上前去。 「恭喜师弟,明日你的对手使一把大刀,」易寒说。「你随便打打就可以赢了。」 「……」 孟斩有点不相信,原因还是在於,易师兄不知为何,总是对他抱有谜之期待。 就算在易寒眼里,对方很弱,可问题是这好歹是前二十强的比试啊,再怎麽样,也弱不到哪去吧? 「不知是在说哪一位?我可以加入吗?」 旁边忽传来声音,两人转头一看,司鸿耀正走了过来,微笑道。 「司鸿兄,」易寒拱了拱手。「我们正在说孟斩明日的对手,潕水派的赵承熙。」 孟斩也赶紧行礼,他和司鸿耀不熟,因此只叫了声师兄。 「你们感情真好,」司鸿耀笑道。「几日前,我就见到你在和孟师弟对招。不如,易师弟也提点提点我一下吧。」 易寒嗯了一声。 「崤函派的唐子岭,剑法以灵动为主,然而司鸿兄速度更快,应该立时便能破。」 司鸿耀讶异道:「原来师弟竟有在关注我的比试吗?」 「休息的时候会看。」 司鸿耀立时笑容满面,忽然瞥到站在一旁的孟斩,才想起原先的话题,对孟斩道: 「潕水派的赵承熙,嗯……他擅使长刀,刀刀有破空之势,但不耐久战。」 孟斩:「是!」 司鸿耀:「孟师弟不要担心,只要和他拉锯到最後半炷香时间,你就能获胜。」 隔天比试,果真如司鸿耀所言,他在最後半炷香时赢了。 两个赛组的前十位皆脱颖而出後,南延宫掌门丹悉子便走下台阶,对这批兴高采烈的青年人道: 「江山代有才人出啊,老头子我也就不多说了……恭喜在场诸位,经历过重重比试,获得进入秘境的机会。从今天开始,约有两日时间可以修整,南延宫也备好了可供休憩的屋子。两日後,筑深秘境就会开启,需要什麽符籙丹药,还请及早准备。」 至此,宗门大比,正式结束。 没有要参与秘境的子弟,都早早收拾好行囊,准备离去。南延宫一下子,又恢复原先清静的样貌。 宁襄辞因为要忙着接待各门派长老,还没有时间同孟斩说上话。 连比了七日的剑,他的心神也消耗巨大,此时一放松,立刻昏昏欲睡,於是和长辈答完礼,又和相熟的师兄弟打过招呼後,他就毫不犹豫,直奔回屋,几乎是沾上床的一瞬间,他就失去意识。 睡了不知多久,恍惚间,好像有人在摸他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