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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门宴(剧情)

    鸿门宴上被迫送出的绝美双性哑巴情人

    这世上没人能比乔魏然更理解白绍元的处境。论出身他和白绍元半斤八两。他的亲娘是个乡下来的文盲女佣,不明不白地怀了他,孩子一落地就又被赶回乡下去,直到那时她自己也算不上成人。

    白绍元起码还有个娘。而他在这个家里无依无靠地长大,纯靠自己心狠手辣才挤掉头上的两个哥哥,叫那亲爹在心里都不免忌惮三分。

    乔家做的不是正经生意,乔魏然起初也只是替他爹做脏活的打手,儿子的命,老子的刀。从16岁开始成为杀人越货抢地盘的亡命徒,他做事就是非要见血,也就是偏偏能赢。十年过去,他长大了,也僭越了,家里再也没人敢跟他争。

    当初他做局羁押白绍元,实际也彻底击溃了白老爷。白家贩卖烟草,一直走的是水路,乔魏然捣腾鸦片,按理说两人并冒犯不着,然而他就要赶尽杀绝,二话不说就把白家送货的港口都给占领了。做生意的招惹不起搞黑帮的,白老爷负隅顽抗两个半月,死不肯放手最后一个港口,偏偏这时白绍元像只白兔子扑通撞进他的怀里,简直堪称上天送他的吉祥物与勋功章。

    最后彻底击溃白老爷的或许不止是他心知肚明,自己无论如何也硬不过这些流氓,更是自己老了,而手下的儿子却并不争气。乔魏然喜欢白绍元的不争气,正是他的软骨头成全了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因此他不仅觊觎着白绍元的身体,他还真真切切认为白绍元给他带来了好运。

    好运却时常延续不久,白嘉文的骤然归来,落在二人面前,同时构成一场未知的威胁。

    白嘉文乍一眼看去很有些捉摸不透。他是个大高个子,五官端正,瞧着有一股浩然正气。留洋的那些事情在乔魏然眼里显得颇有些神秘。他不知道这个人有什么本事,一回来就大动干戈,不仅在租界大楼承包了新公司,还搞出很多他无法理解的事情来。

    他在暗处观察了一阵子,又同白嘉文试探性质地吃了几顿饭,却总觉得两人话不投机,越处越不痛快。

    其实最简单的无非就是把他杀了。乔魏然最终决定自己并不想搞懂这个人,既然白绍元也夹着尾巴跑来跟他抱怨诉苦,自己还不如同时做个顺水人情,把他大哥的脑袋当作礼物奉上,白嘉文没了,白家气数也差不多尽了,白老爷早几年都已经缩在租界里大门不出,而白绍元就全是自己的了。

    今天晚上这场饭,自然就是送他大哥上路的断头饭。

    白嘉文迟到了半个多小时,乔魏然脸色铁青地坐在包间里等他,菜凉了就换新的,直到晚上七点半了,白嘉文才姗姗来迟,一屁股坐在乔魏然对面的位子上,他端起眼前的酒杯,端起又放下,最后抿嘴一笑,他居然说:“刚从马局长家里出来,我吃饱了。”

    乔魏然抚摸着手上一颗巨大的翡翠扳指,也笑:“马局长?”

    心里暗自思忖,自己上回送礼的时候,可没少了他的吧。

    “马局长嘛,非说自己犯糊涂,算错了一笔账,打仗贵还是杀人贵?他算不明白,叫我给他算一算。”

    “哦?”乔魏然眯起眼睛,好奇心驱使,仍旧听了下去。

    “我说,打仗自然比杀人贵。杀人是一锤子买卖,尸体一扔,谁也不知道这事是你干的,哪怕真是你干的,别人找不到证据,更不敢说。可是打仗就不一样了,尤其是背水一战,破釜沉舟的仗,一旦打起来,那就是经年累月的世仇。你说呢?”

    “有道理。”乔魏然垂下眼睛,手下人捏着枪,他仍旧捏着那翡翠扳指。

    敲一下,就一下,戒指和桌面轻轻碰撞,这人就会倒在自己面前。然而他并不敢轻举妄动。自己或许是被收下出卖了。他究竟有什么筹码?

    “马局长说,他不愿打仗,有时候杀人他争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是怕麻烦,你杀人多了,人家都怕你,不怕他了,那他还做不做了?”

    乔魏然将两手揣进兜里,下巴一抬:“多少吃点。”

    这人今天是杀不得了。自己之所以能这样横行霸道,面上功夫,还是要仰仗那些做官的替他收拾。暗自冷笑一声。他这样的人在他们眼里究竟是上不得台面,没有身份。到最后把池子里的水全搅浑了,哪怕吃成了最大的鳖,恐怕也得搁浅在这里头。他虽然赚得多了,可是往上送礼花得也多,得罪的人更多,这些全算在他自己头上。他仇家太多,不出头时还没那么严重,一旦出头,或是将白老爷子逼到绝路,杀了他这个宝贝儿子,仇恨将仇家聚集起来,那这场仗就必然要打起来,并且不顾退路、不死不休。而马局长,或是自己其他的靠山手下,却并不一定会永远站在自己这边。他们是怕他的,从一到二,可以帮,从二到一百,那就不再是一句话,一份礼的事了。他将会成为众矢之的。

    不是时候,不是时候。

    乔魏然舔舔嘴唇:“白老板消息这么灵通,想必心底早已稳cao胜券了。”

    白嘉文就是这样光明正大地在灯光下与他制衡,给乔魏然气得七窍生烟,却又偏偏无可奈何。

    也是为了自己。他在心中暗道,已经在思忖自己究竟怎么泄露的消息,还是说白嘉文真就直接猜出了自己的意图?这想法叫他产生了冷颤。

    他是很有些好胜心和破坏欲在的,很多时候并非为了不惹麻烦而坏事做绝,而是他真的喜欢。他和白绍元一样从小受气,他长大了,自然要将自己这些年所受的气,一一还给这个世界。可他与白绍元不同的是,他真的可以,并且他也真的能忍。

    “并非如此,乔老板。”白嘉文摇摇头,“你不要误会我了,我并不想赢,也不想和你过不去,我只是想说,有时候人们是可以一起合作共赢,而不需要你死我活的。”

    乔魏然的双手在口袋里狠狠握住,脱口而出一句话来,可是立刻就后悔了。

    他说:“既然如此,我也打听到了,咱们都是有共同爱好的朋友。恰好这两天叫我捡到一个奇货,不如就送给白老板玩玩?以后咱们就敞开门来做干净生意,你不犯我,我不犯你。”

    白嘉文微笑起来:“那敢情好,家弟以后也有劳你照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