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哭
晏玖和沈琼华和离一事,很快传遍整个京城。 晏玖早有准备,引导者舆论,成了过错方。 传言是很可怕的事情,短短几天时间,满大街的地传他为人不端,宠妾灭妻,因此沈琼华的名誉并未受损,反而因为旁人的同情,比之前更得人心,晏玖更是变成了别人口中的谈资,无论达官贵人,还是民间总有人私底下拿到嘴边议论谩骂。 “啧啧,平日里道貌岸然,实际上还不是逃不过女人那一关……” “都传他洁身自好不近女色,这一旦近起来,不也是下半身思考的吗,从前装什么清高,依我看,就是个伪君子……亏我从前还夸过他,真是道貌岸然。” “我倒是挺好奇,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他这样糊涂,连左相的嫡女都不要,你说是不是糊涂了。” “哈哈,这晏候可不就是个糊涂蛋……” “嗐,你懂什么,这叫英雄难过温柔乡,那沈琼华我从前也听说过,是个泼辣的,你说谁受得了这样的小辣椒?这一遇上温柔似水的美人,可不就软骨头了……” …… 皇宫。 季承鄞听到传言越来越不堪,有些不悦的皱眉,命令中保叫人把消息压下去。 中保作为皇帝的代言人最是擅长处理这些事了,立刻把这件事情办得妥妥当当,很快人们的注意力被转移到一场桃色传闻中,某家郎君和某家贵族女郎私相授受,私奔出逃,引出一场人伦悲剧,这对有情人竟是兄妹,叫人听了,既惊奇又唏嘘不已。 晏玖和沈琼华的事情很快就被人遗忘。 如果是以前的晏玖,定会惊奇中保的公关能力,连“有情人终成兄妹”这样的骨科梗都能搞得轰轰烈烈,简直是屈才了。 但他联想到了晏宛,听了这传闻只觉得中保是故意隐射他和晏宛,哪怕他们并不像传言的那对兄妹一样“相爱”,但是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好几日都给中保脸色看。 中保也觉得这件事情办砸了,甩了自己一巴掌,传什么不好,传兄妹,晏候肯定误会了。 于是中保就被季承鄞给收拾了一顿,连着一个多月没能在御坐前服侍。 深夜时分,万物寂静。 帝王寝殿内只燃着少许烛灯,昏暗暧昧。 晏玖背对着季承鄞,衣衫松垮半解,露出修长的后颈,圆润的肩头和漂亮的后背。 季承鄞在他身后,从腰间往上,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吻。 因为烛火昏暗,不仔细看,很容易忽略掉他后背那些经年累月的伤疤,那是战场上留下来的印记。 轻柔的吻爱怜地从伤疤上轻吻而过,最后往上,落在肩上。 “他办事不妥,罚了半年俸禄挨了二十个板子,可解气?”季承鄞说着,在他肩上落下一吻。既温柔又色气,气息在肌肤上游走,引起阵阵旖旎瘙痒,轻飘飘的若即若离,像是停留在指尖的凤尾蝶,翩翩落下,又瞬间离开,徒留人怅然若失。 晏玖闻着醉人的情香,飘飘欲然,分神回应他,“只是打了二十板,未免太轻。” “二十板子已经不轻了,你不会想让我将他打死,那我会很累的……”季承鄞说着,在他耳边轻轻蹭,似在撒娇,“饶他一命吧。” 晏玖冷哼一声,不再说话,季承鄞取悦着他,晏玖也不躲避。 他跟沈琼华和离后,因为心情不大好,喝了好些酒,季承鄞来看他,两个人稀里糊涂恶又滚在一处去。 自那之后他没有再拒绝季承鄞的求欢,只是每次都要点香,才肯继续。 他压抑了太久,被季承鄞拉入情欲中,好像就没那么烦闷痛苦了,也算是一种自欺欺人的放纵。 季称鄞将他推倒在床榻中,解开他的革带,衣袍瞬间散开,覆身压下,入侵了他的身体。 晏玖喘息着抓着身下的被褥,缓慢的厮磨让人难耐,他松开一只抓着被褥的手,揪住季承鄞还未完全褪下的衣服,似是无声的催促,又好像想推开他。 季称鄞用力一顶,彻底将他贯穿,晏玖发出一声短促的呻吟。 晏玖还没缓过劲来,就被季承鄞凶狠的继续压着逞凶,他强迫晏玖展开手,十指插入到晏玖的指缝中,严丝合缝的紧扣在一起。 一场欢爱结束,甘畅淋漓,晏玖享受着情事过后的快意,闭上眼睛沉睡过去。 季称鄞无奈叹息一声,为他压好被角,以免他受凉。 晏玖明日休沐,不用上朝,季承鄞虽然也不用,但他到底是皇帝,还是约了几个朝臣议事,第二天一早就不见人影。 季承鄞刻意吩咐过不用打扰他,晏玖睡到自然醒时,已经比平时晚了许多。 他刚披上衣服,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 进来的宫人不敢乱看,只一个劲地低着头,轻声询问,“侯爷可要用膳。” 晏玖冷漠道,“不用,退下吧。” 宫人不敢违逆他,只好退下,晏玖捏了捏眉心,想到这些日子以来的荒唐,只觉得头疼。 他只是被季承鄞逼烦了,想发泄一下,却给了季承鄞无孔不入的机会。 算了,反正他最后也会被季承鄞想方设法弄上床,与其被他下套,不如暂时迷惑他,也省得他暗中对陆远舟下手。 季承鄞绝对是那种阴奉阳违的性格,说是不盯着他,肯定也盯着陆远舟。 他穿戴好衣服正准备离开去赴陆远舟的邀约。 几日前他就收到陆远舟的邀请,今日是他安排的一场赏花宴,实则是文人墨客们时常组织的一场局。 晏玖没参加过,然他虽文武都会,只是什么都懂一点,却不精通,玩弄政治他擅长,搞诗词真是为难他,所以一直没有参加过这些文人聚会。 他觉得奇怪,之前陆远舟之前也知道他的秉性,不会轻易邀请他去这些局,这次却突然邀请了,不免猜测陆远舟的意思。 无论如何去看一眼总是好的,比他自己在这里瞎猜来的强。 他正准备走,此时听到了一声猫叫。 作为一个标准的铲屎官,晏玖下意识地寻找声源。 门口传来声音,一个小小的身影跑进来,紧接着是手忙脚乱的宫人。 他们齐刷刷跪在地上,“侯爷恕罪,这只野猫突然闯进来,我们立刻把它抱走。” 熟悉的颜色,熟悉的体型,还有那熟悉的小鱼干铭牌,确认过眼神,是他养的那只猫。 一只猫为什么能进来皇宫是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是对444来说,这并不奇怪。 “退下吧,这是本侯的猫。”晏玖说着,上前把它抱起,却发现它受了伤,腹部缠着白布。 晏玖脸色一冷,“你们伤了它?” 宫人连忙否认,“不敢不敢,是这猫惊扰了陛下,这才……” 晏玖听完来龙去脉,他将444举高,不赞同道,“好端端的,你闯皇宫干什么,还爬上季承鄞的床吓唬他,是嫌自己命太多?” 444却没有同平时那样跟他斗嘴或者傲慢的鄙视。 它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晏玖,眼神很不对劲。 “你怎么了?”晏玖刚问完就看见444掉眼泪,它甚至十分人性化的用爪子捂脸,就想一个人在哭,想用手遮掩一二。 看一只猫哭,这个画面实在怪异,但是毛茸茸掉眼泪,又忍不住心疼,还有几分震惊。 444竟然哭了!哭了! 夭寿。 晏玖下意识哄道,“心肝~不哭了。” 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他有些尴尬,季承鄞以前是个小哭包,晏玖哄得多了,口头弹就是这个。 谁想到444哭得更厉害,甚至嗷嗷叫着,旁人听了可能会发笑,毕竟一只猫哭真的又可怜又好笑,晏玖却发现444真的哭得很难过,只是碍于猫的模样,只能嗷嗷叫。 它甚至做不到像人一样号啕大哭。 也许他猜错了,系统不是没有感情,只是它还没学会。 “唉。”晏玖没办法了,只好一下一下给它顺毛,等它哭够了再谈。 许久之后,444终于不再哭,只是好在抽搐,晏玖给它挠着下巴,试图缓解它的情绪。 他感觉444此时像个人类的小孩子一样,哭得伤心欲绝。 444直勾勾盯着他,坚定道,“我要送你回家,你一定要回家。” 晏玖眨眼,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情况,但他握住了444一只爪子,回应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