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可听说过金屋藏娇
刑翼不再回想,慢慢意识回笼。慕野还在自己怀中沉睡着,刑翼的目光不住地落到他瘦削的肩膀上。 那里的血液已经干涸,十分醒目地留在他白皙的肩头。 刑翼忍不住伸手慢慢抚上那些伤口,慢慢顺着慕野的脊线下滑,触摸着昨日新添的伤疤,眼底愈发晦涩不明。 突然他感觉怀里的人颤抖了一下,慕野睁开了眼,轻声道:“别看。” 刑翼收回抚在慕野背上的手,又环过他的腰,将他紧紧带入怀中,调笑道:“子抒醒了?” “现在不准这样叫我。”慕野冷冷出声道。 脸上的神色似乎又恢复了从前的模样,与昨晚判若两人,刑翼有点难受,明明昨日还一脸柔情蜜意。 抬眼却看见慕野泛红的耳朵,脸上又浮现出笑意。 慢慢贴近慕野的耳侧,轻轻咬住慕野微红的耳垂。 慕野瑟缩了一下,眼底泛起一丝恼怒。 “子抒昨日不是说在床上都可以这样叫你吗。我也一样,子抒现在也可以叫我的小字。” 慕野猛地转过身想把他推远些,却一下扯到了后背的伤口。 慕野立马抿起嘴唇,忍不住皱起眉头,死死压抑住了几乎要溢出的呻吟声。 可刑翼还是很快发觉了,惊慌地抚摸着他的手臂,问道:“怎么了,哪里疼?” “一点小伤罢了,无妨。”慕野淡淡道。 慕野看着刑翼一脸紧张的模样,心中有些暖意。 那他对慕择也是这样的吗?慕野心里隐隐又升起一丝气恼,却说不出什么来,只能无语地道:“你赶紧穿好衣服出去,本王要沐浴更衣了,以后没有我的示意不准再进我房中,不然只好把大人再关回去了。” 说完慕野就要起身,刑翼却死死搂住他不肯松手,满脸委屈道:“昨日是谁不准我走的,王爷可真是绝情,睡完我就要转头抛弃我了。” 慕野没想到他竟能说出这种话,又想起昨夜种种,脸瞬间涨红一片,立马出手向刑翼袭去。 刑翼微微一侧身,抓住慕野的手往上一拉。慕野被迫趴在了他身上,又感觉身下被什么坚硬guntang东西顶住,瞬间面色一沉。 又伸出另一只手想要推开他,可也被他轻易锢住。 慕野气恼万分,虽说内力已经恢复了。可自己的力量本就不如他,勉强能以速度取胜,刚刚不小心拉开了伤口,速度也大不如前。 刑翼抓着慕野的两只手,按在身体两侧,慕野被迫撑在他身上,两人的身体紧贴着。 刑翼看着他气恼无奈的模样,只觉得可爱的紧,微微抬起头含住了慕野的嘴。 慕野刚想挣扎,刑翼就已经躺回原位,笑着看着慕野的眼睛道:“王爷背后的伤口已经有些发炎,若不好好清洗怕是又要留下伤痕,让下官来帮您洗吧。” “不劳刑大人废心了,本王自己来就行,放开我。” “王爷答应我就放开。” “刑大人放开我就答应。” “不,王爷要先答应才行。” 慕野挣扎了半天也没法把手抽出来,只能趴在刑翼身上喘着粗气,倒是感觉身下的guntang随着自己的挣扎变得更加巨大了。 慕野不敢再动,终于开口道:“好,本王答应行了吧,放开我。” 慕野刚想开口吩咐下人,立马想起了什么,用被子拉起,一下盖住了刑翼贱兮兮的笑脸。才终于叫人抬了一盆水进来。 见仆人走出去,慕野才终于松开了手下的被子。刑翼从被子中起身,从背后环住慕野的腰身,头伏在他的肩上,轻轻舔舐起慕野泛红的耳垂,笑着道:“王爷可听过金屋藏娇,现在王爷是这样的吗?” 慕野眼底闪过一丝无语,微微偏过头,脸上带上嘲讽的笑意,凑近刑翼的脸,缓缓道:“本王不是汉武帝,倒是刑大人想做那陈阿娇吗?” 刑翼微微一愣,低头却看见慕野正抬头看着自己,似乎在屏息等待着自己的答案。 刑翼想到自己和慕野的现状,忽然感觉有些窘迫,抬眼避开了慕野的目光,正色道:“做那陈阿娇有何不可?生前能以正妻的身份陪在爱人的身边,只是下官不希望像她一样被打入冷宫,潦草收场,蹉跎一生却难得一人心。” 慕野听到他的话,眼底暗淡了几分。 刑翼没有发现,一下将慕野抱起,走下了床。 慕野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挣扎道:“本王自己有腿,也未曾吩咐刑大人抱我,你是本王什么人?” 刑翼听到他的话,突然清醒过来。是啊,自己逾矩了,而且已经不止一次了。 从昨晚开始,自己就变得很奇怪,根本不受理智的控制,做的每件事都越过了自己的身份。 可看到他伤成那样,还要强忍着自己独自疗伤,不让别人发现,自己就没法遏制住自己的情绪。 刑翼已经想不起来是什么情绪促使着自己冲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还非要给他疗伤。 只知道看到他这样自己心里难受。 或许是想到了自己当初风餐露宿,四处偷盗,被人追到藏身的破庙里,被打的遍体鳞伤不断跪着求饶,也不肯放开手里的玉佩。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守护的东西,那时的自己只想守住那份美好的愿景,守住母亲临终前的嘱托,期盼有朝一日能站在那个人的身边。 而他,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只是想守住自己的尊严而已。 可自己却残忍地撞破了一切,让他哭着在自己面前撕开伤疤,而自己又不信他的话。 自己确实做的太过了,可看见他疏离淡漠的模样,自己就像飞蛾扑火一般,执拗地想再靠近一些,再试探一番,去触碰他的底线。 让他对自己露出常人该有的情绪,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感觉离他近一些。 可刑翼还是分不清,是自己骨子里的拙劣让他妄图想要将身居高位的人拉到与自己平等的地位,又或是其他别的缘由。 可现在就是自己想要的了吗?刑翼不敢确定了,明明看他这么难过自己也不开心。可自己却也只是把他当成一个替代品,因为以后要做的背叛而产生的负罪感才对他好。 刑翼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些卑劣。 刑翼松开了手,慢慢将慕野放到了地上,慕野甚至有些惊讶,原以为还要再跟他纠缠一番。 踩到地面,慕野才感觉浑身都酸痛不已,像是散架一般,使不上力。 忍着身体的疼痛慢慢走到水盆边,坐到了水中等待着。 不过这回换他感到奇怪了,半天都没有感受到身后的人的动静。 慕野有些不耐烦地转过头,看向还站在床边迟迟未动的刑翼,正低着头一脸阴沉地出着神。 慕野有些奇怪地开口道:“刑大人是要本王亲自去请吗?” 慕野发现自己与他说话的语气似乎也带上了一丝不明的意味,一定是被刑翼给传染了。 慕野有些忿忿地想。 刑翼听见慕野的呼唤,立马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光亮,闪身上前坐到了慕野背后。 慕野有些无语,这一幕怎么看怎么像......一只摇着尾巴的哈巴狗。 慕野自然地躺到了刑翼的怀中,闭上了眼睛。 似乎从昨晚后,自己对他的戒备放松了不少。 虽说慕野从没想过会把那些事说给另一个人听,本想随便找些理由糊弄一下他,反正他已经中了自己的蛊虫,即使不相信,也没法出卖自己。 慕野以为自己会一直把这个秘密,这些屈辱带到棺材里。 但如今说出来了,但淤积多年的痛苦似乎也找到了发泄口。 攥着彼此的把柄,自己和刑翼也达到了一种奇妙的和解。 刑翼看到慕野慵懒放松地躺在自己的怀中,看着他长长的睫毛,眼底的泪痣,明明和第一次见面时都一样,可刑翼却觉得不同。 刑翼嘴角不经意地浮现出笑意,想起那时他们带着对彼此的杀意和算计。 那时自己绝不会想到,短短几日,那个被自己拿刀威胁着被迫被自己环在身前的人,此时正毫不设防地与自己紧紧相依着。 刑翼仔细地清洗着慕野身上的伤口,指腹轻轻按摩揉捏着昨日被自己留下的痕迹。 看着慕野的眉头慢慢舒展,呼吸渐渐平稳,似乎陷入了沉睡。 刑翼突然感觉似乎如果能一直这样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