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七章、此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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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七章、此後 两人在门前吻了一阵,便就到沙发上静静的落坐。子吟脸上还带着一点的红,因为刚才的吻而气息急促着。 怒洋默默的看他,气氛转瞬又沉寂下来了,然而两人的手相互攥着对方,谁也没想要分开。 「武先生……茶来了。」 门外突然传来部下的声音,子吟神色一怔,就自觉的放开了怒洋的手。 「进来。」怒洋冷声命令。 门咿呀一声推开,部属看到三少帅,便是混身一抖擞,「三少帅好﹗」奉茶的动作也变得更恭敬了。 怒洋脸无表情的看他,道:「放下就出去。」 「是、是的﹗」 这部属瞧着,只觉两人的气氛不太和睦,倒似是武先生接受着三少帅的训斥,便连忙把茶具放下,急急的退门出去。 待房间再次落了清静,怒洋才提起茶壶,缓缓给子吟倒了茶,他把杯子轻推到身边,就说:「喝一杯吧。」 「谢谢。」子吟提起杯子,轻轻呷进口中,茶香在舌尖上蔓延开去,让他躁动的心情得到了缓解。他看了看怒洋,便主动起了话头,:「我昨天乘火车回来,大哥接我了。」 「我知道。」怒洋淡然回道,也把自己的杯子倒满。 子吟怔了怔,才想起昨儿大哥和止戈说,怒洋的人员都在四周活动着,而陈大哥也回军统报导了,怒洋又如何会不晓得。 这倒是教子吟生出一点尴尬来,怕是他和大哥在汽车里的事,怒洋也都全知道了。 「你最近忙吗?」子吟便又换了提问。 「也不算。」怒洋回道:「只是往常的作业。」 子吟目光低垂,在怒洋的衣袖处还带几抹暗红的痕迹,从进来的时候就留意到了,只是他认为自己不该过问。 「我在刑讯。」怒洋却是没有看漏子吟的视线:「从城西抓到几个叛乱分子,正在让他们招供。」 子吟微愣,「你不用告诉我的。」 「你若问,我就会说。」怒洋回道:「不需要这般刻意的避讳。」 子吟抬眼看向怒洋,胸口微闷,假若这话是从前说的,也许他就要欣喜莫名。可如今想到的却只是……欺瞒。 子良的死,子良的生,令子吟无法坦然的为这信任而高兴。 「怒洋。」子吟踌躇着,便道:「我也想谢谢你,给武府撤兵的事。」 「邳县现在已经稳定下来,武府就不需要人看守。」怒洋垂着眼睫,说:「武夫人後来可有软化?」 子吟挂着笑容,便说:「嗯……撤兵以後,大娘对我的敌意也消除不少。」 「那就好。」 两人便又无声的喝着茶,彷佛是再无话可说了。子吟看着怒洋,禁不住再次探手,把对方又一次紧紧的握住,他能感受到怒洋微妙的诧异,那好看的眉眼也朝自己看过来。 「怎麽了?」怒洋问。 「往後,我就在盛京,和你、大哥一起。」子吟认真、沉重的承诺:「我不会再去任何地方,也不做任何事,就在这陪着你们。」 怒洋眉睫浅浅低垂,竟彷佛带了一点意外:「当外交官,不是你的理想吗?」 「现在不是了。」子吟渐渐就把怒洋的手攥紧,说:「我只想待你和大哥好。」 怒洋沉默不语,子吟复婚的意欲,他是日益感受到的。自两人说开以後,子吟已是不止一次的示好,这与他预期的辙然不同,甚至是有些难以置信。 但子吟却是一次又一次的靠近他,对他承诺。 「怒洋。」子吟掐着怒洋的手,慎重地说:「和我再做一次夫妻……好吗?」 怒洋直直地凝视子吟,好半晌,才说:「我想要的,是愿意与我相守一生的人,不会三心两意、朝秦慕楚。」 子吟呆愣的看着怒洋。 「我也不喜欢你总招惹人,更不喜欢你对谁都逆来顺受。」 一瞬间,子吟的脑海里就浮现起伊贺小姐的模样,她对怒洋的情意是那麽溢於言表,甚至不顾女儿的矜持,主动把婚事提在嘴里。 自己终究……是迟了吗? 怒洋已经作出了他的决择? 子吟抿着唇,便把脸埋进茶杯里,让氤氲的热气遮掩着自己的脸。 他压抑着心底的苦涩,只道:「我知道我不是你想要的人。」 怒洋幽幽的看着他,彷佛犹在信任与不信任间,衡量、猜度着,想起过往发生的所有,子吟胸口却是一阵阵的闷痛。 「但我爱你。」子吟就对杯子里的茶水,哑声说:「不管怎麽样,我也爱你。」 怒洋眉头轻皱,眸里便呈现复杂的神色,他突然甩开了子吟的手,就站起身往房外走去,子吟独自坐在沙发上,一阵的发怔。 过一会儿,怒洋便回来了,他拉起子吟的手,说:「上车,车就停在外头。」 「你让我回去吗?」子吟愣愣的问。 「不。」怒洋蹙紧眉头,却是把视线别开:「在这里不好说话,回我们的家去。」 自两人离婚以後,子吟便再没踏进这特别置办的小家。他甚至以为怒洋早把这处理掉了,直至接待美鹤时才知道,房子一直都在。 在前往小家的路上,他们经过了母亲居住的四合院儿,就因为距离是这般近,当年怒洋才选择在这处安的家。 把四姨太接过来住、再独立的安家——一切一切,都是因为子吟。 「要与娘打个招呼吗?」怒洋也留意到子吟的视线,便问。 「不……改天再去吧。」 怒洋颔了颔首,便持续的往前驶着,他让白家的汽车夫独自把车驶回去了,正好是向大哥交代子吟的行踪。 汽车来到小小的洋房前,缓缓停下,子吟看着熟悉的大闸、花园,只感觉一切就好像回到了数年前。 「下车。」 「嗯。」 子吟抬腿下车,怒洋则是前去开门,各处的装潢改变不少,然而还是看出了昔日的模样。 怒洋进到屋里,回头来,却见子吟怔忡的站在门外,就说:「进来吧。」 子吟嗯了一声,却是表现得格外生分,就像这是别人的住处,而他只是意外来访的客人。 怒洋看出了,却并没有点破,只领着子吟走上二楼的阶梯,到两人曾经的卧房。 「美鹤来时住的是客房。」怒洋突然提道,「我从没让人进过这房间。」 子吟一怔,正要回应,随即却又听怒洋道:「但这里对你来说,大概只有不好的回忆。」 「怒洋……」子吟便低声说:「那时的事,我没怪过你。」 两人进到卧房里,便是又一阵的相对无言。子吟心里正忐忑着,抬头就见怒洋定定地凝视着他。 「往後,我只在这里和你做夫妻。」 子吟蓦地定住了神情。 「我不和大哥分享,你若要我,就自行过来。」怒洋沉着脸容,说:「你来的时候,就是我一个人的。」 子吟怔忡半晌,才渐渐意会到怒洋的意思,从心底冒起的惊异、乍喜,却是教他不知如何反应。 「怒洋……」子吟的脸在发烫,「你真的……愿意?」 怒洋把军帽挂在架子上,大衣也脱了下来,领结上的钮扣微解,已是露出了形状分明的锁骨。 「我从没有对你以外的人动心过。」怒洋垂着长眼睫,说:「往後,也不会再有。」 离婚的数年里,他只变得更沉默,更孤独,从小怀着性别的秘密成长,他并不轻易对人敞开。 若当初没有成亲,他与子吟也不会有那朝夕相对的机会。 然而新婚的恩爱,却是他头一次感受到被人放在心尖上的甜蜜。 怒洋拉起子吟的手,就把它贴到唇边,从指腹轻轻的往下吻去,他能感受到在碰触里,子吟所感受的喜悦和颤栗,他的脸早已红透了,就痴痴地看着自己。 「娘子。」子吟低声唤着,眼泪就不住的落下,他一步一步走近着怒洋:「娘子…我……」 白怒洋勾起了唇,一瞬间,就露出令人目眩神迷的微笑,把子吟看的都呆住了。下一刻,他就把丈夫紧紧的抱住,伏到那柔软的被褥上,缠绵的热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