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身份暴露

    我惊恐地看向淡定喝茶的贤妃娘娘，吓得眼泪都出来了，几乎要给她当场跪下：“jiejie您这是什么意思？臣妾就算受宠，也万万不敢做出这种对姐妹们不善的事情来。还请jiejie收回这句话，饶过臣妾吧！”

    贤妃扶起快要跪下的我：“meimei不必装出如此惊恐的模样。你好歹也算叶家大公子，当年坐镇府中，便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为皇上频献妙计，拔除许多有异心的反贼，又怎会怕我这妇道人家？”

    贤妃jiejie，您真是太小看自己了，您这洞察力简直比君临风还恐怖啊！人家冷汗差点都出来了。

    “jiejie什么时候知道的？”我压根没打算反驳，知道就知道了呗，又不能奈我何。不过，我还真是好奇，自己是什么时候露的马脚，又是什么事导致她现在突然指了出来。

    “其实男子便是男子，再怎么装也无法变成女子。你一进宫，我便发觉出了不对劲，你虽长得漂亮，看起来清纯又楚楚可怜，声音也清亮好听，可着实太高了些，高得几乎要赶上皇上了。”

    “再然后便是那日你侍寝之后来找我哭诉”说到侍寝一事时，她还有些犹疑，不知该不该用这个词，但很快又继续道，“我虽从未与皇上行过夫妻之事，可多少对皇上的品性有些了解，知他面冷心热，断不是像你所说如此粗鲁之人。更何况，你从景华宫出来后精神抖擞、神采奕奕，哪里像是刚侍寝一夜的样子？”

    ……我精力比较好，外加刚接受了爱情的滋润不行吗？

    “还有我握着你的手时，发现你的手指腹与虎口处生有薄茧，应是写字与练剑所致。可是你说你是你爹刚找回来的庶女，不曾读过几年书，更不会武，怎么会有薄茧呢？”

    哎呀，失策失策，当初以为贤妃是个软柿子，没想到是个硬茬，反倒把自己的把柄往对方手里送了。早知道就找德妃娘娘哭诉了，我恨！

    我越发地感兴趣起来：“既然娘娘早就发现了，那又为何今日才说？”

    “早些日子只是怀疑，且这个想法实在太过匪夷所思，再加上皇上对你的态度很是暧昧，让我迟迟不敢确定。可就在昨日，出了林淑仪一事，才让我确定起来。她二人衣衫不整，皇上转过头去是出于君子之仪，可为什么偏偏还要捂住你的眼睛？”

    “若是要这一切全部说的通，那便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你的确是个男子，且皇上原先就认识你。想来想去，就只有叶府的断袖公子叶北潇最能说得通。”

    “我又去找了淑妃，她当初被皇上所救，曾在叶府呆过一段时间，我昨日拿了你的画像去找她，她一眼便认出了你。所以，本宫一直想问，叶公子不惜大费周章混进这后宫中，究竟有何打算？”

    “不错不错”我笑着鼓起掌来，“贤妃娘娘真是好机敏，呆在这后宫之中着实可惜了。至于我打的什么主意，娘娘都说了我是个断袖，又怎么会不知道我打的什么主意呢？”

    “无论你打的什么主意，都不能伤害皇上和后宫众人！”贤妃怒了。

    那怎么行？人家可是天天想着欺负皇上呢。

    我给她递了杯茶，劝她消消气：“我既钟情皇上，又怎会伤害于他？至于后宫众人，在下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轻易也不会伤害她们。”

    “那林淑仪和陆美人的事不是你报的信？”

    “我那日正和皇上在述政阁里卿卿我我，哪来的空差人报信？不过娘娘若想查出是谁报的信，不妨好好盘查一下含光殿的宫女太监们，还有与林淑仪与过节的妃子。林淑仪平时为人骄纵，怕是有不少仇家，这种事在下就不掺和了。”我起身拉着泪竹欲走。

    “已经在查了”贤妃咬咬丹唇，纠结再三还是下了狠心道：“我知道这样不好，可是皇上他毕竟是九五之尊，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男子，你就不能放过他？”

    “放过？不能，我说过了我喜欢他，又怎么会放过他？”

    贤妃更怒：“可这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你喜欢他！你毁了他在后宫的名声还不够，难道还要毁了他在天下的名声？”

    我顿下脚步，垂眸冷笑，片刻后又转过身来，冲她粲然一笑，道：“不能。”

    虽然今日贤妃娘娘与我有了龃龉，可她还是信守了今日承诺。不知她用了什么法子，果然说服了德妃不去追究此事。经过一番打点，林淑仪她们最终还是出了宫。

    她们出宫那日，君临风还在述政阁办公，等我送完她们回来，他才想起这件事来。他放下手中的朱笔，揉揉酸痛的双手道：“都安排好了？”

    他的眼里有着淡淡的疲惫与温柔，我轻轻应了一声，捧起他的手，慢慢帮他揉着：“都安排好了，送她们的马车会一路护送她们到苏杭，没人会认得她们。我有一个朋友在那里做生意，人很可靠，我在他那存了一笔钱，到时他会帮我转交，够她们后半生用的了。”

    我握住他的手，轻轻吻着他的手指，看见他桌上还有一些未批完的奏折，笑道：“你今天改的倒快。”

    君临风往旁边坐了坐，给我腾出了些位置：“这几天朝中事少，天下也还算太平，所呈奏折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虽麻烦，却好决断。再过几天子安他回京来，将军中事务一一报上，又够我忙活好几天的了。”

    “雁将军能回来，临风哥你心里应该很开心吧？”

    “是啊，想当年在玄策军中我俩一起出生入死冲锋陷阵，是过命的交情，只可惜现在朕困在这宫中，再也没法像他一样纵马沙场了。”

    我默默陪伴着他，等烛光一点点燃尽，忍不住去想：“他究竟是怀念那段驰骋沙场的时光，还是怀念那个与他一起并肩作战的人呢？”

    或许只是我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