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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顺利

    应歆然找了班主任找了教务处,终于在钞能力的作用下给裴嘉年报了名,这样就不用苦兮兮地等待高考了。就是教务处的老师们真没想到,这个班竟然还有人还报竞赛,这可不是花钱就能考出成绩的。刚从屋内出来就撞见了吆五喝六的袁文光,对方眼见应歆然走了过来,一副好兄弟的模样招呼道,“呦呵,这不是温然吗!刚入学就被请家长啦?”

    嗐,这个时间来教务处能有什么好事。袁文光拿脚趾头猜也觉得是这新来的犯了什么事,虽说他现在作威作福,可以一样怕父母。他有些迫不及待去看一些别人的乐趣。

    最近袁文光在符泰和面前说不上话,主要是因为他舅舅被一女的说猥亵,从地铁里拽到了公安局,公司说影响不好给停职三个月。妈的,他就靠舅舅和应家那点小道消息呢,最近一些事也没办好,马上就要变成符泰和走狗的走狗了。也是因为这样最近便没有对着那晦气玩意儿整一些手段。

    “文光哥,你是不知道,他最近可跟那晦气玩意儿关系火热呢,啧,就差手牵手一起上厕所了。”“噗!你少恶心我。”袁文光打断了身后小弟的窃窃私语,扫了一眼应歆然,唇红齿白的,顿时恶从心中起。估量了一下温家的分量,只觉得这次的主意应该不错。

    又见应歆然点点头便离开了,更觉自己不被尊重,“他妈的,一个跟晦气玩意儿混在一起的还无视我?你去看看他办什么了!”

    应歆然根本没在意这个小插曲,自从班级里小刺头傅俊悟被暴打了一次,很多人都变得老实了,还有人说隔壁闵瑞是他的好兄弟,谁欺负他就会被几个社会大汉猛揍。那些人鱼龙混杂的,连个固定地址也没有,想要报仇都不知道去哪。

    也不知道那花臂大哥们的大哥是怎么说的,应歆然也是不太理解。不过嘛,这也并不影响他狐假虎威,好长一段时间也没人再找麻烦。起码裴嘉年的脸已经快要愈合了,露出了原本白净的俊脸,嗯,就是俊脸。

    应歆然心下痒痒,愈发地按捺不住,偶尔溜号时就在草稿纸上速写了一张俊脸。他......那么认真听课应该没注意到吧,嗐,看见也没事,都是好兄弟嘛!

    这个小变态......又在画我。裴嘉年喉结微动,虽然他这是默认给对方的福利,但怎么能这么明目张胆的在课上盯着他的脸。有......那么好看吗?热烈的视线将他冰凉的脸变得炙热,白玉染上了红霞,看得应歆然吸了吸口水。

    直到两人的视线相对,裴嘉年努力控制着自己轻起双唇不出声地提醒对方,“好好上课。”

    这段时间的互相补习,应歆然进步颇大,就连家教老师都赞不绝口。哎呀,不愧是他命中注定的同桌,就是靠谱!而他则教导对方英语口语,虽然不知道裴嘉年为什么抗拒去学英语,却也是有所进步,再加上各种投喂,嘴唇从惨白也有了淡粉色——QQ弹弹好像一颗软嫩的果冻!

    应歆然舔了下嘴唇,默默从桌洞里拿出了一颗果冻,什么时候下课呀,真想嗷呜一口吃掉。好不容易盼到了下课铃,门口不知道哪里来的同学说教务处老师叫他。

    好吧,小果冻。这个课间你安全啦!还是竞赛的事情最重要!

    “然哥,你这次有事呀?”前桌薛鑫鹏转过身来,谁不知道在班级的棋牌活动里应歆然拿了第一,更别提应歆然说这种五子棋什么的都是有套路的。都是爱玩的年纪,有时候家里再没收手机,打发上课时间只能跟同桌搞些小游戏了。

    谁不想赢?谁不想要绝招?

    果然,周围人一听薛鑫鹏这么说也纷纷两眼放光的凑了过来。“薛鑫鹏你不说不屑学这个吗?”前排的谷沁甩了下马尾,从书包里掏出了家里阿姨做的糕点,小巧的几个团子在透明的盒子里装着,上面还有一个蓝色的蝴蝶结。

    “然然!这回的蝴蝶结不是粉的啦!来一个嘛!”她水汪汪的杏眼透着期待,将其捧在手心。谷沁本来就是不参与殴打裴嘉年的那一位,与两人交好也没有那么别扭。

    “咳咳。”应歆然冲她眨了眨眼,发出了暗示。

    “裴嘉年,你也来一起吃嘛!”谷沁将其递了过去,那是不是应歆然同意告诉她应家小姐的事啦!她天生爱八卦,最喜各种靠谱的小道消息,那个应家的孩子被保护的很好,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流传出来。可真是更令她好奇了!本来想着用裴嘉年的秘密去换,可谁知道应歆然根本不吃这一套。

    那她只能顺着应歆然了,再说了她认为应歆然这个朋友值得交,也不像其他男生那样只知道打人,还帮助裴嘉年恢复班级正常同学的身份。图什么呢?大概还是善良吧。

    裴嘉年反倒是几人中表情变化最少的,他微微颔首表示感谢。

    薛鑫鹏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脸颊瞬间变成了熟透了的紫茄子,他说不出口,一个考试倒数,挨打正数的小三的儿子怎么配跟自己做朋友。可偏偏应歆然立下了这样的规定,只有正常与裴嘉年交流,应歆然才会教他们。

    要是应歆然听到面前大紫茄子的心声,可免不了嘲笑一番,他第一天便看了自己新同桌做的数学题,要不是自己碰巧做过,怎么也不可能发现对方竟然在几秒内便选出了正确答案,不像他做第二遍时还在纸上推算了几分钟。考试倒数也不过是不想吸引别人的目光罢了。

    “谢谢啦,我先去趟教务处!”应歆然的心情很好,等他们两个通过考试后,就可以摆脱其他不知所谓的人了。

    薛鑫鹏讪讪地转过身去,该死的裴嘉年真像是被温家这小子包养了。还得让大家平等对待他,哼,也就是袁文光最近老实了而已。只不过这些吐槽的话他不敢说出口,上一个前车之鉴被流氓打掉了一颗门牙,现在还在家休学呢。

    背靠大树的温家,也不是这个班一般人能惹得,更何况还有隔壁学校的那位阎王。

    等应歆然到教务处时才发觉事情不对,哪有什么老师找他。而且竞赛的准考证已经让同学送过去了,两个人可能正好在走廊错过。其实这个惊喜到了就行,应歆然默默安慰自己,等明天选拔考试完成,就可以暂时摆脱这些了。

    走廊里有些安静,应歆然还没有走进班级就感觉透着奇怪,教室里鸦雀无声,他定了下神走了进去。跟他关系比较好的同学低着头,连老找茬的傅俊悟都没有开口。

    他的桌子上竟布满了水,包括他的同桌身上。应歆然大步走进,桌子上湿透了的两张准考证映入眼帘,他望着似木雕一般的裴嘉年,对方的校服已经浸透了。

    “谁有毛巾吗?”应歆然慢慢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或者纸巾呢?”一段时间的相处,应歆然的人缘也是很好,谁都喜欢小太阳一般的夸夸兄弟。只可惜这次,没有人应声。

    他只能将自己兜内全部的纸巾从包装中抽离出来,将裴嘉年额头上滑落的滴水擦去,原本书包里的纸抽已经吸满了水。应歆然大概可以想到,在他走之后便同时有几盆水铺天盖地而来,“是袁文光吗?”他拉起了裴嘉年的手,想要带着对方去换身衣服。

    裴嘉年并没有反抗,他只是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好似黄粱一梦,这段时间的平淡让他第一次身处幸福,好像除了摆脱这一切,生活有了别的意义与色彩,那日日挂在半空的烈阳也怜惜地分给了他一丝阳光。

    他任由应歆然牵着他站了起来,也许马上就会消耗掉对方的耐心与热情,朋友吗?头发上不停滴落的水珠滚进了眼中,似乎一年前的冉乐童也说过我们是朋友。他想甩开对方的手,那些丑陋的扭曲的记忆疯狂涌进脑海中。

    “裴嘉年。”他听到对方叫自己,也许是问他为什么不反抗,也许是嫌弃他连两张薄薄的准考证都守护不好,又或者已经厌倦每次都要与同学解释自己不是个晦气玩意儿。

    “我们去换身衣服好吗。”应歆然虽是疑问的语气却带着肯定的意味,两人刚走到讲桌前,班主任便走了进来。她扶了一下眼镜,“快去快回。”很显然她并不想管这明晃晃的校园暴力。

    这一瞬间,应歆然的怒气达到了顶峰,他不想去管是不是要争气,是不是要乖乖回家认罚,他只想将这该死的贵族等级和校园暴力统统铲除!

    “换衣服。”裴嘉年冷淡的声音熄灭了他所有的冲动。他能感受到,自己的手不断颤抖,连着裴嘉年也微微晃动。

    “谷沁。”应歆然的声音在这空旷的教室里格外清冷,“你想知道的,马上就会亲眼所见。”话音刚落,便带着浑身散发湿冷的裴嘉年走出了教室。

    谷沁的眼睛蓄满了泪水,她就这样垂着头。她不敢,不敢与对方抗衡。更不敢让自己的家里受到牵连......她知道自己与应歆然的配合有了效果,即使一朝打回了原形,裴嘉年依旧变成了木头,对方也还是没有食言。

    同桌突然攥紧了她的手,她们这个小团体以谷沁为首,这是个好机会,很明显她们都听懂了什么含义。

    “老师!”谷沁打了个哭嗝却还是坚持地说着,“应家小姐快转来了,您知道的,温家是应家在护着......”像她们家里的这种小公司,如果搭上了应家,怎么不算是鸡犬升天。希望温然在应家是有分量的......

    同桌松了口气,希望她帮助袁文光的事不会被发现。如果发现了,她也是尽量在弥补了。

    颜玉权衡了几秒,“这节课上自习,熊君浩管纪律。”

    应歆然申请的寝室还没批下来,本来是以为寝室环境好,入驻的人太多所以很难批下来。现在想一想没准是哪个鬼东西把申请卡住了,他只能求助于关大哥了。

    很突兀地,关绍难得没有在医务室的病床上睡懒觉。正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手机,表情有些纠结不知道在研究什么。应歆然把门管好,声音有些哑,“关老师,有没有干净的衣服和毛巾?”

    “哎,哎,有。”关绍的声音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只不过应歆然跟在他身后忙着找衣服,而裴嘉年仍有些双眼防空。

    应歆然坐在屏风后面等待着裴嘉年,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音令他有些想打破这份宁静。“关大哥,你要抽烟的话就出去吧。”应歆然看着呆坐在一旁的颓废男人。

    关绍听懂了对方的暗示,只不过他挣扎了许久,还是打了个哈哈,“啊那个。戒了。”

    应歆然误以为对方让他直说就好,毕竟关绍与裴嘉年相处的要比他久,他权衡了一下,还是继续说着,“应家人马上要来了,我本以为这只不过是同学之间的问题。我太天真了,这明明是权势。”

    关绍有些吃惊,“应家?”他的指尖轻颤,“符家才是学校里的地头蛇。”

    强龙不压地头蛇。如果对于这条龙来说,那条蛇不过是一条小小的蚯蚓呢?应歆然没有多说,只是当对方在善意地提醒他。

    换好衣服的裴嘉年走了出来,是关绍留在这里的换洗衣物,看起来肥大了不少。

    关绍尬笑着,“原来我比你胖了这么多。”

    谁都没有提刚刚发生过的事。气氛一瞬间又变得尴尬起来,关绍主动开口,“年轻人要面临的事太多了,我一直提倡要发泄出来,像是爬到山峰的最高处大声地喊出来。”他说的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却突然提醒了应歆然,毕竟在裴嘉年第一次反抗式打人时,关绍便开心的不得了。

    对方一直都在担忧裴嘉年的心理状态,是要发泄出来!“裴嘉年,我知道一个好地方!”谷沁曾经跟他说过,德育楼上面的天台是个好去处,既安静又不会有打扰。

    他再次拉住了裴嘉年的手,带着对方向前奔去。裴嘉年没有反抗,只是牢牢盯着应歆然紧紧握住他的手,慢慢地他用力回握过去。

    【一切顺利。】关绍的手机屏幕显示了发送成功的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