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爸爸对不起(板子抽屁股,罚跪)
杜宇是高三(八)班的班长,兼任学习委员。别人不知道的是,他还有一个身份——刘安的狗。杜宇是高二转到这所学校的,第一场考试即拿下了级部第三,名声大噪。他父母离异,母亲再嫁,酗酒的父亲没过几天便把他扔给了姑姑,因此才转学到这里。杜宇生性胆小,一次路上偶然碰见一群混混,就此被他们纠缠不清。混混头子威胁杜宇,要么给钱,要么被烟头烫。杜宇生活拮据,多余的钱一点也拿不出来,束手无策。 混混头子看杜宇长得白白净净,以为是富家公子,可几天准备钱的期限过后,猎物依然两手空空,只是神情更局促不安,这令他大失所望:“脱了他的衣服。” 杜宇慌张地往墙边躲,口中嗫嚅:“不要……”双方僵持不下之时,杜宇的同班同学刘安忽然从巷子的拐角处探出头来。 “你们干什么呢?” 混混一见是刘安,都认识。刘安在高一就和他们“切磋”过,当时刘安初来乍到,司机开保时捷送他上学,混混以为捡到了个香饽饽,没想到人家是跆拳道黑带。关于刘安的身世,众说纷纭,大部分人认为他家是干偏门生意的,父母都出国避风头去了,孩子带出去不方便,于是留在国内,雇了司机和保姆伺候。 “这小子要钱没有,正要教训他。” 杜宇看到刘安,眼中闪烁着希冀,但他也不敢太多奢求,毕竟在学校两个人完全没有交集。 “哦,他和我是同学。还在这儿愣着干嘛,滚吧。” 混混作鸟兽散,杜宇感激得眼泪汪汪:“谢谢你……” 刘安定睛细看杜宇的眼眶中有泪水在打转:“没事。” 杜宇被刘安看得脸红:“我泪腺浅。” “不过我人好是人好,你不准备谢谢我?” “你需要我做什么?” “做我的狗。”刘安觊觎杜宇的美貌已久。 就这样,杜宇和姑姑说自己在学校住宿,其实是搬进了刘安的家。一开始,杜宇是拒绝这种皮rou交易的,但随着时间的延长,刘安的腹肌让他欲罢不能。 期末考试将近,杜宇刻苦学习自不必说,刘安也不得不拿起书本。刘安的父母跟他的约定是,只要学校不来电话,一切皆好。而他们学校,班主任有义务给每个班倒数前五的同学的家长打电话,讨论学习情况。刘安别的不在乎,就怕他爸爸一生气把他的保时捷收走。杜宇平时还会黏着刘安,这段时间属于非常时期,学习太紧张,显得他很冷漠。刘安看上去强硬,实则是个玻璃心,总觉得杜宇不喜欢自己了。一个晚上,杜宇正在给刘安讲题,刘安听他口气稍有不耐烦,难以忍受:“你闹脾气是吧。” 杜宇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刘安总为难他:“没有,怎么了?” “去把散鞭拿过来。” 杜宇义正言辞拒绝刘安的同时不免有些害羞:“别闹了,马上考试了。” “那别扯了。”杜宇知道刘安的意思是让他滚,每次刘安这么说,都会惹得他又害怕又伤心。 “考完试和你玩好不好?”他的声音已经染上了泪水的味道。刘安不置可否。 考场安排下来了,他们俩只有化学在一个考场,还正好是前后桌。杜宇看到安排时,心头一紧,他也担心刘安考试失利,毕竟模拟考时班里倒数第六的成绩并不能令他放心,如果刘安有麻烦,他也舒服不了。于是,他迅速定下了计划,软磨硬泡让刘安把语文古诗和英语单词背了,刘安的数学和物理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只剩化学了。当然,前后桌的位置被杜宇视为天赐,只要刘安能拿到化学客观题的分,总分进到班级正数四十五名的小目标基本上就稳了。 杜宇还是好学生,作弊这种事虽然可以盘算得很轻松,但实践起来总没那么简单。他领着刘安早早进了教室,甚至演练了一遍作弊的流程——在开考半小时后他把选择填空题答案抄在小纸条上,从椅子底下踢到后面给刘安。然而,总有不可抗力因素左右人的命运,监考老师是他们年级最严谨老练的化学老师——钟老师。杜宇看见他进来的那一刻就觉得顺利不了。果不其然,杜宇把纸条踢到后面的动作被钟老师看得一清二楚,当即判二人作弊,让他们出去站着。刘安对于作弊这件事本身没什么想法,只是想到如果全科记零分,班主任肯定要找家长,也不知道车还能不能保得住,因此心情颇为郁闷。杜宇的思绪一团乱麻,他知道作弊可能会被通报批评甚至被记过,这种记录不知道是不是会像老师说的那样跟自己一辈子;而且自己前几周的努力都白费了,全科零分以外,他更怕被找家长,他姑姑很可能借这个机会连生活费都不给他;不过这些都是之后的事,对于今晚来说,刘安的心情大过天,本来刘安就对他有脾气,经过这件事,他很可能被打得体无完肤。 杜宇的委屈与恐惧交织在一起,他真怕刘安就在走廊里训他,想着想着,就已经眼泪汪汪了。 “……爸爸,对不起。” 刘安被杜宇冷不丁的声音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看了他一眼,不出所料已经在哭了。刘安心想也不嫌丢人,懒得安慰,任凭他自己抽噎。杜宇见刘安没反应,更紧张了,他知道刘安最喜欢听他叫他“爸爸”,某种恶趣味。幸好化学是最后一场考试,不然明天的考试他应该参加不了了。即便他知道等待他的一定是皮rou之苦,他还是对刘安的负面情绪感到恐惧。他又低声说了一遍:“爸爸对不起。” 刘安内心已经要化了,但他表面看上去依然冷若冰霜。杜宇见他故意不搭理自己,以为有多生气,看走廊里没有别人,直接去拽刘安的衣角:“别生气了,我肯定会把、把……”杜宇因哭泣而话语断断续续的,刘安只能答应了一句:“别在这儿哭,等会有人来了。” 杜宇赶紧点头,随后就是两个人一起等着考试结束,任凭钟老师发落。中间,刘安想从储物柜拿手机出来玩,被杜宇坚决制止了。铃声响起,钟老师收卷子时,看了一眼作弊的两个学生的姓名,惊讶地发现其中一个是“杜宇”,他第一时间想会不会是某个学渣和那个稳居年级前十的转学生重名,但又觉得没这么巧,于是抱着答题卡站到两个学生面前,扶了下眼镜,质疑道:“你们俩谁是杜宇?” 杜宇的眼睛还有些酸,揉着眼睛说:“老师,是我。”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在钟老师逼近的时候,他往刘安身边靠了靠。 “你是八班的?” “嗯。”刘安站在一旁听着,觉得好玩,在家里自己是大王,在学校杜宇才是宠儿。钟老师思索了一会儿,他认为对于杜宇这种好好学生,作弊的处罚一定是灵活的,如果真直接报到年级主任那里,可能会影响他的心理健康,况且自己对他又不了解,看他畏畏缩缩站在那个一看就不学习的同学身边,可能另有隐情,自己还是不要武断行事,于是决定把他们带到他们班的化学老师那里。 宋华如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得意门生杜宇竟然作弊,还被抓个正着。他从钟老师那了解了情况后,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刘安一直是班里的吊车尾,这次竟然把班上的优等生也拖累了。他知道钟老师把他们带给他的意思,就是让他斟酌处理,别耽误了事。宋华如对于处朋友这种事没那么敏感,没注意两人之间过近的距离,只单纯地认为是刘安教唆杜宇帮他忙。“杜宇,你怎么回事?” 杜宇低着头很愧疚:“对不起老师,让您失望了。” 宋华如觉得对杜宇这种百依百顺的学生真是生不起来气,于是将话锋转向刘安:“怎么,这次考试重要,想上进一把?” 刘安承认宋老师的冷幽默还是挺好笑的,但是他现在又不能笑,只能面无表情道:“对不起,不是故意的。”他说完觉得没什么,宋华如被气笑了:“哦,不小心被抓了是吧。” 杜宇忽然插话道:“老师……”他刚说完两个字,或许是受气氛压迫,眼眶竟然又湿润了。宋华如一看杜宇要哭了,第一反应是不知所措,也不说了,等着杜宇继续说。杜宇本来没想哭,但宋老师貌似是个不会处理学生哭泣的老师,心想自己的泪水多这一特点终于也在某一天派上了用场,只稍微想了想晚上回家后不知道要被刘安虐成什么样,难过的泪水就越来越多,顺着脸颊滑落。“老、老师……我……” 宋华如看杜宇哭起来没完没了,边拿纸给他,边生气道:“刘安,你还不快点给人家道歉。” 杜宇和刘安都被宋老师的命令吓了一跳,杜宇心想宋老师是在把自己往火坑里推,紧张得话都说利索了:“不用,老师,这也不是他的错。” 宋华如真是不知道杜宇怎么想的帮刘安作弊,不过事已至此,既然老道的钟老师认为这件事不用上升到年级,他也就把这件事淡化处理:“你们俩化学都算零分,回去好好反思反思。”宋华如承认自己也有点着急回家,晚上他要和刘奕出去看电影。 刘安的司机来接他们俩,杜宇在上车前的最后一秒还拉着刘安的袖子求饶,一上车秒变乖乖男,一点看不出二人任何不正常的关系。刘安一方面知道杜宇这人要面子,一方面也不知道司机和保姆都会和自己的家长说些什么,所以也乖乖地坐着。回家路上,刘安给保姆打了个电话,让她今天不用来。杜宇当然知道怎么回事,但在车上也无能为力,只是可怜地看了刘安一眼。全程,两个人的对话就只有刘安问杜宇晚饭要吃什么,杜宇说都行。 到家后,刘安无情地命令道:“就跪在门口。” 杜宇前两天刚因为在床上写字,笔水蹭到床单上被罚跪过,膝盖隐隐作痛,克制着对疼痛的恐惧轻轻跪在地上。刘安没有止步于此,他把手机的手电筒打开,关掉了客厅的灯。下一刻,偌大的空间除了刘安手里那一点光,都浸入黑暗。杜宇怕黑,下意识地要往刘安身边靠。 “让你跪在门口,现在规矩都不守了是吗?” 杜宇瞬间停在原处,低着头,两手攥在一起。刘安知道杜宇有的时候很脆弱,于是大发慈悲走到他身边,揉了揉他的头发:“半个小时。”说完,他就带着唯一的光上楼进卧室了。杜宇太清楚求饶没有用,才忍住没有在刘安上楼的时候挽留。不过他承认,他沉默的顺从中也有一些赌气的成分。当然,这种赌气在整个房子一点光都没有后消失殆尽。刘安是他们两个人之间享有绝对控制权的那一个。事已至此,杜宇只能乖乖跪在门口,用脚趾抵着墙,有点安全感,明知道客厅的灯的开关就在自己头顶,也绝没有勇气去按。对于晚上睡觉都要开小灯的他来说,绝对的黑暗意味着绝对的无助。他先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劝解半个小时也就是写一篇作文的功夫,很快。但这样的心理安慰并不能起太久作用,等他又注意到黑暗时,他开始慌张,不知道刚刚的走神帮他度过了几分钟,难道只有一分钟?他解释不清自己为什么怕黑,就是总在害怕有什么东西。 窗帘后面什么都没有,杜宇自我宽慰道。然而在一阵没来由的气流经过后,他已经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颤抖。在因紧张而心跳飞快的几秒钟之后,他下定了决心,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精神痛苦。他先是喊了几声“刘安”,没有回应,尽管很害怕,他还是站起来,此时膝盖的酸痛不算什么,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克服对黑暗的惧怕上。他站起来试探着走了几步,感觉莫大的绝望,他根本找不到路,也摸索不出方向,几乎寸步难行,但他知道他的救赎就在楼上,于是一点一点挪,终于让他幸运地撞到了楼梯。 他四肢着地,一步步往楼上爬,结果因为太过紧张,忘记了家里的楼梯有拐弯,一头撞在了墙上。因为完全没有控制力气,声音极大,但也因此让杜宇感受到了清晰的疼痛,忽然开始害怕即使找到了刘安,刘安也会打他,但他绝不敢再在黑暗之中下楼,愈加绝望,想停在楼梯的拐角,又甚觉逼仄,几乎窒息。杜宇深吸一口气,还是决定上去找刘安。他又跌跌撞撞地上了几个台阶,这次他聪明地用手一点一点沿着地面摸索,终于摸到了刘安卧室的门,他不敢擅自打开,只能在门外跪着:“刘安,你能给我开门吗……” 刘安心里有预判,杜宇应该跪不了半个小时,他看了一眼手机,还有五分钟,但他知道杜宇既然有胆量找上来,就说明已经到了极限。他去给杜宇开了门,杜宇直接抱住了他的腿。等杜宇缓过来,刘安看他的脸都吓白了,有些心疼:“上床上来躺会儿。”杜宇尴尬道:“……腿软,动不了。”刘安也没办法,正要走,被杜宇拉住了:“别走。”刘安只好留下,盯着杜宇看了一会儿,惊讶道:“你没哭啊。” “我今天哭累了……”杜宇的声音充满疲惫,今天确实很艰难。 刘安有时候说话可以很毒,可能本意只是开玩笑,但话一出口就变得刻薄:“半小时都跪不了,要你有何用?” 杜宇听得心脏难受,有种酸酸的感觉。他是不是已经被刘安讨厌了。“对不起。” 刘安看杜宇又开始哽咽,权当他在和自己生气,甩开他就下楼了。杜宇再跪下去也没有意义,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默默跟在刘安后面,本想顺势冷战,却一不小心踩空了台阶,摔进刘安怀里。 刘安低头亲了亲杜宇软软的嘴唇,把他放到地上。杜宇承认刘安的温度很令人心安,他喜欢拉着他的胳膊。刘安虽然超喜欢自己身边这个委屈的优等生,但不妨碍他刚刚没有达到标准,所以还是要罚。他去找了一块板子——杜宇会疼,但又不至于哀嚎,用来调情的专业工具。 “趴好。” 杜宇潜意识里认可刘安这种不容置疑的行事方式,听话地趴在了沙发上。他将将做好心理准备,板子便狠狠落下。杜宇光滑白皙的屁股被沉重的板子压扁,可怜兮兮地留下一块又一块方形的红痕。十几下板子过后,虽然只用了七成力,刘安还是凭自己对杜宇的了解认为这时候他应该开始抽泣了,然而他见杜宇躲的倾向都没有,反思了一下自己是不是有点心软,又加大了力度抽在他的屁股上。杜宇除了屁股愈加红肿、呼吸稍有加重外毫无反应。刘安又反省了一轮,用了全部力气抽下板子,砸在臀rou上声音可怖,杜宇承受着怎样的痛楚可想而知。刘安在内心想着再打十下就停手,结果伴随着他第五下板子落下时划破空气的声音,另一种奇怪的声音同时响起。杜宇失禁了。他的校裤并没有完全脱掉,还堆在脚踝处,此时正不可避免地被尿液浸湿。 事实上,杜宇早就忍受不住刘安的虐打了,以十二分的意志控制自己不哀鸣、不逃开、不讨饶。他很委屈,刘安明知道他怕黑还故意那么吓他,就这样他还要打,打得还那么狠。好像他越赌气越委屈,板子就抽得越快越狠。他就是不愿意在刚刚求着刘安给他开门后紧接着被打哭,好没骨气。然而,他现在只想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他干了最没骨气的事——吓得尿裤子了。可他严格意义上讲甚至连裤子都没穿,更丢人了。他才知道原来人真的有被吓到尿裤子的情况,那一瞬间他的脑海中什么都没有,只是真正意义上从心底里恐惧即将落下来的让他疼到骨头里的板子。他害怕。 杜宇反应过来并把尿憋住只用了五秒钟,可这五秒钟已经足够把他在刘安面前的尊严碾碎。两个人沉默了整整一分钟,这一分钟足够刘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终于还是杜宇选择了打破僵局,他颤抖着站起来,身后的伤很狰狞,疼得他紧咬牙关。他只是低着头,也没有看刘安,但刘安能看出他的眼睛有点红。他本来想说话,但抿了下嘴巴,最终也没说,只是把湿润的沉甸甸的裤子从脚踝上脱下来,报复似的抱在怀里,去了浴室。 刘安反应比较慢,等杜宇没影了,他才慢慢意识到对杜宇这么要强的一个人来说,现在一定痛不欲生,磨灭他尊严的事一定比哪一种毒打都更让他难以忍受。他自责地认为自己不应该下手没个轻重,应该对杜宇的心理再体贴一些。他忍着不适打扫了战场,坐在沙发上等着杜宇洗完澡出来再好好和他道歉。 杜宇在浴室本想痛哭一场,又觉得没必要,事已至此,他不知怎的有一种若有若无的如释重负的感觉。就这么着吧,本来他在刘安面前也谈不上什么底线。他就是害怕刘安,害怕他的力量与坚决,这一次他的身体以具象的形式反映了他的恐惧而已。他裹着浴巾出了浴室后,看到刘安坐在沙发上,咚咚咚踩着楼梯上楼去了。刘安可以理解杜宇的情绪,跟着他上楼了。他跟着杜宇进到卧室,意外地见他蜷着身子缩在墙角。他第一反应是怕杜宇冷,从衣柜里翻出来件他的睡衣让他换上。杜宇强忍着身上的疼痛,把衣服换了,依旧缩在墙角。刘安看了一眼表,也不早了:“别在那儿呆着了,过来睡觉。” “你不是让我离你远点,滚地上去吗?” 刘安听着杜宇的抗议,无可辩驳。在他们同居伊始,刘安只想养一条随叫随到,对自己惟命是从的狗。他对杜宇的傲气格外看不惯,故意要磨他的性格,所以常常依着自己的心情,变着花样虐打他,逼他在忍受不住的时候卑微地求饶,用难听的词汇自称,只为少挨几下鞭子。渐渐地,杜宇对刘安的不佳情绪尤为敏感,经常见到他皱眉头就跪下,犯错时,他还没开始训斥就自扇巴掌来讨好。某些晚上,如果刘安脾气很大,杜宇又由于身体实在扛不住而没能让他彻底消气,他心知自己没做好,惧怕他第二天清晨把他弄醒再来一顿回锅rou,或是在学校捉弄他,让他惴惴不安直到放学回家又是一顿打,因而会忍不住爬上床,舔舐他的脚趾,争取让他心情好点。在这些晚上中的一个,因为杜宇的牙齿磕碰到了刘安的脚,他随口说了一句“离我远点,滚地上去”,之后便一直被杜宇记在心里。更恶毒的话刘安也说过,不知道为什么杜宇偏偏记得这句。 杜宇说出口的话,自己听上去也觉得刺耳,已经尽力在淡忘的记忆又叫嚣着痛苦与压抑。那些日子似乎已经很远,可它们留下的阴影一直笼罩在他心头。如果他们隔壁班的同学没有试图割腕自杀而险些失去生命,紧接着杜宇又生了一场大病,他们俩之间的关系恐怕到现在依然是开始时那样。刘安那时候才大梦初醒般意识到生命的脆弱,以及人与人的联系那么易碎而需要珍惜。 “宝宝,别生气了,对不起。” “打够了吗?” 刘安嘴笨,说不过杜宇,于是下床去拉他,劝着以后不会再这么没有分寸,才好歹把难过的小狗带上床。刘安知道上了床后,小狗的心情总会变好。杜宇果然没那么生气了,在刘安的怀里乖巧地躺了一会儿,小声说了句什么,刘安没听清:“怎么了?”“我是说……没什么。” 第二天,杜宇去给宋老师道歉,特意用不同的笔迹写了两份检讨,分别署上他和刘安的名字:“对不起老师,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请您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这是我和刘安的检讨,请您收下。” 宋华如知道杜宇不是那种不省心的学生:“嗯,也不必太自责,这次的总分别介意,下次好好考。”杜宇忙点头,他知道这次考试的成绩肯定不会好到哪去,毕竟有一科是零分。不过他最担心的显然不是他自己的成绩。好在不久后排名出了,刘安在班里竟然还进步了一名——倒数第七:两个人缺考,四个人作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