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我只做1

    下午有一节体育课，全班绕着cao场跑两圈后，体育老师就喊解散了，班里的男生在球场打篮球，丁声川也在队伍里，宋青书坐在替补的位置观战

    “嘿，英语课代表。”班里的男生喊住宋青书，撩起衣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能帮我去小卖部买瓶水吗？”

    宋青书点点头，接过他的饭卡。

    丁声川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幕，很快收回视线，在同班同学的起哄下朝球框投了一个漂亮的三分球。

    宋青书从小卖部买了两瓶水，一瓶自己喝，回到球场把另一瓶水递给那位男同学时，男同学还未伸出手，一只手却以极快的速度横插进来率先夺过那瓶水，拧开瓶盖，大口大口往嘴里灌。

    两人齐齐看向那只手的主人，男同学正想破口大骂，见抢他水的人竟是丁声川，惊讶一瞬，脏话到嘴边又吞回去。

    丁声川喝完水，单手将瓶子一把捏扁，塞到男同学手里，盯着对方的眼神充满不屑和敌意，气势嚣张极具压迫感，挑眉道：“帮我丢一下垃圾。”随后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运着篮球往球场中心走。

    男同学神色尴尬地扫视一眼围观的同学，宋青书无奈地回头看一眼正在打球的丁声川，对方仿佛一直在等他回头，两人的视线直直地相碰，宋青书犹豫两秒，从男同学手里拿走瓶子，把自己的拿一瓶矿泉水放到他手里，说：“我正好买多了一瓶水，给你喝。”

    “你不喝吗？”

    “我不渴，我的保温杯还有水。”

    烈日当空，男同学出了很多汗，此时已口干舌燥，急需补充水分，尽管他有些迟疑，还是接过水，说了一声谢谢。

    丁声川侧头注视着他俩，面色冷峻，加大了拍打篮球的力度。

    宋青书坐回替补的位置继续看比赛，丁声川和那位男同学各自带领一支队伍，他们一碰面就燃起nongnong的火药味，气氛剑拔弩张，男同学是校篮球队队长，丁声川虽然不是校队的，但球技也不差。

    激烈的篮球争夺赛吸引了其他班的同学围观，在场的人惊叹班级比赛的精彩程度不亚于校篮球比赛，兴奋像海浪般掠过人群，然后爆发出剧烈的欢呼声。

    宋青书的眼睛集中在一个人身上，追随他满场跑，丁声川如此阳光、认真的一面其实很少见，平时的他桀骜不驯，冷酷反叛，我行我素......或许是少见，所以才更吸引人的视线。

    忽然，人群爆发出更热烈的呼声，夹杂着几句“赢了赢了”“那一对赢了”“最后一球投得不错”的夸赞，就在刚刚，临时充当裁判的同学宣布：“30比27，丁声川那支球队胜利！”丁声川那支队伍享受着属于胜者的掌声，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胜利的喜悦，赢了校队队长可是一件能够炫耀三年的事。

    丁声川站在队伍中间，嘴角勾起冷笑，一步步走到校篮球队队长面前，又一次夺过他手中的矿泉水一口气喝光，再把空瓶子归还，说话的语气不带一丝温度：“不服气？”停顿一秒，又说：“那就忍着，我只做一。”

    丁声川的目光越过人群往替补的位置看过去，原本应该坐在那里的宋青书已经不见人影，他失落一瞬，周围的人在说什么他没认真听，他从拥挤的人群中走出来，四处张望也没看见宋青书。

    宋青书没看完比赛就走了，趁距离下课还有一段时间去了一趟办公室，他有两件事需要找杨老师问清楚，恰好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都在上课，唯有杨老师没课。

    “宋青书，有什么事吗？”杨莉敏有些惊讶。

    “老师，我有两件事想问您。”宋青书捏紧衣角，内心忐忑不安。

    “月考的事？”

    “嗯。”

    杨莉敏神色犹豫，欲言又止，她担心被宋青书看出异常，于是扬起柔和的笑容，含糊地说：“宋青书，关于这件事，老师站在你这边。有些话不能当着校长和温荀的面说，但你的努力我看在眼里，我清楚你是一个什么样的孩子，我从来不相信你会作弊，所以......你要是心里不舒服，可以来找我倾诉，我相信你，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不要多想。”

    “谢谢老师相信我，这件事情的结果的还没出来，我相信学校的判定是公平、公正的。”

    “那第二件事是什么？”杨莉敏转移话题。

    “您还记得入学不久，我在学校外面被小混混围堵，丁声川被那群人打进医院的事吗？这件事过去好几个月了，您和张秘书也报了警，这件事还没出调查结果吗？”

    杨莉敏思索半晌，她年纪大了，记忆力衰退，很多事记得不太清楚，经过宋青书的描述，这才回忆起此事，恍然道：“哦！原来是这件事啊，其实我之前一直在跟进，但偏偏那里没有监控，找起来有点难，我问过好几次得到的都是这个回复，后来就没有再问。”

    “那这件事......是不是很有可能不了了之了？”

    “他们说正在调查当中。”

    “好吧，我知道了。”宋青书失望地说，强迫自己接受这个事实，失魂落魄地走出办公室。

    杨莉敏看着宋青书的背影，心里同样不好受，鼻子渐渐变得酸涩——这个可怜的孩子，怎么可以活得这么苦？

    宋青书独自走回课室，杨老师未必不知道温荀的背景，未必不清楚“正在调查当中”背后的意思，因此才支支吾吾，跟他绕圈子。

    看来文营垒说得没错，这些黑暗的事情只要涉及温荀，就神奇地变得不可查，包括他被抢劫和差点被强暴的事。

    那这次月考作弊的事情呢？也会是这样的结果吗？他的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可是丁声川说温荀作弊的事情肯定会败露。

    他的内心更偏向丁声川，他实在是太想温荀被撕下虚伪的面具了。

    万一，温荀在作弊这件事上全身而退......光是想象，宋青书就手脚冰凉，恐惧像一张网把他紧紧笼罩，没人比他更害怕他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会消失，他不想再回到大山里，不想被取笑是孤儿，更不想身上背负着洗不清的“罪名”。

    这时，一个人挡在前面，一动不动，显然是故意为之。

    宋青书抬起头，辨认出眼前人后丝毫不感到意外，对方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他偏过头，视线落在窗外的树枝上，随口问道：“你不是在打篮球赛吗？打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