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出头
金三角有着漂亮的景色，有着大片的农田，里面开着美丽却致命的罂粟花，这里有着最底层的人，他们栖息在黑暗中，随时可能冲出来夺取别人的生命，这里更有渴望钱财的化学家，合成提取纯度更高，成瘾性更强的毒品，他们甚至是毒贩们争相竞争的人才。 能打架的只是最底层的混混罢了。 钟英没有化学专业的知识，更不可能帮助毒贩合成毒品，他只能从最底层做起。 因为钟英外形出众，打架够狠，很快脱颖而出，被他依靠的组织注意到，多少向上提拔了一些。 再次被注意到，是组织老大的合伙人看上了他。 合伙人是个女人，不知道真名，大家都喊她艳姐。她身材高挑，一身结实的肌rou，可她该大的地方也不容忽视，爆满的胸部和滚圆的屁股从来都是小弟们想看不敢看的地方。与肌rou相匹配的，是她学了不知道多久的泰拳，偶尔找人对练，对方少有能胜利的时候。而和这身肌rou不匹配的，是她聪明的头脑，她精通化学，带着团队合成出一种新型毒品，这几年一直在提纯，据说已经有了不错的成果，现在准备增大它的隐蔽性，让它变得更日常，更低调。 卧底生活才开始没多久，地位又低，钟英仅在收集整理最底层的罪恶，还没向上通报过，故而也没什么人在意他的去留和动向。 这天晚上，他翻翻日历，独自开车去了市里。 车是一辆二手的，开起来拖拖拉拉，钟英一边咂舌，一边想一会儿和程柏青说什么。 他的小树已经成年了，今天是他十八岁生日。 便利店的电话很快接通，程柏青语音轻快：“喂？” 他在偶尔一次的通话中明白，没见过的座机号码很有可能是钟英打来的，即便接起后电信诈骗占了大部分，他还是会点击接听，去赌那极小的可能。 今天是他生日，他猜他哥一定会给他打电话。 程柏青那边的声音很乱，似乎在KTV，有人在唱歌，还有一个由远至近的女声说：“程柏青你接电话了！说了不许玩手机，罚酒罚酒！” 便利店很小，电话很脏，肤色黝黑满脸胡茬的中年男人警惕地看着钟英，担心他借打电话吸引目光，好以此偷窃，而他的破车停在路边，车上全是尘土。 钟英一时没说话，程柏青瞬间猜到了是他：“哥？” 女生惊讶：“你哥？你还有个哥哥啊？” 程柏青推开凑过来的女生，拿着手机去KTV包间的厕所，锁上门：“哥。” “是我。”那边声音安静下来，钟英笑着问他，“同学给你过生日吗？” 以前钟英还在家的时候，程柏青的生日经常是两家人一起过，唱生日歌，送礼物，祝他的小树又长一岁。他的那些同学也知道他，因为钟英经常代替程柏青爸妈接他上下学。 而现在程柏青的同学则很惊讶他还有个哥哥。 以前的钟英不存在了，他的小树这么聪明，肯定不会和别人乱说他有个哥哥。 他在这边待了一段时间，度过最初的适应期后，心里坚强了许多，此时能一边想着落差，一边笑着和程柏青说话。 嗯……也比以前多了点流氓气质。 “嗯，快高考了，同学找个理由出来玩而已。”程柏青说，“最后的狂欢吧。” 钟英：“也挺好，志愿和叔叔阿姨说了吗？” “说了，都很支持，我爸说学好数理化走遍全天下。”程柏青声音里带了点笑意，“学数学很能欺负人的。” 钟英一囧：“欺负你哥？” 钟英虽然成绩不错，其中数学成绩是最差的，和班上的尖子生没法比。不过他很自豪，程柏青现在都要去数学系了。 程柏青笑：“不会，去欺负学金融的，学计算机的，学化学物理的……” “小树，生日快乐。”钟英被他逗笑，说完祝福语，感叹道，“可惜今年没能陪你。” 程柏青一顿，钟英则很快接上话头，不想气氛太沉闷，这可是小树的生日：“以后就是成年人了啊？” 几年前程柏青和同学去找钟英，开房时还是钟英这个成年人做保证，又都是一群半大的小子，宾馆才开的房。不过大概前台也想不到，这里面有一对恋人，还是单独住的那个。 程柏青听出钟英的潜台词，没好气道：“你要回来吗？” 钟英装听不见，风轻云淡道：“唉，小树变大树，都会和哥哥顶嘴了，能不能亲哥哥一口啊？” “不学好。”程柏青不轻不重地说他一句，然后小声对着电话说，“亲亲。” 钟英本想用学来的荤话再调戏几句程柏青，手机忽然响了，语气顿时一变：“等我一下。” 程柏青安静下来。 是这边的兄弟坤哥打过来的：“英子你在哪呢？艳姐喊人打拳，索刚那傻逼把你推出去了，把你吹得天花乱坠，艳姐现在就等你呢。” 索刚和钟英有过节。 前一阵他们要运一批货出去，钟英刚刚冒头，就把这件事交给了他。运货这件事其中油水不少，索刚对钟英威逼利诱，反被钟英打了，这之后两人就有些不对付了。 这件事钟英办得不错，又把一向是刺儿头的索刚打了，上头的小头头更满意他了。 “我马上回去。”涉及到卧底工作，钟英不可能继续调戏程柏青，挂断电话，再凑回座机这边，“我得挂电话回去了。” 程柏青听了七七八八，也没说什么：“注意安全。” “嗯。”钟英笑了一下，“哥也亲你一口，高考加油啊，不许给我丢脸。” “嗯。” 挂了电话，钟英三两步窜回车上，开着他的破车一路绝尘而去。 他到艳姐地盘的时候，艳姐已经打过两盘了，其中包括索刚，被当沙包打，正坐在一边休息，旁边有几滩吐出来的血水。 艳姐在擂台下听手下汇报最近情况，穿着小吊带，束胸后更显得露出来的上半部分如何雄伟，下身则穿了一条简单的阔腿裤，没有穿鞋。 她并不认识钟英，乍一见面，很是惊喜：“小伙子，长得不错嘛？” 钟英连忙笑着说还行：“艳姐别听索刚胡说，他这人喜欢装逼，还希望一会儿艳姐手下留情。” 艳姐爬上擂台：“上来试试再说。” 钟英没和艳姐交过手，心里只有个大概，上了擂台，也正了脸色：“艳姐，我全力以赴了啊？” 艳姐活动身体，架起手臂，摆出准备姿势。 钟英不打算率先攻击，准备在实战中感受艳姐的实力。 艳姐略微低着头，锋利的眼神上下观察钟英，随后突然上步，紧握的拳头直冲钟英下颌。 钟英也是出来后才明白，警校学习的东西，在大部分情况下不是很实用，他真正实践和学习格斗的地方，还得是真正卧底的这段时间——警校格斗课，监狱阴招，以及实际的打架，或打群架。 实际中的情况是，环境中无论什么东西都可能致命，砖头，土块，水杯，水果刀，或者对方突然掏出来的枪。而他在警校训练时，很少有这么复杂的环境，几乎都是单人对练，是一个非常“安全”的环境。 钟英在这种环境中，身上多了一些程柏青不知道的伤疤。 钟英迅速后退一步，艳姐没有收招，再度上前时，另一条腿的膝盖已经拱了上来，钟英知道躲不过，双臂向下一架挡了一下，双手掐住艳姐的大腿就是一带，艳姐被他拉得踉跄一步，腿上借力，另一条腿弹起，直冲钟英面门。 艳姐的身材注定她体重不轻，钟英骂了一声，不得不松手，飞快向后倒去。 艳姐怎么可能任由自己摔出个脸着地的姿势，双臂迅速撑住地面，翻个跟头立在地上，看也不看身后，原地转了半圈，一脚自下而上后踹，是冲着对方下颌去的。 这招预判属实不错，但钟英也不是吃素的，他压根没起身，而是地上滚了一圈，躲过后踹，双腿绞住艳姐的小腿，顺着她的力道，轻而易举将人绊倒在地。 艳姐意识到时已经来不及变招，只能双臂护住头部，避免重击。 “妈的！”艳姐着地的半边身体酸痛非常，心下惊讶，第一回合下来竟然是她吃了个亏。 第二回合由钟英发起攻击，第一步和艳姐一样，同样是出拳，只不过他的目标是艳姐的腹部。 艳姐侧身避过，架起手臂，一肘子打在钟英小臂上。 钟英小臂酸麻，疼得一时使不上劲，心里暗骂艳姐狠辣，如果不是他抬手及时，这一下如果打在他太阳xue或者动脉上，他都怕自己今天就交代在这了。 第二回合迅速结束，艳姐没有追击，他们是格斗不是杀人，她这一下撒了火气，讨回点便宜。 艳姐扬扬下巴：“来。” “艳姐好身手啊！”钟英感叹着，毫不迟疑发起第三回合，上步起跳膝袭一气呵成。 “学得倒快！”艳姐眯起眼睛，迅速后退。 这一招是泰拳中的飞膝，要是被击中，保证人直接飞出去，尤其钟英多少是练过的，绝不可能把招式用得绵软无力。 台下的众人有些傻眼，没想到钟英真和艳姐一来一回打起来了，他们大多数防不住艳姐的手肘和膝盖，速度快力道大，打到骨折算好的，还有当场晕厥起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