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园游戏场(二)(舔鞋)
白浔一眼就看见了面前这个看起来超得劲的游乐场。 是真的很大,一眼看过去能看到两旁卖周边的商业街,云霄飞车跳楼机这种超大型项目在背后挡都挡不住,用色也十分大胆明丽,至少一眼看过去,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如果不是在这个逃生游戏,现实生活中他还挺想去体验一番。 这个游戏实在是太过真实,白浔甚至能听见充当乐园背景音乐的BGM,是一段小孩子笑声剪辑,他们隐约还在唱着歌,配合这样的场景,一派童趣。 就在白浔走到游乐场门口那一瞬间,小孩子的笑声猛地低下去,儿歌的声音却前所未有地响亮起来。 他一时还没有缓过神,却是面前带着小丑面具的工作人员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票据,塞进机器里搅成了碎屑。 他动作很快,似乎迫不及待要将这个客人迎入场内。 小丑面具上鲜红的嘴似乎又扬起了几分,像是在迫不及待地催促着什么。 怎么回事?白浔也算经历过三场游戏,半新不老,却没有哪一场是像这一场一样,整个乐园敞开着门,却只为迎接他一个人。 有人的声音轻柔地在他的耳边响起,是个带着兔子面具的工作人员,这个面具极度仿真,连兔子脸上的毛都能看得清楚,乍一看像是人长了兔脸。 但面具下的眼睛又黑又深邃,像是一口看不见底的井。 光凭这双眼睛,白浔就能够断定,面具底下绝对是个帅哥。 面对这个一看就是NPC的人,白浔也毫不客气地抛出了自己的问题。 可能是因为先前从事过推销工作,他哪怕心里再妈卖批,嘴里都含着密,有求于人的时候更是亲亲热热要哄到人心底里去。 “帅哥怎么称呼?能不能给我讲讲现在是什么情况?” 面前人眼睛里升起了点点的笑意,哪怕整张脸都掩盖在面具底下,也让人能感觉到他的愉快。 “客人可以叫我白兔先生。” 白浔面无表情地在心里吐槽,不,你戴的面具是粉色的,要叫也该叫粉兔,而且这个开场怎么那么像爱丽丝,下一步是不是应该我追你跑,然后我们双双掉进洞。 还有那什么先生的称呼······土爆了,我决定叫你小兔崽子。 白兔像是能感受到他的内心所想,两只兔耳朵轻轻摇了摇。 “这一场是只为客人您准备的特别游戏,您也可以理解为这是个小小的游戏彩蛋,在这个单元里,您只需要在我的陪同下完成三场游戏,就算做完成,我会根据您的完成情况做出系统打分。” “这样啊!”白浔的眼睛亮了,“那帅哥我们好好相处,能给我开个后门不?” 白兔深深地看着面前看起来雪白雪白的客人,手放在胸前行了个礼,借由这个动作,他同时掩去了面具之下溢出的贪婪之色。 “我会根据您的表现公平给分的。” 不知道是不是白浔的错觉,小兔崽子似乎在表现、公平四个字上咬了重音。 “让我们进行第一场游戏吧,这可是我们乐园的招牌······每位客人都很喜欢螳螂爸爸的木偶戏。” 两人来到木偶剧院的售票口,这里已经有不少牵着孩子的家长来排队了,据白兔所说,这场戏一周才会表演一次,而场内却只有40个座位,每周都会有无数人慕名而来,只为了看一眼这场精彩绝伦的木偶戏。 没有录像,没有照片,甚至没有更多的信息流出,所有观看木偶戏的观众都不约而同地守口如瓶,而报纸杂志上只有家长带着孩子,露出纯真的笑容。 所以也被喻为能让人找回童年的木偶戏。 白浔发现,就在他走到售票口附近时,无处不在的BGM忽然停住了,按他的经验,现在多半就要出事。 果不其然,面前排着队的孩子一个接一个地嚎啕大哭起来。 紧接着,一个匹诺曹似的木人走到售票口边,大笑着拍手。 “票卖完了、卖完了!今天的票都卖完了!欢迎下次再来!下次再来!” 他的笑容几乎要挑到长鼻子上,声音是孩子般的尖锐。 孩子们的哭声伴着这凄厉的笑声,几乎要震碎白浔的耳膜,就在这时,他的耳边轻柔地覆上了一双手,原来是他身旁的白兔。 “谢谢。”白浔对着白兔点头,他盯着白兔头上那竖起的粉耳朵。 原来如此,这个面具有隔音功能的吗。 有点羡慕,想要一个。 但很快,他又把目光移开了,白浔看着吵闹的孩子们,忍不住掏起了小背包。 我记得好像买了个什么道具可以哄小孩来着。 在白浔看不到的地方,白兔先生的粉耳朵忍不住上下剧烈晃动起来。 啊,找到了。 白浔费力地从包里掏出个超大的棒棒糖,这糖不愧是系统出品,童叟无欺。 比他的脸还大个。 看见白浔掏出的彩虹棒棒糖,孩子们也不哭了,目光死死地盯着。 白浔一时有种自己被一群恶鬼顶上的错觉,但仔细一看,面前分明只是些贪吃的孩子罢了。 他看看流着口水的孩子,再看看手上的超大棒棒糖。 忽然有种很好吃的感觉怎么办。 于是他当着孩子的面咬了一口。 白浔皱起眉,很硬,而且没什么甜味,真要说的话有点像在吃什么蔬菜饼,整个就一股膳食纤维的味道。 但是孩子们吃得很香,他们像是在抢夺什么山珍海味般一哄而上,一人一口地咬出了令人牙酸的咔哧咔哧声,像是在吃什么动物骨头的大型rou食动物。 白浔不禁怀疑现在的小年轻是不是人均一口小钢牙。 而且,看给孩子饿的,这都多少年没吃过饭才会为一蔬菜饼子抢成这样。 牙都饿尖了。 他忍不住开始嫌弃自己的挑食。 但一码归一码,看这些孩子安安分分吃饱了也不闹了,白浔这才跟着身旁的白兔往里走。 看刚才他护着自己不被熊孩子波及到的动作······妈的,人有点好。 那不叫小兔崽子了,叫大白兔奶糖吧。 才走入口,面前四十个人便齐刷刷转过头来,一双双眼睛无声地盯着白浔。 比我当年军训的队伍整齐多了,白浔下了论断,看到那些眼睛里的热情,他同样亲切地摆摆手。 “大家好,初次见面多多指教。” 四十个人坐得满满当当,是个5X8的小方阵,白浔左看看又看看,愣是没找到自己的位置。 “在哪里。”大白兔奶糖先生贴心地指了指。 那是夹在方阵和舞台之间的一张椅子,一看视角就极其优良。 看电影经常被前排手机屏幕和走来走去的人影响的白浔深受感动,他拍了拍白兔的肩。 “谢了,兄弟。” 白兔再次鞠躬,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请您就座,我将在后方监督演出进程,希望您能有愉快的体验。” 白浔摆摆手,行吧,这大兄弟身兼数职,真是辛苦了。 白兔眼睛里那点光再次消失,待走到总控制室的时候,已经重新变回了深不见底的黑。 他坐在高脚椅上翘起腿,整个人的气质一变再变。 孩子们不知从什么地方爬进来,缩在地上变成了一只又一只白毛的兔子,很快又变成了一个个不着寸缕的漂亮青年,竟是和白浔长得一模一样! 他们的变化极为诡异,像是在蜕皮的蛇,一点一点扭动身躯化作人的摸样,细听还能听见骨头扭动的声音。 为首的那个“白浔”光裸着跪在地上,高举着双手呈上糖块,上面还有一圈小小的牙印。 在糖块被收下后,“白浔”跪伏下来,鲜红的舌上了白兔黑色的皮鞋尖。 他大口大口地舔舐着,像是在平常什么极为珍贵的宝物,从鞋面的边缘一路蜿蜒。 但白兔显然没有要方便脚下物什工作的念头,他任由“白浔”艰难地爬来爬去,脸紧紧贴在地面上,舌头也尽力伸长,只为了能将面前的皮鞋清理干净。 白兔含住糖块,他嚼得很满也很细,像是要将曾经附着在上面的某个味道吃进肚子里去,随着他咀嚼的动作,屋里的“白浔”们也整齐划一地吞着口水。 白兔吃完糖之后,甚至连双手也仔细舔舐干净。 他一脚踩在脚下人的脸上,毫不在意地踏着满地的“白浔”往外走。 “准备好演出服,我的兔子可在底下目不转睛地等着我出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