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逍遥为先1
第90章 逍遥为先1 成珏坐在床榻脚踏之上,他靠在床边,眼神看向床榻上闭目养神的李春庭。 “别坐那,到旁边来。”李春庭眼眸微闭,手指轻勾示意。 男人依言坐到李春庭的床榻边,他卸下面具,忍着心绪,指节勾上李春庭的手指,“叔父在给那二位诊脉开方,总算能来看看你。” 李春庭的指尖与成珏的手指勾绕在一处,他嘴角勾起,轻哼着笑出声,“上官和你说了?” “你不让他告诉别人?”成珏俯下身,忍住想要抱住这人的念头,低声道,“为何要自废心脉的法子去杀人,你武功那么好,分明有更好的法子。” “没有更好的方法。”李春庭睁开眼时双眸虚浮地看向床幔,话语亦是虚浮着牵记起那约莫快一年前的场景,“那人内力之深厚与我在祁山遭难前相差无几,我若是稍有退却,便取不了他性命。大不了……一命换一命,也好过功败垂成反而要一辈子沦为那人的男宠禁脔。” “韩煜能救你。”成珏牵起男人的手,语句低沉,“以韩煜之内力,定能帮你修养心脉。” 李春庭嗤笑一声,“你怎么不说我师父李韶……是个武功高强的,我便要求他救我么?” 成珏一时语塞,他知道李春庭对韩煜芥蒂极深,可以说是怀着恨之欲其死的念头。 他坐直身,眼神对上李春庭的虚浮双眸,“你去找吴均那日,他忽然出现截了我去问话……他,他还是想要找回你。” “你知道么……那曾经在京城将我折腾到想要求死的邵曲阳,已经像是变了一个人,又或者说他终于是变回那个楚云能相与的邵庄主。他一直照顾那一双儿女,会将楚云留下的一切妥善保管,想要让两个孩子记得他们的娘亲。”李春庭松开手,抬起手腕看着邵曲阳为自己套上的,那从京城佛寺带来的玉环,在一次彻夜欢好后他将这个物件留在曲阳山庄没有再去取回,而那人不知怎么竟然带着身上,趁着自己睡在他怀里,便给自己又套上。 “对于我,不过是短短相处,他就能记得我的喜好,知道我的脾性,还能记得我关切之人的喜好。他……将我看作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曾丝毫指摘我的所思所想,不需要说便能照顾好一切,还隐隐觉得,将我照顾好,将我留在身边是他的一种责任。”李春庭抚摸过那名曰锁魂环的玉质,哀叹道,“若我是个女子,只怕就要心动了。” “你是想说,韩煜比之你的旧冤家邵曲阳,连半分都不如?”成珏嘴角勾起,倒是不觉得韩煜真就有那么不堪,“我还以为你总是情见于色,可以贪几分那韩教主的天姿国色,不会计较这许多细微之事。” 李春庭侧过头看向成珏,笃定地笑道,“邵曲阳器宇轩昂形貌上佳,还身怀巨物,连床上功夫,都比你那旧主强上太多。” “难不成,在你心里还列有一串相好名册,将我们这些人逐一点评比较过?”成珏低下头忍住笑意,竭力让自己忽略掉那极有可能早已潜入房屋内一隅的人,他本想故意提起韩煜探下口风,没想到李春庭对韩煜笃定万分的贬谪话语和对另外相好的夸赞,竟是会比自己预想的还要酸厉。 李春庭含糊地应了声,叨念道,“离派前我早已学会清心诀,一直未曾用过,沈孝和还以为是他哥教我的,将沈孝青好一番痛骂,但在药岛时,任语也在,我不便明说……” 成珏撇撇嘴,不以为意道,“练什么清心诀,那玩意真的能帮你修养心脉不成?你心脉需要他人的内力修养,若真是多一个相好给你当炉鼎,便能让你多增些阳寿,只要你的一颔首,我立刻依照江湖兵器榜上把所有的模样好的英杰才俊给你弄来,叫你从此夜夜换新郎。” 李春庭眼神异样地打量看向成珏,心中不由得大叹,这人窃香玉面狐的名号真是得来不虚,下意识想的法子都是这采花贼路数的。 沈孝和被召去处理漕运之事,数日都回不来。这一日,邵曲阳与那沈孝青玩闹似地对起招数,李春庭从屋子里慢悠悠晃到湖边时,就看到那邵曲阳不知怎得竟然用起了折扇功,以一把铁骨扇接下沈孝青的炫丽剑招。 二人身姿飞跃,呼吸之间对上数招,见沈孝青对那以扇应招的路数颇为新鲜,邵曲阳就干脆将铁扇抛向沈孝青,与之交换长剑,只见得那长剑当即划出凌厉而炫曼的剑花,一时间有些像是昭云剑法,又像是文雅的剑舞路数。 成珏也和李春庭站在一处端看那二人对阵过招,不由得咋舌于那沈孝青的内力浑厚,一些个质朴直取的招数被他给用的杀气毕现压迫非常,而邵曲阳的铁扇用法看起来颇为顺手,看来也是他的一个趁手兵器,“邵庄主的剑法看着还行。” “他那是以双剑路数拆分而行,在入招时又以单手剑的方式略加弥补。”李春庭嘴角勾起看向那二人,沈孝青武功好他知道,这邵庄主还会用楚云的双剑招数,着实是个惊喜,江湖中人多对女子擅用的武功路数嗤之以鼻,觉得女子纤弱所用招数必然是华而不实。这是一个荒谬的偏见。女子想要行走江湖,所用的招数武功,只会比男子的更为狠辣惊人,尤其是那些以自身武功开门立派的女豪杰们,所用的功夫更是卓尔不凡,自有一派难解杀招。 李春庭自少年时与尚云宫的女弟子们频频过招之后,就意识到这一点,因而他不顾门派忌讳偷学会女子武功,还将绫绸功与诸多剑法相融合,创出各色能与多数兵器相契合的阴狠毒辣招数,之后还挑出一些精髓招数,自创出一本放在了上元宫的藏书阁里。世人只道他剑招诡谲难测,哪里想到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他曾博览各派藏书,还将那些江湖女侠的独门的绝技都学了个遍。 因为之前浑身乏力刺痛,喝下汤药后仍有些辗转难眠,李春庭也不回去休息,就坐在树下石凳上安静看着那二人对招,直到那邵曲阳先一步退下阵来,笑着哄走那沈孝青去喝茶。 他看到李春庭看向自己,嘴角勾起,端着茶杯走带李春庭面前,打趣道:“那沈孝青为何总唤你做新娘子?” 李春庭听闻眉头微皱,苦笑着看向对方,见成珏亦是投了眼神过来,笑道,“王沈大婚之日,是我被迫代替王昭玉与沈孝和拜堂成亲,还穿着王昭玉的一身嫁衣被送入洞房,沈孝青见过我一身红装的模样,总将我当做是沈孝和的娘子。” 邵曲阳怪笑着看向李春庭,笑了几声,还是忍着笑意俯下身靠近,轻声打趣道,“哦……这沈孝青说的不错,你现在就是沈孝和的媳妇了。拜堂成亲且有夫妻之实,可抵赖不得。” “你!”李春庭伸出手想要给男人来一下,却被对方一下接住手腕,他转手回旋,又被男人一沾衣之式黏上臂膀,直接被男人拉起身抱到怀中。 成珏见状将眼神挪向一边,随时准备走去别处。 “不知妙灵剑可否赏脸,也将那一身红装嫁衣穿给我看看?”邵曲阳话语中带着打趣和期待,眼神看向怀中人,一手轻揽,眼神凝望,“沈孝青说你是个美人,我觉得也是,只可惜未曾见到红装披身,有些可惜。” “邵庄主,你这可有些蹬鼻子上脸,再者那嫁衣说不定早已被沈孝和丢弃,你和我说也无用。”李春庭就势靠在男人身上搂着男人的肩头,“你要不你把我抱回屋,好好伺候一番,我改天给你看一身花旦的戏装打扮?” “你不是能走了么?”邵曲阳松开手,打量着看向男人,见男人被自己冷淡的语句弄得败兴,又直接伸出手把男人一把打横抱起。 李春庭原以为自己几句调戏被迫作罢,邵曲阳竟然撑着他转过身从背后将他一把打横抱起,他反应过来,忙一把搂住男人的肩头,眼神勾向男人的眉眼间,“我道是邵庄主如此知趣的人,怎会如呆木头一样。” 邵曲阳没有把李春庭送回去,而是直接抱回自己的屋子,他见男人没有反对,放慢步子,轻声道,“你是看我抱得稳当,把我轿子使唤?”邵曲阳说着一个颠身,叫男人更紧地依偎在他身前。 李春庭嘴角微弯,带起眉目涟漪似的动人神色,他见屋宇渐进,他凑近在男人耳畔,耳语道,“不是轿子,是牛马……” 邵曲阳听了男人的调情话语,嘴角明显勾起,他眼神灼灼地看向怀抱中的男人,轻声道,“身体不疼了?还是又想让我为你当炉鼎?” 李春庭坐到邵曲阳屋中床榻上,才想起来,“我师弟是不是就在你隔壁院子?” 邵曲阳顺手解开男人衣带,压上身将男人罩在自己的身形之下, 眼神看向对方,“你怕被他听到?难道他不知道你是我们好几个人的相好。” “邵曲阳,你何时同成珏沈孝和是我们了?”李春庭一手挑起邵曲阳垂下的发丝,眼神相望轻问道,“竟然有了这等自知之明,我都不知道是该夸你有正妻风范还是要赞你豁达涵养好。” 邵曲阳眉头微蹙,他掀开男人的衣服压上身,“劳您收声行么?一会儿不出声都可以。” 李春庭知趣地笑出声,勾着男人送上一吻,身体蹭着将多余布料褪下,迎接着男人硬起下体的亲密相贴,热意倾撒间,搂着男人不想撒手,“邵庄主不想听我夸赞你?你这伟岸健壮的身姿在我相好里是独一份,虎背细腰肌理丰质,这话儿还特别好用。”将身上人的衣带也拉开,双手摊入内里抚摸向男人胸膛。 邵曲阳的衣衫敞开,一手抚上李春庭的下体,摩挲着,眼神勾笑缀吻在男人嘴角,将亲吻蔓延在耳畔脖颈,“你这么想出声,那一会儿也别憋着。” 任语远远看着李春庭被那邵曲阳打横抱起,一如在那药岛时的模样,似是二人早已再熟悉不过,一个主动一个情愿,且总有耳鬓话语要说,二人之情状,比与那成珏还要亲昵几分。 师兄和那成珏相处时,多带有一些颐指气使,还总是要求颇多,不过那成珏也是乐得听其指挥,毫不抱怨。而与那沈孝和相处,又像是师兄主动一些,总要照顾着沈孝和心虚,还总爱主动亲昵。 唯有这邵曲阳邵庄主,平时不会特意靠近师兄,倒是师兄总会在言语中透出与他的亲密,叫任语听了心中怪异非常。 他是知道师兄过往情事的,那邵曲阳的亡妻是大师兄的情人,二人暗通款曲书信传情,师兄还几次来江南与之赴约私会,而这还都是在楚云身为邵夫人的情况下,他甚至一直都怀疑,会不会那邵夫人所生下的孩子是师兄的。可听上官大夫与他提及邵曲阳对两个孩子的尽心抚养,又不像是非亲骨rou所能做出的行径。 远看着邵曲阳讲师兄抱回了他的屋子,任语更觉心中异样,不知是否该走回屋去。 忽然,那面具之人窜到他身前,伸出手递给他一枚玉环。 任语犹疑着拿起这眼熟的玉环,看向成珏,“这是?” “锁魂环,可保平安,给那宋星波的礼物,让他一刻不离地待在身上。”成珏依照李春庭所言传话,见男人果然犹疑,便接着道,“他说此物救过他的性命,希望能给那少年一个好运气” “西域锁魂环,是国寺圣物,怎么还能在他手里轻易送人?”任语知道这便是那一枚曾经送给王昭玉的玉环,他想起赵子昂说过这玉环来历,是一枚名贵异常的佛门法器,只是在师兄的手里就像是平凡玉环一样叫他随便送人。 成珏无奈地笑着,他倒是也不知道李春庭竟然这么不喜欢玉器,在他印象里已经是第二次送人,若是那宋星波也不收,他相信,之后还会有第三次。 几天后,清晨时分,成珏看着那前几天还病弱得很的少年,与那沈孝青玩得熟络,在花园里打闹着比划起招式,他一时间不知道是叔父的医术高明,还是那玉环竟然真的有着锁魂法器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