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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难全【正文】上 原阁主抖s攻侍卫忠犬受 有擦边球

    爱着他的主人喜欢看他忍耐痛苦,会温柔待他的主人却并不爱他。

    世事多有两难全,无关对错,你怎么选?

    一、

    陆归酩睁眼看到眼前的人时,明显的愣了愣。

    他坐起来,没有急着开口,先观察了一下面前的男人,然后环视了一圈四周,最后低头看了看自己。

    “被从二十三楼推下来,应该没法这么完整的坐着说话。”陆归酩抬头看向男人,神色平静。

    “所以,是你把我带到了这里,还是…”他再次看了一眼周围暗沉的环境,语气平淡又随意,“被十万旌旗斩过以后,阎罗殿已经变成这样了?”

    “显然不会是后者。”男人有些惊讶于陆归酩的平静,不过很快,他就微笑起来。能有一个足够冷静的合作者,自然不会是坏事。

    放弃了迂回的想法,男人开门见山的说道:“不过你在那个世界的rou身已经毁了,你现在是精魄状态。人死七天,精魄消散,我在那之前用引魂之术把你的精魄引来了这里,想请你帮个忙。”

    “请说…顺便能解释一下情况么?你知道的,我也是这辈子头一回死,对流程还不太熟。”陆归酩点点头,盘腿坐好。

    “既然救了你,就不会让你死,只是大概需要你换个身份了。”男人停顿一下,开始慢慢解释。

    “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在陆歆生活的世界,有一本不知来处的天书,名为。传说有七万页,一页一个世界,自上古开始,就由鸿蒙阁代代守护。

    陆歆从十八岁继任阁主之后,就一直想验证验证那个传说——七万页,七万个世界,就算是个夸张的说法,能有几十个世界也够他探索一辈子了。

    鸿蒙阁守护,又同时受护佑,代代恪守祖训,保持中立,不入江湖,所以阁主每年主持祭典,顺带观察天象,在天象大异时警示一下世人,工作也差不多就干完了。再加上这些年都是风调雨顺,工作量更是减了一大半,大把大把的时间就都空出来了。

    工作清闲的陆歆顺理成章的把大部分时间拿出来,折腾没人知道怎么用的,一连折腾了两三年,居然真的琢磨出点东西来。只是,还没等他把准备都做好,他就因为一次手滑,生生把自己怼进了。

    哦,当然,只是精魄,rou身还在原地躺的展展的,不然鸿蒙阁阁主突然原地失踪乐子可就大了。

    陆歆也没想到自己能把事情搞成这样,然而进入的过程是不可逆的,他只能黑着脸在七万世界里挑了一个顺眼的,然后凭借之前折腾的底子,想办法让自己在这儿多了留一会儿,接着用引魂之术挑了一个刚离体的新魂过来,准备托付鸿蒙阁。

    然后就引来了陆归酩。

    陆归酩听完,默默捋了捋,问道:“如果你说的帮忙,只是指要我代替你当阁主,那直接把我的魂魄送到你的rou身里就行了,没必要特意等我醒来,专门和我说这些吧?”

    “嗯。所以那只是一方面,最主要的不是那个。”陆歆说完,沉默了一会儿,眼神慢慢变了。

    “我有一个影卫,叫翊。”陆歆站起来。“我喜欢他。”

    “我原本是想等都准备好了以后,带他一起进的…但现在变成这样了。”

    “我想请你…暂时替我照顾好他。”

    “话先说好。”陆归酩立刻说道:“我是单身主义者。”

    “我知道啊。”陆歆挑眉,“要不怎么找你呢?难道我还要找个好龙阳的过来和我抢人?”

    ………没毛病。

    “那就行。”陆归酩无语了一瞬,到底松口气,“你继续。”

    “你替我照顾他…嗯…差不多半年吧,大约半年以后会有一次很明显的天生异象,会持续三天时间,你在那个期间带他去那里,把所有事都告诉他——一定要那时候再告诉他。”

    “如果他还愿意来找我,就按照我之前研究的方法送他来找我——具体方法等你接收了我的记忆就知道了;如果他不愿意……”

    陆歆沉默半晌,笑了笑。

    “就放他自由吧。”

    二、

    陆归酩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先梦到他自己的一生,一幕幕记忆从后往前倒着闪现,绝大多数内容都模糊而短暂,最终停留在已离别多年的父亲抱着刚出生的他时,温柔的眉眼上。

    “叫归酩吧…人生总是难得糊涂,又能醉几回呢?”

    “真是…”躺在一旁还有些虚弱的母亲带着笑,微嗔着推了推父亲,“起这个名字,孩子长大不会成酒鬼吧?”

    父母的容颜慢慢模糊,很快又是一片黑。

    再次现出光时,又进到了陆歆的记忆。

    前面的记忆都很普通,也不是什么重点,陆归酩还没太从自己的记忆里回过神来,看得漫不经心。

    一直到陆歆十八岁做了阁主,去影阁挑了一个影卫,赐名为翊,陆归酩才真正开始打起精神。

    然后他第一次觉得他对自己看人眼力的自信受到了冲击。

    之前的交谈里他一点都没看出来,那个言谈间称得上温和的家伙……是个s?

    陆归酩瘫着脸看着记忆里的陆歆有事没事的给翊挑两个错出来,然后就着翊的请罚,把人绑到卧房罚些不可描述的东西。

    包括但不限于啪啪啪,挑逗,鞭子,情药,以及偶尔的语言羞辱…

    话说你一个古代人,玩sm还挺无师自通的哈?

    陆归酩一阵无语。

    但他也能看出来,陆歆确实是喜欢翊的。

    一来是眼神。陆歆在翊不注意的时候,看着翊的眼神都很温柔。二来,无论是对翊做什么,陆歆都是会照顾到翊的感受的,他喜欢看翊顺服隐忍的样子,但也时刻注意着不会让翊被逼到无法忍受的地步。即使是用鞭子,下手也很有分寸。

    至于翊…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抗拒,甚至是隐约欢喜于主人的亲近的。

    sm这种事,在双方自愿,分寸恰当的情况下,普通情侣也一样可以当情趣玩,不是什么大事。

    所以,管他呢,左右他也只接半年的手,他俩爱咋玩咋玩吧。

    陆归酩对这些事包容度很高,很快就放过去了。

    又观察了一下陆歆的习惯之类的,他的记忆也看完了。

    差不多能醒了吧?

    陆归酩想着,闭上眼,慢慢沉入一片暖意。

    三、

    陆归酩一睁眼,就因为喉间的干涩皱眉咳嗽起来。

    “主人,您醒了。”

    一直守在一边的翊第一时间发现了陆归酩的苏醒,立刻倒了一杯水,跪到床边奉给他。

    陆归酩低低应了一声,坐起来喝了水,感觉立刻好了很多,他将杯子递回去,垂眼看跪在他身前翊,一只手无比自然熟练的揉了揉翊的发。

    陆归酩:………

    嘶,身体记忆害人啊…陆歆你听我解释,是你的身体自己动的手…

    又不动声色的收回手,陆归酩感觉自己表情有点僵。

    幸好翊低着头看不到。

    “翊,什么时间了?”

    “回主人,现在是五月十三,您已经昏睡三天了。”翊眸中关切未掩,“您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厨房一直有饭菜备着,您想吃什么?”

    “三天了?”陆归酩愣了一下,“上点粥吧。”

    “是。”翊走到门口传了命令,又让人去请了大夫来,就返回房间。

    两句话的时间,陆归酩隐隐开始头疼起来,这是陆歆的老毛病了,他皱着眉揉揉太阳xue。

    翊一回头看到这个场景,就知道是主人头疼了,他犹豫了一下,上前替主人轻轻按摩起来。

    之前主人头疼时都会让他按摩,这次没有命令…或许是主人要借自己擅自做主“罚”自己?

    这念头只是倏忽而过,翊很快静下心来专注于指尖的动作。

    翊在帮陆歆按摩方面经验丰富,等粥送来时,头疼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请主人用餐。”翊停下按摩的动作,取来粥奉到陆归酩面前。

    “放到桌上吧。”陆归酩慢慢下了床,“别在这儿跪着了,这三天你没有好好休息吧,回房去睡一会儿。”

    “主人,属下无妨的。”翊道,“您刚刚醒来,属下方才让人去叫了大夫,至少在大夫来之前,让属下再留一会儿吧。”

    这具身体睡了三天刚刚苏醒,多少还有些精神不济,陆归酩没什么心情多劝,就让翊去坐下,算是默许他留着。

    厨房很上道的熬了小米粥,大概是一直温着,此时的温度刚好能入口,陆归酩刚开始本来没什么感觉,喝了几口以后才慢慢的觉出饿来,只是顾忌到久未进食,依然喝的不紧不慢。

    一碗粥的分量不大,陆归酩刚刚喝完,阁中大夫也赶来了。

    来的大夫姓杨,四十出头,许是医者心静,看起来总显得年轻几分,他进来后先观察了一下陆归酩的气色,又问了问他现在的感觉,神色就放松了几分。

    虽然觉得阁主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不过秉着小心为上的原则,杨历还是切了脉。

    切过脉后,杨历显而易见的松了口气,“阁主,您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昏迷三日,难免虚弱,今明两天在饮食上还需注意,少食多餐,尽量清淡些。闲暇时您可以适当慢走,但切忌剧烈运动和情绪激动。”

    这几条医嘱和陆归酩自己想的差不多,他自然点头表示了解了,杨大夫也就离开了。

    “现在放心了吧。”陆归酩看向翊,声音略带笑意,“去休息吧。”

    “是。”翊虽然还有些不放心,到底不敢抗命两次,只得也离开了。

    四、

    热…

    翊无意识的动了动,喉间泄出低微的喘息。

    他努力睁眼看向站在床边的主人,张张口,迫于命令不敢说话,只能用眼神传达出祈求。

    好热…求您…

    主人似乎低低笑了一声,用手中混入了银丝的鞭子轻轻磨蹭了一下他最烧灼的部分。

    冰凉的鞭触上敏感的位置,奇异的刺激一闪而逝,翊忍不住缩了缩,却被手脚上缠缚的软绳限制住,只能难耐的抿住唇,默默隐忍烧灼的渴望。

    鞭身还在移动,由下到上,若即若离的一一游走每一处希望被触碰的地方,直到冰凉的鞭身沾染上体温。

    不能出声,不敢挣扎,不得解脱…

    翊努力的忍耐着主人逐渐展开的撩拨,药效被充分激发,带来难以抵挡的欲望。

    游戏的掌控者过于了解猎物的身体,轻而易举的让猎物陷入罗网,被他的每一个动作cao控着起舞,身不由己。

    又一次在濒临边界时忽然失去碰触,翊难耐地摇头,失落的身体下意识的想发出哀求的呜咽,却因为被一句命令桎梏着,转为用力咬住下唇的动作。

    翊合眼,有些绝望的等待着再一次被主人推向无法解脱的顶点,却在片刻后等到了一个吻。

    主人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那语调似乎带着遮挡不住的温柔。

    “不是说好了,受不住了就告诉我吗?”陆歆轻轻捏了一下翊的下颌,“别咬着……我可没许你咬。”

    知道自己得到了赦免的宽恕,翊终于低低开了口:“主人…”

    说来奇怪,刚才咬唇时,分明觉得还可以为了让主人高兴忍下更多,此时刚一被主人放过,翊忽然就觉得这折磨再难忍耐分毫,不由得就求出了口。

    “求您…主人…求您…”

    “放心…”一句笑语过后,吻和温柔的抚弄便一起落了下来。

    翊刚睁开眼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怔了片刻才意识到那是一场梦。

    他居然梦到了某一次主人对他的惩罚。

    主人很喜欢挑他的错,却从来不罚他去刑堂,罚的内容也向来随心所欲,花样繁多。

    梦中的这种罚法,大抵是他最怕的一项……被禁锢在欲望边缘起伏的难耐痛苦,他清醒时回忆起来也有些想逃。

    只是他的主人挑错挑的很频繁,惩罚时却并不严苛,即使是明确的命令了他不许出声,却也告诉他,实在受不住了开口求饶,他便会放过他。

    翊不太懂,既然是受罚,当然是应让他受不了的,再怎么痛苦也是他该忍受的,哪里有这样,把惩罚的限度交到他手里的?

    他知道主人喜欢看他受罚,便往往竭力忍耐,守着受罚的规矩,并不求饶,然而主人却从不因此将他逼到崩溃,总是在他有咬唇一类借外力忍耐的行为时就停止惩罚,转为安抚。

    翊总觉得,这大抵是因为主人虽然喜欢看他受刑,却又实在心软。

    他摇摇头,不再想这些,默默起身清理因为这场梦境而狼藉的被褥。

    五、

    鸿蒙阁的位置挑的很好,虽已是暑气渐生的五月,阁中依然清凉。

    陆归酩在翊离开后,不紧不慢的熟悉了一下屋内的物件,又吩咐了人两个时辰后少备些粥和清淡的菜,便离开房间,在私人部分的院落中走动起来。

    院子的布局之类的,在陆歆的记忆里其实都有,但陆归酩还是习惯自己去看一看。

    他也没有特意分辨方向,随便挑一条路顺着走,途中路过书房和假山,最后通向一个湖。

    鸿蒙阁因地处较偏,少有人烟,故而占地极大,阁中有一大一小两个湖,陆归酩看了看,认出这是小一些的长流湖,沿岸栽着垂柳。

    长流湖是初代阁主陆枫与其爱人文雪的定情之地。文雪爱琴,与陆枫成婚后,两人常在湖心亭中弹琴赏月,两人始终恩爱如初。

    然而文雪体弱,育下一子后染疾,药石无医,纵然长流湖边垂柳无数,又哪里留得住命运之刃呢。

    陆归酩驻足一会儿,走进湖心亭。

    天光明亮,澄澈湖水在亭柱上印出浅淡波纹,暖风抚出一片粼粼波光,陆归酩站在这片景色当中,终于生出些实感来。

    闭上眼,仿佛还能听到坠落时耳畔呼啸的风声,可他已经切切实实站在了新的人间。

    若在以往,他或许还会对往事有所介怀,然而如今得了从未想过的际遇,前尘旧事终究被他放下了。

    心态一转,心情自然不同,陆归酩闭目立在亭内,不知不觉心中沉静,耳边响起零碎鸟鸣和流水的声音,一股暖意缓缓流动指尖。

    梦境一般,他分明闭着眼,却看到了一个合眼而立的自己,不是陆歆,是他自己的样子。

    同样的动作,同样的神情,指尖处的温度,映射到面前的那个自己身上,便成了指间闪烁的微光。

    那光缓慢的移动着,小臂,肩膀,心口…最终聚于眉心,一点一点变得明亮。

    暖意加深,陆归酩很快沉浸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