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他消沉的那天，是周谕和他提分手的那天。

    那天我也在场，我正在手忙脚乱地切着牛排。西餐这种刀具总是那么难用。

    我本来不想做他们之间的电灯泡的，但是周谕硬拉着我来。我无奈只能同意了他的要求。

    周谕和许未城的气氛不太对劲，我假装不知道他们尴尬的气氛，专心对付着我手中的牛排，耳朵竖得笔直。力求吃瓜第一线。

    “许未城，我们分手吧。”周谕说。

    我惊得手中的叉子都掉了下来，周谕看了我一眼，又转回去了。许未城好像不怎么惊讶，他也没有像从前一样马上认错哀求周谕不要分手，一切都平静得过分。

    我觉得这平静之下有更大的风波，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

    “先不要这样说，我可以等你四年。你从美国毕业了回来，再给我答案也不迟。”

    “许未城”周谕叫了他的名字“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匹配百分之九十九，我依然对你不冷不热吗？因为我根本就不爱你。”

    周谕接着说：“我以前相信基因天命论，但是我现在不信了，我有另外一个所爱的人了，我这次到美国，就是为了他。”

    “我可以等你，你可以去找他。等你和他在一起，尝试过了以后，你再做选择吧。”

    “我拒绝。”周谕潇洒拒绝了，转头就走。我追了上去，许未城还呆呆的，也许是受到了什么冲击。

    我拉住了周谕的手，语气中包含着点哀求的味道。我知道我很贱，明明不是我的爱情我还执意去挽留，明明周谕走了以后我也许就有机会了。

    “周谕，不要走。他会伤心的。”

    周谕怜悯地看着我，他递给我一张纸巾。纸巾上的味道香香的，我的心情却很糟糕。周谕拍了拍我的胳膊，说：“我知道你爱他而不得，因为你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不在乎，我只是希望你可以醒悟过来，离开他。不同的世界的人要在一起，要跨的难关太多了。”

    “周谕”我还想说些什么，周谕却已经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只能回去安慰许未城。

    许未城很冷静地抓着我的手，把车钥匙交给了我。

    他要我开车，他的情绪让他没办法专心开车。

    我在地下车库找到了他的车，一打开车门，林未城就抓着我的手压了下来，压在我的身上，还把车门关了。我只能以一个非常扭曲的姿势躺在车里。

    许未城把脸埋在我的脖子上，声音闷闷的“让我休息一下”

    可我分明感受到了湿润的液体顺着我的脖子而下。流到了头发里。

    许未城在哭，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哭。

    就算是他和周谕闹得最凶的时候，他也从来没有哭过。

    这次打击对我和他都很大。

    许未城正在一个晋升的关键点，需要绩效考核。他开始工作都不在状态上——比起平常他那魔鬼式的状态来说。

    我担心他，就擅自搬到了他家。之前许未城是和周谕住在一起的。后来周谕搬走了，带走了所有属于他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