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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第一次并不算顺利。 萨瓦切利一早买通了行宫里的守卫,从黄昏时分就在花园里等着太子前来。 那人到时已是入夜,太子梅里西斯一如往常想支开近卫,却被拒绝了。 萨瓦切利只能看准了时机,在侍卫的刀剑横阻下向其伏跪行礼。 就算面朝地、隔着面纱,萨瓦切利也知道太子正居高临下地盯着自己。 是什麽人? 为何在这里?谁透漏的消息? 知道上一个这麽做的人下场如何? 梅里西斯什麽都没说,只是倾身嗅了嗅萨瓦切利的发丝。 “你身上,有一股香味。”他说着,让对方抬起头来。 “是葡萄酒的香气,殿下。”萨瓦切利摸不准对方的心思,坦承道:“只要出入过凯吉列特的庄园,任何人都会染上这味道。” “……是啊。”梅里西斯若有所思,“从你父亲离开卡讷达起,我确实有段时间没再闻过这气味了。” 他轻唤着身旁的侍卫,让萨瓦切利提心吊胆。 “今晚就由你来替我斟酒吧,凯吉列特阁下。”太子的黑面纱在晚风下浮起,露出半截笑来:“是时候该回味了。” ? 萨瓦切利到宫殿里也是跪着的,周围的每分动静顺着他紧贴于地面的肌肤上窜,都似慑人的霹雳。 太子房里和从前没有多大的变动,却笼罩着一股新鲜的气味,像鲜花凋零前的盛放,甜腻接着一丝腐败的作呕。 门被撞开的瞬间格外浓烈。 梅里西斯搂着爱宠在人面前亲热了一会儿才舍得将他往门外推。他走到了床沿坐下,浑身都是胭脂水粉的味道,还同时沾了点腥羶,不能说难闻,起码是不讨人嫌的。 萨瓦切利叩拜,只听对方懒懒地问了一句:“你父亲还好吗?” “一切安好,殿下。” 弹劾、革职、打压。 只差没被气死了,真是再好不过。 萨瓦切利闭上眼,感受到炉火的热蒸着人的香气,比烈酒更为醉人。 “没事还能想起我?”梅里西斯笑着,用脚尖勾起对方的脸,说:“你可别说自己花了大把心力爬回卡讷达,就只是想来和我请安。” 萨瓦切利的眼睛仍是闭着的,漆黑放大了其馀的感官,他嗅到了瑰露,下颌贴着太子的脚背,宛如碰上石凋,初时冰冷,又在自己的温度下合成一个温度。 “对于我,你知道多少?” 梅里西斯端详着他的脸问。 萨瓦切利反问道:“殿下所指为何?” “比如……”梅里西斯长吟,忽然就笑了:“比如,我在阁中已有多少党羽,又或是──” “比起摄政王,我似乎更喜欢主教大人的床。” 关于太子的传闻,萨瓦切利不可能没听说过。 美丽的疯子。这是多数人对于梅里西斯的评价。 当年七位皇储争夺皇位,是萨瓦切利的父亲力保下了皇后唯一的孩子,也就是如今的皇太子梅里西斯。 可惜躲过了兄弟阋墙,却没能避开亲王的摄政分权。 凯吉列特伯爵避嫌到了位处帝国边境的封地,临走前就得知,皇后带着太子投靠向了教廷,与摄政王分庭抗礼。 梅里西斯的性格也是从那会子古怪了起来。 萨瓦切利退身,叩首谢罪。 “我父亲向来教导孩子忠诚。”他说,“我所知的一切都是为了更好地效忠于您,不为其他,殿下。” “很好。”梅里西斯大笑着,说:“来吧,让我见识见识,你究竟能效忠我到什麽地步。” ? 梅里西斯的年纪要比眼前的人小上几岁,从前萨瓦切利就是一众贵族子弟里最挺拔的一个,到如今也是。 梅里西斯的身量明显不及于他,全身的皮肤因长年待在宫中而养得雪白,一张腿,身上翠绿的衣裳就是一只壶,让那双腿成了细缓而倾的鲜乳。 萨瓦切利明白他的意思,爬了过去,不敢用手,于是张口就要伺候,却被太子给拦了下来。 “柯里奈特的执政官是言官,用嘴服侍别人,可是要掉脑袋的。” 萨瓦切利抖胆抬眼,第一回正视上梅里西斯的双眸,那里像帝国边境的深夜,静谧,却暗潮涌动,随时都能燃起熊火,让他尸骨无存。 “确实是不能这麽服侍人。”他敛眸,俯首吻上太子的腿侧,说:“但您是柯里奈特的神明,不该受限于人民的律法。” “更何况,我如今只是一介普通的贵族罢了。” 此时没有群众的高喝,只有肃静的怕人。 梅里西斯的视线彷佛那些不被讨好的佛刽子,手里的斧子在萨瓦切利的后颈上砍了一又一下,就是不肯给个乾脆。 “你父亲嘴上要是有你一半伶俐,也不至于要被革职了还一点办法也没有。”太子最终伸手掐起对方的脸,姆指腹擦过那乾涩的唇,准许了他的媚献。 萨瓦切利从前只让女人服务过,他凭着印象,试图做得让眼前人满意,过程中总会不慎用牙齿划上,又或是无法一口咽下而显得狼狈。 第二回却熟能生巧的迅速。萨瓦切利掌握上了对方的敏感处,舌面打转着,偶尔会碰上那能使慾望释放的眼,沾染到气味深处的冲击。 梅里西斯在接连的高潮下推开了他,白浊的液体全洒到了对方脸上。 萨瓦切利擦拭着脸,准备下一步的动作,但太子不许。 “……小酌怡情,豪饮伤身。”梅里西斯眯起一双迷离的眼,说:“我今天已经喝得够多了,明日再来劝酒吧,阁下。” 他们的第一次并不算顺利,甚至连次数也不该算上。但萨瓦切利并不在乎,太子给了他机会,那就是全天下最值得欢庆的事。 他吻过梅里西斯的脚背,礼成身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