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花树迎风思往事 假势虐xue侮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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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大学以经济系着称,系馆自是建得庄严宏伟,连台基也高人一等。整个建筑用大理石砌成,中开一道大圆拱玻璃对门,门前檐篷下撑着四根巨大条纹圆柱,上接三角尖顶,三角正中有一半圆花窗玻璃。系馆左右两翼对称,各开四扇长形圆拱窗,古风今韵,典雅大方。 馆旁草坪上,几棵樱花树正开得灿烂,远望过去,像是一片红云。忽尔一阵清风拂过,花枝摇曳,落英缤纷。 树下,一群大学生三三两两,张布席地而坐,在花瓣雨中笑笑说说,一片欢乐。 玲珑背着一个黑色皮背包,随侍在蓝凌天身侧一步之後,本来正目不斜视看着主人的步伐,亦步亦趋,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命令,欢笑声传入耳中时,却情不自禁看了过去。 他彷佛看见昔日的自己。 三年前,他也曾坐在那樱花树下看书。当年他考上了帝国大学,主人开恩赐他外放就学,他便过了两年梦寐以求的大学生活。每天只有迎送主人的工作,其余时间都可以在大学校园内自由活动。 往事在脑海流转,转得他有些恍惚。 然後,一阵风迎面吹来,吹乱了他的头发,也惊醒了他的梦。玲珑当即收敛心神,不敢再看,目光又回到主人脚上。 「看甚麽?」蓝凌天侧头斜眼看着玲珑,玩味地问。 玲珑心下一惊,慌忙请罚:「下奴知错,请主人责罚!」侍主时竟敢出神,且都给主人看了去! 「第一天随侍便连连犯错,我这般没用,主人定会厌弃。」玲珑担忧地想。 蓝凌天转过头去,顺着玲珑方才的视线,看向左前方那群学生,轻轻笑了一笑,笑意里透着凉薄:「羡慕?」 「下奴不敢!」笑声中那冰凉的冷意,让玲珑心头战栗。 他连命都是主人的,怎敢奢想有自己的人生! 「不敢,就是有。」蓝凌天嘲弄道:「放养过的,心就是野一些。」 「下奴知错,求主人责罚!」玲珑哪里敢辩解。他只觉双膝颤颤,直想就地跪下。 害怕主人生气,是奴隶的条件反射,在主人生气时下跪,也是奴隶的条件反射,因为站着需要勇气。从小到大给打怕了,罚怕了,看同伴受罚,吓怕了,看别人给主人抛弃,害怕了,勇气也就渐渐磨光了,生出了畏,彷佛这世上,没有比主人生气更为可怕的事,彷佛只有跪在地上,甚至把头埋在主人脚底,才显得自己够卑微,卑微到让高贵的主人觉得,犯不着为自己这渺小的纤尘生气。毕竟,奴隶只能有一个主人,主人却可以有许多奴隶。 玲珑此刻却连跪也不敢,不是怕自己丢脸,而是怕自己丢了主人的脸,让主人更生气。 「哦?知错?何错之有。」蓝凌天踏上系馆正门台阶,打趣地问。 一群学生走下来,其中有几个认得蓝凌天,向他问安。 「蓝二公子好。」 「蓝二少好。」 都是些下级勳爵的公子千金,蓝凌天叫不出他们名字,只向他们微笑点头致意,一派温文尔雅,在一身靛色正装烘衬下,显得风度翩翩,赢得不少好感。 玲珑不知该如何措辞,也揣摩不出正确答案,却不敢不立刻回话:「下奴是主人的东西,不该心存妄念,请主人责罚。」清澈如水的声音,微微颤动着,波动着,很能挑起上位者的施虐欲。 玲珑跟在主人身後拾级而上,那群学生擦身而过,热闹的谈笑声无法躯散他的不安。他记起主人告诫他别招蜂引蝶,立刻把头垂得低低的,小心翼翼,尽量不引起注意。 「是吗?」蓝凌天不置可否,悠悠浅笑问:「把你外放出去,还你自由,如何?」说着漫不经心地把手探向外套内袋,拇指按着钢笔上的开关一推,推到最大档。 「嗯……」胸前和後xue突然剧震,玲珑惊得重心不稳,一个前倾,「嗒」一声重重踏在石级上。震动刺激着被假势撕裂的小伤口,他痛得一双澄明秋水猛地睁大,刚想大呼出声,但有了前车之鉴,不敢弄出动静,引人注意,生生把呼叫声吞了下去,却还是泄出了一丝微弱的呻吟。 蓝凌天踏上台阶最上一级,优雅地转身,居高临下看着玲珑,薄唇邪肆微勾,星目如镜泉般映着幽幽凉意。他右臂轻抬,修长食指抵住玲珑下巴,指尖轻轻一挑,玲珑便低顺着眉眼,顺从地仰起头来,露出纤白脖颈,弧度性感优美。 「主人息怒……啊哈……下奴……不敢……」玲珑痛苦地皱着眉,小声呻吟道。 蓝凌天饶有趣味地欣赏玲珑的表情。只见他粉嫩小嘴在弱弱呻喘,被风吹得微乱的细碎浏海下,睫毛如蝉翼颤动,一双紫眸渐渐变得迷离。 光天白日之下,学术殿堂门外,一个水灵清秀的少年,就这般给yin具cao弄得发起情来。幸而刚好四下无人,不然一定引来旁人围观。 蓝凌天显然对玲珑的答案不甚满意,笑意又冷了几分,清洌地问:「你不是想要自由吗?怎麽不敢了。嗯?」说着指尖渐渐加力,指甲嵌入玲珑下巴。 玲珑浑身不自控地颤抖,後庭给假势震得刺痛,前庭给束环勒得锐痛,难受得站不直身来,却不得不艰难地仰着头,只能死死抓住屈曲的膝盖,极力忍耐。疼痛、恐惧、羞耻、快感,混而为一,淹没了他的大脑,让他无法思考,遑论去想外放的事,但他不用想也知道,主人没有半点放他自由的意思。 他低喘着气,断断续续道:「主人息怒!能侍奉主人……哈……是……是下奴最大的福分……下奴不……不应羡慕旁人……哈……」说完背上已是冷汗一片。 蓝凌天这才轻轻地冷哼了一声。 这就是了,以他蓝家二少爷之尊,还有这副绝世容颜,多少人求着想伺候他,望穿秋水,也求不到一小片鞋底来舔,只能偷偷舔他踩过的地板,偏偏玲珑这小贱奴身在福中,却不知感恩,竟敢羡慕起旁人来,随侍时左顾右盼,真个罪该万死。 「下奴该死!下奴知错!谢……嗯……谢主人责罚……」主人的清冷哼声让玲珑心惊,只能凭着本能请罪。他那清泉之声带着七分惶恐,八分yin靡,偶尔一两声压抑着的娇喘呻吟,好不诱惑。 这副姿态无疑取悦了蓝凌天。他瞧见有人走向这边,右手放开了玲珑下巴,悠悠探进内袋,食指轻轻一推,把震动调到最低一档,挑了挑眉,讥讽道:「贱货,这能算罚吗,爽成这样,分明是赏。」 震动减至最弱,玲珑不禁松了一口气,缓了缓呼吸,连忙垂首谢恩:「是,谢主人赏。」 胸前和後庭的震动,正继续撩拨着他的情慾,也继续提醒他自己的身份。连官感情慾都牢牢cao控在主人手里,还去想甚麽自由,岂不可笑。他心知肚明,这是告诫,是敲打,但主人既然说了是赏,那便是赏。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无论是赏是罚,抑或只是纯粹的羞辱玩弄,他也是要心存感激的。玲珑只庆幸主人还肯玩弄他,折辱他,没有厌弃他。 「不错,玩物就该守玩物的本分。」蓝凌天满意地拍了两拍玲珑的脸,嘲弄道。 给这般羞辱的拍打和嘲弄,玲珑却丝毫没有觉得屈辱,反而欢喜得咧嘴而笑,紧张地垂首应了声「是」。 「主人不生气了,还说我不错,我还能继续伺候主人。」他高兴地想。 玲珑本就长得俊美,五官精致,笑起来更是讨人欢喜,蓝凌天自也就对他宽容一些。 这也要归功於「摇蓝」的调教手段,保留了他一点点少年心性,让他能笑得天真自然。 玲珑向往自由,但比起失去自由,他更怕失去主人。 只要能服侍主人,就算失去自由,日子还能好好的过,过不好,还能将就着过;失去主人,恐怕连日子也不能过。 更何况,就算外放了出去,也不见得能真正自由。 那是大二学期末的事了。 期末考将至,很多学生平常翘课打工谈恋爱搞社团活动,死到临头才急抱佛脚,天天到图书馆埋头苦读,咖啡喝完一罐又一罐,觉得少睡几天,将精力榨光榨尽,就能把丢失的时间补回来。有些翘课翘得厉害的,更是乱石急投医,四处找同学借笔记。那些平常专心上课的学生,也不用成绩特别优异,但凡是笔记抄得工整详细一点的,自然而然成了一尊尊大佛,引来一堆短期信徒抱脚求施舍。 能力上,玲珑也是一尊大佛中的大佛,只是一向没甚麽信徒,也就成不了佛。 他成绩名列前茅,朋友却一个也没有。 蓝家的明文规定,家奴严禁私交,但有没有没这项规定,他也是注定交不了朋友的,因为他的世界除了主人,就只有学习,其余的,甚麽也没有,与同辈相处的经验,也少得可怜,只有与训奴所的同学相处过。那时大家都守着规矩,甚少谈论私事。 经济系每年收生一百。一年级时,同学们还是初相识,交浅言浅,互相摸索。二年级时,已形成几大派系,十数个小圈子。有些人同时在几个圈子间游走,还有一部分人,不加入任何一个圈子,独来独往,做分组报告时,才凑在一起。玲珑就属於这一部分人。 他也不是一开始便独来独往的,也没有因为规矩便拒人於千里之外。家规虽严,却没有禁止他与人说话,只是不许深交而已。 初入学时,他虽然不主动与人说话,还是会有同学主动找他聊天,甚至一起吃饭。他比一般同级的人小两岁,又有一双稀有的紫眸,同学们对他特别有兴趣,很多女生更是对他清俊的相貎倾慕不已。若是谈政治经济学术,他还是有些心得的,可以聊上几句,但这种话题是不能长久的,大家学业压力已经很大,很多时候,只想风花雪月,谈些生活琐事。这时他只能在一旁附和应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该说甚麽。 从小到大,他不是读书写字,就是在学规矩,学怎麽服侍主人,了解主人的喜好。 他母亲原本是老家主的侍婢,三十四岁时,老家主嫌他年老色衰了,便将他许给府里一个中级侍奴,也就是他父亲,亦算门当户对。他五岁时,父亲患肝癌死了,除了火化仪式,他不记得有任何祭礼,也不记得母亲有哭过,他甚至连父亲的样子也不记得了,因为家里连一幅照片也没有。後来,母亲外放到蓝氏集团的工司上班,除了每个月要到训奴所报到,生活与普通平民无异,踏实安稳。但母亲心心念念都想他当上高级侍奴,对他要求甚高,每天下了班便亲自督促他温习功课,练习规矩,除此以外,甚麽都不让他做,家里连电视机也没有,上网要受监控。 他没有打过电玩,没有谈过恋爱,没有参加过社团活动,没有说过别人是非,没有喜欢的餐厅,没有喜欢的明星,没有锺爱的跑车型号。於是,渐渐的也就没有人找他吃饭聊天了,全都成了点头之交。 对此他也没甚在意,反正他从来没有过朋友,也不允许有朋友,就算没有朋友,他也能享受大学生活。他喜欢听教授讲课,喜欢去图书馆查资料,喜欢坐在系馆旁的樱花树下看书,喜欢这自由的新鲜空气。虽然只是有限的自由,他也十分珍惜。 期末考开始的前一天,他独自坐在帝大中央图书馆的主室里看书。 圆形的室位於整个图书馆的中央,贯通整个建筑,有四层之高。高处十六面巨大半圆形格子玻璃窗,环壁而开。中央穹顶也开了一个小圆窗。和煦阳光自窗中透入,照亮了整个室,也照亮了穹顶上那一圈又一圈的浮雕与装饰——天使翱翔,花枝交错,结构华丽复杂。半圆玻璃窗下,白色大理石壁宏壮亮丽,与窗角下的暗红圆柱相间,纹理多彩有致。每个柱顶都立着一个石膏像,雕工精美,栩栩如生。地上,每面白墙都开了个圆拱洞,有一层高,里面是三个嵌墙书架,书册满列。室中央有一个圆形服务枱,四周环绕着几重弧形黄花梨木桌。桌子很宽,座位很疏,很适合一个人独自温习。 玲珑就坐在其中一张木桌上的边上,椅子只坐了三分之一,腰板挺得笔直。那是习惯使然,就算主人不在,他也是这般坐。 那沉静看书的侧脸,很有点清冷气色。 室里的每个人都在埋头苦干,他除了揭页声和打字声,就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一声轻唤,划破了宁静。 「向远水。」 那是他在大学用的假名。 他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同学站在他身旁。他们在这个学期一同修了几门课,一起做过分组报告。这位同学也是个有实力的,所以合作得不错,虽然不是朋友,但也能说上几句话,算是同届中比较相熟的一位同学。 「史学扬,怎麽了。」 「你有收到我的讯息吗?」史学扬小声问。 「对不起,我忘了看讯息。」他紫眸微微一偏,有意无意避开史学扬的目光。 他撒了谎。讯息他看了,是问他借笔记的。 他不知借笔记算不算建立私交,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绝,深感为难,便装没看到讯息。 与普通吃饭聊天不同,这笔记借出去了,就是卖了人情,人情卖了,对方自然是要还的,不还,就得欠着,当然也有不了了之,或是抵頼不还的,但无论如何,都会形成借贷关系。做分组报告时那种互相帮忙,也是这种你借我还的交易,但那是课堂规定,是公事。 借笔记,应该算是私事吧,他想。 「你可以把贸易理论的笔记借我吗?我上个两个星期病了,没去上课。」史学扬小声道。 玲珑看向桌上的褐色皮背包,有点迟疑。 史学扬长得俊俏,又风趣健谈,很受女同学欢迎,自己不借给他,他大可以向其他人借,也不是非他不可。 「求你了,向远水,只有你能救我。考完试,我请你吃饭吧。」史学扬抓着他的手,恳切地看着他,压低了的声音有一点点激动。 玲珑不禁愣了一愣。那句「只有你能救我」,让他有点心动。从来没有人如此看重过他,就算只是场面话,他也是高兴的。他心里轻叹一声,若无其事地抽回自己的手,从背包拿出笔记本,递给史学扬,淡淡低语:「不用请我吃饭。你现在拿去复印吧,我待会要用。」 「多谢相救!」史学扬抱着笔记本,夸张地躹了一躬,欢天喜地走出了室。没多久,又欢天喜地回来,将笔记本还给他,不轻不重地拍他肩头,低声道:「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我先去复习了,以後请你吃饭。」 这顿饭,他终究没有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