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郁老板还有两幅面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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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过一场后,姜漓的情绪稍稍好了一点,只是看人的眼神还是木木的,里面藏满了深深的恐惧与畏怯,唯有在看向郁安的时候才会好一些。 问过医生后,郁安给了他一块草莓牛奶味的棒棒糖,姜漓就乖巧地坐在病床上,一边小心翼翼地吃糖一边任由医护人员给他做各种奇奇怪怪的检查。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幸好只是轻微的脑震荡和一些皮外伤,蓝城将检查单子来来回回地仔细看了很多遍,才舒了一口气:“放心吧,没什么大问题。” 姜漓从刚刚到现在一直都没有说过话,郁安怎么可能放心:“真的没事吗?没有脑损伤?内脏呢?会不会突然内出血?” “人体是很奇妙,也是很坚强的。”蓝城解释道:“我想小漓只是一时吓着了没有缓过神来。” “倒是你。”他很担忧地看了一眼郁安:“你这副样子会吓到他的。” 郁安微微一顿,然后轻轻地吐了口气站起身来:“我去看看他。” “对了。”他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忽的笑了一声停下了脚步,漫不经心的道:“刚得了个挺好玩的故事,你我这么多年的朋友,我就不藏着掩着了。” 蓝城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钢笔,郁安站在不远处的背光处,从他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一个冰冷又模糊的背影。 “陈浩的母亲王蓓凝,三天前从C市立医院转进贵院的ICU病房,经过专家会诊后高度怀疑是中毒,可惜啊……”郁安勾了勾唇,随手把玩着自己染了血迹的袖口,轻声道:“直到现在都毫无头绪。” 虽是不同科室,但这几天医院群里都在讨论这件事,蓝城自然也有所耳闻。他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却听着郁安轻笑一声,漫不经心地道:“是铊中毒。” 蓝城猛地站起身来,凳子腿拉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一声,桌子上堆积如山的病例应声而倒,可是蓝城却没有心思去把它们拾起来。 “别误会。”郁安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我可不屑于用这种无聊又见效慢的东西。” “不过故事没有说一半的道理,据我所知啊……”郁安的声音好似来自地狱的低语,让蓝城无端端地打了个寒颤:“王蓓凝的丈夫,小漓的舅舅,是个化学老师呢。” 他意有所指地偏了偏头,冲蓝城露出一个几乎可以说的上“人畜无害”的笑容:“当然了,你知道我的规矩,我的故事向来没有白得的。” “你、想干什么?”蓝城艰难地咽了下口水,突然无比的怀念起来自家那看上去傻乎乎实则更傻乎乎的沈二爷:“提前说好,我和你一样心疼小漓,但我是个医生,绝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瞧你想哪去了?”郁安虽是笑着的,可眼睛里却一片冰冷:“既然某些人一口一个卖屁股,那我就满足他好了。” “只是恐怕要麻烦你加班做一台肛门缝合手术了。”郁安很愉悦地笑了笑,推开门向外走去:“我记得有种东西叫,粪篓?应该用不上吧?不过要是用的话,别忘了从我账上划钱给他按个好点的……” 他的声音渐渐地远去,最后完全消散在了冰冷的空气里,蓝城站在愣了三秒,然后才慢慢地吐了一口气:“cao……”他忍不住骂了一声脏话,直到此刻他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完全湿透了:“这叫什么事啊……” “做完那种手术又要好几天吃不下饭了!”蓝城恨恨地拿起电话,拨通了医院保卫科的电话:“ICU的那个中毒病人现在怀疑是人为的铊投毒……” “您给他的糖早就吃完了,我进去看了一次发现他好像有点怕我。”走廊里,身材高大的秘书兼保镖程凯低声向郁安汇报着姜漓的情况:“后来又让滢滢进去了一趟,他还认得滢滢,但就是不肯说话也不肯吃我们给他的糖……” 程滢和程凯是亲兄妹,两人都跟在郁安身边做事,平常姜漓去郁安办公室的时候经常会见到洋娃娃似的程滢,两人相处的很融洽,在得知姜漓很喜欢吃甜品后,程滢每次都会提前给他准备好美味又精致的下午茶…… “我知道了。”郁安的眼睛里含着淡淡的冷意:“待会你帮我去拿个东西,地址发给你了。” 他紧接着推开门,眼睛里的冷意一点点的化去,重新变成了点点笑意与温柔:“小漓?” 姜漓应声抬起脑袋,瘦小的身子缩在大了一号的病号服里,显得格外可怜。 “怎么不吃糖了?”郁安笑着走过去摸了摸他毛绒绒的脑袋:“要不要一颗柠檬味的?” 姜漓轻轻地点了点头。 郁安从糖罐子里面挑出一颗柠檬味的糖果递给姜漓,看着他愣愣地剥开包装纸,将糖果塞进了嘴巴里。 又酸又甜的味道在味蕾里炸开,很快,甜便大过了酸,这让姜漓想到了那天郁安请他喝的那杯加了糖的柠檬水。 “是、是摔了一跤。”姜漓终于开口了,这个理由是他刚刚绞尽脑汁想出来的:“不、不小心磕到的!” 他说完就很心虚地看了一眼郁安,然后迅速地垂下眼睛,忐忑不安地盯着被子上的一个小污点。 大脑好像自动触发了某种保护机制,姜漓的脑袋糊成了一团,所有的记忆都好似被蒙上了一层布,透着不真切。 他只记得自己又遇到了陈浩,他把自己的手机抢走了,还用脚踢自己的头和肚子…… 等再回过神来时,他就已经在郁安的怀里了。他不知道郁安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郁安看没看到陈浩打自己,但他希望没有,他不想让主人担心自己,也不想让主人以为自己很没有用…… 希望主人会信,姜漓不安地舔了舔唇,攥紧了自己的衣服:“对、对不起……”他装的很像那么回事:“我太不小心了。” 郁安的心尖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 “好了。”他凑过去亲了亲这只自欺欺人的笨猫咪,很温柔地哄道:“那小漓下次要更小心一点才可以。” “以后、不会了。”姜漓忙不迭地点点头,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肚子饿吗?”郁安温柔地抚摸着小猫的头发,姜漓的头发很软,带着一点浅浅的栗子色。 “不、不饿的……”姜漓现在什么胃口也没有了,他呆呆地摇了摇头,然后鼓起勇气抬起头看向自己的主人,小声问道:“主、主人饿吗?” 好不容易开朗了一点的小猫又一夜回到了解放前,郁安默默地叹了口气,露出一个很温柔的笑:“我已经吃过了。” “吃的冷藏里的菜盒子,小漓还记得吗?”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姜漓的记忆功能会出现问题。 “记、记的!”姜漓点点头,语速很慢地道:“里面没有放主人、不爱吃的胡萝卜……” 郁安微微一愣:“是啊,没有放我不喜欢吃的胡萝卜。”他轻轻地笑了笑:“谢谢小漓。” “不、不谢的!”姜漓咽下口中最后一点糖水,轻轻地舔了舔唇:“主人、喜欢就好。”他的语气很认真。 “这个、可以洗掉的。”他突然用力地攥住郁安染了血的袖口,皱着眉头回忆道:“用双氧水就可以了,猫猫知道的。” “那小漓和我一起把它洗掉好不好?”郁安的声音里带着让姜漓捉摸不透的情绪。 “嗯、嗯!”姜漓又点了点头,眼神飘忽着去看郁安旁边的糖罐子。 “要吃糖吗?”郁安轻声诱哄道:“小漓自己说。” 姜漓苍白的小脸很明显的皱了起来,又犹豫了一会才小声道:“再要一块柠檬味道的可以吗?”他说着就仰起自己尖尖的下巴,目含祈求地看向郁安。 “当然可以。”郁安很宠溺地笑了:“给你。” 姜漓小心翼翼地伸手接回来,然后动作极快地将糖果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如同一只小仓鼠似的鼓起了腮帮子。 “那如果有很多血呢?很难洗呢?”郁安看着他吃了一会糖,忽然开口问道:“小漓还会和我一起吗?” 姜漓愣了一下,然后眨了眨自己长长的眼睫毛,慢吞吞地道:“会的。”他的语气很认真,虽然他并不知道郁安的话是什么意思:“猫猫会永远和您一起。” “乖猫。”郁安的睫毛颤了颤,伸手摸了摸姜漓的耳朵:“我也会永远和小漓在一起。” “睡一会吧。”他紧接着道:“梦里会有漂亮的月牙船。” 姜漓立刻乖乖地躺下来,将被子拉到下巴处盖好。 “睡吧。”郁安伸手轻轻地撩开他额前的碎发,轻声道:“主人给小漓唱个歌好不好?” 他不等姜漓开口就轻轻地哼唱了起来,就像许多许多年以前,他以晚出生几秒的优势霸占了母亲的怀抱,听着她吴侬软语地哼唱起来自家乡的调子。 记忆中连绵不绝的雨,还有母亲那件墨绿色的缎子旗袍,以及哥哥那声:“圆圆喜欢月牙船吗?” “喜欢!” “那等我长大了,就给圆圆买一个月牙船,再给mama买一件红色的旗袍,像新娘子一样……” 郁安的目光恍惚了一瞬,紧接着,记忆里母亲和哥哥的身影慢慢地淡去,变成了姜漓的样子,或笑或哭,生气的时候他的腮会下意识地鼓起来,开心的时候他的左耳朵会动……但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是那样鲜活的姜漓。 “睡吧,我的小猫。”郁安俯下身亲了亲姜漓微凉的唇,慢慢地道。 血迹好像是可以洗掉的,就像姜漓说的,一起用双氧水洗掉就可以了。 噩梦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