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耽美小说 - 我用美貌赚了一个亿[穿书甜N·P]在线阅读 - 148今天又是虐攻的一天:蚀骨悔恨痛彻心,追妻太晚真的火葬场

148今天又是虐攻的一天:蚀骨悔恨痛彻心,追妻太晚真的火葬场

    当他再度回到客厅的时候,天已然朦朦亮,明朗了客厅的轮廓。

    他的目光倏然凝住了,紧紧盯着飘窗所在的地方。

    舒野正坐在飘窗前,沉默地望着窗外。

    他穿着单薄,瘦骨支棱的肩膀几乎要突出纯白的T恤,怀里抱着一把吉他。

    微蓝的天光下,少年尖削的下巴几近透明,甚至可见脖颈下青色的血管,他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在琴弦上拨动着。

    那是他最喜欢的曲子——。

    只是旋律断断续续的,像是生命的断简残篇,散落了一地。

    舒北宸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时间凝固了,仿佛沉入了极深的梦境。

    他想要靠近眼前的少年,脚底却像被钉在了原地,耳边仿佛传来恶魔的桀桀笑声,用恶意的绳索捆住了他的四肢。

    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看着少年位于黎明与黑夜的交界处。

    东方的地平线上,渐渐透出一抹红色的曙光,照在舒野的脸上。而在他的身后,却是无边的黑暗,漫天寒星闪着寥落的微光。

    容貌精致的少年坐在飘窗前,周身笼罩着一层清润的柔光,带着似非此世之人的超脱,仿佛要乘风而去,追星远逝。

    舒北宸想要走上前去,紧紧握住少年的手,然而荒谬的是,他却一步步地走开了。

    门悄悄地关上了,仿佛他从未来过这里一般。

    -

    七年后。

    站在游轮的甲板上,舒北宸心想,这也许就是缠绕他多年的噩梦了吧。

    那时候,抱错的风波刚刚发酵。

    家里的麻烦事一件接一件,爸妈的心情也越来越郁闷。

    不知道为什么,爸妈刚开始还是担忧舒野的,后来却心态渐转,变成了担忧晏宁。

    每天总是听到他们说晏宁受了怎样的刺激,晏宁原来是个多么努力优秀的孩子,晏宁的心理受到了伤害,晏宁被刺激到得了被害妄想症……

    渐渐地,他们口中俨然已经没有舒野的位置了。

    舒野也越来越沉默、忧郁。

    像是一朵炫然绽放、却在明烈的阳光下渐渐枯萎的花朵。

    那个时候,舒北宸在干什么呢。

    ——继续他的生活。

    生活在明亮的阳光下,热烈地挥霍着青春,赛场上的汗水,闪光灯前的光鲜亮丽,他的生活被高高在上的优越感笼罩着。

    而他的弟弟,却谣言缠身,独自躲在窗帘紧闭的暗淡的房间,不再去上学,也不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直到高考以后,舒野以一个很凄凉的分数——甚至比舒北宸的高考分数还要凄凉——考去了一个四百公里之外的三流大学。

    不远。舒北宸却再也没有见过他的面。

    最初,当抱错的真相一下子被捅破的时候,舒北宸只想立刻跑回家,紧紧抱住这个与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告诉他:

    “不用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但是他没有。

    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给牵绊住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为什么迟迟不愿意回到舒野身边安慰他?

    难道是因为他害怕舒野会想要离开这个家,去找他的亲生父亲吗?

    还是……

    害怕舒野知道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后,便不再像以前那样与他亲密无间了。

    越想越怕,越怕越想,后来他竟然连家都不敢回了,执拗地等着舒野先传达一种信号,求安慰也好,要抱抱也好。

    他想知道,失去血缘关系后,他和舒野的关系不会有丝毫改变。

    即使有,他也不想去面对。

    能拖一天是一天,反正舒野总是他的弟弟。

    这一点是永远不会变的。

    然而事情却越拖越复杂,拖到不敢再面对舒野的那一天,还没等他下定决心,舒野就轻易地离开了这个家,像蒲公英一样,飘然而去,全然不留一丝痕迹。

    七年的时间一晃而逝。

    直到今夜,深深的懊悔突然浮上他的心头,提醒他当年做的事情是多么的大错特错。

    他把一切都搞砸了。

    舒北宸沉沉地叹了一口气,高大强悍的背微微佝偻着,带着罕见的疲惫。

    许久,他才转过身,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舱房。

    为什么今夜他会格外地想念舒野?

    以前每次想起舒野的时候,汹涌而来的思念像是被一层无形的玻璃罩挡住了,只留下一点模糊的痕迹。

    舒北宸推开门,独自坐在黑暗中,怔怔地盯着窗外的夜,一支接一支地吸烟。

    他后悔最后一次在便利店见到舒野的时候,没有向他道歉,而是依然维持他那脆弱的、高傲的自尊。

    舒野将坚果棒扔回袋子里时,那冷淡的表情,好像舒北宸只是个陌生人,甚至不愿意抬头看他一眼。

    永恒的裂缝,横亘在两人之间,像无法拼合的两个世界。

    他有多久没与舒野联系了?

    他摸出手机,点开舒野的微信,上一次与舒野联系还是在五年前。

    春节的某个夜晚,他习惯性地从面目模糊的噩梦中惊醒,依然什么也不记得,只是被莫名的情绪笼罩着。

    他很想对舒野说点什么,拿起手机,犹豫了半晌,才试探性地发过去一句:

    新年快乐,最近混的怎么样?

    舒野简单地回了句:“谢谢。”

    再就没下文了。

    舒北宸盯着舒野五年前发来的这两个字,低垂的额发遮住浓黑的眉眼,光影晦暗,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他真的好想,再跟舒野说说话,像小时候一样。

    打完字,又删掉。再打,再删。还打,还删……

    半个小时过去了,才终于发过去一句云淡风轻的“下班了吗?”

    他猜想舒野可能还在那家24小时便利店上班,想了想,又问:“吃饭了没?”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聊天界面上始终没有任何回应。

    他想,舒野可能是睡了,他不应该继续打扰他,但又怕舒野只是不愿意回他的信息,他记得那小鬼小时候总是三更半夜不睡觉。

    想象着舒野在玩游戏的时候看到他的信息,却连点开也不愿意点开,轻易地划走了……

    舒北宸的心里就烦躁得不行。

    他没有舒屿那样的耐心,直接翻出舒野的号码拨了出去……

    却久久地无人接听,他打了好几遍,后来竟直接传来一个冰冷的女声:

    “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舒北宸怔住了。

    什么意思?

    是刚开始不接,后来干脆关机了?

    他气得咬紧了后槽牙。

    他就那么不受人待见?

    他把手机往旁边一撂,气呼呼地掀起被子蒙住头。

    干脆睡觉得了,何必理那个无情的小鬼!

    话虽如此,他却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时针很快滑到了凌晨三点的位置。

    舒北宸燥乱的神经才堪堪平息了,迷迷糊糊的,再度坠入了碎片般的梦境中。

    这一次,梦境的画面却很清晰,延续了他刚刚的回忆。

    当他转身走出玄关以后,灵魂的一部分似乎依然留在客厅里,默默地注视着那个格外脆弱的少年。

    少年孑然一身,坐在寥落的星辉下,许久,许久。

    突然,他像是被什么给惊醒了,拿起震动的手机看了一眼,这时,另外一段剧情浮现在舒北宸的脑海之中——

    他看到了那个被谣言缠身的女孩,从天台的顶端一跃而下,软塌塌的身体贴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殷红的鲜血缓缓流淌。

    也看到了晏宁此时正处在飞往三亚的飞机上,翘着脚躺在豪华头等舱的单人床上,用专属的航空网络发着动态——

    “找不到答案的时候,就去看一看这个世界;身体和灵魂必须有一个在路上,所以我来了。三亚。”

    下面还配了一张加了过度滤镜的亚龙湾照片,那片高饱和度的海水,蓝得刺眼。

    两个同龄的年轻人,在这黎明降临前的同一时刻,面临的命运却是惊人的天悬地隔。

    而舒野的手机上,是女孩临死前发来的、留给世界的最后一句话:

    “我讨厌这个自以为是的世界,谁都觉得自己高高在上,认为自己的才是对的,凭什么?”

    舒野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

    对啊,为什么呢?

    为什么人类可以有仰望星空、希冀永恒的超越,也有将快乐建立在践踏别人梦想之上的恶意存在?

    他放下手机,推开窗户,探头向十七楼下看去,朦胧的微蓝天光下,小花园的轮廓如同蚂蚁的巢xue般细微。

    ——跳下去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他想。

    不要跳……不要跳……

    舒北宸对着虚空发出了肝胆俱裂的呐喊,却只有一派寂然无声,他的声音无法穿越时空。

    ——会砸死人的吧?

    舒野想,也许会砸到下楼买早点的老人家。

    这样不好。

    他向书房走去,从柜子里拿出一把气钉枪,这是上次装修工人来装置物架的时候落下的。

    他见过工人使用它,只要扣动扳机,钉子立刻出膛,坚硬如柚木,也能完全射穿。

    他默默地盯着这把钉枪,它的形状就如同一把枪,也跟枪一样,只要对准太阳xue射进去,瞬间就能夺走一条生命。

    ……

    舒北宸向着舒野跑过去,想要夺走那把钉枪,可令他绝望的是,灵魂的力量在渐渐消失,他的速度越来越慢,眼前舒野的身影一点点模糊……

    原来,舒野也曾这么绝望过,他也曾想过离开这个冰冷的世界。

    因为失去了与世界的所有联结。

    这个世界,与他无关。

    此刻,舒北宸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了舒野的想法,他只想将舒野紧紧拥入怀中,融入骨血,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他:

    “……”

    告诉他什么?

    他想说的,那深埋在潜意识里的话,那永远被无形的力量压住的情感……

    究竟是什么?

    舒野紧握着钉枪,慢慢地抬起手……

    不要……不要……

    舒北宸用尽全身力气,声嘶力竭地吼着,向舒野飞扑而去……

    咔哒一声,舱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来人顺手打开了灯,舱房内瞬间大亮。

    舒北宸眉头紧锁,用胳膊挡住从上而下倾泻的光,脑袋里嗡嗡轰鸣,太阳xue一抽一抽地疼痛。

    梦被强行切断了,他回到了现实,却感觉糟糕到了极点。

    半晌,他才缓过神来,眯细眸光向门口看去,站在门口的正是这艘豪华游轮的主人——

    云顶邮轮公司CEO的次女:米娅。

    米娅身着一袭纯黑的维密蕾丝睡袍,波涛汹涌的双峰半隐半露,她一边漫步一边向舒北宸走来,烟熏妆迷离,红唇诱惑。

    舒北宸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米娅通过舒北宸的经纪人,发起过好几次邀约,却都被舒北宸拒绝了,

    这次他来海南拍摄平面广告,正中了米娅的下怀,她只要坐上自家的游轮,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接近心上人了。

    据说她为了临时占用独览海景的豪华舱房,硬是将一对预定过金婚蜜月的老人赶到了内舱。

    “你从哪儿弄来我房间的门卡?”

    舒北宸没好气儿地问。

    米娅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睡袍的腰带勾在她的指尖上,轻撩着舒北宸赤裸结实的肩膀,她宛如女王般自信地说:

    “今年春季的米兰大秀,你就是我的男伴了。”

    舒北宸压抑着火气,嘲讽地看着她,浓黑的剑眉紧皱,“这是什么游轮,我可以告你们的,知道吗?”

    “告我吧,我只能告诉法官,我太性感了,服务员也把持不住。”

    米娅脱得一丝不挂,故意跪着爬上了床,高级催情香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舒北宸嗤笑一声,“是因为你还是因为你爸?”

    “嘘……”镶钻的紫红色美甲按在他的薄唇上。

    米娅的手伸进被窝,从舒北宸的短裤里滑进去,握住了他沉甸甸软塌塌的性器。

    “哇哦,好大。”她赞叹道,心里却有点不爽,看到了自己的裸体,这个男人竟然毫无反应,至少也应该礼节性地硬一下吧。

    然后,她又是摸又是撸的,卖力地弄了大半天,让她诧异的是,舒北宸不止神情烦躁,目光漠然,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改变一点。

    而且下面也一直软软的毫无反应。

    “?”

    米娅眯起眼睛,怀疑地看了舒北宸一眼,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魅力不够,踌躇了半晌,迟疑地问:

    “你……是gay?”

    以往听到这种问题,舒北宸第一个反应就是怼回去:“你傻逼吧?”

    而此刻不知怎的,他的脑海里倏然晃过舒野的脸,让他磕巴了一下,才吐出一句:

    "……跟你有关系吗?"

    米娅一丝不挂地坐在他身上,隆过的巨乳昂然挺立,不自然地抗拒着地心引力,她上下瞟了舒北宸一眼:

    “……不会吧,我不信。”

    舒北宸不耐地看着她。其实他也不知道这算怎么一回事,平时他也不至于跟个印度圣僧似的,只能归咎于刚刚做了噩梦,实在提不起兴致。

    他冷冷扯了扯唇,“那只能是你的问题了,不好意思,你让我硬不起来。”

    米娅的脸上略过一丝羞愤,却还强撑着高傲的姿态,她跨下床,拾起地上的黑色蕾丝睡衣,冷着脸穿上,动作故意摔摔搭搭的,还把床头柜上的台灯挥到了地上。

    舒北宸没兴趣搭理她,低着头若有所思,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眉眼,投下明明暗暗的阴影。

    “听说松阪遥在追你?”

    米娅明明穿好了衣服却不走,而是把双臂一抱,红唇一撇:

    “你不会眼光那么低吧?我听说她老家是九州乡下的,考上了一个野鸡大学才去的东京,跟黑帮大佬睡了才出的道,听说她还得过疱疹呢。你可长点心吧。”

    松阪遥是经纪公司请来与舒北宸搭档的平面女模,隶属于东京的stardust事务所。

    舒北宸曾与她合作过好几回,虽然交情不深,却也听说过关于她的事。

    除了被黑帮强暴,她还曽被人强迫到新宿的夜总会里陪酒。

    经历了卖yin、打胎、戒毒等一系列折磨后,黑帮换了话事人,手下产业洗牌,松阪遥才得到了解脱,但她也从此变得沉默避世,有严重的回避型人格障碍。

    虽然舒北宸没跟她说过几句话,但他很烦米娅为了抬高自己,而贬低他人。

    “出去!”他不耐地呼噜了把头发。

    米娅却像没听见一样,长长的假睫毛不屑地垂着:“我听说她还拍过AV呢。”

    此刻只有侮辱别人,才能堪堪挽救一下她刚受到伤害的脆弱的自尊心。

    “滚!”舒北宸厉喝一声,脸色十分可怕。

    米娅这种将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行为,掀起了无数令他心惊的回忆,一时间心乱如麻,耳边轰然传来血液沸腾的声音。

    米娅投怀送抱被拒,已是索然无味,又被他这么驱赶,又羞又气,扭身就走,还把门摔得震天响。

    舒北宸的心脏怦怦直跳,几乎要震破胸膛,他的头痛得快要裂开了,难以忍受地紧紧抱着脑袋。

    他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疏远舒野?……为什么对他受到的伤害漠然不见?

    他明明是……最喜欢那个小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