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待着别走
这是江辰皓第一次见到季森鸣真人。 季森鸣的保密措施做得很好，他从不接受露脸的采访，也从不上视频节目，作家照片那一栏是他mama养的俄罗斯蓝猫。 季森鸣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他眉眼生得凌厉，镜片很好地承担了滤镜的功能，让他看起来勉强不至于吓哭幼儿园小孩。 江辰皓不太敢和季森鸣对视，他记着Emmy的告诫，不能暴露自己的粉丝身份，但是他没演过戏，也不知道自己演技到底如何，现下只能硬装。 Emmy简单地替两人介绍了几句，季森鸣表示对给他安排的新助理没有意见，甚至主动提出交换联系方式。 江辰皓拿出手机去扫季森鸣的二维码，没看见Emmy看着江辰皓通讯录新增的那个头像一脸惊愕。 这是季森鸣的私人号，不是工作号啊！ Emmy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事情并不简单。 但是她作为一个合格的助理，拿着季森鸣的钱，生是季森鸣的人，死是季森鸣的鬼，她不能说。 季森鸣是这家出版社的股东，因此他又是老板，又是头牌作家，Emmy他们从他手里拿钱也没说错。 季森鸣总共就待了不到十分钟，婉拒了江辰皓给他倒杯茶的好意，表示自己还有其他事先走一步。 等季森鸣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门后，Emmy才转过头，怜爱地摸了摸江辰皓的一头金毛，唱了一句：“勇敢的少年啊，快去创造奇迹。” 江辰皓回到家，就开始钻研Emmy给他的那本文件夹。 他对红色标签的部分最感兴趣，然而它只有薄薄一页纸。 “轻度洁癖，爱吃辣，不爱吃酸，喜欢黑白灰，比起猫更喜欢狗，眼镜度数是秘密……” 成扬发来信息问他上班第一天怎么样，有没有见到偶像。 江辰皓回复说他偶像身材堪比模特，相貌那叫一个风流倜傥英俊潇洒貌若潘安…… 成扬立刻制止他的成语滥用，好奇道：我一直以为季森鸣是个三十多岁戴眼镜的死肥宅，听你这么说还是个帅哥？ 江辰皓表示戴眼镜是真，宅不宅不知道，但肯定不肥。 很快江辰皓就知道，季森鸣确实是宅男，还是跆拳道黑带那种宅男。 这天江辰皓见Emmy火急火燎拿起一堆文件就往外跑，出于绅士精神地问了一句：“姐你这是上哪儿去呀需要帮忙不？” 只见Emmy一个急刹车，看救星一样捉起江辰皓的手，道：“我要去一趟印刷厂，今天季森鸣预约的限量款游戏手柄发售，你能不能帮我去旗舰店拿货，送去他家？等会我把地址给你啊！” 江辰皓下意识地点头，接过门禁卡，Emmy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就提上包冲出了办公室。 季森鸣预约的游戏手柄之前江辰皓也眼缘了，不过他最近游戏打得少，对新手柄的需求度并不高，就没有下单。 队伍还挺长，江辰皓排了得有两个多小时才拿到东西，然后开着他的银灰色超跑去了季森鸣住的小区。 他在进小区的时候给季森鸣发了一条消息，说自己马上就到，等会儿能不能给他开个门。 季森鸣没有回复。 江辰皓坐电梯一路上楼，到37层停下。 出了电梯，他忍不住对着电梯门的反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形象，他穿了一套米色高领衫外搭驼色翻领短外套，下身是露脚踝的休闲西裤，脚踩一双Gucci新款的白色板鞋。抓了抓头顶的金毛，他调整了一下表情。 按门铃的时候，江辰皓又看了看手机，季森鸣还是没有回复。 他按了第三次，终于听到了门内的脚步声。 季森鸣打开门，见到一只巨型金毛犬举着一个纸袋子对他笑得灿烂。 “那个，我替Emmy姐给你送东西，我不打扰了。” 江辰皓转身就走，结果被提着领子拽进了门。 “别跑。” 季森鸣这会儿刚起床，还没来得及戴眼镜，他一脚把防盗门踹上，拎着江辰皓进了屋。 江辰皓战战兢兢进了偶像的家，被偶像按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对不到十厘米的偶像大脸，不知道该把视线往哪儿放。 季森鸣起身，朝内室走去，还不忘回身对沙发上的小金毛命令道：“我去收拾一下，待着别走。” 季森鸣的公寓很干净，整体是北欧现代风格，沙发旁边有一株半死不活的仙人掌。 江辰皓兴奋又好奇地观察起偶像的家，内嵌式的电视屏幕下方的柜子上有一堆游戏光碟，散落着几个游戏机和手柄。 电视柜左侧的玻璃展示柜里放满了游戏和动漫角色的手办，甚至还有几个机器人模型。 季森鸣再次出现在江辰皓眼前的时候，眼镜好好地架在他的鼻梁上，手里拿了一个装了水的玻璃杯。 “喝。” 季森鸣把被子放到江辰皓面前。 江辰皓眨眨眼，拿起被子，小小抿了一口。 季森鸣穿着宽松的家居服，看起来没有第一次见面时候那么高冷了，尽管还是惜字如金。 江辰皓看着季森鸣从纸袋子里拿出手柄的包装盒，三两下把它拆了，将崭新的手柄放在茶几上。 季森鸣一屁股坐在江辰皓旁边，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到半个手掌。 江辰皓心里跟沸腾的开水壶一样发出了尖鸣，面上仍然保持着冷静和淡定，他默默喝水，希望对方不会发现他的紧张。 “会打游戏么。” 季森鸣的语气总是缺乏情感起伏，因此听上去很像是命令句。 江辰皓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季森鸣拿起手机打了一会儿字，对江辰皓道：“我跟Emmy说，你今天陪我。” 他想了想，补充道：“算你正常工资。” 江辰皓搞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偶像的家里，用偶像新买的游戏手柄，和偶像一起打新出的动作游戏。 这个游戏出自某个以折磨玩家着称的日本游戏制作人之手，成扬是这个系列的忠实粉丝，但江辰皓更喜欢那种以剧情为主的RPG或者单纯图爽的动作游戏，而不是这种和怪斗智斗勇几个小时死个五六七八遍还打不过的玩意。 江辰皓第不知道多少遍打出“YOU DIED”的字样，有点生无可恋地端起水杯，一饮而尽。 “好菜。” 季森鸣瞥了他一眼，评价道。 江辰皓有点崩溃：“我是真的不会玩这种，我发小倒是这个系列的高玩，他一星期就能白金。” 而且这系列的怪都长得太匪夷所思，令人不禁怀疑制作人的审美是不是来自河外星系。 季森鸣嗤了一声，“你把装备换一下，带远程魔法，站在怪打不到的位置偷它，伤害我来顶。” 江辰皓有什么办法，偶像非要带他这个菜鸡打游戏，他跪着也要打完不是？ 于是认命地换了装备，把血瓶全换成了蓝瓶，在进入副本之后找了个角落蹲住。 “我蹲好啦。” 江辰皓乖乖报告。 “好好看，好好学。” 季森鸣说完就开始cao作，他用近战武器拉到怪的仇恨，砍三刀接一个翻滚，然后一个大招，见怪没出硬直，立即向后翻滚躲避伤害。 江辰皓就猫在角落里不断放远程魔法，一瓶蓝喝完，再续一瓶，还十分狗腿地称赞季森鸣的cao作“好神”“帅啊”“丝滑”“不愧是你”。 季森鸣被夸得受用，伸手薅了把江辰皓的一头金毛。 “学会了么。” 江辰皓点头点得小鸡啄米一般：“学废了学废了，眼睛会了，手会不会不知道，可能得问问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