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烂人

    “仿妆知道吗？她与我本来只像了个三四成，但是只要化个妆，就可以高达八九成。我刚才坐在镜子后面都紧张得要吐了。既期待你可以认出我，又害怕你认出我。你理解这种矛盾吗，小临？”

    林晚舒看着他晦暗的脸色，轻笑道：“我也没有躲到他那儿。是因为我知道他找了个和我像的，而我又很想见小临，所以才主动找上他的。”

    “林晚舒你没有告诉我，你去了哪儿？”

    “小临在乎吗？”林晚舒只是习以为常地反问了一下，也没有给莫临回答的机会，并不在乎他的答案。“我躲得很好吧，你们肯定没人想到我去了精神病院！”

    他的语气还有些沾沾自喜，惹得莫临又一次拧了他。

    这回却是拧着他的脸颊。

    林晚舒委屈地嘟起嘴，却也发现莫临对自己不一样了。他愿意稍微纵容一下自己，稍微忍受一点自己的娇气了。

    为了避免这个得来不易的温情消失，林晚舒谨慎且讨好地说：“你放心，我不是作为病人入院的。我只是作为志愿者，因为我想看看真实的精神病人是什么样的。我很庆幸，我还没有达到需要入院的程度。”

    老实说，精神病院给莫临的印象并不好。也许是从小到达接触过太多相关电影，他总认为那里就是一个正常人进去，都会从没病变成有病的地方。

    林晚舒为什么要这样？

    他不理解，所以他问了。

    这回轮到林晚舒愣住了，以一种难以理解的表情看着莫临，说：“小临不是一直觉得我有病吗？帮着小临画设计稿的时候，赞助工作室的时候，我也开始觉得自己有病了，明明我是想搞垮小临的，让小临离不开我的。可为什么自己要帮着你经营这个工作室呢？”

    当然是因为不懂，所以去的啊。

    林晚舒的语气太过于理所当然，以至于让莫临出现了片刻的自我怀疑。

    不对。

    “你有想过如果自己的情况恶化了怎么办么？”

    “那就进去呗。”林晚舒垂眸，“这样就能离小临远远的，不会像现在，动不动就偷袭小临。看不见你的时候想见你，看见你的时候又想亲你抱你，还想cao得你发抖——就像现在一样。”他还挺腰研磨了一圈。

    这回莫临是真被刺激到了，不再是一个拳头，而是给出了人生里的第一个巴掌。

    他再恼火都没有扇过别人巴掌，哪怕是对着莫远的那一堆情人。现在却是铁了心要打醒林晚舒。

    林晚舒本就是个细皮嫩rou，容易留印的体质，现在脸上红彤彤的一个五指印明晃晃地刺着莫临的瞳孔。

    他强忍着，滚动了一下喉结，道：“进去了万一出不来了怎么办？你瞒着所有人孤身前去，是不是羊入虎口？”

    “羊入虎口？”林晚舒细品了一下这四个字，随之粲然一笑，“小临觉得我是羊吗？可我觉得我是狼呀，这样才能‘嗷呜’地把小临吃进肚子里！”

    莫临无语。

    他大约也摸清了林晚舒的德行，凡是遇到他不想回答的东西，他就会囫囵过去。除非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有几分逼迫的意思。

    这就是他们两个人现在的相处方式。

    离开休息室以后，莫临回到了会场。而那位亭亭玉立地女艺人已经换上了备用礼服入座，与莫临对上眼神后，浅浅一笑。

    他们在她的休息室胡闹了很久。虽然莫临临走前已经开了窗户通风，但身体里边没能清理干净，含着林晚舒部分的jingye，心里不由有些虚。

    分别之前，林晚舒眷恋地摸着他的肚子说：“从很早以前我就想着小临给自己生个弟弟，如果真的能实现就好了。”

    莫临险些又是一拳迎上去。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设计师朋友见他脸上有些许倦意。

    现在艺人又全部入座了，看来是解决完之后又去处理了什么别的什么事。

    “没事。”莫临摇摇头。

    从他这个角度，他可以看到已经卸妆脱去假发，恢复男装的林晚舒揉了揉被假发压扁过的头发，双手揣着上衣兜，来到富二代的面前。

    富二代站在靠近门边的台下，本来是望着台上的，可当林晚舒来到身边以后，视线就转移到他身上了。

    他们似乎说着什么，富二代就像没听清楚凑了过去，林晚舒先是无动于衷，后在对上莫临眼神以后，得意一笑，才伸手推开富二代。拉出一个“安全距离”。

    莫临这才发现，富二代居然比他们高一点。莫临和林晚舒差不多高，可富二代居然能和林晚舒拉出身高差……

    不知不觉，莫临居然盯着他们发了许久的愣。直到设计师朋友伸手在他眼前一挥，唤他：“回神了！”

    莫临才收回了视线，可已经来不及了。设计师朋友先前已经顺着他的方向，看了过去。并不知道两个人已经搅成一滩烂泥了，好心提醒道：“少关心甲方爸爸的私生活。爸爸旗下有个新出道的艺人就是照着他旁边那人长相选的——哦，那个人是甲方爸爸的前任。不过名声烂得很，能不接触尽量别接触了，不然惹得自己一身sao。”

    莫临瞟了他一眼，分明再说“不是说少关心，你自己呢？”继而说道，“我名声不烂吗？我都能被女人用假玩具玩了。”

    设计师朋友看起来是完全忘了这回事，嘿嘿笑了两下，道：“那你随意，你随意。”拿起手边的矿泉水吨吨灌了两口。

    还没咽下就听到莫临说：“如果两个人一样烂，是不是就不用在乎别人的看法了？”

    一下喷了出来。

    如果不是莫临早有防备，铁定被喷了一声。

    设计师朋友抹了一把嘴，说：“不是吧阿sir，你不会也看上了那个前任吧？那可是个被包养成性的死财迷。甲方爸爸一个眼睛被屎糊了就算了，你这又是哪门子的鬼遮眼。”

    那头林晚舒意有所指地摸了一下肚子，眼含秋波的。

    这头莫临把还没开过的矿泉水塞设计师朋友的手里，说：“你就是嘴巴太闲，多喝点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