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执念

    林晚舒是在红毯上看见莫临的。

    他开始以为莫临是哪个刚出道的小明星，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西装，银白浮雕的蜜蜂胸针，略长的头发齐整地往后梳，露出一张俊朗非凡的脸蛋。

    那天晚上，他作为投资方周旋在各位老总之间，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落在莫临身上。

    莫临单手插兜，倚在展览的模型车旁边，一群男男女女围成个无坚不摧的小圈，谈笑风生。

    微微上扬的桃花眼，一点浅浅泪痣晃在林晚舒的心上，仿佛有无数的蚂蚁成群结队地爬过，酥麻发痒。

    “那是谁？”等了半天也没见他走上红毯，林晚舒忍不住弯下身子，低声问了一下身旁的女助理。

    女助理正在笔记本上涂涂写写，闻言扭头看了一眼。“那是莫临，圈子里有名的设计师。这次好几个艺人的服装都是出自他手。”

    莫临的手轻轻地搭在旁边人的肩膀上，姿态放松。那人似乎说了什么笑话，表情夸张，逗得莫临前俯后合，随后逐渐缓了下来，拭去眼角溢出的泪水。

    林晚舒盯着那纤长莹润的手指，忍不住低头笑了笑。

    女助理望着他这个样子，欲言又止。直到林晚舒的目光越来越直白，几乎镶在了莫临身上，她才鼓起勇气开口：“小老板，你最好离那个设计师远一些。”

    “嗯？”林晚舒喉咙轻哼了一声，视线不移。

    “那位……听说是被女人压在底下的……就是用那个假东西玩的……”女助理看起来也不过是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估计都没什么性爱经验。好不容易憋出这句话，自己的脸反而红扑扑的。

    林晚舒的表情僵了一下，再看莫临，已没了刚才衣冠楚楚，高不可攀的心态。

    那边，莫临忽然被提着桶子的清洁阿姨倒退着撞了一下，脏水全泼在身上。旁边的人眼疾手快地闪开，接着焦急走开，不知从哪儿拿了条毛巾和一套干净的衣服递给莫临。

    莫临对满怀歉意的清洁阿姨晃了晃手，把人打发走了以后拿着衣服去往后台的休息室。

    林晚舒鬼使神差地抬脚跟上去，女助理拉了一下他的衣袖，在他晦暗的脸色下怯弱地松开手。

    大概从未遇到过林晚舒这样的人，莫临一点防备心也没有，推门而入之后连门都没锁，就这么背对着他脱下衣服。

    西服、衬衫……肌rou结实的上身，背脊夹出一道浅浅的沟。也许是长年浸泡在工作室的缘故，他的皮肤很白，就比天生冷白皮的林晚舒差一些。

    随着他穿起衣服的动作，林晚舒甚至可以看见前边的人鱼线没入西装裤，腰没有林晚舒细，但是也比其他男人瘦一些。

    难怪可以被女人上——男人都受不了了，那些女人看到岂不是要尖叫了？

    林晚舒生出一个念头：如果莫临忽然转身，看见自己这么偷窥他会怎么样？

    是不是就可以干脆破罐子破摔地进去，上了他？要么让他上了自己也可以？既然都是在底下的，无论谁在上边都无所谓。毕竟这个男人从头到脚都长在了自己的审美上。

    想揉捏他的腰侧，抚摸他的身体，感受他身体的颤栗……

    想亲吻他的喉结，还有融为一体的温度。

    所有人都说林晚舒像个女人，长得像女人，连床上都像女人。因为他是被人干的，为了钱，为了地位，为了权势，他可以爬上比他差了三四十岁的男人的床。得到“小老板”的名号又怎么样，还不是个贱人。

    但是这个贱人却有了不同的想法。

    他甚至不因别人的评价感到恼火了，相反的，正是因为他们，他才有了如何利用自己优势的想法。

    他有一间独立公寓，可以供他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没有恶心的金主，做尽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比如，他从衣帽间整齐排列的衬衫堆里，挑了一件黑色衬衫，又从新拿到手的快递盒里拆出一件外穿的朋克风束腰背带。两件衣服叠穿之后，下身赤裸地走到相机前面，摆弄了一下位置，回到床上。

    身体微微前倾，单手撑在身前，仅用着手臂和衬衫下摆遮住自己的重要部位。

    相机闪光灯一晃，“咔嚓”地拍了张照片。

    他把照片导入到平板上，坐回电脑前。一边参照自己的照片，一边在手绘板上飞快移动。

    莫临很好看，和其他人聊天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含着笑意。鼻梁高挺，轮廓深邃，唇角微微上扬。虽然有一颗泪痣，但是一点也不娘。

    林晚舒的画里，身体是林晚舒，头却被换成了莫临。

    画到一半，林晚舒就忍不住伸手到下面，重重揉捏自己的性器和囊袋，想象着这是莫临的在给自己taonong。莫临会从顶端往下，抚弄他的茎柱，拇指打着圈刺激敏感的小孔。

    “啊、啊，再快一些——嗯——小临，好舒服——做的好，再对我狠一点。我爱你，我爱你啊……”肆意的浪荡呻吟在静谧的房间内响起。

    皮肤因为升温的情欲而guntang发红。

    在临近高潮的时候，他瞟了一眼屏幕上含羞带怯的“莫临”，嫣红的眼尾展现了无尽的媚态，轻轻一勾，畅意地射了出来。

    指尖沾着自己的白浊，心满意足地往“莫临”的嘴上一抹。

    不顾身下的狼藉，先把画好的图片保存了，随后发到了社交平台上。

    网上的林晚舒不是被人诟病的“小老板”，而是个身份神秘的画师。

    什么游戏红，什么动画火，他就画什么。纯情的、擦边的，有什么他就画什么，有人约稿，只要付了钱他就画。他对笔下的角色通常没什么感情，甚至大多时候，他不认识那些人物。

    因为从来不配文案，而发展出了个“高冷”的人设。

    但这一天，“高冷”的画师突然不高冷了，他破天荒地配了个文案：想吃。

    立刻有粉丝评论了：太太想吃什么？

    他没回。

    发的次数多了，还是同一张脸。粉丝也不问了，而是纷纷在评论底下叫起了：“老婆贴贴”、“老婆涩涩”、“老婆紫薇给我看”、“老婆我都石更了”。

    像是为了证明画笔下的人不是自己的臆想，而是真实存在的，林晚舒开始把自己拍好的照片发上去，只是要么截掉了头部，要么马赛克掉了。

    至此，不仅是他，所有人都默认他笔下的人是真实存在的。

    只不过粉丝当成了他。

    但那其实是总喜欢在他画画时撩拨他，给他手活的莫临。

    现在他的电脑椅上都留下了被莫临玩弄的痕迹，擦不掉了，而他一点想换的意愿都没有。只要看见那些，内心就会被满足胀满，那是莫临爱他的象征。

    有天，他坐在办公室，照常浏览着粉丝的评论。

    依旧是不干不净的“老婆给我口”。

    这让他豁然开朗，莫临好像还没给自己口过。

    如果画上面的莫临不可以，那现实的莫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