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放假倒计时
同学们顿时炸开了。 "怎么不早说啊?" "这么重要的事,现在才说!" 讲台上梅念江微笑着抬了下眼皮,冷淡接话:"考得就是你们的态度。这种分班,很残忍,但很现实。你们必须知道,高考是淘汰制,高三也是。接下来会是一整年的热身赛,让老师看得见希望的,老师才愿意拽你上来,那些平时不好好学只靠老师逼的,高三没有人再管你——我说的就是未来高三十六班的那些人。" 这段话砸过来,教室气氛极其压抑。六中是省内重高,有名列前茅,就有名落孙山,梅老师的话的确是有些重了。 “我不会要去十六班了吧。”贾和筝郁闷地说。 沈知砚默不作声地拍拍她的胳膊,以示安慰。 . 几天后,排行榜贴出来了,在学校的公告栏内,鲜红的纸,黑色的字。学生们拥挤着找自己的名字,嘈杂一片,沈知砚也跑过去了,瞧见正挤出人群的柏青岑。 "怎么样?" 柏青岑笑笑:"没变。" 沈知砚反应了一下,松口气。还好,他的第二守住了。 "贾和筝呢,她怎么样?" "我照了,你自己看。" 沈知砚收到他微信传来的照片,点击放大。 位次612—贾和筝—高二(4)班—高三(12)班 "挺好的,进步了四十多名。" 贾和筝的成绩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差,她只是不自信而已。但也确实,人人自危是高中的常态,好像不知不觉中所有人都在进步,而自己却止步不前。 沈知砚带着笑回复贾和筝发来的喜气洋洋的消息,发过去一个摸摸头的表情包。 [糯米团子]:你看嘛,努力就不会被成绩亏待的。 [糯米团子]:高三就不在一个班了,但没关系,有问题照样问我。 [糯米团子]:继续加油啊。 [糯米团子]:禾禾冲!举拳.jpg 沈知砚回复完之后,柏青岑拉过他的一只手带着他向前走,沈知砚跟着他的步子,重新点开照片,从头到尾看一遍榜单。 这次期末着实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蒋胜矾月考第3名,期末52。 石鹏辉月考823,期末678。 这俩都是缺课一个月,蒋胜矾起点太高,往下掉了不少,而石鹏辉之前就是个混混,现在为了追蒋声矾脚步玩命学了俩星期,期末名次迅速攀升。 最让人唏嘘的,是鹿竹安,月考第5,期末位次463。 那些糟心事实在太影响他了,听与鹿竹安同考场的人说,鹿竹安考试时候就心不在焉,拿着笔的手不停地抖,尤其理综收卷时被人看到物理空了半面,连老师都收完试卷查卷头的时候都频频看他,论坛里现在也是唉声一片。 很可怜,但他的Alpha咬定了不肯要他,所有人都无能为力。 . 距离回家,还有十天。 放假前夕校规又严了起来,所有老师都紧紧盯着Alpha学生的行为,生怕Omega们带一身伤回家学校不好交代。 柏青岑属于是被误伤的,他只是想去找老婆贴贴,却被夏望铭铁面无情地抓了好几次。 柏青岑坐在座位上看着戒备森严的教室门口,瘪嘴。 [赴宴]:宝儿啊—— [赴宴]:猫猫捂眼.jpg [赴宴]:我该怎么去找你。 [老~婆~]:哈哈哈放假再说吧,夏老师眼好尖。 [赴宴]:老狗b了。 [赴宴]:你放假要回家吗? [老~婆~]:要啊。 [赴宴]:那…… [赴宴]:呜呜。 [老~婆~]:嗯? [赴宴]:你回家的话有空能出来吗?来我家和我玩啊。我不回爸妈家了,学校附近有自己的房。 四班教室里,沈知砚看到消息后放下了笔,看着屏幕思考几秒。 贾和筝歪头看聊天记录,顿时皱眉。 "他干嘛,这就邀你上他家里了?" 这个话题最近有点敏感,因为鹿竹安那事全校都人心惶惶的。但沈知砚倒没往那个方面想,他潜意识就是完全信任柏青岑。 "是啊……他居然还有自己的房。" 沈知砚的关注点是这个。这里是市中心,最繁华地带,学校附近居民楼在几年前就已彻底翻修成了高档别墅,配套设施奢华至极。 他知道柏青岑家境好,富裕,可是富到尚未成年就拥有一套别墅的地步,的确还是超乎他想象了。沈知砚呆了会儿,觉得自己实在眼界小,没见过世面。 "这不很正常嘛,咱学校好多Alpha都特有钱,而且大部分家里都有点来头……知道本地人怎么拿咱珒州六中开玩笑吗?——都叫咱‘贵族高中’。没法子,谁叫咱一所普普通通的公立重高资本内味儿这么重……" 贾和筝思路被他带偏了,滔滔不绝地吐槽起来。 沈知砚点开回复。 [糯米团子]:能出来,我之前放假就不常在家待着,到时候我去找你。 [青岑]:好!!!嗷QQ! 沈知砚是微微侧着手机回复的,没让贾和筝瞧见。发完消息后把手机放在桌角,继续听贾和筝牢sao。 如果没记错,贾和筝家境也不好,父母从商,但不是什么大买卖,赚点辛苦钱罢了。 像他们一样,珒州六中的Omega学生很多都是冲着"学费减半"的优惠,靠着极高的中考成绩进来的。 只是沈知砚的家境,比他们还要惨一点,但还好高中只剩一年了,等高考结束拿到名校的录取通知书,就可以带mama享福了。 想到这里,沈知砚又开始念家。 不知道mama最近过得怎么样……郑艳姝不想用智能机,怎么劝都不用。否则,他是能跟mama每天通话的。 不管怎样,再忍十天。十天后,就能回家了。 . "……嗯,还剩十天……第一,对,有什么悬念吗?……他啊,第二……" 当夜,一个少年倚着宿舍楼墙壁懒洋洋站着,手机放在校裤兜里,插着耳机。一豆蓝色的火星跳跃在烟头上,烟暂时没抽,夹在食指和中指顶端处,直到对面说得滔滔不绝了,才抽空把烟进嘴,白雾散在夜色里。 电话打了不知多久,天凉了,面前的树林里卷来猎猎晚风,少年皱着略显杂乱的黑眉小心翼翼地把手拱起来,护着颤抖的火苗,不知道对面那人说了什么,忽然把烟一掐。 "……少几把放屁,我他妈不是为你做的啊?你说谁傻子,你再——cao,就你牛,你什么都懂,你倒是把他留住了啊!" 少年的话咄咄逼人,像是肆虐逞威的冰雹从长空劈头盖脸地呼啸而下,砸得电话那头的人骤然沉默了。 连线中几秒的空白。少年也发觉自己的话过火,喉咙紧了紧,别别扭扭地开口: "……你想好这个暑假怎么办了吗?你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那人只说了只言片语,明显被少年刚才的话戳到痛处。少年自知理亏,眼瞧时候不早,又一时语塞,诺诺说了声"微信跟你联系",把电话挂断往宿舍楼的大门走。 一进大厅,就有同学朝他招手。 "哎,礼斟,来得正好,宿舍大扫除了,大爷让你管二楼卫生。" 礼斟把刚才的烦郁情绪压下去,圆乎乎的脸上呈出一个笑来。 "好,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