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不速之客
国庆假期也没有剩下几天，白海阳和陈露的学校其实都有一堆事。再加上刚放假到现在发生了太多，陈露也好多天没好好练舞了。 白天白俊开车带他们在D市人不算太多的地方玩了玩，傍晚开车到购物街吃饭，又给他们买了点东西才回家。白海阳本来也想多待几天，可学校那边的确不能再拖，明天就得坐飞机回去了。 坐在沙发上叠着衣服收拾行李，白海阳还一脸不舍得：“哥，才玩一天我就得走了。” 陈露在旁边帮他收拾：“爸不是说了，寒假一起好好玩。” 白俊坐在旁边看他们兄友弟恭的样子，一边喝着咖啡：“嗯，带你们去瑞士滑雪。顺便去欧洲几个国家待几天。” “你有时间吗爸？别再像上次让我白期待了。”白海阳低着头弄衣服，理所应当地埋怨着，“说要领我去澳洲，我装备都买好了，结果还是没去成。就因为你太忙了。” 一天看下来，白海阳和白俊之间的关系比他想的还要好。陈露低头叠着白海阳的衣服，没说话。 “今年我要领你哥出去玩，一定有时间的。” “感情我是那个捎带着的啊。”白海阳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逗得陈露忍不住笑出声。 白俊默默侧头看着陈露微笑的模样，把咖啡杯放下：“你哥哥这几年在外吃了不少苦，我们都得对你哥哥好点。” 白海阳使劲点了点头，摆了个敬礼的姿势：“Yes，sir！” 看着活灵活现，调皮搞笑的白海阳，陈露心里觉得可爱，也觉得羡慕。回到白俊身边的白海阳，只是看他如今的模样，是完全想象不到他来自于那样的一个家庭的。想必他从白俊身上获得的爱和关怀不会少，这样的家庭也只会让他越来越好。虽然白俊自谦没有怎么管白海阳，但他知道，他是一个认真且温柔的父亲。 想到这，他又忍不住偷偷瞟了男人一眼。坐在落地台灯旁边喝着茶的男人从容且带着优雅的感觉。因为白海阳刚才有趣的样子，此刻唇角还噙着一抹笑，显得如此英俊且随和。 看着那两瓣很性感的唇，陈露脸有些红，赶紧移开了视线。 送走白海阳，不知为何总有一种假期已经结束了的感觉，陈露微微叹了口气。凉的秋风从他打开的车窗缝隙中吹进来，还没吹一会，果然就被男人提醒：“该着凉了。” “我要回学校练舞。” 男人应了一声，黑色的轿车从高架上掉头，平滑地驶向D大的方向。 “我这边也要忙起来了，今天可能会回去的晚，自己在外面吃过再回家吧，不用等我。”男人不忘叮嘱他。 “嗯，知道了。”陈露总是忍不住透过后视镜去瞥男人的脸，察觉到自己的这个小动作，他连忙打住，告诉自己别再看了。 “你的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我过几天能腾出来时间，到时候约他出来，解释一下上次的误会。” “张建立。那我问问他吧。”没想到男人还记得这件事，他心里有些开心。他的确后悔上次意气用事拉着男人就走没有解释，张建立和张蓓蓓会怎么想，对此他其实心里的确感到不安。 “嗯，把他和女朋友都叫来也好。” 送他到了学校之后，男人开车离去，陈露站在原地看着黑色轿车从视线中消失，心里不知道为何有些空落落的。白海阳也走了，马上就要开学，接下来直到寒假都是他和男人两个人住在一起的日子。在还没有厘清如今对男人的复杂感觉究竟是什么之前，他无法断言接下来的同居生活会给自己带来何种感受。 不过在此之前，是该好好捡回几天的进度了。没有时间给自己胡思乱想，加快脚步走进练舞房，已有两三同学在那苦练。陈露见状，心里的热情又被小小点燃，连忙热了身加入其中，手臂甩开，腿高高地踢了起来，脚背绷得紧紧的。 才五点天就已经黑了，十月的D市，人们已经开始穿上风衣和保暖外套。陈露擦了擦汗，靠在扶手旁喝了点水，怕着凉，打算等汗消了再回去。 想起上午和男人的对话，他拿起一旁的背包，掏出手机，给张建立打了个电话。 听到他要找自己吃饭，张建立却有点抵触：“吃饭干什么？” “上次有点误会，打算和你说清楚。” 话筒那边沉默了一会，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是在觉得自己打算和他辩解吗？抑或他在心里已经断定了自己和男人的关系，所以对这样的自己感到轻蔑？陈露只觉得一股无名火生了起来：“不来就算了。” 张建立却在此时回了话：“我去。” 那就好好和他说清楚，省得他再想这些无聊的事情：“把蓓蓓也带来吧，这次好好和你们说清楚，省得节外生枝。” 可能没料想到陈露态度如此干脆强硬，张建立的语气软了下来：“知道了，我们都去。这周末，我再联系你。” 挂了电话，心中那点郁结还留着，怎样吐气也无法纾解。陈露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在意这件事情。明明和男人没有什么，明明也不关张建立的事，可他就是觉得在意。 想起车里的那个吻，他的心里猛地一跳，后背都跟着战栗了一下，这种仿佛做了什么亏心的事情的感觉，让他觉得惴惴不安。 晚饭还是吃了食堂，虽然男人给他的卡里打了不少的钱，他却并不打算花。自己找到公交站，查好回男人住处的路线，从D大坐公交回男人家要三十多分钟。第一次自己回这个地方，令他觉得既新鲜又很踏实。多久没有这种回家的感觉了呢？刚才的那点不愉快也要消失了一样， 陈露的脚步轻快了不少。 开了门，屋子里的灯却亮着。以为男人提前回来了，陈露换好了鞋有点迫不及待地走向客厅：“这么早就回来了吗？” 客厅的沙发上却坐着一个人，陈露定睛一看，映入眼帘的是染成栗棕色的波浪长发和白净小巧的瓜子脸，那是个有着混血长相的美丽女人。女人一见到陈露，脸上也露出了吃惊的表情：“你是哪位？” 陈露怔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女人。一瞬间，心里跳出一种猜想等待着被落实，让他声音都有些不稳：“我是……寄住在这里的……” “是吗……”女人低声喃喃道，随即对着陈露说，“没听白俊和我说过。” “你是哪位？”陈露稳住心神，定定地看着穿着裁剪得体的酒红色连衣裙的漂亮女人问道。 “我来找白俊，他应该过会就忙完了。” 女人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陈露把不安压抑住，不知道自己该以何种姿态来面对这个不速之客。他并不是这个家的主人，也无法交待自己和白俊复杂的关系。面对不知和白俊是什么关系的女人，他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好说了句“我先休息了，不打扰”便回了卧室不出门。 见陈露回的是主卧，女人眼神里多少带了些惊讶和疑惑。良好的风度却使她没有出声问什么，只是坐在客厅，女主人一样喝着自己泡好的茶，静静等待着白俊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