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别以为小雄子都是天真无邪可爱善良的那种，帕提亚的小雄子和卡曼帝国的小雄子生长环境并不一样，卡曼小雄子呆在维西学院不经风雨也不会看见世间丑恶，帕提亚小雄子可是有很大一部分是被丢出来交给帕提亚高级雌子们抚养的，而且帕提亚皇室雌子和卡曼皇室雌子还不一样，卡曼皇室雌子没当上皇帝前不会主动生育，一个雌子生个二三十个孩子就顶天了，帕提亚皇室雌子是当不了教宗还可以当大祭司，代代繁衍厮杀下来还有小六位数，并不是每一个皇室雌子都有能力和意识隔绝雄子和外界的联系，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对小雄子们而言只是自己突然遭到欺负反应不过来，可雌子杀人就是正常至极司空见惯的事情，完全不值得大惊小怪。 多么可爱多么善解人意的小雄子啊。 高级雌子们恨不得抱着他们大哭一场表示非卿不娶，说什么帕提亚雄性生物是上天赐给雌子们的恩物，帕提亚雄子才是上天赐给雌子们的恩物吧，又可爱又体贴简直就跟通讯频道里凶神恶煞的卡曼雄子或者其他冷冷淡淡的卡曼雄子不是同一个物种。 倒是盖尔亲王听说这件事后，私下里在通讯中跟珀利吐槽道，“他们难道就没有想过，不介意雌子当面杀人的雄子，也不会介意雌子当面被杀吗？” 珀利只能爱怜地看他一眼，慢吞吞地道，“介意雌子当面杀人的卡曼雄子，似乎也不会介意陛下当面杀死雌子呢。” 而且还会暗中给他助力，嫌弃己方雌子不够能干劳累安格尔，讨厌敌方雌子为什么不早点死掉。 “毕竟小恶魔嘛，肯定擅长蛊惑人心。”盖尔酸溜溜地说，早些年他还不知道安格尔是雄子的时候，白叔叔曾经威胁他如果他欺负安格尔就把他杀掉，当时盖尔没有在意，现在看着第一军的雄子靠着精神力大杀四方回头想想简直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 珀利心想你这个被人三言两语蛊惑得放弃皇位的人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面上却不显露，“我还有半天时间就到凤凰星了，你有什么想要的赶快交代，莫要等我走了再烦累人。” 盖尔亲王先前只率精锐战士出征，一路换船不换人不过十余个时辰便到了红松星系，珀利却有大军随行，行程自然缓慢许多，几天时间才到凤凰星。 他知道盖尔素来锦衣玉食，出征在外也不肯将就，此番为了援助安格尔却是狠狠吃了一番苦头，是故才有此言。 “这有什么好交代的。”盖尔奇道，“有白叔叔陪你一起过来，自然会帮我置办杂物。” 白执掌第二军后勤并未正式在第二军任职，一周七天三天打点龙之集团帝星事务，两天处置第二军的后勤事务，剩下两天或陪别的雄子消遣或对盖尔嘘寒问暖，从未有半点力不从心之感，有这位叔叔过来自然会帮他打点得周周到到，他才懒得一一点单。 珀利只能叹一口气，“听说陛下在红松星系吃不好睡不好，我们还没出帝星的时候就已经有无数第一军的雄子请白叔叔给陛下带这个带那个，恨不得把自己打包进行李，后来又听说第一军从瑟雷尔星上发现了许多可怜的小雄子……” 总之一句话，白现在满心都是安格尔和别的雄子，暂时顾不上盖尔。 盖尔简直悲从中来，明明他才是那个被白自幼抚养到大的，在白心中却及不上安格尔半根汗毛，闻言开始盘点自己想要的东西，烟他最近时不时和安格尔会面是不能抽了，酒和咖啡倒是可以要一点，另外被子枕头来两套换洗的，还有配给里的沐浴露他闻着不习惯，想换成薄荷味的…… 珀利开始还很有耐心地边听边记，后来烦了索性喊他直接列张表给自己，他说是帮盖尔采买，也不过是交代给属下去办，断没有亲力亲为的道理，盖尔也不在意，一边列表一边问帝星和塞尔塔星系的近况。 “拜伦中将两天没露面了，有说是去凤凰星，也有的说是回了飞马星。”珀利说，“我倒是觉得他应该是去了塞尔塔星系，塞尔塔星系都自立旗号小半个月了，放着不管委实不是第一军的作风。” 第一军早在还是第三军的时候就飞扬跋扈惯了，从来都是给别的军团立规矩逼着人守规矩，没有说被打了脸还忍着的道理。 “帝星这边现在名义上是艾德里安殿下在管，你也知道他一个雄子哪里撑得起这样重的担子，被菲尔顿陛下训得眼泪就没断过，我估计着菲尔顿陛下就是离了陛下心里不痛快，没事找茬罢了，所以也没人敢趁第一军人手不足闹事。” 在珀利看来雄子做事不是不行，只是除非离经叛道如安格尔，再有才能如白、珈百璃也不能或者说不配独当一面，躲在高级雌子的羽翼下管管内务就好，因此说起艾德里安便满是同情，完全生不起可能被雄子夺权的防备之心。 盖尔听了也觉艾德里安可怜，只是他现在自己也在菲尔顿的黑名单上不好插手，便想着看见安格尔的时候跟他提上一提，又说了瑟雷尔星的近况。 安格尔尝试组织追击被阻止后，就开始折腾瑟雷尔星，按理基建最快的当然是全部用机器，虽然贵一些却比人工省心省事省时间多了，但是考虑到瑟雷尔星上的帕提亚人，安格尔特意选择了多使用人力的方案，也就是说，预算金额和耗时就要多得多。 若是单单如此也就罢了，偏生安格尔又是不知取舍的性子，虽想多用点人力给平民一些安身立命的工作，却不愿因此延误工期太多，弄得手下疲于奔命叫苦不迭。 珀利听后不免奇怪，讶然问道，“第一军不是折腾惯了吗，怎么这点小事都叫起苦来？” 这件事若是换在别的军团也不足为奇，可第一军跟着安格尔多年，早就被他折腾惯了不说还效仿着他折腾别的军团，堪称为虎作伥助纣为虐的典范，怎么会突然不愿意了？而且盖尔说实话对雄子还有几分体贴，对雌子却是一分耐心都没有的，怎么会突然关心起第一军的军雌来？ “谁管邪教徒的死活，我说的属下是我，是我啊！”盖尔指着自己的鼻子道，“安格尔最近理事的时候都要我在旁边听着不说，还时不时地问我该如何处置，略一错漏就冷嘲热讽毫不留情，若不是我最近并未得罪于他，都要怀疑他是存心报复了！” 他行军打仗是能手，军务之上却不上心，都是交给珀利在管，至于内政治理前些年虽然被安格尔带着学过一段时间，可后来有了白出面理事后也就荒废下来，猝不及防遇见安格尔考较为难，简直是苦不堪言。 珀利闻言不急为他抱屈，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后方慢慢道，“你说陛下最近在忙着瑟雷尔星和帕提亚人的事，又将你带在身边提点，莫不是有以帕提亚神圣帝国相托之意？” 卡曼帝国的中心在帝星，纵然安格尔后来在洛神星上另设行宫，也顶多辐射到附近一两个星系，再远就是鞭长莫及了。而帕提亚神圣帝国的政治中心北辰星和洛神星间就隔着红松星系和兰草星系，更遑论另一头的三个星系了，若是安格尔此番如愿以偿打下帕提亚神圣帝国，想要自己治理并不现实，多半是要分封出去。 分封星系自然也有讲究，一般是一个恒星系设立一个军团再择自己的心腹爱将为总司令官和副司令官，盖尔和安格尔的心腹爱将虽不沾边却和安格尔私交匪浅，又有退出皇位竞争的情分在，若是帕提亚神圣帝国要另设军团来治理，安格尔私心里恐怕会有把帕提亚给盖尔作为补偿的心思不说，第一军的那群将官和菲尔顿陛下为了少一个碍眼的人也必定会拼命推荐盖尔。 “不会吧？！”盖尔从椅子上猛然站起，震惊道，“他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本事，第二军和贝塔星系全靠你和白叔叔辅佐，怎么会生出这种念头？” “不然他为什么突然想起折腾你来？” 盖尔绕着房间走了两圈，他现在是居住在第一军的营地中，书房并不十分宽大，不过上百平方，两圈下来也没几分钟时间静不下心，他又走了两圈，方道，“你可有法子推了？” “你先前不还想着驻守边境吗？” 盖尔摇了摇头，无奈道，“我只是觉得帝星无聊想打仗罢了，此番平定之后至少百年不会叛乱，我留在这里做什么？而且你和白叔叔都是喜欢帝星胜过明塔星的，我驻守北辰星你们怎么办？” 白是自幼就在维西学院长大，成年后嫁入皇宫，后期又随盖尔去了亲王府，兜兜转转都在帝星生活，也就陪盖尔出征那一年离开过一段时间又很快因为水土不服回返帝星；珀利是个雌子虽不讲究安土重迁，可他本身也是喜好繁华胜过荒凉的，还有他的父亲在伍德上将家中长年郁结于心身体不好，也不适合在边远之地居住；另外盖尔心中还有一丝私念，他知晓自己和安格尔今生绝无可能，仍然盼着能够离他近一些隔三差五见上一面。 珀利听了觉得他说得极有道理，问题是，他们两个并不是做主的人，能做主那个似乎并不准备顾及盖尔的能力上限，一门心思想把他培养成一个合格的领主再将帕提亚交给他。 帕提亚神圣帝国的疆土虽大，若是获封无异于裂土封王，但对于安格尔手下那一群邪教徒来说，单是一个远离安格尔就让他们避之唯恐不及了；再看看别的军团，第三军的总司令官菲尔顿本是前任皇帝，若不是安格尔登基后就和帕提亚激战不断，他放下手中军权进入安格尔的后宫当个地位尊贵却无实权的皇妃才是最好的选择；第六军的斯特林上将是安格尔的雌父，按理代掌边疆也是可以的，问题是他对格洛克阁下爱之入骨，绝不可能因为封地让格洛克阁下离开自己熟悉的亲朋好友；其他军团的总司令官和安格尔又没那么亲近，算来算去，安格尔似乎也只有盖尔可以选了。 两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最后盖尔心下一横，“我要去跟小恶魔说清楚，让他另外选人！他手下那么多邪教徒，怎么可能没人愿意为他分忧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