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的狩猎者
傅温的寝室干净整洁,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给床铺渡了一层金色。 傅温指着一张床说,“学长,这是我的床。不过室友早就搬出去了,现在宿舍里就我一个人住。” 祁颜点点头,看着傅温靠床的墙上有几颗钉子钉在上面。他挑眉,有点疑惑,“为什么墙上要挂空钉子?” 傅温顿了一下,却不作解释,将气雾剂塞到祁颜手里,利落地脱了衣服,露出结实的麦色身躯。 祁颜忍不住后退半步,又生生止住。 傅温背对着他,露出肩背上青紫的淤痕。那些痕迹在皮肤上横亘交错。明明是受伤脆弱的证明,在隆起的肌rou上,却显得张牙舞爪,充满血性。 虽然傅温的眼睛望着窗外,祁颜却莫名有种被他盯上的错觉。肌rou虬结的rou体压迫感十足,祁颜的喉结紧张地上下滚动。 傅温等了半天,空气里只有祁颜急促的喘息,他突然回头,“学长?” 祁颜突然被唤醒,应了一声,对上傅温的视线时,瞳孔微颤。 浓黑的眉宇下,暗色的双眸泛不出一丝光亮,与窗外的阳光似乎是两个世界,一明一暗。光洁的玻璃变成了枷锁,残忍地将温暖割裂。 这一刻,祁颜才后悔自己的狂妄。他以为自己是猎人,静待猛兽入笼。却不知,那只是野兽的游戏。他的喉咙早已被贴上利齿,只等时机成熟,温热的血液将是它最好的奖励。 气雾剂脱手,“砰”的一声砸在地上。 这似乎成了一个信号。 祁颜猛地转身跑开,手臂颤抖,却几下打不开门锁。 不…… 身后突然贴上了一个guntang的身体,强壮的手臂环过他的胳膊,将他牢牢缩在怀里。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圆润的耳廓似滴血般红艳。 祁颜被痒得缩了缩脖子,用力推拒铁钳般的手臂,却纹丝不动。 “学长终于明白我的心意了吗?” 耳垂被含进温热的口腔,细细吮吻。祁颜忍不住呻吟一声,身体染上guntang的热意,下体硬了起来。他赶紧偏过头躲闪,动作间,却更像是往身后人的怀里钻。 祁颜是喜欢傅温,但之前相处时,他就隐约感受到傅温温柔外表下,那抹偏执到疯狂的占有欲和内心深处的暴戾。 这种恐惧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这是完全属于傅温的领地…而我,逃无可逃,只能引颈待戮… 祁颜浑身发抖,冷汗从额前流下。 身后的人却突然顿住,手臂绷起青筋,与意识抵抗一般拉锯,挣扎着放下。 傅温向后退了两步,是安全距离。“对不起学长,吓到你了。” 祁颜突然被放开,他来不及思索,立刻跑到门前。手指颤抖握不住门锁,他不敢回头看身后的人,门锁撞击发出“哐哐”的声响。 像是一两分钟,又像是几个世纪,祁颜终于打开了门,他冲了出去,离开前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傅温。 傅温安静地站在房间里,阳光偏移,拢出一片阴影,将山岳般的身躯层层覆盖。那双如同黑洞般吞噬一切的双眸追随着他的身影。 明明是最危险的凶兽,却压抑着本性,与暗色融为一体,显得寂寥又脆弱。 门被风吹关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祁颜奔跑的脚步慢慢放缓,周围都是学生们的嘻笑打闹。他刚才是本能的觉得危险,可离开前傅温的那个眼神… 明明是狩猎者,为什么露出受伤的表情? 祁颜不想深究,他怕自己的举动伤害了傅温。 可是,那是直入骨髓的恐惧,像万亿年流传下的基因链,狐狸就算食rou,也只能躲避猛虎的利爪。 傅温站了很久,久到阳光已经完全隐没,房间里漆黑一片。 他蹲下身,捡起那瓶气雾剂。 洁白的瓶身因为坠落,磕了一块凹陷,塑料外壳被摩擦出粗粝的污痕。 拇指温柔地摩痧着瓶身上那几道细小的划痕。 一滴泪珠猝然滚落,静悄悄地砸在地上,不见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