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修罗场
沉重的呼吸在彼此之间交缠,不知过了多久,桑阑感到愈擎苍的情绪终于平静下来。 男人的眸子如同寒潭般深不可测,风暴都敛于其中。他的身子被放开了,没有了支撑,有些瘫软地顺着墙壁滑下去。 阿苍像是在被迫履行约定,亦或是对什么东西不再陷入偏执,低沉的声音自上方传来。 “先去洗干净。” 桑阑缓缓点头,站起身,往浴室的方向迈了几步,忽然又止住,回过头来神情有丝犹豫。 愈擎苍对他冷笑道:“不用担心我会走,我还不至于用这个骗你。送上门的,我为什么不cao?” 桑阑听闻放心地继续朝前走去,他去衣柜取了套更换的睡衣,随后进到浴室,哗哗的水流声响起。 愈擎苍大刀阔斧地坐在床边等待,女人的背影和向他走来的一幕均与多日前的那晚重叠,有种时间倒回最初的错觉。他跟着这女人回家,怀持将信将疑的警惕,心里有根羽毛在挠,使得他做出了走向未知的选择。 从始至终不变的,是他对这人强烈的性欲。 也许只是还没尝过、还没玩腻,否则那些陌生而难以掌控的感觉都会随之消散。 桑阑穿了身单薄的丝质袍子,濡湿的头发披散,水汽让衣料贴上肌肤,半透不透。他系着腰带,在男人看来多此一举。 愈擎苍如炬的视线扫视着他,阴沉而恶劣地命令道:“跪下,爬过来。” 桑阑脚步僵了一瞬,便乖顺地照做。 他四肢趴伏于地,向男人的位置迟缓而爬,地板上留下一串水渍,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出碎珠般的光芒。 房间内的灯并没有人打开,窗帘大敞,适应了昏暗的眼睛也能视物。桑阑胸前的衣料垂坠,露出两颗湿润的红樱,大片胸膛袒露在满月的清辉之中,洁白得耀眼。 他来到了男人的脚边,明明是自己提的要求,内心却仓皇地不知道下一步该作何,傻傻地跪着。 耳畔传来一声谑笑,他被薅住发根抬起脸,男人俯身对他说道:“有没有人嫌弃过你的胸很平?” “唔。” 桑阑眼神闪烁,含糊不清地应了声,心中打着鼓忍不住问道:“那阿苍……你呢?” 愈擎苍嘴角透着哂意,毫不迟疑地回道:“我当然喜欢胸大的,胸大的玩起来才有意思。” 他轻蔑地伸出两根指头捏住桑阑的乳尖,隔着衣服用力掐揉挤压,rutou很快就开始变硬,在丝质面料下滑溜得像颗红珍珠。男人一不留神就指间一空,弹韧的小rou珠从他粗鲁的对待下逃离。 桑阑忍着嘶气的生理反应,只觉得胸口的刺激像是针刺又像是火灼,尖锐难耐。 “像你这样的,都没办法rujiao吧?”愈擎苍眸色一暗,又故意嘲弄道。 桑阑怔然:“……rujiao?” “你不懂?呵,就是……” 男人眼中跃动着情欲的火焰,薄唇挨上他的耳尖,描述给他听。磁性低哑的嗓音流泻成一个个色意yin俗的字眼,桑阑听得面红耳赤。 可他脑海中却不禁想象出阿苍所述的画面,自发勾画得活色生香……阿苍在其他人身上获得满足,那人有着区别于自己的丰满胸脯,单纯的女性器官,更是有着比他干净纯洁rou体。 他喉咙堵堵的,半晌后只干瘪瘪吐出一句话:“抱歉,没办法让阿苍尽兴。” “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你下面是不是松的,如果太松,那可真是——”愈擎苍炽热的神情中狰狞隐现,狠狠地咬出四个字:“倒尽胃口。” 桑阑的身躯微不可察地一震,他闭上眼,害怕的却是另外一种“倒尽胃口”的情形。 单薄的胸部,不属于女性的器官,和上面突兀交错的疤痕…… 这是他自己求来的审判,源于他的私心,源于他对最后温暖的渴求,以rou欲的形式,也只能以rou欲的形式。 桑阑露出一个笑容,如同盛开在深渊之下从不见光的玫瑰,脆弱不是他的外衣,妖丽才是。 他略带挑逗地对阿苍说道:“……你看一下,不就知道了?” 愈擎苍被这一言激得yuhuo中烧,鼻间气息骤沉。他不再说话,扣住桑阑的肩膀就要把人提上床欺身压下。 这时,突然有人敲起了门,声音在安静的小屋中格外明显。 两人动作一顿。 门外的人敲得很怪,一下重一下轻,敲了几下后又听见砰的一声闷响,像是整个人趴到了门上。 桑阑眉头皱了皱,心想大概是哪个醉鬼,以前也不是没碰到过,不去管自会安静下来。 他感到阿苍的手掌在片刻的停顿后又动了,从他的腰肢滑过,扯开腰带,钻进了睡袍开襟之中,贴着皮肤继续往下摸去,转眼已至胯骨。 桑阑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喉咙发紧。而与此同时,敲门的那人开始接连大声叫嚷。 “桑阑,桑阑!宝贝儿!开门,是我……” 桑阑蓦然瞪大了眼睛。 周旨?! 他怎么来了? 愈擎苍再次停了下了来,他坐起了身,眸光紧锁着桑阑,眼中欲望暂褪,没有询问,只有极速凝聚的危险。 周旨还在门外嚎着:“桑阑,我提前办完事儿了,过来看看你,我想你了……宝贝儿,快开门……” 桑阑脸上尽显惊慌与心忧,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愈擎苍的视线已从他身上移向了门口,他看到对方攥紧了拳头起身,朝那边走去,差点失声叫出。 他连忙拦住了愈擎苍,压低声音恳求道:“阿苍,外面的人是周旨,你先回避一下,好么?” “为什么?”愈擎苍咬着牙问。 桑阑话头一堵。 答案显而易见,却因不堪而难以开口。他被周旨定为是他的情人,一直欲拒还迎地与对方保持密切关系,所以阿苍就成了他出轨的“jian夫”,不能被发现,何其讽刺。 否则,他不知道会不会给阿苍带来什么不利,而他自己也会失去一个可以利用的关键人物。 见桑阑不回答,愈擎苍替他说道:“让我回避,不要被你的金主发现,给你惹出麻烦是么?” “桑阑,你真是好大的胆子,随心所欲地招惹我,现在还敢这般……”这般变相地侮辱我。 男人的声音寒凉至极,淬着冰渣,桑阑仿佛能感知到其中恨不得掐死自己的狠意。 他也急红了双眼,道:“阿苍,我求求你,你就在房间里呆着,不要走出来就行了,我保证尽快把他支走。我知道你很生气,等过后你怎么对我都可以……” 回应他的只有愈擎苍阴鸷难测的眼神。 桑阑不能再多说什么,那边周旨已经快要把门砸烂了,只得祈求阿苍能听自己的话。 他整理好衣袍,合上了卧房的门,赶紧跑去给周旨开门。 “你怎么来了?我刚刚带耳机没听见,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的?我不是还没告诉过你么?” 桑阑尽力让自己的语调平缓,但是还是隐隐透着焦躁。 周旨在门外等了很久,心情已然变得不悦,结果门一开,桑阑就是一连串的质问,弄得他更加黑了脸。 他喝了酒,昏昏沉沉的,脾气比平日里来得要重。 这些天他不断想起桑阑的事,以及这人对自己不温不火的态度,积累的烦闷急需宣泄。 周旨踏进门来,往桑阑身上一扑,身体一半重量压在桑阑身上,埋头就在他的颈侧啃了起来。 “疼,你别……” 桑阑推开周旨的头,脖子上现出了淡淡齿痕。 周旨眼神发邪,沉沉地笑了几声:“你推开我做什么?嗯?我是你男人啊?” 桑阑发觉到周旨今晚不太正常,挤出一个温顺的笑容道:“你喝杯茶,醒醒酒好不好?” “站稳一点,看脚下,慢慢走。” 桑阑架着周旨往沙发上挪,心里惴惴不安地偷看房间方向,害怕阿苍会突然出来。 谁知刚挨到沙发,周旨骤然发了一把力,拉着桑阑一同倒了下来。他身体一翻,将桑阑压住,朝着刚刚啃过的地方又是一口,有血丝渐渐渗出。 “呃!” 桑阑脸上闪过一抹厉色,指甲掐入掌心,手腕青筋凸起。 周旨抬起头,冲他狞笑了下:“你敢推开我,这就是惩罚。” “你今天去了哪里?”周旨吐着酒气,眯起眼睛又语气不善地问道。 桑阑眉心一跳:“你在让人监视我。” 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其实早在之前,周旨就有监视他的癖好,他找到机会闹了一番脾气后,才让这人打住。可他预感的没错,周旨又开始偷偷让人跟着他了,在姓方的傻逼那件事之后。 不过他一开始并没有察觉有异,因为这次周旨派的人只离他家远远地盯着,重点放在他外出的行踪上,甚至都不知道家里阿苍的存在。 他今天才察觉有人在跟踪他,而回到家后,他猜到当中可能也有阿苍派的人。那人他没有甩得掉,阿苍知道了他最后的地点,所以才会…… 被桑阑点破后,周旨没有半点心虚,他反而因为桑阑表露出的不愿而激发出了深重的怒意,如同一颗细小的火花引燃了整片干燥的原野。 “怎么?我不能监视你?”他的声音很快变成了低吼:“让你花枝招展地在外面乱晃悠,然后被人拖去轮jian?!” “桑阑,我是道上混的,你做的事也不干不净,我他妈那是在保护你啊!” 周旨的情绪越发激动起来,继续逼问道:“你今天把跟你的人甩了是去背着老子做什么了?说!” 桑阑冷静地道:“你说过不会在任何事情上逼我。” 周旨气笑了:“你不想说,到底是背着老子做什么了?嗯?是不是又被人碰了?你不在乎是不是?你原本就是出来卖的,对这种事根本就不在乎是不是?!那你他妈在老子面前装什么冰清玉洁?” 他扯住桑阑的头发,不顾桑阑的吃痛,盯着这张阴柔昳丽的脸蛋,心痒难耐,一边辱骂,却一边目露痴迷。 “听说姓方的那小子活着的时候,老是喜欢掐着人的脖子cao,因此手底下还出过几条人命。你那天脖子上的伤就是这么被他掐出来的吗?” “是不是?!” 酒精充斥着大脑,让周旨逐渐整个人都陷入疯癫之中,他忽然又放柔了语气,好似无比温情地询问,只是字音都在兴奋得打颤。 “宝贝儿,宝贝儿,让我帮你把他忘记,好不好?嗯?” 桑阑抵住他的胸膛,冷喝道:“周旨,你喝醉了!” 桑阑的拒绝让他立马又再次变脸。 周旨五官扭曲道:“连他们都尝过你的味道,老子是你男人,你别想反抗我!我去跟容少说让你不要去欢海了,每天回家在床上伺候老子就行了!” 他的yinjing早已硬起,隔着衣料在桑阑身上摩擦起来,却难解欲望,越磨越来火。他急不可待地去扒桑阑下身的遮挡,桑阑不配合,紧捂着不放,双腿拼命踢蹬,让他根本无法得逞。 周旨眼神一狠,竟是转而掐住了桑阑脖子,强逼他就范。 “你!——唔,放、放手……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