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拍卖会
“老板,七点了。” 云城夏天这个点太阳刚好下山,办公室光线昏暗,王俞进来打开灯,我的眼睛不适应地眨了下。 “行,下班吧,你去找司机开车。” 等到失眠拍卖行的时候天完全黑了下来,最近云城空气质量好,北斗星格外明亮。 负责人还算懂事,安排了个房间,一面是没有墙的,只有栏杆挡着,可以直接看到楼下中场的情况,当然,也能看到旁边的房间内一部分。 “眠总说希望我们拍卖地皮的时候能帮忙抬抬价。” 我打了个哈欠,手撑在栏杆上,“就那块地,我看别石油了,建房子都不一定卖的出去。” “在场都是商业精英,哪个二货花大价钱拍下风险极大的地。” 消息传的好听,事实上有点闲钱投资的企业都对这种地没兴趣。 “不喝酒,你让外面侍者去拿点可乐雪碧。”看了眼桌上的红酒,我不是离酒不能活的人,相比之下还是碳酸饮料得我心。 “这里是失眠拍卖行,距离上次大型拍卖会已经过去六个月了,在今天邀请各位……” “话不多说,相信各位也已经期待已久,拍卖现在开始!” 主持人话音刚落,幕布后面走出两个端着玉质盘子的女孩,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岁,穿着勾画出优美曲线的旗袍,不紧不慢走到中央。 “今夜开场第一件,野生沉香木三斤,市场价一斤十万起步,若以市场价二十倍倍拍下您将获得失眠永久会员邀请卡。” “二十万起拍,每次加价不低于五万。” 玉盘里的沉香木状态被高清摄像机投射到大屏幕上,我对沉香木这种听起来极其难得且昂贵的东西全然无感,失眠的每次拍卖基本都有沉香木作为开场第一件。 大部分人拍下都是为了一张永久会员邀请卡,也没什么作用,就是在圈内装逼的入场券。 可能是昨天睡得太晚,我打了两三次哈欠,困乏感涌了上来。 “王俞,帮我盯着,到玉萧的时候再叫我。”我边说边走到屋内小沙发上坐下,靠着扶手闭目养神。 举牌子的声音不断,拍卖主持的话筒声也不知道调得多大,我闭上眼不到十分钟又烦躁地起身。 往下看,两个女侍者端着的已经换成了明代青花瓷器,像莲花瓣一样的盘子,颜色蓝中透紫。 “老板,下个就是玉萧了。” “嗯。”我随手拿起冰镇可乐猛喝了几口,瞬间打起精神,满足地舒展开眉头。 “下面这件是请玉器界雕刻大师林子俊先生所制的羊脂玉萧,通体雪白无暇,起拍价十万,每次加价不低于一万。” “老板。”“放心拍去,这玩意没人和咱抢。” 果然,这把玉萧拍卖绝对是最短时间成交的,不到两分钟全场就安静下来,主持人在倒数着。 “十六万一次,十六万两次,十六万三……” “十七万。” 我微微皱起眉,一时间没找到声音源头,只得赶紧举起牌子,“十八万。” 这次话一出也没人和我竞价了,我站直身子伸了个懒腰,没一会就有侍者端着玉萧进来,检查后就是签署交易合同,选择付款方式,付钱。 “先生,眠总特地让我们拿了沉香木做的盒子给您装萧。”男侍者让后面的人端出深褐色的木盒,并不浓的沉香味悠扬。 我点头示意王俞收下,拿人手短,看样子接下来的拍卖还是要多露露面了。 “一千两百万。” “四千万。” “一百万。” 我如同没有感情的举牌机器,不耐烦地喊着数字,遇到上头的就喊高点,几个竞争对手看见我喊也跟着喊,倒是搞得不少人直跳脚。 “真蠢啊,穆家小公子次次拍卖会都来,次次都被我坑,你看他爷那个脸黑得。” “穆家小少爷的父亲就是个纨绔子弟,孩子学他花钱大手大脚。” 我有点想笑,“那你说贺安淳怎么不学我爸。” “贺老爷花钱还是很节制的。” “给他买几千的蛋糕还算节制么?” 我想起贺安淳施舍可怜的眼神就恨不得穿越回去打他打一顿,不过那时候还没练散打估计打不过。 “一亿一千万。” “现在拍卖到什么了?喊价这么高。”我好奇地往外看了眼,又灌了几口雪碧。 王俞也扭头看过去,“是地皮,刚开始拍。” “你也去喊,跟着他们就行。” “是。” 投资一块地着实不是小钱,拍卖价一路飙升到一亿八千万,但是再往上亏本率就会跟着加高,大多数中企业都已经停手,只剩下几个手可遮天的还在竞价。 “王俞,你查过这块地了吗?” 王俞点点头,“没什么特别的。” 听他说过,我更加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刚拍下的玉萧,不知不觉价钱已经到了两亿。 “老板还要喊吗?” 此时场上除了我只剩下两家还在喊价,我让他把牌子递给我,放松地双手在栏杆上,观察着局势。 “真不值两亿。” 虽然这么说,该举牌还举牌,眠总都主动示好了自然不是让我简简单单随便喊价。 “两亿一千五百万。” 我再次举起牌子,“两亿两千五百万。” 场上平静了一会,旁边房间传来一声“两亿三千万。” “……靠,哪个二货。” 目的达成,我诧异地找声音主人,这什么人傻钱多的主。 这次我找准了方向,顺着声音找到源头,熟悉又陌生的侧脸在我眼中呈现,下颚线流畅明显,比以前成熟太多。 我趁他没看过来转身回到沙发上,沉思许久。 贺安淳不仅参加了拍卖会,还一张口就两亿起步,他到底干什么去了短短三年就赚了这么多。 而且他的声音好听多了,一点也没有年少时的清脆温柔,取而代之的是低沉沙哑。 “王俞,国交会还有几张票?” “剩一张。” 我一拍手,“等结束把那一张给旁边房间那个男的送去,就说秦家邀请,你明白的。” 终于找到贺安淳了,多年不见,不给这出入茅庐的小子一个教训白费我吃的那些药,既然知道他现在还活着,查他的资料就再简单不过了。 “我一会和眠总说会话,让司机先回去。” 快步穿过古香古色的走廊,楼下人们在离场,一撇旁边大开房门的房间,里面的人早就走了,我径直推开一扇雕刻花样最多的木门,“眠银,帮我查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