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落印成结(H,标记)
“这是成结了。”温行远不愧比他多活了二十来年,在情事上也远比他有经验得多,很快从慌乱中回神,抱着僵住一动不敢动的青年倒回床上。 成结的过程很漫长,有时甚至会持续一炷香时间,他们需要躺下保持体力。 直到躺在床上,杨云庭的脑中仍嗡嗡的一片混乱。 他知道什么是成结,信期的坤泽与乾元交合,让对方的性器进入自己的zigong,在里面胀大成结、射精,就此落印完成。一旦落印之后,他们就将只对对方的信香有所反应,坤泽的信期也只能靠落印自己的乾元来缓解,直到一方死亡,或者通过人工手段解除落印。 也就是说,从这一刻起,他真的独属于温行远一个人,绑在他的身边再也不能分离了。 他对此并非没有心理准备。虽然与温家的婚事是一场意外,但从小他就知道,将来有一天他会服从家族的安排,与一个他并不相爱的乾元成婚,被落印,从此只为繁衍子息而活。这个人就算不是温行远,也会是别人。 可当这一刻真的到来,他仍不由感到巨大的悲伤。 温行远抱着他,忽然觉着肩头一片濡湿,低头一看,竟见怀中人好看的、锐利的下垂眼中全是泪水,沾湿了他浓黑的睫毛,也打湿了他的面颊。 他叹了口气,半晌道:“做我的夫人,就这般委屈?” 这话一出口,他也知道有些不合宜,杨云庭并非是那种深宅大院中被规训得失去自我的坤泽,正相反,他有十足的野性,像一匹锐利的狼,只不过被自己强娶,压抑着天性在陌生的温家消磨人生。但他抑制不住自己心里头那种征服欲,或许从看见他从温家包围中杀出血路时的第一眼起,他就想要得到这个人,撕碎他,无论以哪种方式。 果然,杨云庭听了这话,只是阖眼转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浓黑的长眉拧成一片,眼泪仍然断线的珠子似的淌个不住。 温行远又叹了口气,身为上位者颐指气使惯了,忍不住有点儿恼他,可他到底本性是怜香惜玉的人,见了他这模样又忍不住心软,抱住青年轻轻地吻他。 “罢了……”他长长地叹息。结这个婚无非是为了试试能否得到天道的眷顾生下乾元继承人,可每当对着这个人,他总是忍不住想起初见他的模样,冷硬的心肠就不自觉地有某个地方被触动。其实他自忖不是苛待家人的人,就算没有感情,也会善待房里人,先前如此冷落于他,无非是为了探一探杨家是否贼心不死,最后还是自己先心软。 过了许久,谁也没有动静,温行远几乎以为他睡着了,想要查看一下,才感觉怀中的身体难耐地轻轻动了动。 被强健的臂膀这样抱着,杨云庭心气渐渐顺了一点儿,眼睑轻颤几下睁开了眼,却仍没说出什么话,红润丰厚的唇略动了动。那模样实在好看,温行远没忍住,又吻上了他的嘴唇。 这个吻并不激烈,只是轻柔绵长,无尽缱绻。杨云庭被他吻着,只觉着乾坤之间天然的连结令自己更加溃不成军。 ——这事也不能说是温行远的错,自从数千年前远古巨神真阳陨落,爆发出来的巨大力量改变了一部分人类的性别,使他们拥有了男女之外的另一重属性起,属于坤泽的命运就再也没有改变过。他并非不安于天命的人,只不过心中有时仍有过不去的坎。 终于,体内的结已经持续了许久,温行远只觉得一股极强的快感冲刷上来,还没等回神,便觉一股浓精自精巢涌上来,抑制不住地激射进了对方的zigong。 落印时候的射精量比之平日交合要大得多,近乎疯狂地冲刷着他脆弱的宫壁。杨云庭两手骤然攥紧了那人的肩背,带着哭腔崩溃地喊叫出声。温行远此时也被巨大的快感席卷,浑身不由自主,只是胡乱地低头安抚似的吻他。 过了许久,这一轮漫长的射精才终于结束,体内的结也一点一点消退下来。这一刻之后,在乾坤的世界中,他们从此只属于对方。 中年人缓缓地退出他的身体,脱力地倒在他身边,半晌才从十分消耗体力的情事中捡回了一点神智。两人都汗湿得像从水中捞上来,却也来不及烧水洗澡,只是隔着门扉吩咐下人送些热水来简单擦洗罢了。 虽然中午小憩了一会儿,但性事十分消耗体力,趁着情潮的间隙,杨云庭没忍住又睡了过去。等到醒来时天还没黑,就见温行远坐在他身边,低下头来看他:“醒了?” 杨云庭怔忡地眨眨眼,还没回神。 “咱们到明心堂去吧,”温行远将他扶起来:“我平时不住温家,下人服侍不惯,还是明心堂诸事便利些。” ——也好稍微避着那一大家子人。毕竟他这家主平日十分威严说一不二,在家中过信期这种事教人人都听见看见总是不大好。 杨云庭自然只有随他安排的份。大概落印后的乾坤专属于彼此,带着天然的亲近,平时连见也不愿见他一面的枭雄此时体贴非常,甚至亲自为他穿衣穿鞋,让人用一顶软轿抬了他,从小门悄悄地回了明心堂。 这还是杨云庭头一回到明心堂,只是此时十分虚弱,没气力到处看,坐着轿子让人一路直接抬到温行远的院门口。 此时已将傍晚,明心堂中服侍的人不多,但都是心腹,不必温行远吩咐,早就麻利地备好了两个人的晚饭送来。虽然信期体力消耗很大,可是杨云庭正被急剧的身体变化折磨,也没什么胃口,只是草草吃了一些。 入夜,第二轮情潮又如期而至,两个人又滚作了一起。 这场漫长的信期足足持续了三天三夜。在此期间,他们旁的什么也做不了,只是吃、睡、上床,彼此水rujiao融,陷在永无止境的欲望浪潮中载浮载沉。虽然极累,可温行远却十分沉沦于这具身体。 他在床上并不是个有怪癖的人,可是他不得不承认,杨云庭令他找到了前所未有的性爱快感。寻常中庸不如坤泽媚骨天成,一般的坤泽又不如他这位新夫人身体强健耐cao,他的确是此中极品。 待到情潮终于消散,杨云庭一直睡到第二天傍晚才醒来,只觉得浑身都不是自己的了,四肢百骸仿佛散架似的拼都拼不起来。意外的是,温行远并不在屋里,反而是跟他从温家来了明心堂的红玉守在床边,见他醒了,连忙过去小心翼翼地扶他起身倚在靠枕上,又给他倒了水润润嗓子。 他们这几日胡天胡地地zuoai,只怕明心堂中无一人不曾听见,更遑论近身服侍的红玉了,不知见了多少yin靡场景,又洗了多少体液污染的床单被罩,他这时瞧见红玉,免不了便有点儿尴尬。然而红玉虽是未出阁的闺女,更知道做下人的本分,将那种羞赧收起来,只是关切地问他,可有不舒服,是否饿了…… 还没等他回答,房门被人推开,他抬头,见是温行远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生面孔。 “你醒了,”温行远眼中的关爱神色不假,见他醒转,大步上前握住他的手,仔细看他,眉宇间隐有些担忧:“脸色还是很不好。” 说完便请身后跟着的那人坐下:“这位是赵宁大夫,请他为你把把脉吧。” 杨云庭一怔,他昔年听说过鬼医嵩阳子有个关门弟子,今日才知道这位江湖中有名的鬼医传人赵宁如今竟在温家。 那人瞧来三十来岁,眉目十分温和可亲,拿出迎枕让他将手臂放上,便仔仔细细把了一回脉。 “听闻公子此次信期提前不少?”他问。 杨云庭点头:“比往常早了一个多月。”一开口声音极是嘶哑,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可有大碍?”温行远在旁发问,语气里是他自己也不曾察觉的情急。 赵宁思索片刻,沉吟道:“想来是公子成婚岁数偏大的缘故。寻常坤泽总不过十七八岁就要落印,时间长了,再好的药物也会失效,更对身体不好。公子原不曾经过情事,用药便还能压制信期,与门主成婚后有了此事,坤泽的天性就会超过药力,因此非但服药没了作用,信期还会提前。” “那岂非对他不好?”温行远眉头轻皱。 “也非是什么大事,”赵宁道:“总归公子年轻体健,慢慢调理即可。我开几个食补的方子,照着吃上一些,每日多活动,也就好了。” 杨云庭在旁听着,只觉心内五味杂陈。 赵宁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又笑了笑:“不过如今有了信期,多半会受孕,公子还是万事小心,等过些时日我再来为公子诊脉。” 杨云庭没料到这一出,不自主地面颊作烧,半晌才讷讷道:“是,谢谢大夫。” 等到赵宁收拾东西走了,他犹在怔忡。温行远瞧这模样好笑,没忍住逗他:“怎么,怕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