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翠、花月夜与灵犀(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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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场诗: 可怜谁家郎?缘流乘素舸。 但问情若为,月就云中堕。 冬天的蓝花楹有枝无叶,但在昏暗的天色映衬下仿佛依旧盛开着一簇簇的蓝色复羽。他想起那个燠热的夏天,他和叶川走在路上,看到了于致杭的身影,清雅高洁,如同一场蓝花楹般的梦。他游魂一样回到了寝室,打开了衣柜,那件大衣静静地挂在中央。他叹了口气,鼓起勇气拿出手机发短信,“你的大衣我洗了给你还回去叭~放心,不会水洗的。考完试大概是下周五,我们晚上七点在纷纭湖旁边见面如何?”这个时间地点自然是他精心挑选过的,纷纭湖就在藏经阁旁边,万一有什么突发情况也好应对,而且风景优美,适合谈情说爱。而晚上七点天也黑了,不至于面对面太尴尬,人流量也少,也不是太晚。他把手机放到桌子上,一开始扣着,又怕错过消息,把手机正面朝上,却无心学习。便神经质般看了几眼书后就打开手机翻一下短信,生怕错过了最及时的消息。终于循环往复折腾来折腾去,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于致杭的消息才姗姗来迟,“嗯。” “好耶!”时如驹笑出声来,发道:“一言为定!”于致杭没再回复,但凭借于致杭的个性就算自己反悔他都会尾生抱柱一般准时前来。他拿出大衣,又深深地嗅了一口,才恋恋不舍地装好送去了外面的干洗店。 考试周就如同大学生最普通的考试周一样,考试,复习,再考试的一个死循环。但专业不同,有人考试结束得早,有人结束得晚。比如崔轲甚至在周一就已经考完了,闲着没事做,又不想那么早回家,便约了时如驹晚上参加他的脱单饭。时如驹一看考程安排,周三的马原,周五的当代文学史,吃饭的时间还是有的,所以就收拾一番准备去了。结果一去,才发现虽然人也没有很多,但除了崔轲和叶川,自己就没认识的。叶川看到他来,欣喜地叫他过去坐她旁边,小声说,“不好意思啊,本来我只想喊你来的,但是崔轲也要叫他的一些朋友。尴尬死了。”时如驹摇了摇头,“这也正常,反正吃个饭而已。认识认识罢了。”一共坐了七个人,围着火锅坐了一圈。除了崔轲、叶川还有时如驹以外。另外有三个是崔轲的室友,还有一个是崔轲在隔壁学校的发小。时如驹虽然跟崔轲关系也还行,但主要是叶川方面的代表。其他几个人都有些疑惑,但也不好开口。时如驹有心想解释一番,但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总不可能说因为我是gay所以和叶川不是什么暧昧关系而是好姐妹吧?崔轲倒是一脸笑容,招呼着大家点单。他的三个室友一个高瘦,一个矮胖,一个瘦小,就宛如以前动画片里的三个和尚,这样一联想,时如驹就不自觉笑了一下。崔轲的发小转头看了时如驹一眼,时如驹一瞟,觉得崔轲的发小还挺有艺术气息,不愧是八重美术大学的。发型是狼尾加小揪揪,帅气中莫名有点可爱,但面部轮廓硬朗,所以没有觉得很柔美。一开口,竟然还是低音炮,“这位怎么称呼?”时如驹睨了叶川一眼,叶川耸耸肩,表示崔轲也没怎么讲这位发小的事情。时如驹便信口答道:“时如驹。你知道吗?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突然又想起这个答案之前也说过,有点伤神。对方勾唇笑了笑,“好名字。我叫穆天章。”时如驹点头,“天章,就是好文章的意思。我喜欢这个名字。”穆天章拿着菜单凑过身来,“你喜欢吃什么?” 时如驹感到对方的气息霎时逼得很近,他闻到了淡淡的香水味,很是宜人。而穆天章的手臂很自然地揽过了他的肩膀,他觉得有点羞赧,便随便勾了个肥牛卷把菜单推给了对方。穆天章疑惑道,“这就够了?”他又径自再勾了几个,“吃这么少,难怪这么瘦。”崔轲此时注意到他们两人,给了穆天章一个警告的目光。穆天章很无辜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把手放了下去。时如驹松了口气,“大家点了很多了,怕是吃不完。”虽然表面上时如驹是这样说,但是只是良心发现心疼了一下崔轲的钱包而已。而穆天章微微一笑,“有我呢。” 叶川和时如驹面面相觑,叶川低头给时如驹发了条消息,“你……?”时如驹一整个委屈,“他自己凑过来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崔轲没怎么跟我讲过这个朋友,但又是他发小,奇怪。” 时如驹心电急转,想起了上次和崔轲在图书馆的对话,该不会那个想上崔轲的人就是他的发小?!他仔细一思索,的确有着个可能性,因为是发小所以也不可能撕破脸,只能像这样先不冷不热地相处着。他抿了抿嘴,收敛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快速打道,“这个发小有情况,吃完饭了再说。” 菜一份份下进锅里,而穆天章显然也没说大话,吃东西吃得很快很生猛,有些看起来貌似并没有熟得很透他也囫囵下肚了,而时如驹虽然吃饭的速度不快,但胜在量多,结果吃到最后大家都捂着圆圆的肚子的时候,他俩还在继续往嘴里塞东西。 “小时,你真的还能吃吗?”叶川惊恐地看着时如驹,没有料想到时如驹平常都留了一手,小小的身躯装了个饕餮。 时如驹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嚼完了口中的冬瓜片,“还行吧。也没有很多。” 小胖墩灌了口水,“啊!好辣。本来以为我已经够能吃了,还是你俩牛。” 穆天章也对时如驹刮目相看,“以前崔轲跟我出去吃饭他没吃完的都是我解决的,头一次看到跟我一样能吃的。” 时如驹翻了个白眼,嘀咕道,“能吃是什么错吗。” 穆天章听到笑了。 吃完了饭,大家四散离去。三位室友回学校,崔轲和叶川则在外面住,穆天章和时如驹则是往昳山商业街更深处走去。时如驹疑惑问,“你怎么跟我同路?”穆天章说,“我为什么不跟你同路?” 时如驹自讨没趣,便没说话了。穆天章则凑过来说,“加个联系呗。” “为什么?” “唔,因为你很可爱。” 时如驹转身一笑,“恐怕不是我比较可爱,而是崔轲比较可爱吧。” “他告诉你了?” “不,我自己猜的。” “哼……” 时如驹缓下步子,停在了一家叫彩虹小马的奶茶店门前,“喏,看着挺可怜的,请你喝杯奶茶吧。” 两人走了进去,时如驹也没问对方喜欢喝什么,便点了一冷一热的两杯抹茶芝士。他促狭一笑,“我每次来都点这个,你想点更贵的我也请不起。” 穆天章兴味地看着时如驹,时如驹被他看得有些毛毛的,“怎么了。” “没什么,觉得你挺有趣的。” “我也觉得。”两人对坐,时如驹沉思地望向窗外,八重市的夜晚此时无星无月,被丛云所掩映的月亮,此刻白兔正在起舞吗?冰凉的奶茶被吸进去,拥有广寒宫的冷气。 “这么冷的天,你跟我换吧。” “我习惯了。” 但穆天章还是强硬地把自己的奶茶推了过来,吸吮了一口时如驹的奶茶,“好甜。” “不都一样的吗?” “我是说你。” 时如驹突然发现两人间接接吻了,但并不以为忤。虽然穆天章感觉油嘴滑舌不太着调,但是感觉上人还不错。 快到学校门禁了,两人走出来。时如驹要折返回学校,而八重美术大学则在街道尽头,两人转身道别,但他走了没几步路便觉得有些怪异,转身望去,却发现穆天章还在原地望着他。 “快走啦!” “你还没给我联系方式呢。” “唉!”时如驹便又走了回来,打开手机扫码加上了好友。“现在行了吗?” “可以了。” “那拜拜,晚安咯。”时如驹挥挥手,转身往回走去,背后的目光依旧在,但他没有回头。他突然就不太想把穆天章的事告诉叶川了,既然这是崔轲不愿说的秘密,那也影响不了什么,他想。 考试有惊无险地过去,这几天复习都挺忙,穆天章一天发几十条消息,时如驹可能只能回个两三条,穆天章就一副很委屈的样子。时如驹也挺无奈的,他不太想让这种恻隐之心变质,假如真的发生了什么,日后定然难以面对崔轲。还有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与于致杭的关系还没有个了断,无论结果如何,他都要去面对,就当是对他运用背德力量的赎罪或者是对他放荡的惩罚。 他把衣服悉心装到袋子里,往纷纭湖边走去,此时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大概十分钟左右,天色已经黑了。路灯亮起,把这冷寂的寒冬稍微点染上了些温暖。湖边最大的蓝楹花树下,飒沓的身影长身玉立,即使是等人,也没有让他的姿态发生丝毫动摇。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时如驹抱歉笑笑,把袋子递给了在凝神眺望的于致杭。于致杭收回了停留在湖面的目光,接过了袋子。时如驹嗫嚅说,“谢谢你。上次的事情都是我的错,虽然以一时冲动来解释未免苍白,但是我实在不知如何表达我的歉疚……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或是要发泄的尽管说吧,如果要打我的话打得稍微轻一点……” 月亮渐渐升上了树梢,唤起两眸清炯炯。时如驹流眄间,瞥见了于致杭的神色好像有些呆愣。似乎在听着他讲话,又好像没有。时如驹的声音渐渐微弱下去,换了种高兴的语调说,“要不我们去霜鹤亭看看吧。” 说完,他径自便走,并不管身后有没有人跟上来,但过了会,他听见了身后响起了靴子踩在地面上的跫音。树荫密密层层,但还是有月光透过照耀在他们俩身上。时如驹心里一片无言的寂静,冬夜的冷凝结成一片纯洁而美丽的诗境,夜晚的霜鹤亭有枯草和风露。一步步拾阶而上,好像要攀爬到月亮上去,月亮感觉都近了一些。直至走到山顶,月光朦胧,亭子里停滞着白茫茫的月光,风吹过时如驹的衣襟,有种飘然欲举的感觉。天地一白,远山淡影都净无瑕秽。 好像两人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又好像都不知道。站在亭子的正中央,时如驹握住了于致杭的手,抬头望向了他的眼睛。寒潭渡鹤影,他眼中的潭水深不见底,要葬落多少的桃花与明月,才能换来这样一双眼睛呢?空谷白驹旁立着的玉人,要消磨多少个良夜才能遇到呢? “于致杭,你明白,我觉得你是明白的。我喜欢你。”时如驹的脸颊上划过一道泪痕,他有些哽咽。 于致杭松开了时如驹的手,他心中一跳,但对方的手却抚摸上了他的脸颊,拭掉了那道眼泪。时如驹怔怔地看着那双总是仿佛带着阴翳的眼睛,突然拨云见日一般,明朗了起来。于致杭稍微弯下身子,头靠在了时如驹肩膀上,有些闷闷的声音传来,“不能反悔。” “嗯!”时如驹的泪水突然就止不住了,终于知道了决堤一般的泪水是什么感受。他在于致杭的怀抱里哭得涕泗横流,上气不接下气,把于致杭的胸膛哭得一片狼藉。于致杭只是拍着他的背,摩挲着他的头发。终于时如驹的泪水平复下来后,他鼓着通红的眼睛说,“你是不是也一开始就喜欢我。” 于致杭沉默不答,但耳根有些红了。 “那你为什么不说你也喜欢我呢?假如你早点说你喜欢我,我就不会……不会……”,时如驹想起了于致杭身上那些狰狞的伤疤,一时间住了口。于致杭的难言之隐,不会比自己更少,能够走到这一步,他都应该觉得万幸。他拉着于致杭坐下,侧坐在了于致杭怀里,笑道:“欸。那我们现在是恋人了吧,是不是应该换一下称呼?” 于致杭稍微把时如驹的身子往里收了收,免得他掉下去,没有应声。 “不要这么冷淡嘛!我叫你小鱼,你叫我小时怎么样?” 于致杭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 “怎么了嘛!你就是这样对待你老婆的吗?我走了啊!” 他作势要跳起来,但于致杭一把把他按住了。 “你干什么?” “嗯。”于致杭亲了一口时如驹的嘴唇,时如驹摸了摸嘴唇,有点不可思议的感觉。 时如驹反应过来,“我那么正经的一个于致杭呢?你藏到哪儿了?” 于致杭又不答话了,时如驹这次掌握了关窍,凑在他耳边说,“老公,告诉我嘛。”回答他的是一长串的细密接吻。于致杭一开始接吻显然没什么经验,只会莽撞地咬住嘴唇和伸舌头。但亲着亲着,便有些反客为主,时如驹倒有些沉醉进去了。两人亲来亲去忘记了时间,结果时如驹一看手机,好家伙,都已经晚上十点多了。他依依不舍地站起来和于致杭走下山,上山前还是戴罪的囚犯,下山时已经收获了一个男朋友了。不得不说世事难料。但山路崎岖,月色迷离,前路又不知何方。于致杭胸前的水渍擦拭后仍有痕迹,他不由得赧颜,不过于致杭并没有很在意。 两人走到了离时如驹宿舍楼不远的树下准备道别。时如驹牵着于致杭的手,怎么也不愿意松开。于致杭无奈地揉了揉时如驹的头,时如驹低头准备离开,“小鱼晚安。” “嗯。” 嗯你个大头鬼,时如驹怏怏不乐地往寝室门口一步一踟蹰,一副不满意的样子。 “老婆晚安。”身后突然传来了这样一声,时如驹呆愣了一下转过头时,人影已经风一般的没了,徒留他一人在寒风里凌乱。他简直要抓狂,“啊!!!你他妈给我回来你是不是喊了我老婆啊你个死闷sao男跑那么快干嘛臭傻逼你倒是回来再让我亲一口啊啊啊!” 宿舍楼里有头探了出来,他恨不得原地蒸发,jian夫跑了,yin妇还在。他急急忙忙地回到寝室里,室友们各干各的事,有的人收拾行李,有的人打游戏。他感觉自己好像之前在做梦,现在又回到现实世界一般,但打开手机,短信里面躺着一条消息: “小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