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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剧情的伤后play(上)剧情部分

    独属于时钟的咔哒咔哒声在寂静的房间中发出声响,杨澜动作极缓的瞟了眼墙角的座钟,老旧座钟慢吞吞的摇晃着钟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单手撑着腰,手指在背后扣着扳机,他在等着最合适的时间点。

    室内四人,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后面,两个站在他身后,还有一个站在窗口下单人沙发的后面向外巡视,杨澜垂下眼,直觉告诉他还有两个人藏在伪制的墙壁之后。外加上室外二人,一共八人。

    子弹只有六发,他端起和善的笑,面对正坐在办公桌后西装革履的男人,男人张开双手示意手中没有武器,当着他的面扭动保险箱的密码锁。他在心里嗤笑了声,密码锁发出极轻微的啪的一声,男人解开搭扣,慢条斯理的将防弹的箱盖掀开,里面是整整半箱黄金,以及一些‘东西’。

    “先生。”男人将死沉的箱子向前推了推,又抽出张轻飘飘的纸放在上面,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老板说过,只要您在这上面签了字,我们一切都好说。”

    “那么我希望你们能转告你们的老板,”他叹了口气。“已经太迟了。”

    所有人都知道他不会接受面前的条件,但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他会在第一时间拒绝,杨澜话罢抽枪,保险栓早就在出门的时候就已经拉开,手指毫不迟疑的扣动扳机,第一个被当做目标的是站在窗边的男人,子弹穿过rou体发出难听的噗声,他向前一滚,借着翻滚的力气将第二枪送给了办公桌后站着的男人,陈年地板咯吱一声,紧接着砰砰砰枪响,他原本站的位置地板上都是孔洞。倒在他身边的男人尚且一息尚存,他盘踞着身体,几乎毫不犹豫的将手伸进男人胸侧的伤口中一拧一掏,绝望的、疼痛的惨叫从男人的喉咙中撕吼出来,他把男人从相反的方向一脚踹出,一枪崩向被撕裂的伪装墙壁,身体灵活的翻滚,从沙发后借着巨大盆栽的阻挡迅速扭身到办公桌后,桌下摊坐着刚刚坐在办公椅上的西装男,背后嗒嗒嗒枪响不断,第一个中弹的男人几乎被打成了筛子,尸体倒在地上,温热血液蔓延开来,第二个中枪的男人奄奄一息,就倒在西装男身边,西装男全身上下都在抖,身下还尿了一滩,他什么都没有想,单膝跪在那摊尿上,肘击,翻转,成年男性的喉管就掐在手中,生命的重量在手上突突的跳着,他几乎毫不犹豫的下手,也许有西装男自己的原因,这人晕得比想象的要快得多。

    已经解决了四人,算上从室外过来的,还有四人,子弹还有三发。他静下心闭上眼,冷静的思索着整个房间的构造。对方都是自卫手枪,推测为12发子弹,且对方不可能所有人都是雇佣而来的亡命徒,也会有用于凑数的普通人,比如现在自己脚边的西装男,他唯一能确定的职业从业人员只有三人,已经被解决掉了两个,从脚步声来推断,剩下的大部分人都很紧张,看起来只是一些被雇佣而来的临时工。他瞄准整个办公桌最薄弱的那块木板,隔着木板几乎是凭直觉打出第四枪。子弹啪的穿透薄薄的木板嵌入某个人的身体,同时那块木板也被打了个稀巴烂,他在最后一秒躲回厚重的那边,右上臂尖锐的剧痛,他摸了把,手上都是血,火辣辣的疼痛蔓延开来,他咬着牙用力按了圈伤口,子弹只是从表面上擦过去而已,并没有完全打中,更没有嵌进rou体里。

    这种程度的疼痛虽然也已经影响了瞄准的精准度,但是并没有影响到生理上的功能,他这样判断着,子弹还有两发,还有三人,用于待客的破烂椅子外加上后面的伪装墙壁并不是合适的掩护点,但是也顾不得许多了,他再一次故技重施,将瘦弱的尸体丢上办公椅,反方向一脚踢出,同时从另一面一扑一滚,两枪连发,打中其中一人的肩膀,又将另一人手中的枪顺着窗口打飞出去。

    “他没子弹了!”被打中肩膀的男人痛苦的吼叫着,杨澜小心翼翼的后退,翻到没被揭开的那半张伪装墙壁里,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里面的空间狭小逼兀,他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呯咚呯咚,这太吵了,如果是耳力好的人很容易定位,他单手按着胸口,刚刚那一滚由于之前体力的急剧消耗,左腿小腿上再一次被流弹擦过,温热的血液顺着小腿一直淌到鞋里,他忍着剧痛艰难的扭动脚腕,似乎依旧没有伤到要害,对于行动的影响不是没有,但依旧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他仔细聆听着其他人一步一步逼近他的藏身处,他从出口的角度恰巧能看到桌上那堆在黄昏中依旧稍显刺眼的黄金,外加上放在黄金上的那张纸,他眯起眼,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对面是一座很合适的大楼。

    仅剩的三个男人已经围到那破烂椅子后面,显然没有人,就在他们怔忪的瞬间他抓住了这个机会,从伪装墙壁中扑跃而出,其中一个男人很好的起到了缓冲作用,两个人近距离的扭打起来,杨澜背向窗口,左手出,右手格挡,钳制住男人的手腕反而把男人往怀里带,然后猛然转身,把后背暴露给剩余的两个男人,耳边是子弹划过空气的略显尖锐的声音,怀中男人身体猛地一僵,腹部传来巨大的冲击感,他甚至来不及庆幸还好穿了防弹衣,只知道那力道大得几乎将五脏六腑全部震碎。

    这也代表他赌赢了,对面果然还有狙击手,等待着在他签署那份黄金上的合同时把他一枪毙命。

    他借着这一枪的力气躺在地上翻滚到窗户看不到的死角重新站起身,身上又湿又黏,都是血,还能保持直立的还有两人,两个男人都没什么表情,似乎对死去的同伴毫不关心,他们各自从腿包里抽出匕首,一个正握,一个倒握,他敏锐的判断出倒握的是最后一名职业从业人员。

    “他雇用你,花了多少钱?”杨澜放低重心,谨慎的从身旁尸体的腿包里也抽出匕首横在身前。“放我走,那箱金子都送给你。”

    两个男人一模一样的面无表情,率先冲过来的是正握匕首的男人,他迅速交叉格挡,手腕一扭,锋利匕首极其危险的从男人手腕上削过,鲜红液体很快喷溅出来,倒握匕首的男人已经切到杨澜背后,他迅速俯身后坐,借着男人的身体猛力向前一弹,路上一踢一翻,肘部制住面前男人拿着匕首的胳膊,将那匕首翻了个面,手掌借力一推,将那匕首平着送进男人胸腔。

    最后一名男人冷漠的指了指杨澜,比了个一的手势,又指了指他自己,又比出一的手势,杨澜急促的喘着气,体力迅速流失的感觉很不好,失血的后遗症已经开始涌上来,他几乎遏制不住那股眩晕恶心的感觉。

    他早就想过会有这一天,也早就知道今天来到这里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但是今天这趟他不得不来,不但要来,还要带着一身伤的回去。能活着回去固然完美,如果因此而丧命的话,他也完全没有怨言,出来混的总会有这么一天。直到今天才开始遭报应他已经觉得诧异,如果这次能不残废,那概率简直比月亮撞上地球还要低。

    时钟依旧滴答滴答的响着,这回是他率先扑上前去,对方的格斗技巧很高,不只是对方体力充足的原因,更是对方一次一次生死线上磨砺出的那种带有死亡意味的气息浓郁得惊人。

    先手没有抢到,他被逼得步步后退,直到狙击手的视线范围内,这回畏手畏脚的反而是对方,杨澜身上穿着防弹,男人身上却没有,二人很快的你来我往见招拆招,他呼哧呼哧的喘着,已经明显感觉到体力不支,不远不近的对峙着,拖着一条湿淋淋裤子的西装男却带走了二人的注意力,那人脸上表情满满的都是惊恐,几乎是连滚带爬的逃出办公室。

    他想起来了,这个人是那个人手下比较得力的、以一张善辩的嘴巴而受提拔的人,时间逐渐逼近傍晚七点,太阳几乎完全落下山去,只留下最后一片血红的天。

    滴答、滴答、滴答。

    杨澜猛然抬头,老旧座钟显示的时间还有十五秒就到傍晚七点,他突然开始拔腿狂奔出门。

    滴答、滴答、滴答。

    西装男明显跑得更快,灰西装上斑驳的都是血液和尿渍,挺着个啤酒肚飞奔,像只蹦跳的幼猪,门被他随手用力扣上,不好用的门锁咔哒卡住,身后是急促的重重撞门声。

    滴答、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轰然炸开,难以抵御的气流混杂着热浪从后背砰的爆开,他几乎被掀到半空,爆炸产生的碎片满天乱飞,碎玻璃碎尘土争先恐后的嵌到rou里,他又啪的摔到地上,身后是熊熊烈火,身上没有一处不疼,几乎要完全散架。

    西装男也没好到哪去,于是他艰难的爬起来,半骑到西装男身上,汽车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如果这是对方的支援,看起来今天自己必然会交待在这里。他这样想着,手上动作却没停,一把抓住西装男的头发把他的头掀起来,一直抓着匕首的手横在男人脖子前,他余光瞟到有个人小跑着来到自己面前,还穿着双白皮鞋,他抬起头,同时割开了西装男的喉管。

    血液喷溅着飞洒出来,他看到一张满是惊恐与不可置信的脸,然后那张脸溅上不少温热的血液,很快又受重力作用淌下来,像极了泪痕。

    冯小年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他还在路上。

    几个富二代朋友约了他一同出门飙车,他打电话问清大家的车型,开了辆不显眼的卡宴去找他们玩。他对这种非要超越生死一线的感觉不是特别感冒,如果非要飙车还不如用哈雷。然而其他人明显对四轮的兴趣要更大一些,他也不想扫了大家的兴,虽然不会主动邀约,但是只要叫到他头上,他凡是有时间就一定会去陪他们玩。别的游戏冯大少爷都一定会争个我高你低出来,唯独这一项,他每次都是拿着个差不多的中庸成绩,拍着第一的屁股和其他人一同起哄让他请客吃饭大保健。

    然后他接到了一个电话,和那个人有关。

    那是他第一次在这个比赛场上体会到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

    他早就知道自家老爹要对那个人有所动作,上次他也在床上隐晦的提醒过那个人,他不是不相信那个人有虎口逃生的本领,他只是不希望那个人和自家老爹完完全全正面对上。背地里谁阴谁一把他从来都没有管过,那是他老爹自己的事儿,和他无关,他暂时只想得过且过的混混日子。

    这群一起玩乐的公子哥都不是什么善茬,他毫不怀疑以后这些人都会子承父业,这是他的人脉,与他老爹无关,再有十年,最多十年,这群人就会渗透进‘上面’,成为他的外挂之一,帮助他完成自己的那些事情。

    所有的事情都在他自己的掌控之中,除了那个人。

    室内布置了杀人的好手,室外布置了狙击手,老旧座钟里装了炸弹,他差点撞上路障,在最后一刻踩下车闸,只觉全身血液都在逆流,身体抖得像筛糠,他努力平复呼吸,一打方向盘转向出口。

    “今晚的酒我请。”他把黑卡递给一个看起来很眼熟的小弟,然后驱车扬尘而去,身后有人在引擎的轰鸣声中喊他的名字,但是他已经顾不得了,飞奔在马路上。

    他们玩车的地方在西面的郊区,那个人现在所去的地方在南面的郊区,这个时间点城市里道路拥挤,郊区却还算刚好,他挑选的是相对人烟稀少的小路,内心祈祷着千万要赶上。

    然而他还是来迟了。

    爆炸声即使距离很远依旧震耳欲聋,血色黄昏下,他遥遥望着那间老旧破败的废弃别墅,只觉得手脚冰凉。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咬牙再踩油门,碎砖砸在挡风玻璃上,一边的后视镜甚至被不知名的什么东西完全砸掉,他终于看到出口处,有两个浑身是血的人还活着,他急忙推门下车,他看到一个人匍匐着骑到另一个男人身上,满是鲜血的手拽着男人的头发将男人的头扯起来,眼泪和鼻涕混合的那张脸上都是绝望,也许他似乎想争辩什么,也许还想求饶什么,他身上的男人却没有给他机会。冯小年又走近了几步,他差点辨认不出上面那个男人的脸。

    还好,来得及,我没有来迟。他张张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全心牵挂着的那个人像地狱归来的修罗般,全身都泛着冰冷的杀意,直视自己的眼,毫无任何阻碍的割开另一个人的喉管。

    会被他杀掉!!!

    他全身上下所有毛孔都惊恐得颤栗,他毫不怀疑这个人下一秒就会弹跳起来,将手中那把沾满血的匕首送入自己的心脏。

    男人确实站起身来,手中还倒握着匕首,那只手距离他的脸越来越近,他怕得甚至忘记要闭上眼,那只手却在半途中阻住,男人好像想到了什么般收回手,在破破烂烂脏兮兮的衣服上擦了擦,好像还是不满意,身上的杀气褪了大半。

    不能弄脏你。男人的唇嗫喏着。他没能听清。

    他那个外表冷峻、在面对自己时却总是嘴硬心软的炮……爱人好像又回来了,他松了口气,原本像按了静止键般的世界终于重新开始运转,他抓住胸口大口喘着,几乎站不住,男人的表情却突然冷峻起来,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带着他磕磕绊绊往车里走,冯小年下车的时候连车门都没关,男人一把把他从左边扔进副驾驶,然后自己坐在驾驶位,关掉导航一踩油门。

    杨澜什么都没有解释,但是冯小年还是明白了男人的意思,那里还有狙击手,两个人站在空地上就是活生生的靶子,必须快点离开。

    “……你要去哪里?”他怯怯的问。“我来开车,你……包扎一下?后排座下有急救包。”

    男人食指敲着方向盘,似乎在思索,冯小年打定主意如果这个男人要在下一个路口把自己丢下,那自己绝对不能听他的,哪怕撒泼打滚也必须留在男人身边。好在男人好像并没有这种打算,也同样没有换驾驶的打算。

    血透过衣物几乎浸透了整个座位,好在大部分的伤口似乎已经勉强止血,男人的体质好像还不错,他心惊胆战的在旁边偷偷打量身侧紧紧皱着眉的男人,生怕他一言不发的就倒下。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车厢内可怕的沉默着,一闪而过的只有街边的路灯,男人的精神也还好,逐渐从那种全神贯注的状态中解脱出来,冯小年不止一次庆幸还好大家都不是混黑帮的人,勉强也算是良好市民,对于杀人放火完全就是外行,他不知道具体在那间破别墅的办公室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男人狼狈至此的模样。也许自家老爹也没想到过男人能从那个地方逃出来,所以在路上完全没有任何布置,卡宴顺利的从不知名的、甚至不能称之为道路的地方开回城市内,完美的避开所有可能有人存在的关卡。

    路上的行人逐渐多起来,他突然有种重回人间的错觉。

    他有点饿了,肚子咕咕叫起来,杨澜瞟他一眼没说话。车子拐进一个看起来很陈旧的小区,入眼可及的全部都是老年人,打麻将的玩牌的遛狗的跳舞的应有尽有,意外的是并没有人对这辆相对来讲的豪车表示出哪怕一点的好奇。他们在某一单元的入口处停下,男人解开湿漉漉的安全带,抬手过来扒他的衣服。

    “喂喂喂!”冯小年吓了一跳,就差捂着胸口大喊色狼,然而男人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看白痴似的看了他一眼,把他的休闲外套披在身上,一看左右无人,极其低调的溜进楼门。

    被男人坐过的椅套上混合着泥沙和已经开始干涸的漆黑血迹,他默不作声的看了眼,没说什么,锁车上楼。

    他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几近于老年小区的地方,门口没有门卫,进门不需要划卡或者刷指纹,楼道里每一层不是漆黑一片就是烂掉一半的灯泡明明灭灭一闪一闪,如果不是那个男人就走在自己前边,他甚至还以为自己走在什么恐怖片的场景里。

    “怕?”前边的男人突然开口道。

    “嗯?没……”他小心翼翼的勾住男人的小指。这动作有点娘,不过也顾不得许多了。

    好在很快男人停下脚步,掏钥匙开门,腐朽的霉味扑面而来,男人很快走进室内,手在墙上摸索,然后咔哒开灯。

    突如其来的光亮迫使他眯起眼睛,然后才发现电灯的开关居然是那种只在传说中听说过的拉绳,好在管灯很明亮,室内又很狭窄,他看着男人轻车熟路的进屋,从疑似冰箱里的地方掏出两盒疑似盒饭的东西放进疑似微波炉的箱子里嗡嗡嗡的开始转,男人拉上窗帘,把外套丢在沙发上,衣服裤子都没脱,直接钻进浴室里。

    水声哗啦啦响起,冯小年还站在门口,他总觉得这个房间在排斥他的存在,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

    他只计划好了要跟着男人走,并在脑内演练出一系列撒泼打滚抱大腿的可行方式,却没有一种是现在这样,男人领着自己,就像领着条宠物,自己被带到这个陌生的地点,却什么都不需要做。

    “……”

    饭菜的香气飘了出来,他咬着下唇打量这个狭小的房间,注意到靠墙的桌子上放着一个不大的白箱,外面漆着红十字。

    “叔。”他借着水声暂且停歇的时候开口叫道。

    “……怎?”

    “……我帮你清理伤口吧。”

    他没等对方回答,拎着箱子直接闯进浴室,那浴室也很狭窄,甚至连浴缸都没有,头顶上是个暖黄色的灯泡,光亮很暗,热水器里的水倒还是热的,蒸腾出一片雾气。

    杨澜正艰难的脱衣服。

    花洒被重新打开,兜头冲下,流进排水口的都是通红的血水,间或有血痂随着血水一同掉落下来,男人胳膊上腿上都是伤,伤口与布料混在一起结成痂,在热水的冲洗中逐渐软化开来,再被男人毫无芥蒂的撕下,又是一道新的口子,嫩粉色的伤口翻着,边缘发白。

    他看得心惊胆战,挽起袖子小心翼翼的帮男人弄,对方身上穿着防弹衣还好,伤最多的反而是四肢,他紧张的帮男人把防弹衣脱下来,里面只剩下一件贴身的背心,防弹衣的背脊上嵌满了各种各样的碎物,他甚至不敢多看一眼,把它丢到一边,然后是裤子,他给男人脱过很多次裤子,却没有一次是像现在这样,不带着半分情色的,甚至是紧张的。早上刮胡子刮破一个小口都疼得他龇牙咧嘴,他几乎不敢想象这种狰狞的伤口究竟会带来多大的疼痛。

    然而男人从始至终一声不吭,男人小腿上的伤口里混进了撕裂的布料,他没敢弄,只用急救箱里的剪子把这一块从裤子上减下去。

    完全去掉所有遮盖物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浴室里蒸得他大汗淋漓。

    “剩下的出去再说吧。”杨澜这回终于摸了摸他的脸,拎着急救箱出浴室,示意他自己也洗个澡。他被这大起大落的精神紧张已经折磨得有点困了,草草冲了个澡,期间男人过来给他拿了套新衣服挂在门口,于是换下来的衣服都被他丢进了垃圾桶。

    出去的时候空气里满是饭香,这种速食快餐放在之前他根本看都不会看一眼,但是这回是真饿了,坐下来狼吞虎咽,最开始的饥饿感被填饱之后他才腾出空来打量对方,男人依旧什么都没有穿,赤脚站在冰凉的瓷砖上。他不止一次的看过他的裸体,却每次都会被男人精致的线条与恰到好处的肌rou量诱惑得直流口水,而现在,那上面还有一道一道的没处理完的伤口,他看得更是有点心猿意马。

    “认真吃饭。”杨澜用没拿筷子的那只手捏了把他的后颈,他哦了声,把那盒快餐吃了个精光。

    外包装丢进垃圾桶,他一屁股坐在床上,给手消毒,重新给男人清创。卧室内的光线显然要好很多,他仔仔细细地将男人身上每一个伤口都完全清理干净,消毒,又包扎上,差点把男人缠成木乃伊。这是个需要耐心的活儿,从头发湿漉漉的滴着水一直处理到头发已经被晾得自然干,冯大少爷自认为从来没这么尽心尽力的伺候过另外一个人,这回几乎是把这辈子的耐心都用在了同一个人身上。杨澜没有问他为什么会这些包扎的手法,他也没有解释,手边资源有限无法进行缝合只能处理到这里,也许以后会留下一身疤,不过那完全不会影响到男人的外貌。他这样想着,又开始犯困,男人裸露在外的地方只有颈窝这个要害处没有伤口,他把下巴填进去,嗅着男人身上好闻的雄性气息,几乎要睡过去。

    迷迷糊糊的脑子无论感觉什么都像是隔了一层,冯小年艰难的睁开眼睛,突然意识到是男人把手伸进了套头的衬衫内正在摸自己,男人手背上也有伤,他在男人的掌心也裹了几圈纱布。干巴巴的纱质触感很奇怪,摸在背脊上很痒,他忍不住咯咯笑起来,把自己从男人身上撕开,向后吧唧一声倒在床上,用赤裸的脚趾戳戳男人抬头的下体。

    “想上就上吧。”他懒洋洋的说。“只要不吵到我睡觉,你想做什么都行。”

    男人显然已经料到了他会这么说,不知道从哪里摸出瓶润滑剂来,开瓶就要倒,他急忙阻止男人的动作,一把把润滑剂抢过来。

    “这什么时候的玩意了?过期没有?你要毒死我吗?”

    话虽如此,这瓶东西看起来依旧处于保质期内,他心有余悸的开盖,闻了闻,是普通的果香味,能接受的程度,好像没什么变质的迹象。

    “哦——”他做恍然大悟状。“原来这里是我们杨经理的偷情专用屋。”

    杨澜抬手撕他的裤子,他抓着内裤不松手,倒是用双腿圈着男人的腰,外裤被扒下,只剩下条刚换上的(似乎杨澜穿过的?还是新的?穿起来有点松啊)白内裤,他扒着裤边,带着男人的手指从侧面伸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