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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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锅倒油,将蒜末洋葱爆出香味,而后加入大半碗清水和两勺咖喱酱搅拌均匀,浓郁鲜香的味道顿时包裹住景羽之,但他却皱着眉头,似乎有些懊恼。 闻迟靠在厨房门边抱着胳膊看着景羽之做饭,从景羽之进到厨房他就站在那儿一直看到现在,一句话也没有说。 景羽之后悔刚才一时心软没有拒绝闻迟带他回家,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他将清理干净的虾放进锅里,再倒入适量刚买的椰奶,加入少许水淀粉勾芡,最后放入彩椒等待收汁。 做完这些,景羽之终于忍不住偏头瞥了一眼闻迟,语气冷漠道:“出去。” 闻迟一动不动,似是终于等到了景羽之理他,尽管不是感谢的好话,也让他声音里添上了笑:“我站在门边又不碍你事,再出去就是出门了。你让我来的,转头又要赶我走,且不说对客人不礼貌,好歹我还是你恩人,你就是这样感谢我的?” 景羽之自知理亏,便不再搭理他。纵然没人再开口说话,气氛也并没有尴尬,咕噜咕噜的饭菜声飘着香味传进两人的耳朵里,让人在渐冷的秋夜意外地体会到不可多得的温暖。 景羽之关了火,边把咖喱虾出锅边头也不转地说:“不出去就过来盛饭。” 闻迟一顿,随即笑着放下手臂去电饭煲里盛米饭,边盛边说:“嗯,还是刚出锅的米饭最香。你怎么大晚上还要这么折腾,饿了点外卖不行吗?还是说你喜欢自己做饭?我看你做饭还挺娴熟的,味道应该也很不错。” 景羽之盛好菜往外走,没什么语气地留下一句:“话这么多你还是出去吧。” 闻迟为了不被赶出去,吃饭的时候异常的安静,也可能是椰奶咖喱虾和热腾腾的白米饭太好吃了,顾不得开口说话。景羽之看得出来他吃得很香,除了时不时抬头看他两眼,一直都在埋头认真地吃着饭,满当当一碗饭被他吃得干干净净,甚至还有想再来一碗的意思。 但是景羽之一个人住惯了,做饭也只做自己一个人的量,他吃得又少,便只按照自己的食量多添了一碗饭,谁知道闻迟居然是个能吃的。 不过,景羽之居然莫名觉得心情不错,可能是总算吃到了咖喱虾,虽然不是mama做的,也不是和mama一起吃的,但此刻他却得到了别样的满足和慰籍。 说不上来,就是,很奇妙。 景羽之落了筷便要起身去收拾,却被闻迟握着手腕拉到了沙发上坐下,抬手就要掀景羽之的上衣,被景羽之警惕地抓住手,皱眉问道:“干嘛?” 闻迟蹲在景羽之面前,抬眸看了他一眼,视线又落回景羽之被衣服遮盖的肚子上,淡淡道:“看一下你的伤。”说完便轻巧地甩开景羽之的手,眼疾手快地撩开衣服下摆。 景羽之跟着往自己肚子上看,并没有看到什么被打的痕迹,反而因为坐着又刚吃饱饭,肚子鼓囊囊的很是可爱。 景羽之脸上立刻浮上了一层薄粉,抓着衣角刚要遮住害羞的肚子,突然看到闻迟伸出两根手指一脸严肃地往他软糯的肚皮上轻戳了一下,而后抬头问:“疼吗?” 等他问完,景羽之才后知后觉体会到那股从闻迟指尖碰到的皮肤下传到脑神经的疼痛,他拍开闻迟的手,把衣服拉好,木讷地点了点头。 那份温暖好像让景羽之产生了错觉,像小时候mama一直都在他身边,他可以肆无忌惮的撒娇,所以他眼神里不知觉地染上了一层委屈的可怜。 闻迟仰头看着他,怔愣了片刻,才开口又问:“那…不碰的话,疼吗?” 景羽之呆着表情摇了摇头,又微皱着眉琢磨了一下,还是诚实道:“一点点。” 闻迟接着问:“还有哪里受伤了?” 景羽之微低着头,看着闻迟眨了下眼,又摇了摇头。 闻迟不自然地偏开脸,轻叹了口气,起身道:“算了。” 景羽之懵懂地仰脸看着闻迟,听见闻迟反客为主道:“你先去洗澡。” 景羽之这才有些缓过神,他起身朝餐桌走去:“还没收拾,你要是没什么……” 闻迟抓着景羽之的手腕把人拉回来:“等会儿我收拾,你先去洗澡。” 景羽之被说的一懵,他甩开闻迟的手:“这是我家。” 闻迟也被他甩的一愣:“我知道啊,这和我让你去洗澡有什么关系吗?你在我家我也得让你先去洗澡。” 景羽之有些羞愤地怒瞪着他:“我说这是我家!我没同意让你在这里住。” 闻迟一顿,声音里抑制不住倾泄出笑意:“不是,我又没想干什么,我让你去洗澡是想让你脱衣服。” 景羽之怒意更盛:“你还说你不想干什么?!” 闻迟看景羽之这样弯腰笑了半天,在景羽之即将要将他扔出去的时候才终于停了下来,敛了笑容说:“我是想看看你身上有没有别的伤。”闻迟借着景羽之拉着他的手臂往回一收,凑到他面前,调笑道:“你…在想什么呢?” 景羽之红着脸推开闻迟,指着门说:“谢谢你的关心,请你出去。” 闻迟挑了挑眉:“我劝你不要不知好歹啊,趁我现在还好说话,你最好按照我说的做。” 景羽之梗着脖子依旧指着门,态度强硬:“我说,请你,离开,我家。” 闻迟叉着腰侧头啧了一声,再回过头立马上前一步,弯腰把景羽之打横抱起来,扫了一眼几个紧闭的房门便准确地找到卧室,大步走了进去,又推开浴室的门把景羽之放下,一手搭在门边倚着门框,对着还没反应过来的人抬了抬下巴:“脱。” 景羽之握了握拳头,咬着牙道:“你再不出去我要报警了。” 闻迟语气肯定地说:“你不会。”他扫了眼景羽之的衣服,重复道,“我再说一遍,趁我现在心情还不错,你最好按照我说的做。” 景羽之紧了紧拳,又好像被说中一样无力地松开,他转过身背对着闻迟,闭上眼酝酿了半天,终于拎着下摆把上衣脱了,还没刚把衣服扔进脏衣篓里,手腕就被抓住了。 绷紧弦的景羽之下意识想躲,却被闻迟用另一只手按住了肩膀:“别动,手肘擦伤了。” 景羽之转过头往后看,果然看见自己的胳膊肘破了皮,应该是刚才那个男的把他摔地上时,他下意识用手肘撑地擦到的,那小巷口的地坑坑洼洼,好在有一层衣服挡着,只是红了一圈渗出了点血。可他刚才却一直都没感觉,直到在灯光的照射下,看着与白皙的皮肤对比明显的手肘,他才后知后觉有些皮疼。 景羽之正盯着自己的胳膊肘看,突然被闻迟按着肩膀翻过来又翻过去,然后拽着景羽之运动长裤的裤腰一把拉到底,露出光洁修长的长腿,还没等景羽之开口大骂,闻迟便迅速起身转头往外走,边走边说:“洗澡的时候注意点手肘,等会儿我帮你擦药。” 景羽之光着身子面朝着浴室门口,看着闻迟把门关上,心情有些复杂。他叹了口气,把堆在脚踝的裤子蹬掉,打开花洒开始洗澡。 他洗完出来,看见闻迟坐在他床边摆弄着他的医药箱,听见动静后抬头看了他一眼,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他坐。 景羽之梗了半天还是乖乖坐下了。 闻迟握着他的小臂给他的手肘消了毒,又半折着他的手臂在手肘处贴了一块药贴。其实胳膊肘不太疼,但他看得出来闻迟很小心很认真,这副模样有些眼熟,好像上次给他屁股上药也是这副神情…… 景羽之在心里抚了抚额,为什么会想到那个啊。 “躺下。”闻迟突然开口。 景羽之慌忙道:“干嘛!” 闻迟没注意他的异常,转头去医药箱里拿红花油:“你肚子不是疼吗?擦点红花油,然后敷一下会好一点。” 景羽之心里想说不用,不碰的话其实也没有很疼,但身体已经听话地躺下了,并且撩开了睡衣,露出了刚洗完澡泛着水汽的肚子。 闻迟把红花油涂到微微泛红的那处肚子上,用指尖轻柔地涂抹开,再拿出不知从拿弄来的热毛巾,叠好放在上面敷着。 热意瞬间从肚子传至全身,景羽之舒服地闭上了眼,除了被打的那处有轻微的疼痛,但此时可以忽略不计。 “明天可能会显出淤青,是正常的。要是不那么疼的话,涂红花油的时候可以揉揉,那样可以促进吸收。”闻迟边收拾边说,“要是还是很疼,还是得去趟医院看看。” 景羽之睁开眼:“你要走了吗?” 闻迟动作一顿,随即带上笑意:“我也可以留下。”说完半晌也没听见邀请,便讪讪起身,拎着药箱往卧室门口走。 直到打开门,闻迟才听见躺在床上的人别扭地开口:“太晚了,不然你别走了,明天……明天我还得换药。” 景羽之敷好肚子起身下床,想去厨房倒杯水喝,发现碗筷已经洗好码在了架子上,料理台也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他说不上来什么滋味,他没有问闻迟为什么会那么突然又及时的出现,闻迟也没有问他那些人是谁为什么要揍他,他们俩几次见面好像都心照不宣地避开一些不可言说的事,但让景羽之想不到的是,他们可以在深夜无言地吃完一顿饭,和闻迟那没来由的关心搭在一起,居然让他心里生出一丝暖意,像在雪地里开出的花,让人惊讶又欢喜。 纵然闻迟这个人神秘叵测又臭不要脸,但今天对他还是很好的,若是他就这么毅然决然在深夜把人赶出去,确实有些不太厚道。景羽之在心里给自己把闻迟留下摆了一番说辞。 景羽之回到房间就看见闻迟光着膀子只用浴巾围了个下身的背影,虽然他跟闻迟做过不止一次,但他还是第一次直视闻迟的后背。 有一些错综的刀疤,不太大也不深,明显的是,右侧肩胛骨下方有块掌心大的疤痕,像是烧伤。 他还没仔细看,闻迟就转过了身,看到景羽之还没来得及收回的视线,勾唇道:“前面比较好看。” 景羽之白了他一眼偏开脸:“把衣服穿上。” 闻迟摊开手:“你没给我拿睡衣。” 景羽之又后悔把他留下来了,这个人真的很难伺候! 他从衣柜里找出一身睡衣和一条新内裤扔给闻迟,翻内裤的时候看到了那条从闻迟家里穿出来的尺寸略大的内裤,他无语地往柜子深处塞了塞。 闻迟拎着内裤嘟囔道:“这个我穿会紧吧?” 景羽之嫌恶地一把夺过来:“爱穿不穿。” “那正好。”闻迟乐得如此,他解开浴巾一扔,跳上景羽之的床,掀开被子就躺下了。 景羽之气得脑壳疼,他抬手把内裤甩到闻迟脸上,怒斥道:“穿上!从我床上下来!” 闻迟捞过脸上的内裤,却没有起身,仰着脸看着景羽之,手在被窝里捣鼓着把内裤穿上:“你家又没有客房,我不在这儿睡在哪儿睡?” 景羽之也没顾得上问他怎么知道的他家没有客房,只顾得回嘴道:“睡沙发,睡地上,随便你爱睡哪儿睡哪儿,就是不能睡我床上。” 闻迟看着他不说话,突然伸出手拉着景羽之的手腕,语气轻柔道:“别这样,我真的不会对你怎么样,我上次答应你了。” 景羽之看着闻迟人畜无害的表情,又看了看被握着手腕晃荡的手,觉得自己今天的心理防线有些太不坚固了,但他又实在开不了口拒绝,于是道:“那你把睡衣也穿上。” 闻言闻迟立刻坐了起来,眨着狗狗眼看着他点头:“好。” 闻迟确实说话算话,规矩地躺在景羽之旁边,没有小动作,也没有多说话。 景羽之背对着闻迟侧躺着胡思乱想,他怀疑是不是那椰奶含了酒精,让他今天如此不正常。虽然奇怪,但他却没有觉得不愉快。 这一切的源头是因为身后的这个人,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人。名字应该是真的,因为季明城也知道闻迟,还让他离闻迟远一点。 为什么要让我离闻迟远一点?因为他危险吗?哪里危险呢?他背后的疤又是怎么来的呢?他是怎么知道我在哪儿的?又为什么什么都不问我?难道他都知道吗?为什么要对我这样?他究竟有什么目的呢…… 可是,想知道这些,就要离他近一点。 景羽之平躺了下来想要去看闻迟,觉得不太好又翻了回来。 闻迟以为他难受,便伸出手隔着薄薄的睡衣暖着景羽之的肚子,轻声问:“疼了?” 景羽之被闻迟圈在怀里,后背能够感受到暖热的体温正在传进他的躯体。 景羽之抿了抿嘴唇,违心地嗯了一声。 闻迟撩开下摆,没有阻碍地贴上景羽之的肚子,掌心和后背传来的那股热意让景羽之感觉四肢百骸都舒畅了。 闻迟又往前贴了贴,额头抵着景羽之的脑袋,低声哄道:“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