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蛟族（剧情）

    在灵域的生活缓慢又无聊，尤其是对于见识过人间喧嚣的宵月来说，这里有的确点安静过头了。

    于是他三条龙提出要下去的想法——

    因为他还未成年，所以按照要求必须要有成年的监护人陪同。

    “当然。”　重渊自然不会有异议，“小月想去哪儿都可以。”

    堇光畅想道：“月哥有想去的地方吗？没有的话我们可以像人类那样开着房车到处旅游，听说很有趣的。”

    宵月一顿，抬眼看他。

    堇光不明所以，然后突然张大嘴，慌乱道：“难道……月哥你是不是没打算带我？这怎么行呢？”　他抓着头发，又急又委屈，“虽说监护人一个就够，但是你不能不带我呀！我保证乖乖的，一定不烦你！”

    看他蠢兮兮的样子，宵月没忍住笑了出来。虽然他的确不想，自己一个人最好，但是这显然不太可能。这几条龙比狗皮膏药还粘人。

    重渊最近学青龙学上瘾了，也顶着张沉稳的俊脸撒娇：“月哥也带上我，好不好嘛？”

    “……”

    裕清不明所以，但机智的他直觉这么做有甜头，便清了清嗓子，可刚要开口就被气急败坏的雌兽捂住了嘴。

    宵月深深吸了口气，在男人们亮晶晶的目光下，丧权辱国的点了头。

    他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找小金蛟是一个，其他的就随便了。

    于是龙们提议不然就先去大湖，等他拜访完旧友后再一路向南，轻快的开始旅行。

    “哼。”　一想到那条金色的狐媚子青龙就有些吃味，但是他不敢在雌兽面前展露，只能默默地和两个哥哥吐槽。

    重渊摸着下巴，他在深渊中偷窥宵月是就见过那条金蛟，在人界里野蛮生长小东西，漂亮是漂亮，但不足为惧。

    “小心眼。”　裕清笑话青龙，“说不定月哥有别的想法呢。”

    他不放心的叮嘱道：“你可老实点，要是一冲动把月哥惹毛了，咱仨都得完！”

    “……”　青龙嘀嘀咕咕，怂的不行。

    小麒麟一听他要退学，悲伤到变形。

    “月啊，你咋这么狠心啊！”　瑞霖哭爹喊娘，“你走了我的八卦讲给谁听啊？”

    “……”

    “那你下次回来给我带个手机呗？”　麒麟擦干不存在的眼泪，“听说下面都流行用那玩意，可容易就把着妹了。你给我整一个，整一个我就原谅你的无情。”

    “……好。”

    时隔快要二十年，宵月又一次站在了人界的沃土上。他曾在这里流亡了快二百年，结果时过境迁，又竟和始作俑者们一同回来了。

    恰逢人间春季，林中微风拂面，鸟语花香，正是万物生长的时候。他们顺着当时的那条河流往山里走，他还记得当时他是怎样在水底畅快的前行——他几乎以为自己就要得到自由了。

    真是造化弄人。

    龙们感到了他的低沉。

    紫龙和青龙尤甚紧张。因为他们曾在这里把雌兽惹哭了好几次，还强行带他回了龙域。

    “月哥……”　堇光吞吞口水，犹豫着去拉他的衣袖。

    “干嘛？”　宵月瞅他。

    “……这里路不好走，我扶着你就不怕摔倒了。”　青龙忐忑傻笑。

    “那谢谢你了。”

    “！”

    青龙顿时笑得路边的野花还要灿烂。

    “月哥这次来找小金蛟是有什么打算吗？”　裕清突然问。

    黑龙和青龙的耳朵竖了起来。

    “嗯。”　宵月也没遮掩，直接承认了，“的确是有个想法。”

    “能说给我们听吗？”

    宵月沉默了。

    三条龙也沉默了。

    “……其实。”　宵月抿抿嘴，“蛟族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合适的可以成为新王的人选。”

    他叹了口气，有些落寞道：“凤凰湖小蛟们都被看管得太严了，心思怯懦，难堪重任。相比起来，鎏金虽然在人界长大，但性格却很好，灵力也难得的纯净。”

    原来如此。龙们在心里感叹。

    要说起来，这也是龙族的犯下的罪孽。蛟族世代栖息的领地就在龙域中，那里河流密布，气候湿冷，最适合蛟的习性。但是那个地方随着龙族的侵略而被占领，蛟们流离失所，最终背井离乡迁至凤凰域。

    如今龙族诚心悔过，想要将那块领地重新归还于蛟，可是一朝被蛇咬的蛟族哪敢再冒险回来？他们连龙的面都不肯见，更别提接受那些赔偿了。

    宵月曾去过凤凰湖，但是他心中也有愧，羞于与族人相见。有几条蛟看见了他，目光相汇，却无言以对。曾经的王变成了鸾鸟，还与同他们不共戴天的龙生活在一起。站在蛟的角度，这一切的确是难以理解，不可原谅的。

    但是宵月还是蛟王时却又将整个族群放在第一位，兢兢业业的工作，威望素着。蛟们无法对他产生怨恨。因为他也是受害者。

    但有些东西，变了就是变了。

    只能往前看。

    宵月神情恍惚，被脸上的抚摸换回了神。

    “对不起，小月。”　重渊看着他。

    他摇摇头。

    裕清接着他的话问：“所以你想培养金蛟当王？”

    “到不能说培养。”　宵月道，“”要看他愿不愿意，我不想强迫他承担这些。当王……不是一件轻松事。”

    “顺其自然。”　重渊说，语气温柔，“就像我们也还在等待小月的接受。”

    “……”

    宵月拧着眉头瞪他。

    黑龙举起双手，做了一个投降的姿势。

    脸上的笑意却遮不住。

    上次离别时，鎏金说想他在春天时回来，想和他在开满野花的草地上一起晒太阳。

    再见面时，也真的就是春天。

    金光闪闪的小金蛟从蔚蓝的湖面上浮出，二十年过去了，看起来似是比初见时要稳重一些。

    他好奇的看着站在岸边的几个人，眼睛一点点睁大。

    “宵月！”

    宵月笑了起来，蹲下身，轻轻的摸了摸小蛟圆圆的脑袋。

    “鎏金你好啊。”

    “宵月！”　小金蛟欢快极了，大尾巴兴奋的拍打着湖水，晶莹的水花飞溅在空中，清澈透明，“你回来了！”

    “快下来和我一起游泳！”

    宵月摇摇头，“抱歉鎏金，我不能游泳了。”

    小蛟歪歪头，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得知宵月不再是蛟时，小金蛟伤心了好久。

    他抱着宵月，头埋在对方胸前坐在岸上的大石头上，不愿松手。“我等了宵月好久。”

    “对不起。”　宵月摸着他尾巴上细密的鳞片，“发生了很多意外的事。”

    “没关系。你没忘了鎏金就好。”　小蛟仰起头，对他甜甜的笑，然后又突然兴奋的坐直了身体，手舞足蹈的说：“你知道吗？鎏金现在变得很厉害，山里边的精怪全加起来都打不过我！鎏金可以保护宵月了！”

    “真的吗？”　宵月惊讶的看着他，“鎏金真棒！”